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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且其中暴虐的杀机,比之前更甚数倍,让秦浪都为之心惊。
人铠合一,鱼肠的空间之力,已找不到任何可以攻击的缝隙!
“禁法,舍身半神!”
伴随着暴喝,小碓凛向着秦浪疾驰,每行一步,天塌地陷!仿若轰鸣的巨大火车自湖水之上碾压而过,翻卷起滔天气尘!他身后已无路,外泄的恐怖力量,狂暴地冲塌脚下的地面,高天原之下的京都,灯火繁盛,直透上来,映得气尘艳红碧绿闪耀成一片海!
高天原深达百丈的地面……已经被打穿!
秦浪俊俏脸容无比凝重,修长身躯如子弹般暴退,秀气五指平伸张开。鱼肠剑悬浮在他掌心之上,尖锐地啸,狂野地旋动。御气凝聚,引发气流动荡如漩涡,最后凝成透明实质,如同一把巨大的旋转的伞张开护在秦浪身前,犹如蓄势待发的螺旋打桩机头!
“小碓凛,住手!!”
一道飞奔而来的娇柔影子倏然闯入这场战斗,高仓真惠瞳孔凝缩着望见这一幕,高声叫喊,同时身躯向着王晨曦等三人的位置高速掠去。
就连她自己都清楚呼喊已经于事无补,交战的两人气机均各自攀上了巅峰,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刺耳的尖锐啸声铺天盖地的响彻。
秦浪蓄势已久的鱼肠剑终于射出。
轰隆隆!!!
宛若高山倾塌,巨响连绵不绝。两股洪流撞击的冲击震荡开来,地面被彻底掘起,然后龟裂,分崩离析。大块大块的石块从万丈高空中坠下,像一枚枚炸弹砸落尘世,卷起一道道蛇一般的冲天烟尘。
尘世遍地皆是狼烟,火光淹没繁艳和缤纷。
秦浪宛若轻灵的鸟儿,在下坠的乱石堆中不断跳跃,掠过道道残影,借住石块重新踏上高天原。而高仓真惠则护住王晨曦等人面前,用尽全力以新生的布都御魂交织出一道电墙,死死抗住这两个怪物对攻产生的恐怖余波。
她身躯如被扎破了无数个洞一般,鲜血向四面八方喷射而出,将她衣裳染红,将她容颜染红。
“都给我……住手啊!!”她声嘶力竭地吼着,仿佛要将脆弱的喉咙撕裂一般,因为吼叫,鲜血大蓬大蓬地从口中被压迫而出:“凛!!我们都错了啊!!根本就……根本就不需要中华名剑啊!!”
锃!
小碓凛硬生生停下身姿,天丛云却止不住,强行改变轨迹,红芒掠过地面,激起金石之音。然后便是沉闷的声响,又是整整一大块地面被切断,切口如镜,无声地向着底下的京都坠落。
鱼肠剑自他身后浮现,停息在他脖颈三寸之处,然而小碓凛浑然不顾,缓慢地转过头,盯着高仓真惠,低沉地缓缓问道:“你说……什么错了?”
话落,他的眼瞳便是一凝。
高仓真惠的剑……?
“错的是我们,凛。”高仓真惠重复这一句话,脸容哀戚又有激动,她吃力地抬起布都御魂,双眸不知何时已是满眶噙泪:“你看,布都御魂……已经没有血气诅咒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剑断了。”
“剑断了?为何还会重组?”小碓凛死死盯着高仓真惠,目光凶厉得仿佛择人欲噬。高仓真惠不过沉默片刻,他便歇斯底里地嘶吼:“说啊!高仓真惠!!”
“凛,一直以来,名剑都没有诅咒人,束缚我们的,是我们自己。”高仓真惠惨然地说:“直到布都御魂断裂重组后,我才明白……每一把名剑,都拥有净化能力,净化之时,力量都会直线性的下降,但是……但是当净化完成时,属于名剑的力量便会恢复!!而我们……因为惶恐,因为依赖,因为人性害怕失去的本能,在名剑净化之时便强迫名剑饮血,以为这是上苍对我们的诅咒。”
“所以……净化从未得以完成,而杀人永远持续。”
烟尘犹在无声地弥漫,浓厚重叠成云,遮蔽了半边残月。唯有稀疏惨淡月光落下,映得小碓凛的身躯挺拔修长,无尽悲凉。
是吗,一开始就是错的吗?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以伤害他人,冒着承受惩罚的罪孽,而只是因为一开始就是一场闹剧的妄想吗?
诅咒我们的,不是命运,不是名剑,而是我们自己?
束缚了名剑的,埋怨着这悲凉无可抗争的人生,都是我们自己?
呵,真可笑。
小碓凛静默伫立着,秦浪悠然站在一旁,并不出手,只是鱼肠,仍然悬挂在他的头颅之上,随时都可以刺下。
良久,小碓凛轻轻地笑出了声:“真惠,我说过的吧?如果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话……坚持到最后,它就会变成……正确的。”
“小碓凛!!”
没有理会高仓真惠的厉喝,小碓凛心意已决。使用了禁法舍身半神之后,他再也回不到人类之躯,永远只能以这副怪物般的躯壳存活于世,并且……寿命不会超过五年。天丛云剑被抬起,指着秦浪。
“秦浪君,底下已生灵涂炭,放弃名剑能力,来一场单纯的决斗如何?”
他周身那凝聚如烈焰的气团悄然熄灭,惨淡银光下,长发如雪,飘扬着,发丝是雪花,扬得密集而缓慢,真真似一场浩然大雪,
秦浪望着他,那张脸孔的表情是漠然而认真的,于是微微一笑,道:“我奉陪。”
“感激……不尽。”小碓凛微微收刀,收到一半,猛然奔驰,身随刀动,掠过刀光一片。
秦浪退,鱼肠已握在手中,不见屈指,不见任何甩臂动作,鱼肠如电光,如子弹,击打在天丛云剑身之上。
锃……!
金属相撞的尾音颤颤地响,尾音不绝。
小碓凛再次半收天丛云剑,再次逼近秦浪,秦浪再次侧退,四周游走,所移位置准确无比地出现在鱼肠被弹射的落点上。
锃……锃……锃……!
金石之音此起彼伏,两人攻势均保持凌厉,然而再无名剑能力,再无御气,再无可怕的余波摧毁着世界。
就只是……以两个普通人的身躯战斗着。
小碓凛的最后一道刀光终于接近了秦浪,他的身躯从秦浪身边擦肩而过,而刀光亦是收回。两人彼此交错,分开,各自踏出一步。
秦浪停下步伐,而小碓凛双膝跪地。
一缕长长的乌黑发丝,在秦浪面前如落叶般徐徐飘坠,一柄寒光冷冽的短剑鱼肠,自小碓凛的脖颈后刺入,深至剑柄,鲜血蜿蜒如一条条蛇。
最后的交锋一刻,小碓凛收了手,斩断秦浪的发丝而不是头颅。而秦浪没有理由收手,鱼肠不留情。
四周位置静默,连风都仿佛停息。唯有小碓凛一声比一声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夜里,如打铁的拉风箱作响。
“真惠……”他面容平静,纵使鱼肠剑刺得如此之深,仿佛感觉不到痛苦一般:“麻烦叫醒那几位中华名剑师。”
高仓真惠咬着唇,却不哭,摇醒了熟睡的王晨曦。
“今日之风波,皆因我修为不足,受妖狐林宗魅惑,丧失心志。直到此刻方才苏醒。”小碓凛轻声地说,声音虽轻,然因为四周寂静,故仍是清晰:“只是大错已铸成,罪孽深重,谢罪之道,唯有玉碎。然一切罪孽,皆在我身,八荒会其余众人,不过听命,望秦浪君明白。”
秦浪沉默片刻,说道:“我会转达你的话给协会,如何处置有协会定夺,王晨曦在此为证人。”
“多……谢。”
小碓凛宁静微笑,双手反握天丛云剑,举起时,面容庄严肃穆,宛若参拜神灵。
噗。
剑如肉身的声音。
滋。
剑割裂腹肌的声音。
小碓凛的身躯跪在月下片刻,轰然倒地,再也不动。
高仓真惠别过头,双肩颤动,低声饮泣。
秦浪缓步走过去,望见小碓凛的衣袖内有一支表自袖中落下,他弯腰捡起,望了一眼。
时间,距离两人战斗开始,正好过去了十五分钟。
第一百七十一章 爱你暴戾执拗
视线的尽头,螺旋哥特式塔高耸入云,在月下沉寂,有无声的压迫感。薛鸿铭踏在雷云之上,鼻尖耸动,感觉来自塔中散发而出的妖气如潮汐般冲击着嗅觉。
他无比确定地对墨羽狞说道:“林宗……就在塔中。”
每一次提及这个名字,他的血液便仿佛遇到了世间最炙热的岩浆,在血管里沸腾着,咆哮着,片刻不得安生。
因此他整副身躯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墨羽狞微微颔首,御气加速流转,电云速度再次攀升,眨眼掠过数百米的距离,接近塔下。倏然,整座高塔似乎感觉到了来敌入侵,千百道电芒自塔尖奔袭而下,耀得四周黯淡失色,好似银河下坠,壮阔绚烂。
薛鸿铭和墨羽狞脸色却齐齐一变,这电流浩然正气,全无半点妖气,期间气息,两人都不陌生。薛鸿铭更是熟悉到几乎如同本身。
这是裴旻剑剑舞之气。
“唐夏!”薛鸿铭心中一沉,只觉脊梁凉透,不顾重伤之躯,在墨羽狞的喝叫中跃下电云,御气发了疯一般不计后果的催动,一头扎进塔中,向着塔尖用尽所有力气狂奔!
塔内幽蓝电流密如蛛网,明灭不定,薛鸿铭浑然不管不顾,任由电流击打在身躯之上,如一头暴怒的兽朝着塔尖狂奔。
滋……砰!!
极度不稳定的电流终于炸裂开来!而塔尖的门就在眼前!
薛鸿铭心中咯噔一下,顾不得太多,整个身躯飞撞开眼前的门,急切地吼:“唐夏!!!”
木制的大门被冲击得分崩离析,而薛鸿铭的叫吼也戛然而止,沸腾的血液在那一瞬间竟仿佛凝固了一般,目呲欲裂地望着映入眼前的一幕。
雪白冷淡的身影,侧身站在,还是一如多年前那样冷傲得让人憎恨。林宗的手平举着,不断喷涌而出的鲜血一寸寸染遍了他雪白的衣袖,而唐夏,双脚微微离地,眸子涣散,娇躯颓然无力。
血来自唐夏的左胸,林宗的手穿透了她的胸膛。
听到薛鸿铭的吼叫,林宗回头望来,轻描淡写地将手自唐夏的身体抽出,无视唐夏软软瘫倒在地上。他五指纤细修长,尽成血色流动,一根手指放在唇前,鲜红舌头伸出舔舐着指上的血迹,目光迷离。
本是残忍的事,于他举手投足,却极妖冶艳丽。
时间到底是如何流转的?为何十四年后,不同的场景,竟会让过去与现在重叠,而心中的伤痕与恐惧,过了十四年,为何还依然半分未曾减弱?
十四年前,当薛鸿铭还在烈焰中,身旁躺着被撕碎的母亲,眼望的,也是苏媚舔舐着指尖血迹的画面。
“林……宗!!!!”
喉间有千军万马滚滚奔腾,仿佛要将喉咙踏碎!薛鸿铭狂怒吼啸,身躯暴射,昆吾剑剑鸣如哮斩向林宗!
纵身负重伤,然新仇旧恨,含怒出手,威势依然惊人!
林宗垂手站立,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薛鸿铭,及至薛鸿铭昆吾怒斩而下,他的身影才如水波摇晃,消散,而真身出现在薛鸿铭左侧,依然淡漠地望着薛鸿铭。
似乎愤怒到极致的薛鸿铭,不过一只蝼蚁,杀与不杀,全看心情。
薛鸿铭反应同样快速,昆吾剑丝毫不停,全力斩下,御气磅礴激荡,越过躺在地上的唐夏,轰在墙壁之上。巨响中,墙壁如被巨人重重踹了一脚,整片墙壁脱离塔身,坠入底下深渊!
薛鸿铭落地,咬牙,蜷身,再度弹射向林宗。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