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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要让人类进来？这森林是你们的吗？”
“呃…”听上去很有道理，南绍行一时也无法反驳，但九尾狐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知道他想多了。
“我还有点喜欢这里，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地方了，不经我允许人类休想踏进一步。”
不用去顾忌迷惑术，两人一狐的行程就比来时快多了，在快到之前的三道分岔口时，九尾狐忽然又说：“停下。”
“怎么了？”
“你们一会儿是不是要去见很多人？”
“嗯，差不多。”
九尾狐闻言缩成一团毛茸茸的白球，南绍行不知它想干什么，忍不住伸手去碰它，但手中触到的是嫩嫩的肌肤，他歪头一看，只见九尾狐变为了一个四、五岁大的穿着红肚兜的女童挂在他肩上。
“你这是？”南绍行托起她肉乎乎的快要滑下来的小腿儿。
女童借力三两下爬坐到南绍行脖子上，踢了他两下，“要不是你非不让我用真身，我也不用变成讨厌的人类，那个身体说人话太累。”
两人一狐继续前进，在岔口见到了还在那里照顾段冰的齐则，齐则与风观湛对视了片刻，低头叹道：“你们出来就好，之前乐辰他们回来过一次又进去找你们了，咱们就在这儿等他们吧。”
“好，嘶！”
女童揪着南绍行的耳朵说：“不准在这待着，帮我找他！”
“姑奶奶，我这会儿去哪儿给你找啊？这事儿啊还顶看缘分，碰上了就碰上了，碰不上就是天意了。”南绍行敷衍道。
女童泄气的又揪掉他几根头发，张嘴在他头上咬着，但因她那两颗小奶牙没有伤害力，南绍行也就不去理会她了。
齐则看着女童，抿嘴不言。
半个多小时后夏乐辰等人回来了，夏乐辰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风观湛，便指着南绍行说：“你们怎么出来的？还有你消失那段时间不会是去里面生孩子了吧？”
南绍行偷瞄一眼女童，见她还在专心致志啃自己脑袋，才放心的说：“走出来的呗，我进去时中招了，你们呢？”
“我们还好。”徐离明夷摇头，“你把那只黑狐打死后就疯了一样跑进去了，连我都追不上你。”
南绍行诧异，他把黑狐打死了？完全没有印象，那他在那段时间里没伤过什么人吧？
“你还没说那娃娃是谁的呢？”夏乐辰插话。
“她是…”南绍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女童双手叉腰立在他两肩上，替他回答了：“人类，你竟敢如此称呼我？我乃青丘九尾天狐。”
夏乐辰狐疑的向南绍行询问：“她…就是咱们这次来找的九尾狐？”
“九尾天狐！”女童高声纠正。
南绍行默默点头。
夏乐辰暗自取出墨笔，“老大，你不是说要它的一根尾巴吗。”
女童对尾巴两字相当敏感，立即进入戒备状态，虽是人身却摆出狐狸攻击前的状态，“你敢！”
南绍行知道她的厉害，怕两人真打起来，赶快按住女童说道：“这个已经跟我走了，换句话说这次比试我已经赢了，你砍它尾巴还有什么意义。”
“不为比试。”夏乐辰看向齐则，“老大，你要它的尾巴倒底做什么？”
“救人。”
“什么人？”
“我妻子。”
夏乐晨大惊：“老大你离家这两年都结婚了？不行，消息太震撼，让我缓会儿…”
女童耳朵一动，“你妻子是狐狸吗？”
众人都仔细等待齐则的回答。确实，普通修行过的狐狸的尾巴可以救凡人，数量不多的九尾狐的尾巴可以被修道者用来提升修为，九尾天狐这个已经“绝种”物种的尾巴更是有逆天的能力，可以救回死透了甚至魂魄分离的人且为他延长阳寿，根据救回的困难程度所需尾巴的根数也不同。
“是。”齐则很痛快的给出回答，“您说您是九尾天狐？”
“当然！”
“但据我所知，九尾天狐在上古时期就几乎举族离开人间去到神界，剩下为数不多的也陆续离开了，近千年来已再无九尾天狐的音讯。”
虽说是无音讯，但并没有人肯定它们都走光了，此时最令齐则怀疑的是，以九尾天狐的力量孔老那些人不可能将它认作九尾狐，而且现在不是上古时期，已经没什么能敌过它了，为什么它要委身在这个小地方，而不去兴风作浪、为所欲为呢？
“哼！”女童冷哼一声不想回答齐则这个问题，她一口咬住南绍行的耳朵，“快带我找到他！我要把他咬烂！咬烂！”
“好好好，知道了！”南绍行十分艰难的解救下自己的耳朵。
女童不甘心的松开口，发了会儿闷气才对齐则说：“虽然你身上的妖气不强但我还是能闻出来，但你有妖力没妖体，应该是在养妖，我见过很多人类和他们养的妖结合的。”
“老大…”
齐则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又对女童说，“我之前是想要九尾狐的一根尾巴来救我妻子，如果您真是九尾天狐，那恕我冒犯了。”
“她是九尾狐？”
“是的，她想彻底变为人，…失败后妖丹尽碎，我需要九尾狐尾巴中的妖丹来为她修补。”
女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眉宇间竟然沉重了起来，“好吧，我可以救她。”说完后又高声补充道，“但不准打我尾巴的主意！”
齐则躬身：“当然。”九尾天狐与九尾狐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九尾天狐力量难测，想要修补妖丹完全不需要搭上一条尾巴。
女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趴在南绍行头上不再说话了。
此时，段冰再次醒来了，她有些恐惧看过去，众人才把主意力放到一旁沉默的风观湛的身上。
“你伤了人。”徐离明夷淡淡的说。
“我知道。”风观湛的语气更加淡漠。
“我们在林中遇上一些受伤的人，将他们就地安置了，目前无人死亡。”季宁凡虽是对着齐则交代，但是眼睛看着风观湛，风观湛听到后绷紧的脸几不可见的松了松。
听寡言的季宁凡说话，南绍行才注意到她身边同样安静的季宁羽。季宁羽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她右手背在身后，肩膀时不时的颤动两下。
等段冰恢复后，她又变成似鹰非鹰的样子挥翅飞走了，几人不打算再回县城，旅馆老板突然失踪肯定也引起了不少动静，索性他们把东西都带在身上，便准备就这样回昆仑山交差。
南绍行见肩上的小人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他静静走到季宁羽身边，趁她不注意抓住了她的手。
“啊！”季宁羽轻叫一声。
不出南绍行所料，季宁羽躲在身后的那只手从胳臂一直到手腕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在他一握时伤口还在往出渗血，鲜红的血色在她的白衣上分外明显。
“这是…我做的吗？”南绍行问到最后近乎没音了，心中不光是伤了人的愧疚，还有一种无法言语的难受。
季宁羽避重就轻的回答：“虽然不知道你当时怎么了，但是你那会儿真是好厉害啊！”
“对不起…”南绍行很生自己的气，最后还是只能化为这苍白的三个字。
“没事儿，谁让我喜欢你。”
南绍行眼皮一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前方季宁凡回身，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
第二十一章 坏消息
“离九日的规定时间还早，在这期间成果是可以抢的。”齐则说完后，众人看了看正趴在南绍行脑袋上揪他头发的女童，都完全没有抢的兴趣。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还不能提前交差？嘶！姑奶奶您轻点。”
女童无趣的拍拍手，说：“那我就去见见你妻子。”
决定在回昆仑山山前先去齐则家后，徐离明夷等人说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修炼，所以众人打算依旧像平常人一样坐车过去，而南绍行再一次充当了造钱机。
齐则离家后大多数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不久前才和他妻子定居在K市，众人返回秦皇岛市后立即定了当天晚上的票，坐车赶去K市。
熄灯后，车厢内只留了供人起夜的微弱荧光，南绍行从上铺翻下来坐到折叠椅上，他侧靠在窗框上看着外面流过的黑压压的景色。电线杆有节奏的一根根滑过，树丛无节奏的高起低陷，火车头在拐弯时打起大灯，隐约能看到远方蜿蜒的路。再看向那些一堆堆高低不平的树丛，时间一长就像伺机扑过来的野兽并排而立，有什么画面从脑中一闪而过，南绍行猛地收回目光。
“外面有什么好看？”女童突然从上铺跳下来，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向外看。
南绍行还在试图回忆脑中那再难重现的画面，根本没注意到女童说了什么，女童不满的抬脚踢了他一下，“我问你话呢！”
南绍行随手揽住她，指着外面说：“你看那些像不像一群怪兽。”
女童满脸的鄙视，“你们人类夜视能力真差，都是树而已，没有以前的高也没有以前的粗，有什么好看的。”
“是没什么好看。”南绍行低头俯视女童，见她额上缩小版的图腾似乎散发出微微的光芒，不由问道，“你额头上的图案是什么？”
女童抬手顺着图腾的纹路抹了一遍，撇撇嘴说：“这是盟约印记，要不是看它还算好看，我才不想被印上。”
南绍行本想问她一句是什么盟约，但想这姑奶奶八成也不会告诉自己，现在更让他关注的另一个问题是：“你过去有名字吗？我总不能叫你奶奶吧？”
“名字…早忘了，就叫奶奶吧，其它狐也是这么称呼我的。”
看着女童那嫩呼呼的样子，奶奶什么的实在是叫不出口啊，“可在我们这里奶奶都是说那些又老又丑的。”南绍行在心中默默给他奶奶可劲儿道歉。
女童好像是信了，她想了想，最终不耐烦的说：“那你随便。”
“干脆就叫小九吧。”
“随便。”女童口中这么说，但神色看起来不错，可能是因为她喜欢九这个字。
乘务员过来查夜，手电筒照到两人时，乘务员白了南绍行一眼，语气不好的说：“车上这么冷，你怎么给孩子穿这个啊？”
南绍行这才想起小九还只是穿了一件肚兜而已，他都忘记正常小孩儿哪有穿这个的了。
“啊…她晚上睡觉热我给她脱了。”南绍行尴尬的将小九裹在衣服里。
乘务员又打量了他一会儿才离开，小九迫不及待地从衣服中爬出来，怒道：“你竟敢把我塞在衣服里！”
“你没见刚才那人看我那眼神跟看人贩子似的，人类很麻烦的，所以我以后也少不了得罪你，多担待啊。”相处几个小时，特别是给她起过名字后，南绍行觉得这狐狸虽然总爱像狗似的炸毛，但还是挺好对付的，所以在言语上也不再忌讳她。
“哼！”小九缕缕炸起的头发，“要是不能帮我找到他你就死定了！”
南绍行心中大喊冤枉，自己从来都没说能帮她找到人，说自己是那个人的是她，强行让自己找人的也是她。找人啊，什么线索都没有让自己怎么找！估计等自己死前都摆脱不掉这狐狸了。
南绍行又不着边际的调侃了小九两句，然后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上去睡觉，自己跟着上去了，伴着她低声的碎碎念逐渐步入梦乡。
自从梦中女事件解决后，南绍行这几日睡眠质量直线上升，但今天久违的佛经又在他脑中响起了。奶奶的，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