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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的月光下,寒离的眼睛,眯成诱惑的弧度,闪着魅惑的流光。
他俯下身子,吻上了她。
两人的唇,都有着微微的冷,熟悉的温度,没有带来震惊与突兀。
那个吻,只是停留,只是轻触,没有更多的深入,那是一种宣示,他说:“我等着你,就在这里等着你。”
寒离遵守着诺言,第二天他站在竹屋前,目送着桃夭渐渐远离竹林。
而桃夭,没有回头,一步一步地,远去了。
昔日威震八方的长风山庄,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四散的漆黑的梁木,倒塌的残破的围墙,仿佛在述说着粗劣的哀怨。
桃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是怀念,也是等待。
果然没多久,一双手激动地把她抱住,接着,慕容逸风惊喜地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桃夭,你还活着啊!”
桃夭被勒的喘不过气,回答得有些艰难:“慕容,你们也没被杀啊。”
“就差一点点,不过幸好我平时轻功还不错,把那些人甩掉了,转身回来,却发现你失踪了。”慕容逸风握住桃夭的肩膀,移开一点身子,好仔细看看她:“这几天,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受了伤,被人救到山上的小屋中疗伤了。”桃夭轻描淡写地解释着, 接着转向九霄,问道:“没事吧,你那位师兄,看上去并不好对付。”
九霄摇摇头:“这次,他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只是想将我拖住,过了段时间,便自动走了。”
慕容逸风打断他们的话,询问道:“那个救你的人是谁啊?”
“是我朋友。”桃夭道。
慕容逸风拧起眉头:“该不会,就是上次比武招亲时站在你身边的那位号称朋友的男人吧?”
“他长得什么样子?”九霄忽然插进话来。
“就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小白脸。”慕容逸风嗤之以鼻。
桃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打量了慕容逸风许久,犹豫地说道:“可是慕容,和他比起来,你比较像小白脸的。”
慕容逸风吸气,微笑,咬牙,握拳。
冷静,他要冷静,忍耐,他要忍耐。
闻言,九霄没有作声,但那双眼睛,却因为某种认知而沉了下来。
“慕容,”桃夭顿了顿,问道:“盟主的尸首……安葬好了吗?”
“跟我来,”慕容逸风将桃夭带到半山腰的一处新坟前,道:“万前辈睡的很好。”
桃夭跪下,规规矩矩地磕了三次头。
然后,她直视着墓碑,良久,问了句话:“慕容,为什么要这么写?”
只见墓碑上,刻着“义父万长风之墓,义女桃夭,义女婿慕容逸风立”几个大字。
“我们……不是假成亲吗?”桃夭疑惑,“这里人来人往,大家看见,应该会误会吧。”
慕容逸风的道理一套套的:“可是,岳父大人临死前和我进行过眼神交流,让我这个做丈夫的好好照顾你,我答应了。现在,等他翘辫子了,我们才告诉他假成亲的事情,岂不是欺负死人不会发脾气?”
桃夭无话可说。
“对了桃夭,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寻找你爹,还是留下来追查那些神秘黑衣人背后的主使者?”慕容逸风缓声道:“我想你早就清楚,这些人肯定与你的生世有关。”
桃夭摇摇头:“我只想找下去,直到见到他为止。至于其他……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
慕容逸风忽然伸手,弯曲手指,轻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但他的眼神,却带着一种温柔。
九霄没有看他们,他的眼睛,望向远处的山峦,那片琥珀色中,无波无澜。
侯爷府
起程
一行人,开始踏上新的征程。
下一位,便是渤海候,因为侯爷府路途遥远,三人拔山涉水终于在这天来到了陇州边境。
午后懒懒的阳光在飞扬的尘土中穿梭,金色的微粒在空中漂浮。街市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异邦商人牵着成群的马匹,与当地人交换茶叶与丝绸。讨价还价声,马蹄踏在石子路上的得得声,马儿偶尔的喷鼻声,混杂在一起,整个城市一派扰嚷。
慕容逸风捶着腰,大大松口气:“终于到了,真是不容易啊。。。。。。天,这次都这么远,那下次岂不是更要累死人?”
“下次会好一点。”桃夭拿出一张地图,道:“这是我昨天画出来的,上面标好了备选人的地址。”
慕容逸风和九霄凑上前去仔细一看,两人同时倒吸口冷气。
慕容逸风斟酌了下语言,开口了:“桃夭啊。”
“嗯?”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
“在长风山庄附近,就有一名女选人。”
“。。。。。。是。”
“如果我们直接找过去,是非常省时省力的。”
“。。。。。。是。”
“但现在,在你的带领下,我们多走了一倍的路。”
桃夭很慢很慢地将头从地图上抬起,迟疑的问道:“要不,我们回去?”
慕容逸风露出个像春水一般温柔的笑容,但声音却像阴风一般森冷;“桃夭啊,不要逼我掐死你。*”
桃夭:“。。。。。。”
虽然侯爷府就在前面没多远,但三人风尘仆仆,满面尘灰,实在不好假装三个脏包子去吓人家,所以就决定在客栈里歇息一晚,休整仪容。
当然最先是要饱餐一顿的,慕容逸风叫了一桌子菜到房间里来,接着举着大块朵。
可埋头吃了半天,也没发现九霄冻筷子,慕容逸风好奇:“大哥,你干嘛不想吃?想练仙吗?”
九霄扫了 眼菜,再扫了眼他,没有做声。
还是桃夭看了出来,安慰道:“放心,这次我没有下药。”
原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慕容逸风将筷子塞在他手中,道:“大哥,放心地吃吧,我和桃夭可不想再尝试被你点|穴的滋味了。”
九霄不再推让,也吃了起来。
肚子填饱了。慕容逸风也有了闲心去八卦,便转向九霄,问道:“大哥,既然那个绿眼怪人是你师兄,为什么他还有杀你,难道说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不是你们师傅偏心,从小就照顾你?”
九霄遥遥头。
“那么,就是因为你不小心杀了他全家?”
九霄还是摇头。
“要不然,就是你们争夺同一个女人,你赢了?”
九霄依旧摇头。
“这些原因都不是吗?”慕容逸风冥思苦想,忽然打了个响指:“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对你求爱不成,因此恼羞成怒,秉承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的无赖信念,想将你毁灭,是吗?”
九霄:“……”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桃夭也感到了好奇。
九霄放下筷子,缓缓说道:“你们不需要知道。”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们不会勉强你的。”慕容逸风起身,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大哥,说给我一个人听就好了。我发誓,绝对不会告诉桃夭……除非她色诱。”
九霄置若罔闻。
而慕容逸风则在此刻有了新的发现,忙大声招呼桃夭:“他头发很香,快来闻闻。”
桃夭依言照做,俯下身子,轻轻一嗅,发现果不其然,便问道:“好奇怪,这几天我们都没有时间洗澡,为什么还会这么香呢?”
“这种味道还挺特别的,不是一般的香料呢。”慕容逸风将脸凑的更近了。
“好像龙涎香的气息。”桃夭深深吸口气,努力辨别着。
于是,两人就将脸埋在九霄头发上,尽情的嗅着。
正在这时,店小二端着甜点进来了,睹此情状,脸上闪过一丝了然,笑道:“原来三位是这样的关系阿,早说嘛,咱们店里有特别的大床,四个人睡上去都不挤,保证舒服,那么小的现在就去给三位准备了。”
慕容逸风正要辩解,却突觉胸口一麻,瞬间无法动弹。
与他同样遭遇的,还有桃夭。
他们,又被九霄给点了。
而此刻,九霄站起身,拿起剑,来到门口,淡淡说了句话——
“以后,不要再随便碰我身体,不论是头,胸,还是……那里。”
说完之后,便让店小二带他去自己的房间了。
而桃夭和慕容逸风,只能任由酸麻的感觉,慢慢袭遍全身。
看得出这次,九霄是诚心要给他们点教训——|穴道直到晚上才自动解开。
桃夭和慕容逸风顿时瘫倒在地上,虚汗淋漓。
好不容易喘裹起来,慕容逸风忿忿道:“这个豆腐男,实在是太小气了,不就是摸了下,大不了咱们让他摸回来好了,干吗这么生气呢?”
桃夭灌下几杯茶,缓缓说道:“看样子,他忍了我们很久了。”
“他忍我们?”慕容逸风不平:“明明是我们忍耐他的跟踪吧,整天都像树藤一样紧紧缠着我们,问他什么也不说。我敢打赌,他一定知道那些黑衣人的情况,说不定,还对你的身世一清二楚,可就是死都不开口,气煞人!”
“但无论怎样,他一路上都在保护着我们。不管目的是什么,总算是善意。”桃夭这么理解着。
“说不定,他保护我们主要是想最后亲手把我们杀掉。”慕容逸风眯着眼睛,分析着:“那些江湖传说中,最安全的人就是最危险的人。说不定,那个豆腐男就是幕后首脑。”
桃夭轻声道:“可是,我总觉得,他是真心要帮助我们的。”
“算了,说不过你。”慕容逸风起身,活动下筋骨,想起刚才被定时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情况,眼睛就哧哧地冒火:“我发誓,改天一定要学好点|穴这门功夫,以后定他个尿失禁!”
为了增强试验的可信度,他握紧拳头,往墙上狠狠一挥。
可没多久,隔壁房间的人也报复性地撞了下墙。
慕容逸风正在气头上,哪禁得起这样一击,于是,便举起拳头,重重地——捶了两下。
怪只怪隔壁房间的也不是个好惹的主,立即回以报复,狠狠地——捶了三下。
于是乎,两个不服输的人就在一堵墙的两边,不停地捶打着。
整个客栈就听见“咚咚咚”的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最后,“轰隆”一声巨响,那面可怜的不知道招谁惹谁的脆弱的墙被生生地捶了个大洞。
两名对手终于见面了。
没想到,那边的是位华衣美人,身材高挑,柳眉明眸,芳姿妩媚,眉目间有种清冷的味道,而她说出的话,也是冷的:“小白脸,找死吗?”
“姑娘,我只是在自己房间里抒发一下自己的感情,干卿底事,何故骚扰?”
“抒发就抒发,干吗在那边鬼哭狼嚎?这间客栈隔音效果又不好,要吼自己回家吼去。”那女子冷冷说道。
“姑娘,原来你也知道客栈的隔音效果不好,那刚才干吗还在那边沐浴边唱歌?”慕容逸风勾起嘴角:“洗了三个时辰,就足足唱了三个时辰,一边要忍受被定住而产生的酸麻,一边要忍受你的魔音穿脑,你以为我们容易呢?”
那女子一双美目微微一眯:“看来,争论是没有用了。”
“怎么,想打架?”慕容逸风摆出一副“随时奉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