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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随从愕然:“退了您晚上住哪儿啊?”
“住什么住?”那少年不耐烦道,“不住了,回我师门!马上!”
那随从更诧异了:“您不是刚从那里回来探亲吗?老爷和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您回去呢!”
“你懂什么!”少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我若是在师门有出息了,比回去见他们更让他们高兴!”
他说罢,又自顾自嘀咕着:“得赶紧回去,告诉孟师姐,替孟师姐出了这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这篇卡文卡得厉害,我很担心某天卡文卡断片儿了,再把最后一卷写劈了。所以,容我换换脑子,主更《三世》那篇。
当然,这篇也不会不管的,我争取每周都有更新。
祈祷我不卡文(虔诚脸
第121章
绍州紧挨着江南地界, 冬春交替的时节里,这里的风景同江南颇有几分类似。
杨谨在马上疾驰, 无数的山与水、花与树倏忽在她的眼前掠过, 最终都被甩到了身后的无可寻觅处。她不由得回想起了许多年前, 在挽月山庄中度过的那些个从除夕到正月里,再到开春的时光。
这里的梅花,也像挽月山庄中的那般吧?那漫山遍野的梅花, 卫士一般, 护住了整座挽月山庄。
杨谨的胸口渐渐泛上了某种与怀念有关的情愫。
见素山庄亦是卧在一座山坳之中。所不同的是,若说挽月山庄是一处堪比仙境的世外桃源, 那么这里, 更像是一座攻守兼具的人间堡垒。或者说, 更像一只蛰伏的巨兽, 只等着猎物靠近的时刻,便纵身一跃,扑个正着, 然后吞入肚腹。
杨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生这样的感觉, 或许是因着她追了一路,都没追上石寒,她内心里已经假想石寒此刻正深陷于危险的境地之中了。
她于是默默地告诉自己:纵是龙潭虎|穴,也要护卫石寒周全, 哪怕需要性命相搏,也在所不惜。
早有贺霓裳的随从提前驰回庄中去报信。
贺霓裳原以为像每回自己外出返家的时候那样,庄中的管家会守在门口等着自己。却不料, 远远地她竟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见素山庄的大门前。
是爹爹!
贺霓裳很是诧异——
爹爹自来宠溺自己是不错的,可从没这般亲自迎出来过。想是他老人家消了气了,许多天未曾见到自己,想念得紧了。
贺霓裳笃定自己的猜测,不由得心情大好,遂狠抽了一马鞭,奔着见素山庄的方向疾驰而去。
杨谨也是个眼力好的,她与贺朴见过一面,此时再见到这个男子,当然是认得的。
她拍马随在贺霓裳的身后,脑中盘旋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状况,以及自己该如何应付,又该如何顺利地护石寒出来。
她的马距离贺朴越来越近,贺朴的五官也看得越来越清楚……
杨谨突的皱了眉头:为什么,贺朴的目光似乎始终投注在自己的身上?而且,那目光……那样的奇怪?莫非,与石寒有关?
一想到石寒,杨谨关心则乱,更觉得贺朴的目光隐含着某种可怕的东西,眉头拧得更紧了。
如此胡乱想着,一行人已经驰得近了。在距离贺朴及其随从尚有两丈远的地方,贺霓裳抢先勒住了缰绳,翻身跃下马来,也不再管那马了,欢悦蹦跳着跑至贺朴的面前,攀了贺朴的手臂,笑嘻嘻道:“爹爹!爹爹!您是不是太想女儿了?才眼巴巴儿地守在这儿,非要亲眼瞧着女儿回来才高兴啊?”
贺朴被贺霓裳缠着,笑得和蔼可亲而又意味深长,道:“是啊!为父很是想念女儿啊!”
他如此说着,目光已经投注到了孑然立在远处的杨谨的身上。
“有客人?”他又道。
贺霓裳闻言,丢开了老爹,回身拉过了杨谨,殷殷介绍道:“爹爹,阿谨大老远的从京中来,是特意来给您庆寿的!”
“阿谨?”贺朴缓缓道,双眼始终未曾离开杨谨的脸。
“阿谨就是杨谨啊!他叫杨谨!您还记得他不?当年还是他救过女儿的性命,保护了女儿一路的呢!您可不能忘了他!”贺霓裳兴奋地絮絮着。
此情此景,杨谨只好硬着头皮抱拳施礼道:“贺……贺庄主,您好!”
她本想称呼“贺伯父”,临到嘴边,生生换了称呼。
贺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眼中有一道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
“远来是客,杨小侠便请里面说话吧。”贺朴让道。
“不敢,”杨谨忙道,“您唤我杨谨就好。”
“也罢。”贺朴沉吟道。
他突的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向贺霓裳,绷起面孔道:“让你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贺霓裳闻言,登时垮了脸,继而无奈道:“爹爹您是说石庄主吗?您不知道,我当真去请她来了,可谁承想,她是个急性子的,巴巴儿地先来了……”
贺霓裳话说了一半,突的顿住了,半张着嘴,打量着贺朴的神色,眨巴眨巴眼睛道:“石庄主,她……她难道还没到吗?”
一旁的杨谨,听到这话,登时一颗心悬了起来。
贺朴不着痕迹地滑了一眼杨谨微变的脸色,又向贺霓裳冷哼道:“当初是谁夸下海口要替为父分忧的?连请人的事都办不明白!”
贺霓裳也有点儿傻眼了,“不会啊!我们一路从京中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的,从京城到绍州只有这一条大路啊……难道我们竟越过石庄主一行了?她、她不会是迷了路,丢在山林子里了吧?”
贺朴嘴角微抽,沉着脸止住她道:“胡说什么!”
贺霓裳也知道自己猜测得离谱了,不过这事也太蹊跷了吧?
“爹爹,石庄主不会是遇到什么不……难处了吧?”她本想说“遇到什么不测了吧”,却又一想到杨谨可能会更着急,硬生生改了口。
她又忙转而向杨谨道:“阿谨,你别着急!我这就派人去寻石庄主,她断不会有事的!你那么急着来找她,不会找不到的!”
杨谨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下意识地转头去观察贺朴。
贺朴的表情很值得玩味。他看向杨谨的目光很是温和,转向贺霓裳的时候,却又回复了之前的肃然。害得杨谨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又要胡闹什么!”贺朴斥贺霓裳道,“一起进去说话!”
“可是爹爹,石庄主她……”贺霓裳不解道。
贺朴瞪她一眼:“你们到之前,石庄主的书信便已经到了,说是她庄中的生意急需打理,不能如期赴宴。”
他说罢,又冷向贺霓裳道:“指着你办事,还不事事办砸了!”
这一番话,反应最大的,非杨谨莫属。
贺霓裳既知石寒的下落,更知道自己办糟了差事,暗地里吐了吐舌头,讨好地跟在贺朴的身后,叽叽喳喳地絮叨着这一路的见闻,以及为贺朴置办的寿礼,试图打消自家老爹的怒气。
杨谨却于刹那间脑中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这个贺朴,她做不到信任,所以他说的话,她也做不到相信。
石寒的目的地难道不是这里吗?绝不会有什么“庄中的生意”比来这里重要的啊!想想石寒临行前是何等的决心吧。所以,真的有什么“石庄主的书信”吗?
杨谨觉得心中极不安,这座见素山庄,这个贺朴贺庄主,处处透着诡异莫名。他会不会……已经害了石寒了?或者,将石寒囚禁在庄中某处?
杨谨越发心惊肉跳,她心中纷乱着,脚步便没随着旁人一同迈出去。
直到,她感知到气氛颇为古怪的时候,才从自己凌乱的思绪中跳出来,惊觉唯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处,而其余的人已经步入了见素山庄的大门。
贺朴与贺霓裳父女二人,并肩回望着她。
贺朴没说什么。
贺霓裳却急道:“阿谨!你怎么了?快进来啊!”
杨谨抿唇,心中仍是有几分犹豫的。
贺朴的双手背在身后,倒像是极有耐心等着杨谨走过来似的。
贺霓裳却生怕杨谨就这么转身走了,急三火四地跑回来,拉了杨谨,道:“快进去啊!哎呀,到了我家门口,总要进去吃杯茶吧?”
杨谨熬不住她的缠磨,只得不情不愿地随着她进去了。
“爹爹!阿谨第一次来咱们家,咱们可得好生款待啊!”贺霓裳拉着杨谨,向贺朴撒娇道。
贺朴宠溺一笑,道:“为父早让厨房准备下了。”
“爹爹最好了!”贺霓裳欢呼道。
杨谨却只觉得头大如斗。
饭桌上。
“淡菜薄酒,不成敬意,阿谨莫嫌弃。”贺朴谦和道。
他竟也随着贺霓裳,称呼起杨谨来。
对于那声亲昵的“阿谨”,杨谨颇不自在。而桌上的菜色更是让她心里不自在:几乎都是肉菜!
杨谨爱吃肉,尤其爱吃烹调考究的各种肉食。
石寒担心她肉吃得太多,偏了食影响长身体,是以在寒石山庄,她虽能够吃到精致的肉食,却吃得很有节制。可面前的这些菜肴,何止烹饪得地道用心,还道道瞧着便足以勾人食欲,简直就是比着她的喜好准备的。
如此,杨谨没法不生出疑心来:这个贺朴,他究竟存着怎样的心思?而他,又为什么这般了解自己的口味?
虽是饭食可口,杨谨因着心里存着事,吃得也是心不在焉。
贺霓裳显然是看起来心情最好的那个,她笑眯眯地瞧着贺朴,嘻道:“爹爹当真用心,我只当年对爹爹提过一次阿谨喜欢吃肉,爹爹就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款待她!”
贺朴微微一笑,道:“阿谨既是你请来的客人,自该好生款待。”
杨谨并没因为这父女二人的对话而心思有所放松,她觉得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最让她不安的是,贺霓裳心思单纯,认定石寒是自己族中的长辈倒也罢了;贺朴是一庄之主,江湖上成名的人物,按常理,他难道不该问上一句自己与石寒是何关系吗?除非……除非他什么都知道!
思及此,杨谨手中的筷箸顿在半空中。
贺朴见状,温和道:“怎么?不合口味吗?”
这张脸上的五官,同贺霓裳很像,任谁都不会怀疑他们是父女俩。可杨谨却觉得说不上哪里别扭,很莫名的感觉。
她拘谨地轻轻摇头,垂下眼眸道:“滋味很好。”
于是继续动箸。
她并没有看到,贺朴凝着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瞬的慈爱来。
此时,见素山庄的管家提了一坛酒来,恭敬向贺朴道:“庄主,您方才吩咐的,是这酒吧?”
贺朴瞥了一眼,点头,指了指桌子道:“放在这儿吧。”
管家应声放下,便退下了。
贺霓裳惊声道:“爹爹您要饮酒啊?”
贺朴含笑道:“今日见到阿谨,为父很觉投缘,与他喝上几杯。”
“不可啊!爹爹!”贺霓裳阻止道。
贺朴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道:“几杯酒而已,不碍事。”
江湖中人多好饮,豪饮善饮者更是大有人在。杨谨怪异于贺霓裳的大惊小怪。
却听贺霓裳转向她道:“阿谨,你劝劝我爹啊!他不能饮酒的……他沾了酒就会难受上好几日的!”
杨谨是医者,深知有的人的体质,天生便沾不得酒,这个强求不来。强饮的话,轻者身体不堪其苦,重者则有性命之忧。
她方想开口劝阻,却被贺朴抬手制止了,“一点子酒而已,莫听小孩子家家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