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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的关怀,当看到她同样干涸脱皮的双唇时,越羽心头一跳,喉咙艰难的咽下,就着她的手喝光杯里的水。
平淡无奇的一杯水却让他感觉,这是他有生之年喝过的最甘甜可口的一杯水了。
入夜时分,陈益卿带着下属满脸疲惫的回到大营,陡然见到没有离开的玉如颜,神情一怔,待看清她的形容,知道她是为了帮忙救治伤员没有离开,不由心里更是佩服玉如颜心中的大义。
想起明日的一场恶战,陈益卿心里一酸,默默的将玉如颜拉到一边,面容黯淡道:“公主忙了一天赶紧休息去吧,明天一早明天一早请公主速速离开军营,这些伤员也要连夜撤走的,公主再呆在这里实在危险。”
玉如颜已听那些伤员说起过,说明天一早两国正面交锋,生死存亡就在明天这一战了。
看着陈益卿面上的决绝,她心头一震,知道此战凶多吉少,他必定、必定也是抱着战死沙场的绝心了
面上淡然一笑,她缓缓道:“听说,殿下因走得匆忙,身上的盔甲都是陈将军亲自赠于的,这份情谊犹自珍贵!”
听她提起穆凌之,陈益卿面上一暗,神情悲痛起来,自责道:“其实,当时应该由我带兵去偷袭敌军的粮草营。若是殿下还在的话。明日一场,必定还的五成的把握能赢,可如今”
两国兵力悬殊,简直成压倒式的趋势,一向潇洒成容的陈益卿嘴唇紧抿,面色凝重,突然惨烈一笑道:“可不管如何,那司马容的人头我必定是要取下的,那怕与他同归于尽!”
玉如颜知道,在男人的世界里,有一种兄弟之情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而陈益卿对穆凌之就是如此。
她心里涌上一片苦涩,眼睛涨得难受。却对着陈益卿淡然一笑道:“陈将军放心去吧,不要担心我的安危,我不会走,我要留在这里等陈将军大胜归来,到时,我必定陪陈将军不醉不休,还会原谅你当初擅自爬我槿樱宫宫墙的罪责。”
陈益卿忆起之前的事来,想起不久前,他还与穆凌之一起住在相府朝夕相处,他为他爬槿樱宫的宫墙向玉如颜求情,而他也是为他出计骗走长公主玉明珠,那时虽然被情事被困也有诸多烦恼,但至少。他还活着,一切都那么美好。
眼眶不觉湿润,陈益卿抱拳在玉如颜面前跪下,定定道:“公主,臣一定不负辱命,为了殿下,也为大齐的百姓,一定拼死保住大齐的疆土。”
玉如颜看着面前的少年将军,心头一震,同样在他面前跪下,恭敬道:“我替父皇和大齐无数百姓感谢将军的拼死守护!希望,将军平安归来!”
走出主帅大将,夜风袭来,闻着空气里久久不能消散的血腥味,玉如颜蓦然的打了个寒颤,虽然忙了一整天,但她一点睡意都没有,一个人爬上营地一侧的高台上,望着满天的星辰,心里不可抑止的又想起了穆凌之。
她不由想起了自己设计刺杀秦中将的事来。
那时,她刺伤秦中将,绝望的闭上眼睛等着暴怒的秦中将挥来的大刀,心中最后的尊严让她咬牙不肯出声求饶,其实心里却已是害怕到不能自已,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他一颗小石子就替她挡开了大刀。
那一晚天上的星子也像今晚这么闪烁明亮,满天星光中,他一身银色绣龙纹便服,负手向她走来,额间随意飘散着几络碎发,俯下身子定定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她,戏谑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拿你终身自由,换三十六人性命,你觉得亏吗?”
“给本宫当奴婢,一辈子供本宫差遣!”
本是她答应给他做一辈子的奴婢,可最后。他却为她付出了性命!
玉如颜的心一阵阵的绞痛
后来,他对她越来越信任,也越来越好,回府后发生太多的事,他告诉她,如今他倒是最怀念与她在军营里的那段时光,他练兵她守营,他们的世界只有他们二人,再也不会有第三人打扰
若是今日他还在这里,会不会陪她一起坐在这里看满天的星光?!
她怔怔坐了好久,突然安哥寻了过来,着急道:“公主,你去看看吧,越公子不太好了。”
闻言,玉如颜心里一惊,连忙下了高台朝越羽的营帐走去。
掀开营帐进去,只见简陋的床榻上,越羽虚弱的躺在那里,脸色发白,额头冒着冷汗,那样子竟是与上次帮安哥看诊后的形容差不多,玉如颜想起他上次的凶险,脸色不由也白了。
其实从出京都追玉如颜开始,越羽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特别是那晚突然失去玉如颜的消息,他着急到不行,连夜让清茶驾了马车四处寻找玉如颜。整整找了一夜才找到她,最后又费心费力的照顾,再加上今天的劳累,他的身体确实有些支持不住了。
看着玉如颜满面愧疚的样子,不等她开口,越羽已坐起身朝她微微一笑道:“我没事。”
看着他都这个样子了,还时时刻刻怕她愧疚心安,玉如颜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情不自禁的走到他的床边,关切问道:“胸口痛吗?药带了没?”
越羽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里一暖,让清茶搬了凳子给她坐下,温和笑道:“我自己就是大夫。你不用担心。”
“可你也说了医者都却不能自医。”想起上次他凶险的样子,玉如颜犹自感觉到心惊胆战,不由担心道:“明日,估计会有更多的伤员,但你不要下床,好好休息,比起他们,我更担心你。”
昏黄的灯火下,玉如颜绝美的容颜笼罩在柔柔的光晕里,看起来更是娇美动人。
听到她话里的那一句‘担心’,越羽平静的心里又泛起了涟漪,他怔怔的看着玉如颜,缓缓道:“虽然三殿下如今生死未卜,但你知道吗,我却是无比的羡慕他,羡慕他有人挂念,有人为他伤神心痛,而我”
苦涩一笑,越羽下面的话似乎没有勇气再说下去,过了好久,他鼓起勇气道:“若是有一天让你有机会手刃司马容为三殿下报仇,你你会杀了他吗?你为替三殿下向他的仇人复仇吗?”
蓦然听到这样的问题,玉如颜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她似乎从没想过。
从得知穆凌之出事那一刻起,她心里最强烈的念头就是希望他还活着,希望自己能找到他,可如果真的像越羽说的那样。让她有手刃仇人为他报仇的机会,她会替他报仇吗?
会的,一定会的!
如果遇到司马容,如果穆凌之真的死在了他的手里,她一定会向他索命替穆凌之报仇的。
她在越羽面前从不欺瞒,所以心里如何想,嘴里就如实说了出来。
听了她的话,越羽的神色暗了暗,眉目敛下看不清他的眼神,嘴边的笑意却变得苦涩难言。
“是啊,有仇不报心难安,可复仇之事却也是一条不归路,在伤害别的人同时却也是在伤害自己”
看着他的形容。玉如颜心里一惊,不由脱口问道:“难道越大哥也有仇人?”
越羽面容微微一僵,笑道:“生意场上多的是敌人,之前我也较真,认为有仇必报,但如今我却不那么想了!”
“人生苦短,与其那么痛苦的陷入复仇的漩涡里,不如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以前,一直听人说,爱可以化解恨,我犹自不信,可如今我却是信了,爱,真的是世上最奇妙的东西,能化解世上最戾气的心绪,最深的仇恨。”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三殿下真的不幸离世,我希望公主不要去复仇,而是心怀美好,还有勇气去重新去去接纳爱你的人,好好活下去。”
屋内的气氛突然沉寂起来,越羽的话让玉如颜心里一滞,他话里的意思她是明白的,但但他是知道的,她的心里除了一个穆凌之。已是挤不进任何人了,即便、即便他真的死了,不在人世,她还是忘记不了他的。
然而正在此时,外面突然鼓点阵阵,急促如雨的鼓点听在人的耳朵里,让人莫名的感觉到心慌惶乱,帐内众人皆是不由自主的奔出营外。
不知何时,陈益卿已一身盔甲威风凛凛的站在了高台上,二十万大齐兵将乌压压的集结在高台下,鼓声一停,陈益卿大声对底下的兵将道:“本欲明日与来犯的大魏豺狼决一死战,但军情有变。如今有一个最好的时机让我们可以血洗魏贼,所以,所有兵将即刻出发,与本帅一起冲进魏营杀他个落花流水!等大胜归来,本帅将与大齐的热血男儿们大醉三天三夜,然后,一起回家!”
兵将在外,日子艰苦不说,最主要每天都是将脑袋提在裤腰带上过日子。
人在最害怕孤独的时候,最想念的就是自己温暖幸福的家了,所以,他最后那一句‘一起回家’彻底激起了大齐二十万将士的热血,一个个顿时志气高涨!
陈益卿面上的振奋与之前的黯然太不相同。之前还一副视死如归的绝然样子,但此刻却已是信心满满,适时的调动将士们的雄雄志气,让一旁的玉如颜不由微微一怔。
恰好,陈益卿的眼光朝她这边看来,眼睛里闪着晶亮兴奋的亮光,一副欲言又止的形容,但容不得玉如颜去问他,他已争分夺秒的带着将士们向前奔去。
大军一走,整个大齐军营顿时落落空空,玉如颜再无半点睡意,她再次爬上高台,遥遥向大军前行的方向瞭望。
虽然魏营离这里不下十里,她这样根本看不到什么,但玉如颜眼前已不由自主的显现两军拼命撕杀的惨烈场面。她双手紧紧攥成拳抵在胸口,默默的向上苍祈求陈益卿能带着二十万齐兵,打赢这场势力悬殊的战争,保住大齐的安宁。
不知何时,天已大亮,玉如颜能看到远处飘起的阵阵狼烟,她知道,那里就是战场,也是人间炼狱。
不一会儿,开始有源源不断的伤员往营地送,玉如颜急忙跳下高台,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伤员的营帐里。一边帮他们包扎伤口,一边急切的问着战状。
可这些伤兵受伤早早的从战场上下来,也不知道如今那里是个什么情况,看着越来越多的伤兵,玉如颜的心悬在半空又凉又空,手中的纱布都快握不稳,双手紧张到直打哆嗦。
然而正在此时,守卫营帐的兵士押了一个小丫头来到玉如颜面前,恭敬的问道:“公主,这个小丫头从昨晚开始一直鬼鬼祟祟的在营帐外溜哒,我们将她抓起来,她却说是来找你的,还直呼公主名讳。公主可认识她?”
玉如颜闻言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全是胆怯害怕,小小的身子缩着,见玉如颜在打量她,怯怯的说道:“你是玉小刀的姐姐玉如颜吗?”
听到她提起小刀,玉如颜全身一震,连忙道:“我是他姐姐,你是谁?是不是小刀出什么事了?”
为了怕她担心,越羽并没有把小刀来寻她的事告诉她,所以玉如颜并不知道小刀已离开普陀寺也来到了北边的战场。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道:“我是玉小刀的朋友,叫小茹,听说他来找你,我我也一起跟着来了,但是我一路找来,却没有找到他。”说罢,嘴巴一撇伤心的哭了起来。
听说小刀竟然到战场上来寻自己了,玉如颜心里‘咯噔’一声往下沉
不好,小刀定是听说了穆凌之的事,以为她去了敌军后方去寻他,他肯定也是去了敌军后方了。
一想到这里,玉如颜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