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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我们先离开这里，回人间。”南绍行托起伏幽的上身，伏幽也自觉地缠在他腰上，而长长地尾巴则耷拉了下来。
自修罗狱认王后，从地上升起的紫岩碎块在其与各个狱之间架起了一座桥。南绍行站在上桥前的台子上，在这里可以几乎可以看到各个狱的情况，“血海”依然存在，不过大多数狱都露出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地面。
“血海”虽然正以极快的速度褪去，但她的眼睛还是被映得金红。南绍行盯着她的瞳色发愣，见这血色中填了几分暗色后时，他恍然大悟地转头去看正对着他们的冰雪狱，白色还未来得及显现就又布满了一层黑雾。
“这是…”
“他们要夺回自己的地盘，那些人魂是凶多吉少了。”
要不是十狱冥王发生内战，冥界也不会被外族占领。不过自己的地盘被人占去，总归是件不光彩的事，冥王要“一雪前耻”，这些人魂势必要遭殃了。
“死狱！”南绍行眯着眼睛看向黄沙满天的死狱，曾经罩在上面的封印真的消失了！他现在心中惦记着风竹炎，怎么也要先确认她没事才行。
小九挡在他身前，“现在不宜过去！这是死狱的事，让他们自行解决完后再说。”
说的也是，现在两方可能正打得不可开交，他是那边也不想帮。之前，他对新五官王还有些好感，可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令他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对原五官王就更不用说了。就让他们去鹬蚌相争吧，虽然南绍行没兴趣做那个渔翁，但还是有兴趣看他们两相伤害的。
南绍行想去死狱的唯一目的就是风竹炎。她是否安好？是否还在死狱？之前他和风观湛交换了身份，风观湛正是来死狱寻风竹炎，那时死狱的封印已经弱了，不知道他到底成功没。风观湛一回来就对上风漠河，紧接着就把南绍行送至了时间回溯，再之后他们回到现实便火急火燎地进入了冥界，至今都没机会问他风竹炎的事。
“我必须要进去！那里有个曾帮我很多的魂。”
小九低头想了想，说：“那好，一起去，但不要逗留太久！”
他们走上通向死狱的桥，穿过满眼的黄沙后落入死狱。
再次回到死狱，南绍行的心情谈不上又多复杂，他轻叹一声后，带着小九往城域奔去。
死狱下面的黄沙大部分还被“血海”压着，视野变得清明了许多，一眼就可以看到屹立在城域高耸的王殿。王殿的顶角被砸出个坑，在进入城域前他们看到许多被撕裂的魂魄，它们正化为星尘想上空飘去。外面的情况已经够能说明问题了，等他们进入城域后，里面的情景更是惨烈。
城中的建筑被毁得差不多了，这样对不起来王殿还是保存最完好的。南绍行直奔王殿而去，殿墙上的限制已经解除，南绍行本想进入殿中，身形一晃后又退回了外面。他抬手，一拳砸在殿墙上，墙体瞬间倾塌了。
只见新五官王浮在空中，与五官王间隔着一层气罩，做力量交锋。
王殿彻底坍塌后，他们同一时间捕捉到了南绍行，新五官王一挥手，卷起气罩，自己连同五官王都凭空消失了。
南绍行知道他们这是被新五官王带入另一空间了，新五官王和魏长星之战南绍行没能看到，但看着样子也是新五官王胜了。
“去哪边看看。”南绍行刚想走，突然，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
是一只手。
而这只手的主人浸在沙土之中，南绍行用力退开一步，将沙中掩埋之人拉了出来。
是半张脸！
半张脸凭借他独一无二的长相，再次露出了他独一无二的诡异笑容。他抓着南绍行的裤腿不放，将裤腿一路拉到了膝盖处，然后了然地说：“果然消失了。”
以这种形式再见半张脸，属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看向半张脸正看着的地方——自己的小腿，上面原先有当初半张脸为自己“烙”下的“死”字，如今什么也看不到了。这个字是何时消失的呢？南绍行记得即使自己回到肉身，这个字还是一直跟着自己，难道和自己做了冥王有关？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半张脸松开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什么眼神？”看半张脸这样子就是早料到了他会变成这样，被人“戏耍”出心理阴影的南绍行真是不想再听他说一句了，但风竹炎的下落还是要问他。
“想杀了我的眼神。”
哼，算你说对了。
“过去有很多人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这样让我想起不少故人，不过都是些我不喜欢的故人。”见南绍行一副快忍不住的表情，半张脸轻笑道，“搞坏我的情绪有益于你接下来的问题吗？”
“哼！”南绍行侧过身，这样双方都看不到彼此的脸了，“风竹炎在哪里？”
“你晚了一步。”
“你说她…”，南绍行激动地回过头，在对上半张脸时又厌恶地将头转了回去，“她…怎么了？”
“被她儿子救出去了。”
原来风观湛真的成功了！南绍行替他们高兴，心中的一块重石也总算落下了。
半张脸继续说：“那日你离开死狱，风竹炎滞留在轮回道中，还好我们之前做过些准备，误打误撞便把她救回来了。”
南绍行心中不屑于他这漫不经心地口气，怎么可能是误打误撞！你肯定早就知道！
“既然你知道这样的结果，之前又为什么不阻止她？放她失败再救回她，不嫌多此一举！”
“诶呀！”半张脸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做出一副很浮夸的吃惊表情，“真没想到一个进过时间回溯、又改变过历史的人会说出这种话。”
半张脸连他改变过过去这件事也知道？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句话用在这里也合适。很多事知道却不能插手，我只参与我可以插手的事。”
南绍行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有几分理解，可是怒气却怎样也不减半分。
南绍行质问出他怒气的导…火索：“插手可以插手的？你是指告诉我打碎那个菱片就能把他们永远困在修罗狱？”
“这可不是我和你说的。”
新五官王的意思不正是你的意思么！
“你觉得总这样说话有意思？痛痛快快回答我的问题！”
“南绍行，”半张脸忽然语重心长的说，“你比过去笨了不少，让我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做出的决定。”
“什么？”真是驴头不对马嘴地回答。
“我们还是先找出你变笨的原因吧，你相不相信性格会影响智力？”半张脸托着只剩白骨地下巴颏说，“你有没有注意到，你的性格变了不少？”
改变？有吗？
南绍行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腾出些时间来想想自己是否真的变了，或是相信这只是半张脸转移话题的托词。
这时，他看到了小九，便开口问道：“我真的变了吗？”
小九瞪了一眼半张脸，似乎在责怪他的多事，“你…以前很好，现在我也喜欢，怎样都无所谓。”
“所以…我真的变了？”南绍行暂时压住了心中的火气，静静想着过去的自己在此时会怎么做？怎么想？
换做过去的他…很可能无所谓地笑笑，然后说一句：“妈的，又被骗了。”，估计不会怎么生气，会想谁叫自己要信呢？自认倒霉吧。
这么一想他好像确实变了不少！南绍行心中顿时凉去半截。
见他这样，半张脸反而笑得更开怀了，“我还是喜欢你过去那样，努力取悦我吧，否则对你没好处。”
南绍行被他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搞懵了，不过情绪平静下来的他终于能平心静气地和半张脸说话了。
南绍行终于又露出了笑容，“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装神弄鬼！”
“这个态度勉强勉强可以取悦到我，给你个机会问一个问题，我会给你真实的答案。把握机会，只有‘一个’问题。”
第一百三十四章 坦诚
且不说半张脸这次的话是否靠谱，只能问一个问题的话南绍行反而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一个问题也不能把他们现在面临的事解释清楚，南绍行还是决定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我到底是…”。
“等等！”，什么被小九堵了回去，她抓住南绍行摇头，“这问题有什么好问的！我都能回答你。”
“哟！小狐狸着急了。”
“你敢这样称呼我！”小九怒视半张脸，一方面是真的生气了，更多还是为了转移南绍行的注意力。
这方法还是很有效的，南绍行下意识去安抚小九，同时问这个问题的欲望也减弱了不少。
仔细想想到底该问什么，太长远的事他们无法预知，还是问当下最要紧的事吧。
“极北之地到底有什么？”
“原来你要问这个问题，那我可以和你多透漏些。”
极北之地在上古时期确实是世界的极北，却不是如今人们认为的北极。就如姑射山，青济所在的姑射山处于现实中姑射山的另一界，极北之地也在另一界。要进入极北之地，首先要找几个破阵高手接力破阵，这个过程起码要进行两天两夜。因为极北之地比姑射山的界要大许多，破解起来也更为麻烦。之后便是南绍行更关心的问题了，极北之地到底有什么？那些神明为何会消失在那里？
“其实你多虑了，那里确实有个了不得的东西，不过并不会阻碍你们的行程。”
这家伙还是拐弯磨脚的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说了半天根本不是重点！
见南绍行的脸开始拉黑，半张脸立马笑道：“我明确的告诉了你，你这一行会‘成功’，这不算最真诚的回答？”
自己竟然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半张脸真的会好好回答自己，真是想多了！
“走吧。”和半张脸耗在这里也不会耗出什么结果，至于新旧五官王到底谁会胜出他毫不关心，而且看半张脸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想必也用不着他关心。
半张脸没事儿人似的同他们摆手道别。
爆炸声、哀嚎声伴随他们一路，南绍行刻意不去看各狱的情况，就这么忍着，直到回到了人间。
返回的地点和他们离开时一样，南绍行的肉身躺在地上，周围除了风观湛外再无他人。只见风观湛将双天戟插在地上，席地而坐，因为他们改变了历史，导致宴冰并没有和他们进行正面交锋，风观湛的双天戟也保住了。
天已经黑了，不知道现在是他们离开的当天，还是过了些日子。
南绍行回到肉身后，抛开疼痛的脑仁，首先问道：“你在这儿坐多久了？”
“七小时。”
原来并没过多久。
“其他人呢？我有事要说。”
风观湛并没问他什么，只是起身带他去了前厅，相比外面的冷清厅内可要“热闹”多了。不光岚宗一家，西、东赤等修道世家也到齐了，南绍行看到了季氏姐妹、夏乐辰、齐则、徐离明夷等熟人。之前见过的人在他进来时只是多看了一眼，而自他重生后从未见过的夏乐辰和季宁羽却露出了截然不同的表情。夏乐辰看到他是眼前一亮，欣喜全写在了脸上；季宁羽则是极不自然，目光很远转到了别处。南绍行只向夏乐辰颔首示意，懒得再看季宁羽一眼。
风观湛在风继云耳侧说了些什么，然后坐到了他下手位置。
“你要说什么？”风继云雄浑的声音响起。
即使被洗刷了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