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石寒轻笑,摇头道:“这些年,我已习惯于忙碌,这些算不得什么辛苦。何况,她还小,我保护她、照料她,亦是应有之义。”
“你年长她十余岁,便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照拂、体谅些她吧!”石寒又向红玉道。
她如此语气,已近央求。红玉还能说什么呢?自然是应承下来,竭力而为。
石寒带着随从和护卫,登上马车走了。
即便她再刻意低调,庄主远行,那排场和声音也是不同寻常的。杨谨的耳力不差,她躲在蜗牛壳般的院落中,也能够感知得到。
她知道石寒离开了,出远门,所谓“出门办件生意上的事,很快便会回来”;实则,那件事绝不是什么“生意上的事”,恐怕是一件与自己有关的不得了的大事。
她内心里矛盾极了,一方面是急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一方面又怕辜负了石寒的迁就。
没错。她知道石寒在迁就她,一直都知道。
同时,她还惦念着石寒的安危,不知道那个自己牵挂的人,要亲涉怎样的龙潭虎|穴。
她于是强迫自己变成一头猪,吃了睡,睡了吃,再长几斤膘,等着石寒回来看,多喜庆!
不过,她变成肥猪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却吃不香、睡不着,还生生熬出了两个黑眼圈。
这样过了一日有余,杨谨再也挨不下去了。虽然,顿顿饭有人给送来热乎的,每日都能沐浴,还有干净的换洗衣裳,不过,这不代表她不会在这间小院里待得长出了毛。
杨谨于是终于走出了这个小小的院落。就算是出来转转,也是好的。她想。
此时正值晌午,别院中除了当值的,都各自午睡去了。
红玉恰好外出办事,不在别院中。
杨谨慢悠悠地溜达到外面,在别院正厅与大门之间踱了几个来回,连那面造型精致的影壁墙,都被她绕着走了三四圈了。
她不敢去石寒的卧房,或者石寒日常处理事务的书房。她怕,那里存留着的独属于石寒的气息与味道。那种与回忆强烈牵绊在一处的场景,让她不寒而栗。
别院的各处,皆有当值的仆从,更有侍者拿着大扫帚清理着院中的积雪。
他们自然都看到了杨谨。不过,杨谨此时在他们的眼中,是仅逊于庄主的尊贵存在。杨谨要做什么、想做什么,没有人敢阻拦她,哪怕是询问她。
甚至,有仆从远远地看到她,还向她行了礼。
杨谨绕着影壁墙饶第五圈的时候,突地听到了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像是奔着别院而来的。
她不由得向大门口张望了去。
果然,很快的,便有一行人在别院门口下了马,迎着门房而来。
杨谨眼尖,已经看清了为首的那个——
不是贺霓裳,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某种程度上,小杨确实懦弱、自卑。然而,就像有位读者说的,她的情敌是大周先帝,她的年龄阅历、她的身家身份,没有哪一样能撑得起她在石寒面前的自信。尤其是,在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世之后。她害怕不安,她犹豫不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叹人家老杨都已经躺平任调戏了,她竟然怂了(摊手
即将主更《三世·江山》,大家可以放心跳坑了。
第119章
“阿谨!真的是你!”杨谨看到贺霓裳的同时, 她也看到了杨谨,欢呼一声, 就要奔着杨谨冲过来。
别院中的门房是极负责的, 没有主人的许可, 他绝不会任由外人随意进入大门。
“这位姑娘,你找谁?”门房拦路虎般挡在了贺霓裳一行人的面前。
贺霓裳乍见杨谨,心里正高兴得什么似的, 被门房这么一拦, 脸上登时露出不快来,道:“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上次我来拜望石庄主的时候, 不就是你当值吗?”
门房只认得主人令, 哪管这来者是不是曾见过的, 浑不吃她这一套, “姑娘报上姓名来,小人给你传进去,得了主人的允许, 你才能进去!”
“你!”贺霓裳气哼哼道。
阿谨便近在迟迟, 还要什么主人允许啊!
两个人的对话,皆一字不漏地听进了杨谨的耳中。她越听越觉得心惊——
贺霓裳什么时候来过别院?还见过庄主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思及石寒前些日子的古怪行径,她心中难安, 索性自己走出门来,向门房道:“交给我处理吧。”
那门房自然是认得她的,忙恭敬道:“杨公子!”
杨谨点了点头, 扯了贺霓裳的衣袖,便往远处街上的僻静处引。
“你且随我来。”她向贺霓裳道。
贺霓裳初见她迎着自己出来,心里一喜,继而见她扯了自己的衣袖,也没多想,欢天喜地地随着杨谨去了。
跟着她的几名身形壮健的男子,见自家少庄主竟被一个俊美少年扯了走了,可都不干了,都聚拢了上来,生恐杨谨对他们家少庄主行不轨似的。
来到僻静处,杨谨侧头划过围拢上来,将她圈在中心的几名壮健男子,皱了皱眉,又转回脸来以目示贺霓裳。
贺霓裳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深深觉得“阿谨这样冷冷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劲酷极了!”
杨谨看她,她马上会意,向几名随从道:“你们都跟过来做什么?没见我要与朋友叙旧吗?”
那几名男子都是过来人,早已经看明白这少年是自家少庄主喜欢的人。可这小子对少庄主也太粗鲁了吧?哪有个大男人生生拽着年轻姑娘的袖子硬扯的啊?
“少庄主,”领头的男子道,“这位公子……毕竟……毕竟是生人……”
他的话未说完呢,就被贺霓裳横眉立目地瞪回去了:“什么生人?你们没在珍馐玉馔楼见过他啊?再说了,他可是寒石山庄的人,得罪了石庄主,看你们怎么交代!”
几个人闻言,面面相觑,只得暂且退下,远远地观望着,以防不备。
“阿谨阿谨!我想死你了都!”只剩下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贺霓裳原本绷得严肃的小脸儿,登时灿烂成了一朵花。
杨谨反被她拉了手,晃啊晃,晃啊晃。
越晃,杨谨越觉得心慌——
之前,贺霓裳同其随从的对话,太让人心惊了。
她正掂对着该如何引出贺霓裳的话,却见贺霓裳突的嘟了嘴,不快地嘀咕道:“亏我还那么喜欢她呢!她竟诓骗我,哼!”
杨谨暗自蹙眉,强自从容道:“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贺霓裳立时换回了灿烂的笑脸:“我若知道你在这儿,我早来寻你了!”
她欢喜地拉着杨谨的手,自顾自道:“幸好爹爹飞鸽传书来,命我务必请石庄主一同回去,我才来的!不然的话,都没机会见到你了!”
杨谨暗惊,脑中飞转着,口中道:“你爹爹交给你来、来京中……办的事,你都办妥当了?”
她不得不诓贺霓裳的话,心里有愧,嘴皮子便不很利索。
贺霓裳一颗心全然泡在见到她的柔情蜜意之中,哪里会去细查杨谨表情的细微变化呢?何况,她本就是个娇生惯养心大的。
“嘻嘻!你是说寿礼吗?早置办完了!”贺霓裳笑道,“也不知道爹爹喜不喜欢……不管了!反正爹爹疼我,我送他什么寿礼,他都会喜欢的。”
杨谨闻言,心脏狂跳,暗道莫非之前她来拜望,是为了她爹爹祝寿的事?来请庄主赴宴的?
杨谨此时方恍然想起,长久以来,她都不知道贺霓裳她爹爹究竟是什么人呢!
“嗯……想来庄主已经动身去你家了吧?”杨谨注意着贺霓裳的神情,试探着,“毕竟,你家……也不算近。”
“可不是嘛!”贺霓裳深有同感道,“绍州离京城多远呢!”
绍州!是紧挨着江南的那个绍州吗?
杨谨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暗自庆幸贺霓裳没什么心眼儿,并没有看穿自己的试探,想了想又道:“庄主已出发了,令尊既然吩咐你了,你滞后太多,也是不好的。”
贺霓裳闻言,也颇犯愁:“你说的是,我爹爹近来心情总是不大好。”
“心情不好?想来是有什么烦心事吧?”杨谨小心道。
“还不是那不省心的淮扬侯府!”贺霓裳愤愤道,“我早就与我爹爹说,杨楚杰好色又猥琐,一看就不是个好像与的!我爹爹还骂我一天天就知道混玩混闹!还说,将来他百年之后去见我娘亲,都不放心把见素山庄交给我!”
见素山庄!
杨谨听到这四个字,脸色煞白。
贺霓裳的几句抱怨,将她脑中许许多多的疑问,霎时间穿成了一条可循痕迹的线索。
她想到了,石寒去的便是见素山庄。
见素山庄是近些年来盛起的江湖势力,石寒向来不涉江湖事,为什么偏偏要去为那见素山庄的庄主庆生?
还有,杨谨依稀捕捉到了某段回忆,红玉曾经无意中提起过,当初杨楚杰图谋不轨,还私下联络了江湖势力,似乎是姓贺……
这样凶险的所在,石寒去了,怎么可能不危险!
杨谨心急如焚,更恨自己这两日的迟疑懦弱。要是石寒有个好歹……她如何苟活?
思及此,她手底下便没了分寸,急切地扣了贺霓裳的肩膀,道:“你带我去……去见素山庄!”
贺霓裳的肩膀被她捏得生疼,却顾不得,心里面被另一重狂喜牢牢占据着——
“你、你……”贺霓裳语无伦次,眼中跳动着热切的光芒。
“阿谨阿谨!你是说你要同我一起去见爹爹吗?你是说真的吗?不是我做梦吧?”她一股脑地说出,便殷殷凝着杨谨的脸。
杨谨面色发白,怔怔地盯着她出乎意料的激动,喉间滚了滚,涩然道:“伯、伯父寿诞,我也该去……去拜望一下才是。”
贺霓裳闻言,更惊喜了,猛扑进杨谨的怀中,“阿谨,你说出这番话,我、我好欢喜!”
“我爹爹若是知道你去,他该多高兴啊!”贺霓裳欢悦道,“他老人家以后再也不会说我……”
她心中甜蜜,伏在杨谨的肩头,实是不好意思说什么“爹爹再也不会骂我是疯丫头,嫁不出去了”这种话。太羞人了!
杨谨扎着双手,被贺霓裳抱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如今一心只想保护石寒安然,当真顾不得旁的了。她情知贺霓裳对她是什么心思,却也不得不耍心机利用。
杨谨默叹声,唯有在心中,对贺霓裳道一句“对不起”。
崇家庄距离寒石山庄并不远,否则,当初杨谨性命攸关的时候,姚佩琳也做不到那么快便去崇家庄搬来了救兵。
出了襄宁城,石寒撩起车帘,看了一眼寒石山庄所在的方位。
这个时节,寒石山庄中的梅花都已经开了吧?石寒痴痴地想。
想到那座自己苦心经营了十余年的产业,今后便同自己没了关联,石寒不后悔,却也挨不住胸口翻上来酸热感来。
她索性放下车帘,不再看。
她垂着眼眸,思索着接下来的一步步该如何行、如何做。她的脸色,因为连续的赶路奔波,很有些憔悴消瘦。
快到崇家庄的时候,负责护卫石寒的侍卫头领程铁发现庄口处站着七八个人。他忙向石寒禀报了。
石寒闻言,撩帘看去,发现那几个人中为首的竟然是宇文楷。这可把她惊着了。
宇文楷是崇虎的徒弟,石寒是知道的。可这个从小同女帝一起长大,被女帝视为亲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