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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一定努力,不辜负两位长辈的厚望。”王思宇忙欠了欠身,笑着回道,心里却暗自叹气,黄乐凯刚才的话,明显有敲打庞元的意思,让他站稳脚跟,不要摇摆。
庞元却没有正面应答,而是转移了话题,显然还是有所保留的,在情势明朗之前,这位省委秘书长的态度,应该会继续摇摆下去,在重大问题上,不会坚定不移地支持自己。
不过,他在省委梁书记身边,工作性质特殊,很容易了解到最新的动态,只要能像上次一样,提前放出风来,让自己能够及时了解到重要的信息,其实也就起到作用了。
官场如战场,现在的战场讲究的就是信息战,方方面面,点点滴滴的信息都会影响到战局的发展,能够及时捕捉到有利的信息,提前做好准备,找准切入点,就能占据主动,扬长避短,克敌制胜。
要想在渭北实现翻盘,靠的是众人运筹帷幄、同心协力,互相倚势、相机行事,对于庞元的定位,王思宇考虑的很简单,当成雷达就好了,指望着他发射炮弹,似乎不太现实,也未免强人所难了,毕竟,身为省委大管家,庞元也只能按照省委书记定下的调子走,没有太多的回旋余地。
庞元放下杯子,努努嘴,笑容可掬地道:“黄部长,现在形势还是不错的,宇少上次在西线工程那边的表现,让梁书记大为满意,回去之后,给了很高的分数,这个开端很不错,后生可畏啊!”
黄乐凯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半晌,才冷冷地看了庞元一眼,点头道:“是不错,只是,那个老家伙城府很深,嘴上的话当不得真,现在看来,他更看好陈家那位吧?”
庞元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道:“黄部长,那件事情我也和宇少解释过了,梁书记的真实想法,我也很难判断,还要继续观察。”
说完之后,他摆弄着棋子,目光柔和地望着窗外的蔷薇花,不再吭声,已经抱定了观望的态度,任由黄乐凯如何敲打,都不能松口,否则,以后的麻烦自然是少不了的。
当初,宗堂书记在时,都不能扭转局面,凭着现在的人手,要想翻盘,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过,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还是会帮忙的,京城于家的实力在那摆着,即便少了渭北,一样是举足轻重的派系,这条线是不能轻易丢下的。
王思宇见气氛要冷下来,赶忙摸起那两幅国画,转移话题道:“黄部长,庞秘书长,这两幅作品,是一点小心意,希望二位能够喜欢。”
两人各自接过画轴,展开后观赏起来,都点头说好,庞元指着卷轴上的梅花,笑着道:“不错,布局奇拙,清幽冷艳,意境深远,很有大家风范嘛。”
黄乐凯点点头,也笑着道:“是不错,那梅花就归你了,我还是更喜欢老虎多些,这只虎画的也很好,精气神都很足,很有种笑傲山林的威势。”
三人对着画卷,品评了一番,秦凤岚就从厨房走了过来,倚在门边,笑吟吟地道:“开饭了,今儿特意做了老庞最喜欢的小龙虾,也炖了乌鸡汤,让宇少尝尝鲜。”
黄乐凯展颜一笑,丢了卷轴,挥手道:“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吃饱了才有精神做事,走吧,先吃饭。”
秦凤岚的厨艺极好,也很健谈,在酒桌上照顾得仔细,三人边喝边聊,倒也投机,只是都回避了官场中的事情,免得意见不合,影响了饭桌上的气氛。
十几分钟后,秦凤岚舀了碗靓汤,放在王思宇的面前,笑着道:“宇少,好像听老黄说过,你还没有结婚吧?”
王思宇琢磨着,这话不太好回答,总不能明讲,自己有两个指标,还没结利索吧,他瞄了一眼黄乐凯,见他的表情,似乎不太清楚张倩影的存在,就含混地道:“秦伯母,我女朋友在公安大学,还是学生。”
秦凤岚‘喔’了一声,就不再吭声,而是拿脚尖踢了踢黄乐凯,提醒道:“老黄,少喝点酒。”
黄乐凯会意,放下杯子,笑眯眯地道:“佑宇啊,以前倒忘记打听了,女方家里都是做什么的啊?”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也在体制内,她父亲现在是江南省的宣传部副部长,二叔是华中省的方省长。”
黄乐凯微微皱眉,夹了口菜,沉吟道:“知道了,原来是方如镜的侄女。”
王思宇有些好奇,笑着问道:“黄部长,您和方省长很熟悉吗?”
黄乐凯摆摆手,放了筷子,淡淡地道:“没有,只是神交,听过一些他的事情。”
庞元喝了口酒,放下杯子,也在旁边插话道:“方如镜,这人好像听说过,最近的上升势头很好。”
黄乐凯点点头,轻声道:“华中又要换将了,方如镜的呼声很高,不过三号对他有些看法,要想上去,也不太容易。”
他的声音很小,王思宇却听得真切,心里突地一跳,却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而是神色自若地端起杯子敬酒,两位长者都很给面子,碰了杯子之后,均是一饮而尽,接下来,四人很随意地闲聊着。
饭毕,秦凤岚就张罗着打麻将,在麻将桌上,一直在唠叨着女儿的情况,还把照片递给王思宇看,照片上的女孩,长得倒像黄部长多些,五官倒还周正,只是鼻梁有些塌,看着就不太舒服,王思宇不好明说,只夸黄家妹子气质好。
秦凤岚也是极聪明的女人,察言观色,见王思宇丝毫没有心思,也就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试探,女儿的婚事,她是最为上心的,总盼着能嫁到高层。
相反,黄乐凯在这件事情上,倒不太关心,一方面是觉得孩子年纪还小,不必太过着急;另一方面,对于女儿择偶的对象,也没有特别的要求,她自己喜欢就好。
几圈麻将打下来,庞元打了个哈欠,看了下表,起身告辞,四人站在门口,寒暄了几句,庞元就先坐上车离开。
王思宇则被叫进了书房,陪着黄乐凯闲聊,听着他讲述渭北的一些详细情况,商量着翻盘大计。
末了,王思宇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似是不经意地问道:“黄部长,三号怎么会对方省长有看法呢?”
黄乐凯哈哈一笑,摆手道:“你这小子,倒有耐性,直到现在才问。”
王思宇面色一窘,尴尬地笑了起来,轻声道:“方省长对我有知遇之恩,即便没有亲戚关系,也要适当帮忙。”
黄乐凯轻轻点头,沉吟道:“这个忙不太好帮,应该是一位老干部的事情,搞得三号很不高兴,要想把问题解决了,方如镜还要下番功夫。”
王思宇笑了笑,点头道:“多谢黄部长,只要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一切就有回旋余地。”
黄乐凯淡淡一笑,摆手道:“佑宇,在黄伯伯这里,就不必客气了,这样吧,既然也不是外人,找机会,我带他去认认门,看看能否有转机,三号也是戏迷,我们算是票友了。”
王思宇喜出望外,赶忙道谢,心里总算踏实了些,对面前的这位慈祥长者,就更尊敬了些,只是,当秦凤岚端着果盘走进来的时候,王思宇还是有些担心,唯恐对方再借机提亲,吃了两牙西瓜之后,就起身告辞,驾车离去。
第三十五章 春色无边
车子驶出省委大院,向前开了一段,来到青年湖边,靠边停了下来。
熄火后,王思宇摸出手机,调出号码,给方如镜拨了过去,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挂断,显然,对方现在正忙,不方便接听电话。
几分钟后,手机铃声响起,接通后,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宇少,你好,很久没有联络了,老板在书房会客,等会才有时间。”
王思宇微微一怔,随即醒悟,笑着道:“仲良兄,听说你下基层锻炼了,几时回来的?”
何仲良的情绪有些低落,失神地望着窗外,黯然道:“回来快一个多月了,已经调回省政府办公厅了,先在政策法规处过渡一段时间,以后可能要去发改委。”
王思宇暗自叹了口气,估计对方可能在下面受到了挫折,就没有多问,轻声安慰道:“仲良兄,发改委不错,大权在握,恭喜了。”
何仲良摆摆手,走到窗边,苦笑着道:“别提了,被老板骂得灰头土脸的,病了两个礼拜,喉咙都肿了,连饭都吃不下。”
王思宇皱起眉头,不解地道:“仲良兄,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何仲良沉默下来,半晌,才叹息道:“认错人了,牵连到一件经济案件里去了……不到一年,就被人挤出来了,还给老板造成了很多负面影响,真够窝囊的。”
发了一通牢骚,他抬起头,向楼上望了一眼,有些泄气地道:“宇少,我这人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明知人心险恶,还是被算计了,老板教训的对,‘腐生无用’!”
王思宇摆摆手,轻声道:“仲良兄,下面比较复杂,花样也不少,一些人不按规矩出牌,你可能不太习惯,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想了,向前看吧,方省长的脾气,你我是最清楚的,他发火时,肯定容易说些过头的话,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何仲良却叹了口气,摇头道:“宇少,老板说得没错,终归是我不争气,现在是真看明白了,当领导秘书,和当领导,完全是两码事,见得老板处理事情,轻松得很,可自己去做,依葫芦画瓢,却搞得一团糟,我们这些秀才,也只会纸上谈兵了。”
王思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当初在玉州时,承蒙对方关照,处理了许多棘手的事情,眼见着对方仕途不顺,却也爱莫能助,在官场里打拼,关系只是一方面,而非全部,如果没有能力,或者运气不佳,即便后台再硬,也很容易被人算计,搞得狼狈不堪。
两人聊了几分钟,何仲良停顿了一下,就笑着道:“宇少,淼淼要和你通话。”
王思宇点点头,微笑道:“很久没见到这小丫头了,应该又长高了吧。”
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方淼的声音:“姐夫,过段时间,我上你那里玩好不好?华中太没劲了,我都快腻味死了!”
王思宇心中一懔,知道不能松口,否则这小丫头,将给自己带来许多麻烦,赶忙敷衍道:“淼淼,姐夫这段时间太忙,可没时间照顾你。”
方淼却没有生气,而是笑嘻嘻地道:“没时间陪我不要紧,可不要冷落了姐姐,据说,某人现在很生气,已经准备着搞突击检查了,你要提防着点。”
王思宇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提防什么?”
方淼顽皮地眨了眨烟,抿嘴道:“当然是把那些大情妇,小情妇,不大不小中情妇都藏起来,免得被小晶姐姐翻出来!”
王思宇摆摆手,苦笑着道:“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哪有什么情妇,半个都没有。”
方淼捂嘴一笑,往嘴里丢了一块口香糖,嚼着道:“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是嘴硬,仲良哥那么老实的人,下去没多久,还不是和那个女行长勾搭上了,我爸……。”
“停,停!”王思宇皱眉打断她的话,转移话题道:“淼淼,你在国外是学宗教的,谈谈这方面的事情吧。”
方淼挠了挠头,不以为然地道:“宗教有什么好谈的,那是特殊历史时期的产物,是意识形态领域里出现的一种文化现象,其最有生命力的东西,已经被各国政党借鉴吸收了,剩下的,只是些文化遗产了,国内在这方面矛盾不突出,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王思宇笑了笑,摇头道:“淼淼,那是你没有注意,我前段时间留心观察了,基督教在国内传播的速度很快,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大学生和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