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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墨谦不禁回头看向魏嬷嬷,见她老泪纵横嘴唇嗫嚅,平静无澜的面容终究还是涌起了一抹波动,令他恢复的感官又一次体尝到了疼痛的滋味。
眼前这个女子,对他恩重如山,在他无一庇护孤苦无依时为他遮风挡雨,料理府中之事,拒绝了爱慕之人的求亲之意,********扑在他身上,可谓耗尽了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
所以当得知她有意联接司空青鸾加害素珍,他于心中是抗拒相信的。因为他知道嬷嬷的心性,真的很难相信她会如此作为。因此他力排众议,安排了那一出密室等待,同时亦暗中告知如槿加以防范,从而在关键时刻予以制服,将伤害减至最低。
那新房的地下通道唯有嬷嬷一人知情,若她当真付诸行动,无异于是将他们多年的深厚情义亲手砍断。他给了她时间考虑,亦给了她放弃之下的退路,可她都没有选,径自选了这最荆棘的一条路,做出了如此不可原谅之事,令他再也无法抱有侥幸的希望。
想到这,他不禁面向魏嬷嬷,而后眼神如墨,径自掀衣袍而跪,青丝随风而舞,令魏嬷嬷满目惊讶,想要起身扶他,去发现身子根本无法动弹,只得动嘴: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您……”
“嬷嬷,本王这一拜,乃是感激您多年来抚育之恩。恩重如山,没齿难忘,您当得如此一拜,还请您莫要推辞。”
姬墨谦如此说道,铿锵有力,声调深沉。
第一千零壹佰七十九章 一跪惊天,恩断义绝
“王爷,您莫要如此,老奴承受不起……”
魏嬷嬷潸然泪下,面色潮湿异常,眼中带着十足的抗拒之意,但却完全无法诉诸于行动之上,浑身到下皆散着强烈的无助气息,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绝望。
她并非一般妇人,不仅世故通达,而且深谙王爷性子,所以心中对王爷此番作为有着透彻的了解,行动上才会如此抵抗。
“这一拜,嬷嬷还是收下比较好,因为在本王看来,嬷嬷值得本王如此。”
姬墨谦沉声道,而后屈膝起身,眼中眸光注视于她,深邃却又带着股凉薄。
“此拜过后,您我之间恩怨两消,自此之后,无需再见。”
说罢,便以迅雷之势封住了她的哑|穴,而后挥手招来隐蔽在暗处的暗卫,将魏嬷嬷带下山去。暗卫立时应对,然后快速架起嘤嘤出声的魏嬷嬷,脚程迅捷无比,甚得君心。
“唔唔唔……”
魏嬷嬷已然无力挣扎,却仍然不愿放弃。以至于平白靡费了力气,徒增了两名暗卫执行指令的难度。不过那二人本就没有对此项任务抱有侥幸和低估,因此一切也算顺利得当。
魏嬷嬷僵硬地转动着脖颈,透过层层泪雾径自去看那白衣翩然的男子,心中痛彻心扉,难以负荷。
傲视群芳,膝下有金。一跪惊天,恩断义绝。
眼前的男子,乃是世间罕有的顶天立地之人。而正所谓“顶天立地”,膝下唯有天地父母予以跪之,就连那九重宫中的堂堂天子,亦是不在那理应而之的范畴之中的。
而今天地父母皆为虚无,与他相隔甚远。而她担上了他这一拜,无疑便是永隔的象征。自此之后,情断方休,永无转圜。
不过她也该知足不是吗?她做出如此悖逆之事,险些******深陷险境。如此恶为,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活剐亦不足以平息王爷心中之怒。但她却得以功过相抵,安然养老,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了。
视线已经再也触及不到那抹白衣。魏嬷嬷缓缓转过脖颈,闭上眼睛,任由眼泪继续汹涌至之,却后毫无法子遏制。
身旁的两名暗卫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微微摇了摇头,径自加紧力道,很快就将她带至山路之中,很快便消失踪影。
清风拂过,令额前青丝飞舞缭乱。姬墨谦将心思收敛,转身准备去看一看凤清尘那边忙碌得如何,但冷眸所及之处,却看到素珍在站在不远处,静静注视着他,眼中一片煦暖,倒是让他心头一热。
素珍见他脚下步伐有些凝滞,而后便迈步朝他走去。双手情不自禁地伸出,将男子被吹乱的发丝和衣襟全都整理好,眼中一片澄澈,只要微微一掠便了然不已,一切尽在明晰之中。
“都听到了?”
姬墨谦眯着眼睛,镇定自若地问道。但眼眸之中却夹杂着一抹忐忑不安,以至于尾调之间竟然泛起丝丝颤意。
“并没怎么听到,因为我刚刚只顾着安慰如槿,并没有分出那么多心思去关照你那边。但因为你那倾身一跪,让我想要忽略却也无法忽略。所以才会走过来,不和你装这傻了。”
素珍抬头说道,而后对他露出一抹淡淡笑意,而后收回双手,一边转身一边说道:
“若你这边处置好了,就和我过去吧。阿清那边已经弄得差不多了,现下应该已经进入到入土的阶段了。”
“珍儿,且等一等。”
就在此时,素珍的手腕被姬墨谦用力握住,疼痛径自袭来,令她不禁咬紧嘴唇。她蹙眉回头,而后望向身后的男子,声音亦疼得变了调子:
“有什么事情说说便好,也不至于费这么大的力气啊。”
“你介意吗?我并未要魏嬷嬷的性命。毕竟因为她的关系,你险些陷入险境。此番我对她的处置终究不算重,未免于你不甚公平……”
“阿墨,并非是魏嬷嬷让我深陷险境。虽然她有心至此,但终究力不所及,所以不能尽数怪她。更何况,在我看来,你对她的处置已经甚是严苛,只怕她的余生皆会因此而苦痛异常,说到底,也是可怜人一个。”
“珍儿……”
姬墨谦暗暗蹙眉,一双如墨眼眸紧紧凝着素珍不放。魏嬷嬷之事就此了结,他并不希望眼前的女子生出些求情的念头或是什么,因为他不愿让她为此而受委屈,毕竟他很清楚,她若求情,大部分缘由则是为他着想。
“是不是以为我会替嬷嬷求情?”
素珍突然开口问道,眼中带着一抹促狭,话语冲口而出:
“若你当真如此盼望,那我未免便让你失望了。虽然我素有善心,但并不代表我会对一个加害于我的人心慈手软。更何况,这些乃是你决定之事,而我素来相信于你,更是不能置喙什么了。”
“你当真如此之想?心中并无郁结?”
姬墨谦犹自不相信,紧紧加之在素珍手腕上的力道又不由紧了两紧,但是害怕素珍负荷不了,所以又放松了些许分寸,一双眼眸凝在素珍脸上,找寻着蛛丝马迹。
“阿墨,郁结与否,我心中真真已经没有。说到底,此事已经尘埃落定,真真无需再纠结往复什么,这样无疑是在耗费你我之间难得的好时光。”
看着眼前这个唯恐自己心头有所不适的男子,素珍只觉得心头涌起一阵清甜,将浑身到下尽情浸润了一番。
是,没错,他看透了她,知道她对此事仍有郁结。
因为那日在地下,如槿足智多谋,识破她的诡计。而在风月楼,若不是一切安排得宜,且全然无误,只怕那般****便会从天而降,只怕自此之后再也无力摆脱。单凭这两起事件,就足以令她愤恨难消。
只怕原谅,只可等到她离世之时才可出现了。
魏嬷嬷之于她的针对和敌意,她都悉数了却。或许方法不当,时机不对,但她已经尽她所能令一切化干戈为玉帛。
而她,却真真没有因为她的退让而有所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无止无休。
第一千零壹佰八十章 鸾珠相伴,最怕不恨
变本加厉,不知收敛,向来都是素珍心中厌弃到极致的性情,因为她不仅代表着拥有这一心绪之人的劣质秉性,而且亦是代表着此人的处事能力格外叫她头痛,只怕连勉力接受都是极难。
心不诚,办事亦不牢靠。试问她以如何理由予以挽留?若她还想让自己过几日安生日子,眼下真真是最好的选择。
“王爷,夫人,二爷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且问您们眼下可否过去?”
此时,徐管家伫立在他们三步以外的地方,且低头询问,声色清晰。墨谦和素珍相视以对,丝丝笑意径自拢上眼眸。
素珍率先错开视线,然后看向徐闵,点头示意,随即以另一只牵住姬墨谦的手,将自己那被紧握在他掌心之中的手腕解救出来,拉着他向前而行。
“珍儿……”
姬墨谦见她行事与刚刚全无一致,神色之间不禁掠过一抹讶异,喉咙之中缓缓唤出她的名字。而素珍则骤然回头,发丝不禁掠过他的鼻尖,引起一番****麻痛,令他的一颗心亦跟着震颤了一番。
“此一时彼一时。阿墨,若我是你,定不会纠结那些无足轻重之事,尤其还是过往那些。”
素珍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而后便不想再耗费时间,拉着他大步朝前而去。姬墨谦微微怔忡,心中不由震动异常,紧接着便反握住素珍的手掌,快行几步将主动权尽数夺回,令素珍不禁低叫了一声,脚下步伐趔趄了好几步,但笑意却已经在无形之间缓缓荡溢开来。
*****
日光渐渐升腾开来,青山之上处处皆泛着灼热之气,令清晨时凛冽的山风重新改头换面。
但那参天古树之下,却仍旧是一番暗淡光景,说是暗无天日却也是不为过的。松软的泥土之上,一只精致小巧的锦匣位于中央,其间一颗柔润明亮的硕大圆珠稳稳放着,令人目眩神迷。
此珠名为鸾珠,乃是西唐皇宫禁苑之中备受推崇的陵墓随葬之品,仅王上王后以上才可使用。后西唐被天颂所灭,此物亦被西唐宫中逃亡宫人所带出,而后竟得以在暗市中贩售。
作为让暗市之中的第一把交椅,凤清尘自当是好东西的头一个过手人。本来他押于手中无非是准备哄抬市价,令那些名门望族可以趋之若鹜。毕竟身死入殓,若是以如此宝物相陪入葬,该是何等风光?
然而珠子还未得以高价出手,素毓便已经香消玉殒。而他,也因此留下了这枚珠子,以告知自己,自己终有一日,会将它和她的骸骨放在一起。这样,她必定不会再受欺辱了。
因为这鸾珠,可是有奇效的。不仅可以防地下虫蚀,水土之没,同时还可以令尸身完好无损,一如往昔。虽然如今素毓仅仅是一只镯子,但亦可保证其如初如始,绝无断裂之象发生。
况且,以上还不算最为重要之能。此鸾珠一旦入土之后,便会散发出一种尸毒。一旦有人蓄意捣鬼,必定会当场毒发身亡。
而夜间,此珠尚会发出莹缕光芒,宛若鬼火一般。只怕一般误近之士也会敬而远之,绝不会再近一步。
有此一珠,凤清尘的心也就算是安定了下来,也就不必为着此事****辗转反侧了。
“来,素素,你且随我落叶归根了。”
凤清尘轻轻打开手中包裹着骨镯的丝绢,任其随风而逝。而后便将那泛着暗淡光亮的骨镯子放入那匣子之中,正好圈住那鸾珠,令一切分寸都契合得刚刚好,足见其悉心之至。
“估计你在天之灵,看到给你准备的这些心思,必定会讥讽于我,若我将花在这些死物之上的心思和时间全都用在你的身上,只怕我们之间的美好幸福会否堆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