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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又是那个老混蛋做了手脚!”王思宇仿佛又看到了那张留了两道伤疤的脸孔,张书记在明处,龚老太爷在暗处,都在悄无声息地发挥着影响,为办案工作制造障碍,如果说张阳还是有所顾忌,只是有限干预的话,那么龚老太爷已经有点肆无忌惮了。
送走鲁飞后,王思宇给梁桂芝挂了电话,两人在电话中议定,下周三之前,由督查室副主任朱健昌带队,来青州市公安局做调研,期间安排他和邓华安单独见面,争取把这里的一些真实情况反应给省委领导,尽快打掉这个涉黑团伙,当然,这需要时间,但罗云浩只给了王思宇十天时间,现在看,要想在十天内拿到有力的证据,时间显然是不够用的。
接下来的两天,调查工作毫无进展,王思宇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听取汇报,专案组的士气低迷到谷底,每个人都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走路说话都是无精打采的,大家似乎都已经丧失了信心,眼巴巴地望着王思宇,希望早点收队。
只有老黄那家伙没有泄气,依然坐在杨超凡的对面,不停地发问,但杨超凡却愈发沉默起来,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再也不肯开口回答任何问题,无论老黄怎样询问,他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我的问题我都交代,但想让我把别人拖下水,没门!”
正当调查工作陷入僵局时,王思宇忽地接到了陆禹山从春江市打来的电话,约他过去一趟,说有重要的证人出现,要和省纪委的领导见面,在得到消息后,王思宇喜出望外,立即带上专案组的小张坐上面包车,连夜出发,赶往春江市。
抵达春江市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王思宇令司机把车开到一家快餐厅门口,陆禹山早已站在台阶上等候多时,见车停下,赶忙快步走了过去,两人握手寒暄几句后,便并肩走上二楼,推开房门,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从沙发上坐起,表情有些疑惑地望着王思宇,陆禹山哈哈笑道:“苏娟,愣着干啥啊,这位就是省纪委的王主任,你把那些事都讲出来,姓龚的当初把你欺负成那样,现在该是他得报应的时候了。”
苏娟的表情有些激动,连连点头,客气地和王思宇握了手,两人坐在沙发上,苏娟便将她的遭遇讲了一遍,苏娟原来是青州市兴隆商厦的总经理,多以年前,她曾筹措一个亿的资金,筹建青远农业科技园,当时项目进展顺利,市发改委已经批准备案,市城镇规划委员会也已经批复同意,在前期资金全部到位时,在汇报会上,当时刚刚到任城建局任局长不久的龚汉潮却突然发难,指着她呈送的文件道:“你文件上这个‘市城镇规划委员会’的图章百分之二百是假的,却一个星多一个杠!”
龚汉潮的话语出惊人,登时让在场领导都愣住了,当时苏娟也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当然非常清楚,自己酝酿多年,层层报审的项目绝对是真的,于是当场顶撞了龚汉潮几句,没想到龚汉潮当场发作,指着苏娟大骂了足足五分钟后,拂袖而去,当时在场的副市长和文体局的局长也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汇报会因此也不欢而散。
而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龚汉潮便召开了没有项目建设单位列席的专家评审会,在不透明的会议后拿出了所谓的《专家评审意见》,对苏娟的项目横加指责,后来,经有心人点拨,苏娟多次到城建局去找龚汉潮赔礼道歉,龚汉潮却一直冷着脸子,不肯搭理她,为使筹划多年的项目能够顺利进行,在一天夜里,苏娟硬着头皮敲开了龚汉潮的家门,将装有五十万现金的存折夹在信封里递给他,只说那是自己的道歉信,龚汉潮当着她的面,从信封里抽出存折,打开后看了一眼,就转变了态度,说:“看你道歉态度还算诚恳,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苏娟赶忙千恩万谢,离开龚汉潮家,两天后,龚汉潮又打来电话,说介绍一位朋友给苏娟认识,结果,在饭桌上,苏娟认识了龚汉潮的大学同学付庆江,并在无奈之下,同意将农业生态园的工程交由付庆江的佳佳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负责,之后项目终于过关,只是在三年前,因管理不善,生态园倒闭,为了偿还银行贷款,苏娟将兴隆商厦抵押给银行,儿女都去南方发展,她和老伴到到了春江市,就住在陆禹山家饭店三百米外的一家老年公寓,他老伴与陆禹山是棋友,没事两人经常下上几盘棋,前天晚上,在偶然的闲聊中,陆禹山就把省纪委下来人查龚汉潮的事情讲了一遍,她老伴听后当时没有吭声,却在回家后,把事情告诉了苏娟,苏娟得知后,主动与陆禹山联系,要把当年的事情向省纪委的领导汇报。
在与苏娟老人聊完后,又查看了她写下的银行账户与密码,王思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中午,在陆禹山家的饭店吃过午饭后,王思宇便与苏娟夫妇一同坐上面包车,赶往青州,在路过青羊县的时候,王思宇让司机把车停在青羊县教育局门口,他皱着眉头吸了一根烟,缓缓闭上眼睛,摇头道:“开车吧……”
第五十一章博弈青州 九
周一晚上十点半,龚汉潮已经洗过澡,正穿着睡衣,仰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剧,省纪委调查组来青州这些天,他一直都非常小心谨慎,推掉了所有应酬,每天下班之后,都准时回到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起了模范丈夫。
五十六英寸的背投彩电上,正播放着《九阴真经》,镜头里黄药师正深情地望着妻子,轻声道:“太好了,阿蘅,我们要有孩子了!”阿蘅一脸幸福地问:“如果是儿子的话,叫他什么名字?”黄药师踏上一步,沉吟半晌,点头道:“我一生行事怪异,江湖上都称我‘东邪’,我希望我的儿子将来能够亦正亦邪,所以我想给他取名叫‘黄正邪’……”
“真他。妈的能扯!”龚汉潮哈哈地笑了起来,正笑得开心时,忽听门口传来一阵‘砰砰’的敲门声,老婆刘秀英赶忙从浴室里走出来,梳理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门边,皱着眉头道:“老龚,最近不是都不让他们来了吗,都这么晚了,这是谁啊,真是烦死了!”
龚汉潮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小些,皱眉道:“开门吧,别抱怨了。”
房门打开时,刘秀英发现五六个陌生的人表情严肃地站在门口,不禁迷惑不解地道:“你们找谁啊?”
龚汉潮抬头看去,赶忙快步走出来,热情地道:“王主任,你来啦,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快请进,秀英啊,还不快去泡茶!”
王思宇忙摆手道:“龚主任,不必麻烦了。”
说完后,从夹包里掏出工作证来,在龚汉潮眼前晃了晃,语气凝重地道:“龚汉潮,我是华西省纪委纪检监察五室主任王思宇,我代表省纪委调查组正式向你宣布,你涉嫌重大经济问题,调查组研究决定,从即日起对你实行双规,请你配合。”
龚汉潮忽地愣住了,按照他的想法,经过两个多月的精心准备,纪委调查组是断然查不出任何问题的,虽说王思宇没有被收买下来,但龚汉潮还是有信心躲过这一劫的,张阳书记也是旗帜鲜明地支持他的,他没有想到事情突然起了变化,有些不知所措。
而站在他身边的爱人刘秀英则招架不住了,身子微微一晃,手里的梳子跌落在地,她的面色变得惨白,右手捂着胸口软软地坐在地上,开始掩面大哭起来。
“不许哭,你哭个什么劲!”龚汉潮心烦意乱地转过头来,低低地吼了一句,拿脚轻轻碰了碰刘秀英的膝盖,刘秀英点了点头,哭声却更大起来。
龚汉潮神色黯然地道:“王主任,你们对我进行双规的事情,张书记知道了吗?”
王思宇点点头,转身从程刚的手里拿来一份文件,轻声道:“签字吧。”
龚汉潮瞥了眼上面市委市纪委的公章,却没有接过程刚递过来的签字笔,而是轻轻叹了口气,抬头道:“王主任,我有个请求。”
“说吧。”王思宇点头道。
龚汉潮抬手搓了搓脸,低声道:“我想与张阳书记通个电话。”
王思宇微笑着点点头,便摸出手机来,递过去,龚汉潮摸着手机拨通市委书记张阳的电话,“张书记,您好,我是龚汉潮。”
手机那边沉默了一会,便传来张阳低沉的声音,“啊……是汉潮啊,你好,这么晚了,有事吗?”
龚汉潮沉声道:“张书记,我是冤枉的,这是一场政治陷害,有人想借这件事做文章,他们的目的就是否定建委,否定我,那些人的真正目标其实是您!”
“龚汉潮同志!”张阳语气严厉地制止了他的说话,沉声道:“请注意你的言行,不要总搞什么阴谋论,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认真配合省纪委专案组的同志,实事求是地把情况说清楚,而不是发牢骚诉委屈,要相信组织,明白吗?”
“明白!”龚汉潮缓缓把手机递到王思宇的手中,接过签字笔,在文件上面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转身披了件衣服,便换上鞋,向外走去,来到门口的时候,恰巧见鲁飞和一个女检察院走进进来,女检察员把坐在地上抽泣不已的刘秀英扶起来,鲁飞从包里掏出搜查令,沉声道:“你好,我是青州市检察院反贪局的鲁飞,现在要对您的住宅进行搜查,请您配合。”
龚汉潮叹了口气,迈着大步走出门去,与王思宇等人下了楼,坐上面包车,面包车很快驶出小区,向市政府招待所方向驶去,人带到招待所后,并没有立即安排问话,而是先将他的食宿安排好,王思宇来到龚汉潮的房间,向他询问是否需要其他东西,龚汉潮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在这里住上很长一段时间,便沉吟着开出一张单子,上面写得最多的是一些修身养性的书籍。
第二天上午,龚汉潮被双规的消息不胫而走,青州官场上的许多人都开始把复杂的目光投向青虹大厦对面的那座小白楼,与此同时,检察院的人开始进入建委和城建局,开始对龚汉潮在任期间的往来账目和重要材料进行彻查。
而市委办公大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伴着烟灰缸重重砸在墙壁上的声音,市委书记张阳的秘书静悄悄地从办公室里退出来,轻轻拍了拍胸口,他刚才被张阳那张阴沉的脸吓坏了,在他的记忆中,这位强势书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么糟糕的心情了,秘书静静地走到窗前,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摇头道:“要出事,肯定要出大事了!”
政府招待所511房间,龚汉潮正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皱着眉头思虑着,这时敲门声响起,老黄带着程刚推开房门,一瘸一拐地坐了下来,程刚掏出笔来,坐在他旁边,准备做笔录,老黄微笑道:“龚主任,咱们可以开始了吗?”
龚汉潮从床上翻身坐起,瞥了两人一眼,便摆摆手,大声嚷嚷道:“不行,绝对不行,要问也得让监察室王主任来问,咱俩级别不对等。”
老黄嘿嘿地笑了笑,摇头道:“对不起,这个要求不能满足你,我们主任现在很忙。”
龚汉潮腾地下了地,叉着腰在屋子里转了半天,伸手在半空中挥了挥,忽地泄了气,一声不吭地坐回床边,他瞥见老黄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恼火,便摆足了领导派头,端起茶杯抿上一口茶水,抬头道:“你问吧,不过我可告诉你们,我是清白的,无论你们把我关上多久,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