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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太子已让人将闻香的尸体搬下去,众人也不愿意再呆在这个地方,大家重回宴席。
木梓月满脸泪光的靠在一旁,小声的抽泣着,很是伤心难过的样子,众人见她如此模样,也不好再说她教人不善,一个个反而同情起她来。
她低垂着眉目,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然而,低垂的眸子里却阴寒一片,牙齿咬得‘咯咯响,心里恨意滔天
没想到不但没有除掉那个贱人,反而被她摆了一道,真是折了夫人又赔兵,她太不甘心了!
心里愤恨,面上哭得更伤心,穆凌之见了,心有不忍,想到终究是自己错手杀了闻香,不由心生愧疚。起身坐到她的身边,正要出言抚慰,却见王府的下人们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来人身上全身湿透,头发上还在滴水,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正是失踪不见的玉如颜。
见到她,穆凌之心头一松,但看着她的样子又皱起了眉头,她这是怎么了?
晚秋的时节,天气已是寒冷,何况她刚刚从水里爬上岸。玉如颜全身冻得直打哆嗦,小脸上苍白一片,仿佛结了一层白霜,嘴唇都冻成青紫色了,湿哒哒的头发贴在头上,样子狼狈又可怜。
她一步一步走来,清冷的目光穿过人群停在了木梓月的身上,等看到穆凌之的手护着她的肩膀时,眸光一暗,心里涌上一丝酸楚!
她跪到场地中央,抑住全身的颤抖艰难开口道:“太子恕罪,今日是您的寿辰,却让殿下操心了,惊扰到大家。奴婢罪该万死,还请殿下责罚!”
她身子本就单薄,冷风一吹,更是摇摇欲坠,看得穆凌之心里一跳,正不由自主的想起身给她披上衣裳,木梓月突然身子一倾,堪堪要跌到地上,他连忙回身扶起她。
然而,只是这片刻的停留,却让玉如颜心里遍生凉意!
她眼睁睁的看着穆凌之心痛的将木梓月拥入怀里坐好,身上冷。心里更冷!
全身抖得更加利害,牙齿都止不住的叩响。
突然,身上一暖,不知何时,越羽已上前脱下身上的外衣细心的给她披上,一面对上首的太子道:“草民请求殿下先让小晴姑娘下去换上干净的衣服,尔后再来请罪!”
玉如颜心头一热,怔怔的看着面前和他一起跪着的男人,心里的酸楚像波涛一样,一波接一波更汹涌的袭来
自己与他不过数面之交,可他却处处维护自己,而原本应该守护自己的人却在一旁冷眼旁观,小心的呵护着别人!
心里顿时一片冰凉!
太子眉头一皱,心里不悦但也只得闷声道:“先下去换好衣裳再来回话!”
她嗑头谢恩后,一声不响的转身离开,离去时清冷的眸子冷冷的瞟了一眼一脸娇弱可怜的木梓月,后者被她的目光一刺,顿时如坐针毡!
木梓月藏在袖子里的手把手心都快掐出血了,她心里又恨又怕,她恨玉如颜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一次又一次逃过陷害,却又怕她不管不顾的把她供出来!
而她身旁的穆凌之看着陪在玉如颜身边清俊无双的越羽,脸色难看得要滴出水来,心情烦恼的将面前的酒一口喝干。
木梓月到底是聪明的。眼波一转,突然转头幽幽的看着穆凌之,杏眼含泪,语气哀怜:“凌之,若是别人怀疑闻香所做一切是受我指使,你相信么?”
他闻言一怔,诧异道:“怎么可能是你指使?我从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
“凌之,我好害怕。”她全身抖筛子一样颤抖不已,一双娇嫩的小手死死攥着穆凌之不放,模样实在是太可怜,让人心生不舍!
“你不用担心,闻香是你的丫头,但她所做一切与你无关,你不要害怕!”穆凌之从没见过她这般娇弱无助的可怜样子,心里生出不忍,将她的双手紧紧拢在自己手心,以此给她鼓励安慰。
听到他这样的话,木梓月瞬间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脸上露出久违的甜笑,心里禁不住得意的冷笑道,贱人,等着吧,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玉如颜换上干净的衣裳重新跪在了众人面前,太子高高在上的睥着她冷冷问道:“好好的宴席你不参加,这么长时间你去哪里了?”
她蓦然抬起头,清冷的眸子里寒光闪现,冷冷回道:“此话,殿下倒是可以问问木大小姐和她的侍女闻香!是她们将奴婢打晕扔成水池,奴婢在水里挣扎了好久才侥幸游回岸边”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满脸震惊,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转向木梓月,越羽陪着她一起站在众人面前,清亮的眸子同样寒气逼人的看向一脸无辜模样的木梓月!
木梓月全身一震,盈盈杏眼一片慌乱,懵懂无辜道:“妹妹胡说什么?花园一别我一直在宴席上,再也没见过妹妹,怎么会对妹妹下此毒手。”
她的神情像只待宰杀的小白兔,满满的无辜可怜,惊慌失措道:“难道,是闻香对妹妹做了什么?可惜她已命丧黄泉,不能出来”话未说完,她仿佛悲从中来,又伤心的‘嘤嘤’哭了起来。
闻香死了?玉如颜神情一滞,她第一反应就是回头去看身边的越羽,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难道是越羽出手杀了她!
越羽看懂了她的心思,轻描淡写道:“闻香中了催|情香,欲对我行不轨之事,被三殿下误杀了!”
误杀?
玉如颜怔在当场,片刻后她明白过来,肯定是有心人向穆凌之禀告,说她与越羽在厢房行苟且之事,穆凌之信已为真才会出手杀人!
也就是说,如果刚刚厢房里的人是自己,死的肯定也是自己了!
他就这般不信任她吗?
寒意似可怖的毒蛇沿着脚底一直爬遍她的全身,她直直打了个哆嗦,原来,在他心里,他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她,也没真心接纳过她!
抬头望去。穆凌之温柔的陪在木梓月身边高高在上的看着她,脸上一片冷漠之色,眸子阴沉,似乎在怪她出口伤害了木梓月。她心头一痛,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堪堪站不稳身差点倒地,被越羽出手扶住。
太子见到木梓月哭,心里对玉如颜更加不满,厉声道:“小月一直陪我们在此饮酒闲话,怎么会出手害你!一个小小婢女胆敢污蔑相府千金,真是岂有此理!”
玉如颜心头一震。她看着一脸娇弱的木梓月,知道如今闻香一死。死无对证,众人是不会相信她所说的话的。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放过那个虚伪狠毒的白莲花!
她冷冷的看着木梓月,扬声道:“木小姐明面上说陪奴婢去厢房休憩梳洗,没想到到了厢房联合闻香拿棍子打晕我,再将奴婢丢里水里淹死。所幸奴婢命大,浮上岸来,才能留下一条小命出来指证恶人。”
说罢,她侧身撩起一头瀑布般的青丝,将脖子亮给大家看。众人一眼看去,只见她雪白的颈脖上乌紫一片,明显是重物敲击后留下的痕迹。
而她刚刚被人找回时。确实一身湿透,王府的下人也可以做证,确实是在厢房后面的水池里发现她的,如此一来,大家看向木梓月的目光开始变得阴暗不明。
耿直的王天瑜已站起身,看向木梓月的眼神一片讥讽,不屑道:“原来,事实的真相竟是这样!主仆二人狼狈为奸,借此机会除了眼中的敌人,还可以帮自己的丫头上位。真是好手段。”
太子听到这里,脸上神色也几分动摇难道真如这个王天瑜所言,这一切都是小月在背后捣鬼?
这个念头一出。把他自己都吓住了,不禁连忙摇头赶走这个可怕的念头,出言叱责道:“事情还没查明之前,王小姐切不可乱做定论,我是不相信小月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的!”
他的话音刚落,许久没出声的越羽缓缓道:“厢房里的催|情香仍西域小国所产之物,极其珍贵,千金难得,相府一个小小的婢女手里竟有这种东西,也算让草民大开眼界了!”
他言下之意,闻香手里能有西域小国才有的珍贵香料,肯定是他人所给。而这个人最有可能是她的主子木梓月。
他的话再一次将目标锁定在木梓月身上。
事到如此,事情真相似乎已水落石出,众人心里一片唏嘘,个个看向太子,就等他拍下定案。
从始至今,坐在一旁的穆凌之都未开口说过一句话,他眼神幽暗,脸色阴郁,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仿佛将眼前发生的一切置之度外。
玉如颜指控完木梓月就不再出言,她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个闷头喝酒的男人,心里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寒冷刺骨!
聪明如他,应该一眼就看出这其中的阴谋,可他却选择沉默,他的沉默就是在保护他心里的那个人!
太子迟疑的看向呆愣住的木梓月,缓缓道:“小月,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木梓月一直在流眼泪,此时她突然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冲到玉如颜面前嚷道:“妹妹,你为什么要冤枉我?我不过是好心将你送到厢房就立刻返身回来了,根本没有做半刻停留,闻香也不过是我见你久久不露面让她去找你,如今,她莫名其妙的死在你的房间里,你还与越公子蹿谋起来污陷我,真是太过份了!”
“闻香自小跟在我身边,从来都是循规蹈矩,性情温和善良,怎么会一夕间变成你们口中歹毒恶心之人,她跟你无仇无怨,与越公子更是第一次见面,她有什么目的要这么做?”
木梓月痛心疾首的冲玉如颜哭喊着,仿佛蒙受了天大的冤屈,哭成了一个泪人。她眸光一闪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定是闻香去寻你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才会被你们反将陷害”
‘扑嗵’一声,她重重跪在太子面前哀求道:“殿下,臣女的奴婢死得太冤枉,还请殿下为她讨回公道。”
剧情突然反转如此激烈,让在场的宾客都糊涂了,一个个雾里看花一样怔在当场。
☆、第七十一章 一棰定音
玉如颜已被她颠倒事非黑白的本领给惊呆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怒极而笑道:“如木小姐所言,我这脖子上的伤也是自己打的,那催|情香也是我自己点的啦?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你忘记上回你将我”
“妹妹,我不得不佩服你,区区军妓出身的你,能得到殿下如此信任宠爱,带回府中养在房里,可想而知你的手段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木梓月生怕她要说出秦香楼一事,连忙打断她的话回击道:“为了达到目的掩人耳目,打伤自己算什么,妹妹不是经常做常人不敢做的事么?”
木梓月的话顺利让大家回想到之前花园之事,玉如颜的做派确实异乎常人,如今成了木梓月反咬一口的利器!
“还有你,越公子。”木梓月越说越顺,凌厉眼光定定的看着神情冷淡的越羽,冷笑道:“越公子口口声声说我的婢女要对你行不轨之事。她一个女儿身如何奈得何你?还有,机敏如越公子,既然发现我的婢女有异样,为何不派人来通知我,而是故弄玄虚的将她关在房内,越公子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在她的咄咄逼人下,越羽的神情不见一丝慌乱,反而越发的镇定,他站起身平视着面前面容可憎的女子,眸光里划过冰刃。
“木小姐颠倒事非黑白的本领真让在下折服。如若不是此事发生在在下身上,在下都不由相信了。”越羽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只是,木小姐说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