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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眼角眯起,似有光,似飞鸟突然展翅,叫人惊艳。
“呵,鸿铭,可我知道你不是君子,所以收了些利息。你的承诺……便到此为止吧。”
薛鸿铭一时愕然,不敢相信徐倩从何时就一眼看透了他的本质,不由感到惭愧,呐呐说道:“徐倩……其实当时……”
“当时身不由己,是为我好,对吧?”徐倩嗔怪地拍了他一下,笑道:“我们都是大人了,我怎么会当真呢?!”
薛鸿铭于是长吁一口气,心想徐倩既然能看得开真是太好。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徐倩已别过脸,玻璃映着她的眸子涣散,似乎为了窗外的风景而以出神。
鸿铭,我是知道的,世事无常,但往往人所渴求的,对生命来说,不过是道幻影。你为它犯了痴,却不耗尽心力便触碰不到它一点边缘,你以为愿意,其实恐怕将来会后悔。
我也知道的,要触碰到你,需要让我筋疲力尽,最后答案却有可能是并不适合。
我怕累,也因伤透所以不敢再伤,只求安静找一个人,我不那么爱他而他亦不那么厌恶我的,渡过余生。
可我还知道,并且永远知道。
在我被体内欲望疯狂折磨时,在我已经快要绝望时,在决定自甘堕落时,支撑我渡过的,是对你的念想。
哪怕你只出现过一次,没有看到我如同疯魔承受煎熬的光景。哪怕你永远不会知道,那念想于我其实等同希望。
那也足够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忽然她说
到达X市已是黄昏,正到了晚饭时间,且初春刚至,春寒溅起,于是薛鸿铭领着两个漂亮美女随意找了一家火锅店,吃了顿晚饭。饭桌上,蓝馨慧还算大方稳重,而徐倩却已是完全放开,不时常有疯魔之态,嬉笑怒骂,贪图痛快。
出来时,夜幕已临,徐倩烂醉如泥。
薛鸿铭不知她是依然住在学校宿舍或是另外租了房子,于是为她开了间宾馆,临走要关门前,望见徐倩正盯着他。
那眼睛满是醉意,故而深情掩藏不住,似乎欲哭。
薛鸿铭慌忙关了上了门,怕再与她对视,隔着门,听见她放肆大声的笑,仿佛很尽兴,仿佛有失落,但均都坦然承受。
蓝馨慧在楼下等着,见薛鸿铭出来时神色有些恍惚,揶揄笑道:“怎么,斩不断情丝?”
“呵呵,”薛鸿铭邪魅微笑,似是在说服自己一般:“这世间,又有什么情丝能绑住我?”
蓝馨慧耸耸肩,凑过去,一把揽住薛鸿铭,说道:“你看得见她挥剑斩情丝,莫非看不见我的情丝也牵绕在你身上?”
薛鸿铭吓一大跳,脸色勃然大变,却又听蓝馨慧咯咯乱笑:“哈哈,你以为你情圣啊?”
她笑得明媚,又笑得极假意,薛鸿铭一时不知她说得是真是假,狐疑地盯着她。夜幕尚未深到极处,街边昏淡灯光映着她漂亮面孔有些许红,不知是酒是灯还是其他。
但蓝馨慧却不容他再观察,重重一拍他肩膀,故作嗲声甜腻:“前辈……,走,再去喝些!”
“还喝?!”
“呵,才开始呢,哪里能尽兴?”
直到夜色深深,街道沉寂,两人这一场酒才喝完,战况惨烈,让以酒为主要牟利手段的排挡老板都为之动容,佩服之下又免费送了一箱酒。两人离开时,均有了醉意,但理智还在,并不大醉。
蓝馨慧摇摇晃晃地走前面,有时哼着小调,看这繁盛都市不夜灯火中原来也有清寂。然后她回过头,冲薛鸿铭嘻嘻地笑:“喂,记得吗,这是我们第二次拼酒。”
薛鸿铭想起前年和蓝馨慧在酒吧里豁出半条命非要将对方灌醉,不由莞尔,大笑:“那次比这次更凶得多,我还记得那时是你生日。”
世事真是叫人想象不到,那时蓝馨慧是警察,薛鸿铭是贼,言辞争锋相对,寸土不让。而不过两年,竟成同僚,亦不舍命非要将另一方灌倒。
蓝馨慧听他这么说,忽然折回身,像小女孩般奔来,向薛鸿铭扑去。
砰。
薛鸿铭吃力不住,倒在路边马路上,被蓝馨慧高挑身躯压在身下,满鼻都是酒香与女人迷人的芬芳。
蓝馨慧仿佛也醉意昏沉,一时起不来,也不介意,索性将臻首埋在薛鸿铭脖颈边,笑得似乎树影都在摇晃:“呵呵呵,我记得呢,那时天快下雨,你送我一把伞。”
薛鸿铭于是想起她那时坚强彪悍,又想起她听闻男友是妖怪后柔弱惹人怜惜,才知道阿木说这世上绝没有一个人是一层不变的原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看,原来你已知晓了别人那么多的故事,有时甚至身在这故事中。
蓝馨慧美眸迷离,忽悠一阵风袭来,吹得她发丝飞扬如雪絮,不由打了个寒颤,脸容浮现几分不自然,偏又故作镇定地笑:“放心,我还没到醉的地步。”
她缓缓从薛鸿铭身上爬起,也不等薛鸿铭,便说道:“我回局里整理东西,您自便吧,明儿见!”
薛鸿铭撑起上身,双手撑地,仰坐在马路边,怔怔地看蓝馨慧背影。
都市灯火阑珊,漂浮如潮汐,这女人脱了鞋依然高挑,两只高跟鞋玩具般在手上摇晃,影子长长,走得潇洒利落。
薛鸿铭于是失笑。
……
长夜无尽头,蓝馨慧离开后,薛鸿铭竟发现无处可去,虽然寻思这时候回宿舍,224三大贱人应该已经睡了,然而还是决定回去看看,若是黑灯瞎火,便随便寻出宾馆睡一晚上。
不想在楼下便望见宿舍灯火明亮。
站在门前,便听里面热闹扑面而来。
“我靠,韩卫,别特么耍赖!把刚才欠的酒喝了再敬我!”
“凭什么,明明今天就是安慰我的,当然我说的算!”
“不就是通报批评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可是小节被他们撵走了啊!呜呜……”
开了门,便见一团团的白雾弥漫得一屋子都是。
“谁啊?尼玛老卢不是让你锁门……我靠!”第一声听见的便是任胖子惊天动地的叫喊,卢怀山和韩卫下意识的回头,均都愣住。
一时之间,寂静了一秒。
“我去,老薛?!”卢怀山最先反应过来,惊喜叫道:“你还没死啊?!”
薛鸿铭脸上刚挤出笑容,便被这句话硬生生地收敛住了,板着脸,瞪着卢怀山。
“谁来啦?”正想说让卢怀山自罚三杯,走廊传来一把清丽女声,薛鸿铭久未听闻这道声音,然而此刻听到,仍然心中一颤。
夏诗涵一边甩去手上水迹,一边低头走出,待抬首时,望见薛鸿铭站在门口,脚步停住,怔怔望着薛鸿铭,然后揉眼。
她穿一件宽松衬衫,紧身牛仔裤,长发随意用橡筋绑在脑后,脸容在袅袅白雾中清丽不减,反而使薛鸿铭有眩晕的幻觉。
像有光。
薛鸿铭深吸一口气,冲她微笑:“好久不见。”
……
长夜清寂,湖光无声,微弱白光似乎散成一瓣瓣,柔柔铺在树影花丛上,不时有轻风吹拂,吹皱一池波澜,撩动花草微颤。
薛鸿铭与夏诗涵就坐在湖边,知道这个地方常有情侣出没,于黄昏斜阳时,行人寂寥,彼此依偎,倾吐心中爱火,说着山盟海誓,只许对方一个人听见。
但薛鸿铭依然不明白,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理由以及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竟会不由自主地陪着夏诗涵来这里,不问缘由。
是否我们无论如何告诫自己,阻止自己,能熄灭爱火的,其实只有漫长的时间?
薛鸿铭为这个念头感到惊惧,偏又放纵它。
“日本……好玩吗?”夏诗涵两眼专注地盯着湖面,似不敢看薛鸿铭的脸,轻轻地问道。
她声音一如以往好听,清晰天真,有惹人怜爱欢喜的魅力,但薛鸿铭见她小脸故作静看湖水,又从她的轻声中听到怯怯之意,心中隐隐作痛。
从前她与他说话,从来都是欢快如鸟儿,充满阳光活力,且并不惧他,不顾及他。
当一个人知晓顾及另一个人时,其实是因为害怕失去这个人。
薛鸿铭不知道这算得是喜事还是悲切,脑海只反复在想一个念头。
夏诗涵,我和你,究竟是谁伤害了谁?
他出神地想,浑然不知因为出神所以正呆呆望着夏诗涵,夏诗涵等了片刻未听见回应,忍不住不再装作看湖,偷偷瞥一眼过来,却对上薛鸿铭的眼,吓了一跳,满脸通红的别过头低垂,低低地道:“那个,你……还在生气吗?”
薛鸿铭猛然惊醒,摸摸鼻子,笑道:“我不是那么记仇的人。”
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从十五年前的那场大火开始,他的一生都注定为了仇恨奔波。若不是记仇,他又何必经历这么多厮杀,若不是记仇……他又何至于决意离开夏诗涵?
呵,你说妒忌,说庒启炫,都不过是导火线而已,有他无他,最后都会醒悟,都会知晓这不过一场梦。
是梦,就会醒。
但夏诗涵竟然真的相信了,那些压抑着、羞怯的神情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欢喜拉住薛鸿铭的手,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从包包里翻出一件东西,递到薛鸿铭眼皮底下:“诺,给!”
薛鸿铭看了一眼,原来是夏诗涵送他做生日礼物的那块百达翡丽表,离开日本前,他当着夏诗涵的面将其丢弃,没想到夏诗涵又收了起来,并且表面毫无破碎痕迹,显然是精心修过。
薛鸿铭尚有些犹豫,夏诗涵看着他的脸色,似乎才意识到不对,大大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惊慌,如同催债似得催道:“哪有送人的东西又重新要回来的道理?你说了不生气的!”
“哦,我在想在日本时看到了的好几个美女,长得真漂亮,并且温柔。”
“色*狼!变*态!”
“呵呵呵呵,你才知道?”
“讨厌啦你!不准你想!”
两人嘻嘻哈哈,开起玩闹玩笑,气氛轻松了许多,似回到了从前光景,对于过去不开心的事,对于那日之后究竟谁对谁错,默契地绝口不提。
可从前未来,哪个又能真正到达?
夏诗涵对薛鸿铭去日本一事很感兴趣,一路追问,薛鸿铭只好苦苦撒着漫天大谎,编着故事,有时说完便连自己也觉得离谱,但夏诗涵竟宛如真的相信一般,不去追究。
也或许,她根本无心听,只是为不断发问,使两人得以不沉默。
忽然她说:“鸿铭,我明天就要去意大利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以沉默,以沉默
薛鸿铭心中微凛,面孔不动声色,问夏诗涵:“和庒启炫一起去?”
“没有啦,他已经先去意大利了,我拖了好久,哥哥也催我,明天已经是可以最晚离开的期限了。”夏诗涵摇着脑袋,直视薛鸿铭:“鸿铭,你果然还是很介意启炫哥哥吗?”
薛鸿铭不敢猜想她为何滞留在X市,也不敢猜测她所要的答案是肯定还是否定,只是觉得烦闷,摸出一根烟,点燃,烟雾袅袅,而他避而不答,只是问:“明天几点?”
夏诗涵眼里掠过一抹黯然,颇有些负气地道:“明天下午5点,北郊机场。”
她顿一顿,忽然低下头去,不敢看薛鸿铭抽烟的样子,又轻声地说道:“其实异国他乡,我总有些不是很喜欢,肯定不如在家里舒服快乐。可是留下总需要理由,鸿铭,你想我留……”
“诗函。”薛鸿铭如受了凉,打一冷颤,慌乱地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