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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乖巧的孩子,然后时不时地刺他砍他咒他?我斗得赢他,也躲不过他身后千丝万缕的神仙网。我还活着干什么呢?
我移开目光,看向四周冷冰冰的石墙,心里堵堵的。明明没有心。
敖思兮说:“你曾经对我说,是云模叔叔以你师父性命相挟,逼你成亲的。父王告诉我,你师父是狐族最有名的鬼狐,舞象之年,才华通天。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咯。”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师父擅长各种秘术,也知道你两次施情人降害云模叔叔……”
“有事情你就直说。”
“你师父神通广大,一定知道交换魂魄的法门吧。”
我愣了愣。
她续道:“将我的魂魄装进你的身子,你用我的,或者我再为你找具新的,你不就可以解脱了吗?”
“你想冒充我!”
她拍拍自己的手掌,声音都高了:“只要我成了你,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你不会是疯了吧。”我一扬声,整个头都疼了,“我现在身在天牢,也不知道会受何等折磨,你贸贸然跟我换,我怕你承受不起。”
她突然蹲下身来,面上神情温柔如蜜:“这你就不用操心啦。总之事成之后,你过你的小日子,我做我的碧夫人。”
“我不觉得你能瞒过满天神佛。”
“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呢?”
“没想到为了个碧云模,你连你爹都不要了。”
“欸,你别乱说话,即使我变成了你,也可以孝顺我父王。”
我盯着腕上线串儿:“我想想办法吧。”
“我知道你身上包括雪域心在内的所有可以伤人的东西都被没收了,但是,没有《燕狄游记》。这东西如今是妖魔界的宝典。我想,你可能是用特殊的办法把它给化了。好了,你仔细想想,我走了。”
我叫住她:“敖思兮。”
她在墙后站住。
“你才八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以后你可能会遇到别的人……”
她打断我,再三强调:“没有别人。”
对某些人或事有着极度执着、不能超脱的妄情和妄想,是谓执念。我有,碧云模也有,现在连一个八岁的小丫头都有。排除种群差异,就是时代在退步。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己说,他是我的。”
我踌躇片刻,对她说:“你等一下。”我随即用手在虚空中一划,牵引出《燕狄游记》之形,眼睛飞快地寻找换魂之法。
敖思兮瞧见一枚四四方方的光轮从我双掌中幻化而出:“哇——将书册化去后还能运用自如。”
“别吵。”
“要神仙辨不出的!不能像龙蔻一样,云模叔叔一眼就会知道!”
我以指为笔,在书册最后一页询问师父换魂之法。一瞬之后,四方光束之中显出一行字来。
——情人降妙用无穷。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像是见了鬼怪一般:“竟能穿透昆仑之上万般隔阻与外界沟通,难怪银狐碧宗将鬼狐一族尽数全灭。要是个个都识天机、擅秘术,哪儿还有碧宗站的地方?”
“不过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论法力,鬼狐在天地众生之中并不顶尖,是碧律没有容人之量。”
她满脸迫切:“那你知道没有啊?”
“我师父只说情人降有用,却没告诉我具体的法诀。”
她急了:“你骗人!你快点告诉我!不然我就去西王母那里说你的坏话,让你痛苦百倍千倍!”
“我也想要离开,但是我师父真的没有交代!”
她立在原地,整个人呆掉了。
半晌以后,她瞪我一眼:“你师父不点破你就什么都不会了吗?你跟在他身边许久,半点钻研的本事都没学到吗?那些法诀咒语原本就不是天降的!”
我于心有愧,不敢抬头反驳。
“你简直……除了容貌之外没有别的优点了!没用的东西!”敖思兮跺跺脚,甩袖冲了出去。
我无力地靠在壁上,静静地看着四周白墙,面色惨白。
少年时自诩貌美倾城,却不明白美貌只能愉悦别人,却不一定能愉悦自己,更不容易换来自己想要的人生。
这短短一年来,伤心伤肺伤遍全身,最终也是凭借碧云模给的圣器才可安然度过,但是自从将圣器偷偷转移给师父以后,整个身子仿佛被掏空了似的,只剩下一个躯壳,也失去了自愈的能力。如今又被锁天牢,剩下的灵力也不知能不能挨到见到师父的那一天。想到师父,心头不由酸涩难过。
为求生我不得不重新翻阅游记,将师父多年所遇之事以及破解之法看了又看,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寻到规律。
我用力地拍拍石壁,对外面看守的天降说:“我要见东海公主敖思兮。”生怕被拒绝,又立马补了一句:“碧云模是我夫郎,我管西王母是叫姨母的!你若不帮我,我出去以后……”话未说完,腹中绞痛,便再也说不出话。
☆、6。17
我以情人降为底,遵循师父创术规律,成功将自己和敖思兮调转。
我大摇大摆走出天牢,因为云雾缭绕分不清东南西北,绕来绕去不知到了何处,身后传来温暖的一声:“兮儿。”
我无奈地掉转头,果然是敖曦。真是冤家路窄。
“父王。”我轻轻地叫了一声。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我背上直冒冷汗。
“刚刚从天牢出来?”
“嗯。”我点点头。
“兮儿,为父知道你心之所求,可是你看见的霍卿卿并不是全部。她能将你云模叔叔害得心魂尽失,你就该知道她厉害的不只是嘴,还有心,一颗凉薄残酷的心。你年纪尚轻,要小心提防,切不可和她走得太近。”
“兮儿知道了。”
“不要再……”
话还没听完,我的身子忽然摇摇晃晃了几下,多亏敖曦扶我。
我下意识地推开他,只觉得头越来越重,眼前迷茫,后来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是在敖思兮房里,身子疲软,头脑昏沉,不断地咳嗽。
他又急又恼:“为什么你的魂魄会虚弱得撑不住身子?究竟你和霍卿卿在天牢做过什么?”
我只是拼命地咳嗽,几乎连肺都要咳出来了。
“若不是我以法力为你护持……”他越说越气,却说不出什么来。真是有其女必有其父。
“父王,兮儿知错了,兮儿再不敢了。”
我在敖曦的帮助下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再后来,昆仑的钟声接连敲了十多下。敖曦说,这是昆仑之主召集众仙观审。
我强自稳定心神:“父王,我想去看看。”
“刑罚现场,动辄血肉横飞,你还是不要去了。”
我脸色一变,立刻意识到敖思兮年纪尚轻,很有可能在伤痛过重的情况下捅出我们已调换魂魄的事实。
“不行,我一定要去!”我急得嘴唇都发抖了,慌忙中跌下了床。
我低着头随着敖曦慢慢地走进大殿,恰好听见西王母开尊口要殿神教训“霍卿卿”。
我一惊,抬起头来,远远地看着跪在殿上的“霍卿卿”因受到神力重击瘫软在地上,惨叫连连,口中鲜血不断涌出,地上是乌红乌红的血迹。
一定很疼吧。
我看见那个平日总是飞扬跋扈却又天真可爱的小女子此刻浑身血污,泪如雨下,心中不由同情起她来。
她原本可以选择迟一些代替我,待我承受完这些折磨,却对我说:“将来我要骗他,无论出于什么缘由,终归是我不对,如今替他心头至爱承受这一星半点的折磨,我与他就算两清了。以后,我不会为此感到愧疚。”小小年纪,却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并不理解她的想法,很多时候也不理解别人的,就连我自己的,我也觉得奇怪。
“慢。”西王母坐在高高的金座之上,突然制止了欲要继续执行刑罚的殿神,“原来你已怀有身孕。”
我惊恐地退了两步,脸色煞白,抓着敖曦的袖子强自镇定。
敖思兮也是满目惊愕,稍稍转头瞧了我一眼,很快又进入角色中。
她勉力挺直背脊,缓缓抬手擦着嘴边鲜血:“您不必顾虑,卿卿腹中孩儿并不是碧氏骨血。”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西王母不愧为众女仙之首,闻言并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掐指一算,冷哼一声:“小小凡间女子,竟如此桀骜不驯。本座原本怜你修行不易,你却劣性难改。”
敖思兮遥遥地看了我一眼,慢慢俯身于地:“卿卿与云模结发以后,不顺父母,口舌多言,事事忤逆,幸得云模爱护,大小不计,得以苟活至今,卿卿铭感五内。只可惜,卿卿心有所属,无法与云模和如琴瑟。如今重创云模心魂,卿卿心知罪犯滔天,悔不当初,甘愿伏法。”
这个敖思兮,竟将我平日言语做派学了个十足,长此以往,岂不翻天?
敖曦低声问我:“她说她腹中孩儿不是云模骨肉,你信吗?”
我望着他摇了摇头。
“我也不信。”
“父王以为?”
“她口口声声说腹中孩儿不是碧家骨血,我却以为,她是恨云模恨到极致,所以自己受折磨就要他的骨血陪葬。若是和心爱之人所出,她又怎会不求娘娘开恩,拼死保住腹中孩儿?想不到她恨云模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面容淡漠,一字一句无不透露出对霍卿卿的蔑视。倘若他知道眼前受刑的是他至亲至爱的掌上明珠,对我除了蔑视以外,想必还有无穷无尽的咒怨。
我面无表情:“父王说的并不是全部。”
他眉头皱起:“兮儿以为如何?”
“她亦在求生。父王细想一下,娘娘是谁?娘娘是女仙之首,是生育万物的女神,霍卿卿所言真伪,娘娘只要掐指一算,天上天下,三界十方,又有什么不能分辨?她虽承认出手害了云模叔叔,后悔莫及,愿以死抵罪,却也说自己是被逼无奈。她句句云模叔叔爱她护她,她心中感激,却也是在提醒娘娘云模叔叔对她用了十成的真心,说好听点,是爱屋及乌,说难听点,是打狗还得看主人。”
果然,西王母的声音冷冷地在大殿内回响:“殿神,将霍卿卿锁入鬼道,来日发落。”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敖曦陪着我在各种仙树之间踱步,希望我能沾些仙气尽快恢复元气。
我却放心不下:“父王,云模叔叔醒了吗?”
他摇摇头:“只怕他一醒来就要赶去鬼道。生而为人也便罢了,死了,一切也随之即灭。可惜,一出生便是仙身,又有西王母这尊大神爱护,死而复生又有何难?如此循环往复,不死不灭,我怕他永远都得不到解脱。”
“难道他这一生,就没有别的指望吗?”
他叹了一口气:“若我有同样的背景,我也会不计代价找回你的母亲。”
我苦笑:“却从来不曾听说有神仙鬼怪会越过轮回追寻至亲。”
他俯下身看我,似笑非笑。
我摇摇晃晃停住脚步。自从魂魄装进幼小的身子,小小的动作都能让我站不住脚,每行一步都是从前几倍的疲累。
“我的兮儿一向霸道,现在说话却酸酸的,不太像喔。”
我噘着嘴:“对啊,我真的不是兮儿欸。父王赶紧去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炼双火眼金睛,说不定就可以看出我的真身啦!”
他轻轻捏了我的小脸蛋:“会说笑就好,别让父王觉得兮儿心中只有云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