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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却极力否决,根本不给他们以驳斥的机会。其实这些肱股之臣心中最深切的意思,他很是明白。在他们眼中,皇上已经缠绵病榻,呕血不止,只怕挺不了多久就会驾崩了。
若是等到那时,一切也就变得水到渠成,而所有人亦是不会背上那弑君犯上的罪名,从而落入史册遭人诟病。而太子,也可落得个名正言顺,不必遭逢这般残酷。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皇上体内的蛊毒根本不会要他的命,至少三年之内,不轻易放弃,便会安然无虞。
的确,之后的日子他煎熬难耐,苦楚不已,可那又如何?只要他活着,变数就扔就存在,他们所期待的那些就都不会发生。到时候只怕溺死在这期待之中亦是说不定。
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这违背了他做这些的宗旨。所以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1721章 还魂珠的新效用,宫变的最终确定(下)
“是我一时突兀了,以至于有些激动。还望你莫要见怪。既然我决定回归,定是对你的决定表示赞同的,你想要我做些什么,且直截了当便好了,我定然责无旁贷。令一切得以在平静之中度过。”
兰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后将手放在隆起的肚腹之上,轻轻拍动以示安慰。话语之间澜静不已,一片真诚,竟令姬墨谦的面色微微起了涟漪,视线之间扬起了淡淡的讶异:
“本王以为,你会想法阻挠。毕竟,你是最有资格进行阻挠的人。”
眼前的女子,乃是皇上真正意义上的元妻,撇开曾经的一见钟情非君莫属以及多年以来的夫妻情义,宫中现有的三名子嗣亦是由她所出,期间的牵绊以及纠缠便不是随意便能撇清的。
就算皇兄所作所为伤透了她的心,令她下定决心远走离宫再无牵扯。但是如今事关安危,她怎能坐视不理?所以当兰后应允了他做出的提议返程回宫之时,他都只是淡然置之,并未觉得一切已经遂愿。
太子继位,太后之位固然可以空缺,但绝不可有非议。政局本就未稳,令其撼动的因素越少越好,这样才可令新的朝堂可以顺利进入人们的心扉,得到众人的接受和认可。
兰后未死出宫的消息于朝堂之间已经一件心照不宣的事实。眼下他固然掌握大局,但他皇兄的本事,他却是比谁都了解的,他不能有分毫的掉以轻心,更不能令其陷入频发的变数之中,所以才会向兰后做出这一要求。
但他真真没有想到兰后当真是因为应允才回归,如此情景,真真让他有了一种词穷的感觉。
“阻挠,嗯,我确确实实是该阻挠你的。毕竟你所做的,乃是冒天下爱大不违之举,更是令我陷入煎熬之事,而且,真真是利用我啊,而且还极其残忍地告知于我,我当时听你的暗卫那般说的时候,真的觉得你已经疯狂,而且已经疯狂到了极致!”
兰后说到这里,眼神之间燃起熊熊火焰,令她的整张面容亦是再次陷入激动不平之中。但是很快,一抹苦涩的笑意在她的嘴角散逸开来,话语亦是娓娓而出:
“但静下心来,好生琢磨,我却明白你现在的决定却是对天颂最为有利的。或许你满心怨恨无从纾解,定会让你的皇兄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是对于御轩,对于我们,对于朝堂,以及这天下苍生,你却并没有牵涉之心。
此番变革固然带着残酷和弑杀,但皆是可取之处。既然如此,我又为何不支持你?除却我是那人的妻子之外,只怕也没什么理由可以令我一心反对了。”
素珍遭此劫难,乃是墨谦这一生都无法划开的心结。而这场劫难的始作俑者却是那九五之尊,当权之人。
一个是朝堂绝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一个是主宰这天下江山的君主,若是兄弟情深势必其利断金,先祖留下来的千古基业势必会流传于世。
但若是猜忌横生,恨不得对方先自己一步去黄泉路报到,那么毁之殆尽就是未来的结局。
以阿墨的实力,登基夺位甚至于割据一方都是唾手可得。只要他肯做,势必可以做到,但他却没有,却采取了如此迂回的一种方式来行事。对于天颂,对于庙堂,他的诚意已经足够,所能做到的亦是已经殆尽。比起那位列九五之尊的辕帝,不知要好上多少。
所以对于他如今的劣境,她亦是觉得分外必要。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皇嫂能如此想,真真是令本王意外。但这份感念,本王亦是要谢过的。既然皇嫂现下已经知道了时间,那么何时回宫,朝堂该做些什么亦是无本王再操心过问了。
太子尚且年幼,还望您那日多多给予扶持,毕竟那日本王总是顾忌不过来的。一切就拜托皇嫂了。”
“你且放心好了,该做的准备我已经在来的路上细细琢磨过,明日待我整理一番必定会和你好生说上一番。御轩那边,我是否应该再与他沟通一番,毕竟他才是那日的主角,亦是不可有丝毫的马虎的。
他尚且还小,很多地方必定是想不通。若是不及时纾解,只怕日后亦是麻烦。”
兰后说到这里,思绪不由跃进到今日晚上同御轩的交流之中,心中不由一沉,淡淡的忧虑不由袭上面容。
她现下才回来,对于御轩心中所想尚不自知。而三日之后自己孩儿的命运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她还未对此做出任何处理,光是想想就足以令人挠头不已。
看来,这几****的侧重点必须要放在御轩身上,不然她定会悔不当初。
“嗯,皇嫂说得有理,是本王疏忽了。明日早朝之后本王便会将御轩接到谦王府中,一切也就劳烦于你了。皇嫂,夜色已深,您舟车劳顿,加之明天之后皆是忙碌,本王且唤人送您回去休息。”
姬墨谦点头,对兰后的提议表示赞同。视线不由望向不远处的窗扉,又看了看兰后脸上无法掩盖的疲倦,于是便开口说道,随即准备开口叫人。
“阿墨,不必了,路不长,我自己回去即可,不必再惊动其他人了。”
兰后拦住他,而后对他摇摇头,随即便起身。墨谦见她一脸坚持,亦是不再勉强,只是随着她走向门扉,准备亲自送她回去。
然而,到至门口,兰后却突然停下步子,视线不由移向那层层叠叠的帷帐,而后便长长喘息了一口气,随即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阿墨,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还望你如实回答我。当初珍儿遇难,你可否有过反意,想要将这一手打下来的江山毁为乌有?我想听实话,你且告诉我吧。”
“皇嫂,你是个聪明人,当真想要纠结于这些不放吗?”
姬墨谦冷冷看向她,面容之间亦是一派雪霜,令人不忍目睹,生怕会被彻底冻结。
第1722章 爱的方式,梦后的最后一搏
“我聪明与否,我自己心中自然有数。但是这个答案,我却是必须听到不可的。难道你当真希望我为此而辗转反侧吗?”
兰后说道,眼神之间泛起一抹执拗,令她那精致的面容变了一番模样。姬墨谦的眼神再次坠入深邃的黑洞之中,对她的坚持毫无成全之意。
两人对峙了片刻,在沉默之中考量着对方,直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自墨谦的口中而出,才令这番僵持归于终末。
“有过,而且不止一次。”
姬墨谦微微闭了闭眼睛,而后低声答道,神色之间缓缓荡起阴鸷之气,令他浑身到下亦是被深深浅浅的戾气所笼罩。
不止一次?这样的词语或许并不够贴切。在他刚刚得知自己心爱的女子变成这般的时候,每时每刻,他都有手刃辕帝的冲动。每日每夜,他都有将这山河变为炼狱的念头,而且不下十次已经提剑准备冲向皇宫。
所谓的割据一方,不过只是苟延残喘!既然他这位皇兄不珍惜这一切,那他自然也不必在乎。他就是要让这天下为他的女人做祭,那样他亦是在所不惜!
然而这样的念头却因为如槿无意间吐露而出的一番话而彻底改变。那时候,他双眼赤红,又一次准备进宫。
府中的人都拦着,但根本就拦不住她。而就在那剑拔弩张的时候,如槿骤然站在他面前,用尽了有生以来积攒的勇气,对着他大喊道,声泪俱下:
“王爷!从前属下不明白王妃与您在一起为何有那么的顾虑,纵然您一贯英明神武肩膀伟岸却一直觉得不甚安定。如今,属下却是真真切切地明白了,您固然爱王妃逾越性命,但您从来都不清楚如何爱她!
您现在去了皇宫,当真是为王妃报仇吗?您所做的这些只是让王妃更加难过而已!她既已遭受如此大的创伤,您还要让她背负红颜祸水的罪名,被万人所诟病吗?这样的结果,绝不是王妃想要的!”
话音落下,字字珠玑,令他痛彻心扉,却也令他在一瞬间醍醐灌顶,恍然彻悟。也正是因此,在之后的日子之中,他没有再动过那样的念头,哪怕冲动盈结亦是没有再有所行动。
他的女人,已经因为爱他而苦难连连。若是他再让她背负那些不应该让她背负的,那他就真的罪该万死了。
“多谢你,没有骗我。也正是因此,我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兰后看着他,微微点头,视线再次投向那帷帐附近,不由发出一声叹息,眼眶微微发热。
眼前的男子,已经向她展现了他最大的诚意。就冲着这一点,她亦是可以全盘相信他的。只叹这上天对待有情人甚是刻薄,她已经被辜负,真真希望眼前的男子可以得偿所愿,不再有缺憾。
“本王现在只希望这一切能够尽快结束,而后便好生将精力用在珍儿的身上,令她早日能够醒来。唯有如此,本王才能用尽全力去弥补她,做让她开怀的事情,陪在她身边不再离开。这样,本王才能觉得自己是真正地活在这世上。”
姬墨谦淡淡说道,眼神之间因为话中所说而散出光亮,但是很快便趋于黯淡,再也找不到任何踪迹。
兰后点头,随即便转身离开,姬墨谦缓缓跟在她身后,送她到别院门口才重新折返。兰后阖上门,然后从门扉之中看着那漆黑而颀长的身影,不知为何,眼泪竟盈结了眼眶,而后便痛哭出声,再难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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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台,寝宫之中,女子压抑着的呻吟声在殿中回荡开来。凤榻之上,蜷缩着的女子挣扎不休,青白的面容之上冷汗涔涔,锦被之上印着斑斑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娘娘,您觉得怎么样?如果觉得难受就叫出来,叫出来吧,不然属下看着心疼!”
莲安跪在凤榻之下,满脸泪痕地看着一脸死去活来的梦后,想要上前帮忙却根本就是手足无措。情急之下,她转头看向帷帐之外配置药方的张太医,登时便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一把拎起他的衣襟,眼神之间满含杀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娘娘会疼得如此厉害!若是娘娘此番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尝尝千刀万剐之苦,令你不得善终!”
“莲安姑娘,你先放手……”
张太医浑身到下一激灵,手中的笔墨立时便掉落在地。突然而至的窒息之感令他的脸涨得通红,才说了几个字便已经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已经处于濒死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