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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续钊的起手式刚成,成心上门打架的赵砚便已经怒吼一声,扑了上来,这一次是正儿八经的八极拳打法。
只见赵砚双脚连续往前猛踏,每一脚落地,脚下的青砖就纷纷碎裂,同时双拳、双肘轮番连环进击,钟续钊沉肃应对,双爪或上或下、或左或右,迅疾五伦地或挡或击,但见赵砚双臂、胸腹上的衣服纷纷破碎,令人触目惊心的五指抓洞接二连三地在他身上出现,但他依然勇猛向前,硬打硬进,愣是逼得出爪极快的钟续钊不断后退,一退再退,依然止不住退势。
眼看着自己连退十余步,赵砚这小子依然浑然不顾地硬打硬进,老脸有点挂不住的钟续钊再次紧咬牙关,浑身骤然一矮,双腿屈起,上身往右侧一闪,浑身上下又呈之前的螺旋状,双爪趁上身旋转之力猛然甩击而出,双爪带着一股强烈的劲风抓向赵砚胸口位置。
“嘭!!!”
双爪正中赵砚胸口,但……
“嘭!!”
胸口中了两爪的赵砚脸上狰狞之色一现,右肘毫不犹豫地猛然下击,利用身高优势,一肘击打在钟续钊的左肩上。
但见钟续钊肩头一声脆响,左腿一软,很难看地直接单膝跪倒在赵砚面前,拳怕少壮!此时钟续钊紧抿双唇,却已然满头冷汗,脸色涨红,但败势已现,没等他做出反应,已经打疯了的赵砚右膝一提,重重撞在他下巴上,将本来已经败了的钟续钊撞得向上一仰,仰身摔倒在赵砚面前。
直到这个时候,赵砚才止住了继续动手,浑身上下破破烂烂地站在那里,紧紧抿着嘴唇,眼中邪气四溢,木屋门后的侯艺晨双手紧紧捂住嘴,满面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赵砚能打赢名气那么大的钟馆主。
钟续钊那几个徒弟此时鸦雀无声,几个人尽皆呆若木鸡,几疑是在梦中,他们那位深不可测,整个溪城无人敢于挑战的师傅居然在他们眼前被赵砚那小子硬生生地打败。
“咳咳!好小子!我是哪儿得罪你了?你今天是来要我老命的吗?”
败了的钟续钊捂着肩头咳了两声,苦笑着望着赵砚问道。
闻言,直梗梗站在他面前的赵砚紧绷的脸色才突然松弛下来,双肩一矮,整个人都似乎瞬间矮了半截,眼中的邪气戾气不见了,之前隐藏在心间的忧伤之色也在眉宇间浮现出来,低头看了一眼钟续钊,赵砚微微张了张嘴,低声说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一句话出口,他红红的眼眶里再次涌出泪水,之前肖梦月在电话里跟他分手的难过情绪一下子再次涌上心头,让他怎么也忍不住眼泪往外涌。
“对不起!钟大叔!”
丢下这句话,死要面子的这家伙便拔腿快步离开,留下身后几个满头雾水、莫名其妙的人,包括钟续钊和侯艺晨。
现场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赵砚明明打赢了,之前打的时候像不要命似的,这时候打赢了却哭了,而且还是在道歉的时候哭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场没人能想通,钟续钊这个时候是应该怨恨的,恨赵砚今天击败了他,这对他武馆的生意肯定会有影响,在溪城甚至在更大范围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但此时他发现自己恨不起来,也怒不起来,因为赵砚刚才忧伤的神情、突然夺眶而出的眼泪,都让他意识到赵砚这小子今天确实不是真的想来打败他,那小子肯定是遇到伤心事了。
但……
你小子心情不好,就要来打败我吗?
钟续钊捂着痛感不断传来的肩头,欲哭无泪。
院子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钟续钊几个徒弟如梦初醒,赶紧跑过来扶起他,侯艺晨也怔怔地从木屋里走出来,望着赵砚离开的方向默然无语。
刚才与钟馆主动手的赵砚颠覆了她脑海中对于赵砚的惯有印象,势如疯虎,像个拼命三郎似的,明明钟馆主连连击中他的双臂、胸腹部位,他依然猛打猛冲,简直像浑身上下感觉不到痛感。
第248章 因为我是赵砚!
紫色雷翼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溪城大街小巷乱窜,被钟续钊抓中的胳膊、胸腹等部位火辣辣的痛,赵砚却像毫无知觉,他眼里的世界仿佛由彩色变成了黑白色,即便听见看见欢声笑颜,他也觉得遥远,进不了他的心底。
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而打伤了老兵武馆的钟馆主,赵砚心里有些歉疚,但他更无力而烦躁的是自己的心,心好像空了,生生被挖去一块,那种想要窒息的憋闷感觉让他想要大吼,想要打人,可是他一线理智尚存,只能将心里憋闷的情绪憋在心里。
车子忽然乱窜到环城路上,路边的堤岸下就是江水,波澜起伏的江面是那么的广阔,只看一眼就似乎能冷到人的心底,但赵砚还是想看。
他觉得那种冷到心底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切,契合他此时的心情,既然难过,心就应该冷!他想记住这种感觉。
车子行驶到一段空旷路段,没什么车辆没什么行人的地方的时候,赵砚突然踩下刹车,将车停在江边的石栏边。
这些石栏像长城上方的箭垛,被风吹日晒雨淋印上了岁月的痕迹,有点发黑,又有点苍白。
夕阳的光线透过挡风玻璃洒在赵砚身上、面上,余温尚存,这样的傍晚应该是美丽而写意的,赵砚以前也很喜欢,今天却觉得夕阳也面目可憎,如果他是后羿,他有神弓,这个时候肯定会一箭射下这最后一颗太阳,让这个世界陷入永恒的黑暗,让所有人与他一样被黑暗所笼罩,再也看不到光明的方向。
可惜,一如他对肖梦月的离去无能为力,对天边那颗夕阳。他也没辙。
打开车台,摸出里面的香烟与火机,赵砚打开车门走下车。摔上车门,低着头往石栏那里走去。同时倒出一支香烟含在嘴里点燃。
当他坐在发黑却又苍白的石栏上,面向堤岸下波澜起伏的江水的时候,他的视线已经朦胧在香烟的烟雾里,亦真亦幻。
他的眼睛依然发红,身上的外套破破烂烂,尽是抓痕,一些地方隐现殷殷血迹,他却看都没看一眼。也许是因为灵魂相同,在这一点上,赵砚和陆扬是一样的,两人一样对身体上的疼痛不在意,所在意的都只是心。
赵砚刚刚18岁,过去的18年里,他的人生可以用一诗句来形容:少年不识愁滋味。而今天,就在肖梦月于电话里跟他说分手,跟他说不爱他的时候,他的温暖世界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彻骨的冷意涌进他的世界,侵蚀他的内心。
可是他是倔犟的,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让他感到愤怒,所以他去了老兵武馆,逼着钟馆主跟他交手,他希望钟馆主能打败他,甚至打伤他,他希望身体上的疼痛能压过心底的难受,可惜,曾经在他眼里深不可测,应该能打败他的钟馆主让他失望了。他第一次挑战钟馆主,心里根本就没有抱着赢的希望。只想输、只想受伤,可是钟馆主打不赢他。
没人能帮他压住心底的忧伤。没人!
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沉浸在忧伤中的赵砚完全不自知,不自知他此刻的形象是很狼狈的。
不仅衣服破破烂烂,眼睛发红,刚才跟钟续钊的交手,也让他身上斑斑点点,有很多泥迹,包括手上,之前他左手在地上按了一次,此刻他坐在堤岸石栏上,看上去像蜷缩在那里,在过往行人的眼里,他现在是一副倒霉模样,在某人眼里,他此刻的样子让人心疼。
而这个某人就是侯艺晨。
缘这个东西很奇怪,无缘的时候,两个人就算擦肩而过可能都看不见彼此,缘到了,即便相隔很远,也可能在很短的时间里连续多次相见。
从这一点上来说,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某个主宰,主宰着这个世界,主宰着这个世界的一切,包括你我!
也正是因为这种让人无法解释的缘份在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里都存在,所以,不管多坚定的无神论者,都有那么一瞬或者一段时间的怀疑,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无神?怀疑我们的命运是不是真的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这是一个无人能够真正给予答案的疑问,即便某些人看似打破了命运,从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焉知这些人所谓的打破命运,不也是早就注定于命中的?
侯艺晨骑着一辆电瓶车,粉红色的电瓶车刚刚在附近送货回来,像之前她看见赵砚与钟续钊的交手,也是因为当时她正好给钟续钊送订做好的衣服,此时也是一样。
此时她在马路对面,刚刚从附近一座小区里出来,本是骑车回家,一阵风迎面吹来,发丝挡住她的眼,她微微侧脸,让风将那缕调皮的发丝吹回耳畔,就是这无意间的微微侧脸,她无意的目光便看见了马路对面江边石栏上蜷缩坐着抽烟的赵砚。
夕阳的阳光洒在蜷缩的赵砚身上,江边的冷风吹拂在他身上、脸上,香烟的烟雾被风吹走,他却一动不动,凝望着堤岸下的江水,这副画面让她莫名地生出一股心疼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得毫无缘由,似迎面扑来的寒风,那么的突然,那么的无迹可寻、猝不及防。
侯艺晨下意识地抓了一下电瓶车的车刹,清冷的眸子里现出一抹犹豫,短暂的犹豫过后,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马路,见后面暂时没车过来,便调转车头骑向马路对面。
电瓶车在雷翼车后面停下,侯艺晨从车上下来,放下电瓶车站脚,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一动不动的赵砚,掠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微微犹豫,还是迈着迟疑的步伐走了过去。
这几年她虽然没有再与赵砚有过联系、有过交集,但内心里,她对赵砚是不抗拒的,父亲的离去。她选择了用冷漠包裹自己,将所有的白眼、嘲讽都挡在外面的同时,也将赵砚这样的朋友一起挡在外面。
如果赵砚一直顺风顺水。春风得意,也许侯艺晨永远不会再走近他。因为她封闭而孤独的心还是不愿靠近欢乐的世界。
但赵砚现在明显处在人生的低谷中,背影都带着忧伤的气息,这就触动了她的心,让她生出去抚慰他的念头。
“阿砚……”
走到赵砚身旁的时候,侯艺晨停下脚步,犹豫着轻唤了他一声。
赵砚漠然回头,看着侯艺晨清汤挂面也似的清丽素颜,赵砚面无表情:“什么?”
连声音也是漠然的。
如果不是感受到赵砚心中的痛楚。只凭他这个态度,侯艺晨就回掉头离开,但此刻她没有介意。
“你怎么了?”她轻声问。
赵砚嘴角微翘,是一抹无所谓也伤感的笑,无声。
“没什么!”
淡淡地说着,他随手将手中的烟蒂弹向堤岸下的江水。
“你心情很不好……”
侯艺晨这句话不是问句,也不是感叹句,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赵砚还是淡淡的、漠然的表情,看着侯艺晨清丽的素颜,亭亭玉立、如清风拂面的身段。赵砚心里承认侯艺晨单论容貌,其实不比肖梦月差,也许所欠缺的只是气质。她的气质太冷了,看上去像一块冰。
赵砚微微垂下眼帘,忽然问了她一个问题。
“晨晨!你告诉我!几年前你突然不再理我,是不是因为看透了我,觉得我是个烂人,所以想远离我?”
问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