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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鸿铭不追求精神的温暖,因为他不是飞蛾,不做扑火的事。然而想要肉身不至于冷,那世上能相伴长夜的到底只有一样。
温热的不能给冰冷的太久,否则只会一起变冷。负负得正,只有相互冰冷的躯壳,才能互相取暖。
薛鸿铭认为自己是个像雷锋一样有原则的人,他来这若找不到阿坤,便只为了欢愉。既然是欢愉,便不必做自己懒得做的琐事,比如说锁定的猎物距离太长。
但薛鸿铭今晚看任何一个女人都觉得没有滋味。
女人若看得没有滋味,通常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坐的吧台距薛鸿铭有些远,妖娆的一束束射灯从她所在扫过,侧脸明灭可见,像一场梦,像春风吹过漫山遍野。一袭淡红晚礼服,削肩如玉,在昏暗混乱的酒吧中生着绸缎般的光泽,一束长发盘起,眼角一点泪痣妖冶明媚。
不过一张侧脸,竟如此惊心动魄,睫毛恰到好处,眸子如黑夜里的星光,唇与下巴的比例桀骜不驯,却在一笑间莫名让人失魂落魄。
薛鸿铭望着她修长的腿,勾着银色高跟鞋,一下一下地晃荡着,如大院里的孩子荡秋千般天真无邪。
已经有好几个富有魅力的男士向着她走去,然后均都不过在她身旁站立片刻,犹犹豫豫片刻,最后黯然离去。
呵,明明妖媚如斯,竟然还这样凛然,叫人望而生却,心生卑微之心,连搭讪的勇气都消耗殆尽。
这样的女人,就算天涯海角,薛鸿铭都不吝啬,何况一个酒吧的距离?
薛鸿铭站起身,摇晃红酒杯,穿过沉迷于放肆的人群,不动声色地坐在女人身边,也不说话,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近处看时,她比远处更美,原以为一张侧脸已是美到精致,不想当一张容颜完整落入眼帘,更是明艳动人。
除了苏媚,这是薛鸿铭见过最美的女人。
女人丝毫不在意薛鸿铭坐在她身边,或者说……压根就没兴趣注意。她背过薛鸿铭侧身撑着,芊芊玉指摩挲着小巧耳垂,说不出的俏皮动人。
当一个有些年纪的女人,若还能保持青春的鲜嫩,阿木说,这是祸国殃民的级别。
女人面前的调酒喝完了,她低头专注着菜单,目光来回移动。显然是要再点一杯,却在犹豫着要选择那一款调酒。
薛鸿铭淡淡一笑,漂亮女人都有这个通病。她们总是恨不得拥有全世界,却比一般女子知晓这世界生来便不可能全得,由此总是谨慎纠结在各种诱惑中徘徊选择。
“这里的‘今夜不回家’不错。”
薛鸿铭悠悠点了一根烟,看似随口地道。
(上榜了……好开心,心情有点小激动啊喂……)
第十九章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女人听见薛鸿铭低沉的声音,扭过头,讶异地看着他,道:“为什么?”
上天若要眷顾一个人,连一丝瑕疵都不肯给。女人的声音沉沉的,带着性感的沙哑,又媚又劲,如黑白电影里的经典画面。薛鸿铭很喜欢这样的声音,他直到女人声音的尾韵完全消失后,才微笑道:“来这里的人,都没有家。”
女人见他小小年纪却故作老成,不由噗哧一笑,刹那灯光暗淡,昏沉酒吧春意横生。女人“嗯”了一声,纤细修长的手指在菜单上划过,停留在那款“今夜不回家”许久,低头沉思着。
薛鸿铭笑容浅而得意,而那女人却突然抬头,叫了一声:“您好,请给我一杯‘再见’,谢谢!”
薛鸿铭脸上一僵,不由黑了下来,却愈发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个妙人,温声道:“可以告诉我么,为什么选它?”
“因为我喜欢它的名字。”女人理所当然地道,想了想,转过身,直面薛鸿铭,又道:“再见,再也不见,或者下次再见,相聚和分离,原来是同一个意思。”
薛鸿铭不由莞尔,道:“你是个寂寞的人。”
“不,”女人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酒,说了一声谢谢,轻柔地捏起高脚杯,薛鸿铭这才注意到她的唇色。并不同艳到庸俗的红,而是青春明媚的粉黄,自然而透彻,比红色的媚俗更诱人。
尤其是,当调酒梦幻的蓝浸润在其中时,明明妖冶,却高雅如雪莲。
女人道:“若你想着一个人,又怎么会寂寞?”
薛鸿铭皱了皱眉,女人说这话时玉脸呈现出恍惚的神情,虽然不过一瞬,但惊心动魄。然而薛鸿铭并不喜欢这样的陈词滥调,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人,天真地相信爱情,似乎自己的爱情都是轰轰烈烈,似乎自己的开心、悲伤、委屈全世界都应该要知道。
而她们自己却从不直截了当地说,只好拐弯抹角地暗示。
文艺青年就是这么来的。
女人又问:“那么,你寂寞吗?”
薛鸿铭哑然失笑,道:“你为爱而不寂寞,我却不懂爱这东西。可茫然的人才寂寞,不巧,我知道自己追求什么。”
“不是爱,”女人美目如水,慢悠悠地道:“那就是恨咯?”
薛鸿铭心中莫名一痛,不由撒了谎:“这世界不是非爱即恨,相反,灰色地带占了人生的大部分。”
“是吗,比如说……”女人摇晃着酒杯,望着薛鸿铭,浅浅地笑:“你想带我去哪家酒店呢?”
薛鸿铭错愕了好一阵,逆袭来得措不及防,他好一会儿才消化了女人话里的信息量,嘴角一勾,道:“我以为你是个痴情人。”
女人坦然笑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我虽不寂寞,但总需要肉欲来消磨这骚动。”
薛鸿铭撇撇嘴,多么光冕堂皇的理由!然而他深以为然,眨眨眼,极认真地道:“呵,我们真是同一类人。”
出来的时候,微风轻轻卷动,薛鸿铭无意瞥见路边一株树下,一些小草冒出了头,才惊觉又是一年冬天过去,春天悄然来临。女人跟着他默默地走,也不要求打车,也不说话,两人怀着明确目的漫无目的地闲逛,灯火璀璨的都市竟无落脚之地。
好不容易寻到了一家酒店,外观还算漂亮,收费却更宏伟,薛鸿铭倒也不介意。他在佣兵团那些年,用命换了不少钱,正愁没有时光来消磨。两人进了房间,薛鸿铭自然而然地搂住了女人的腰,摩挲着她令人炫目的裸背。
触感如雪,仿佛将要融化一般。
女人吃吃一笑,推开了他,道:“急什么?让我喝杯水。”
她如蝴蝶一般轻灵转身,倒了一杯水,薄唇轻扣,透明的水如海潮般拍打着唇的光泽,待离开时,玻璃杯上印着一抹凉薄唇印,竟莫名地有种魔力,吸引着薛鸿铭的目光。
女人见他目光怪异,伸手将杯子递到薛鸿铭面前,笑道:“你也要么?浪漫的间接接吻。”
薛鸿铭觉得浪漫这种事很无聊,但他洒然一笑,接过了杯,嘴唇却不接触女人唇印的位置,仰头将水喝完,道:“间接不如直接。”
女人妩媚一笑,道:“你身上都是酒味,去洗个澡吧。”
薛鸿铭剑眉扬起,调戏道:“一起?”
“不,我讨厌猴急的男人。”
薛鸿铭耸耸肩,反正大家不过各取所需,也不怕女人跑了,得失根本无所谓,也没有必要。他站起身,走入洗浴室,不一会哗哗地水声便斑驳响起,毛玻璃外,依稀能看到他健壮而阳刚的身体轮廓。
但薛鸿铭没想到,女人真的跑了。
床头柜醒目地贴着一张字条,字迹娟秀柔媚,内容义正言辞,正气凛然!
小弟弟,你还在身体发育阶段,过度纵情会影响身体的。国家的明天还需要你的奉献,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另:杯里的水有春药,姐姐回家解决了,你自行解决吧。
柳桐,留。
薛鸿铭定定地看着字条,内心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被戏耍的恼怒,而是震惊于女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决绝。为了一个恶作剧,竟然不惜以身犯险,喝了春药以骗取自己的信任,先入地狱,再拖人陪葬。
真是个厉害潇洒的女人!
柳桐么……真是个好名字。
薛鸿铭苦笑一声,阿木果然又一次验证了他的正确,任何时候,都不要相信别人。但薛鸿铭已无暇推断柳桐刚才是怎么下的药,小腹已经有股热流跃然串起,渐渐蔓延至全身,他方才以为是热水太烫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火太旺了。
可他不打算拨酒店电话,看过了柳桐这样绝代风华的女人,再叫些野鸡土鳖只会索然无味,甚至感觉恶心。
这时候,薛鸿铭不禁在想,到底,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才会让柳桐爱着他,以至于念念不忘?
薛鸿铭关上了门,盘腿坐在床上,双目闭起,身前点点荧光汇聚,最后凝固成昆吾剑,悬浮在身前。薛鸿铭沉心静气,以茫然迷离的意念流转体内御气。
昆吾剑上的黄玉发出阵阵低沉鸣声,如夜里展翅的鸦,一道道光凝聚成线,涌入薛鸿铭四肢百骸,令他笼罩在一片濛濛光华中。
这就是薛鸿铭能在两年之内将御气修炼整整四品的秘密。昆吾剑除能强化使用者身体外,斩妖除魔后吸食妖魔鬼怪,将残存妖气炼化为御气,从而返还至使用者体内。
那只犬妖其实并没有想错,从某种程度上,昆吾剑的确可以算得上魔剑。
薛鸿铭本想以修炼御气抵御春药药力,但不想遇到了大麻烦。这个麻烦让薛鸿铭悚然惊骇,一时冷汗涔涔而下。
春药的药力是被压制下来了,但以往他收取昆吾剑传来的御气时均毫无阻碍,然而这一次,御气虽然进入了他的体内,却极其蛮横,硬生生将体内原本有的御气排斥出体外,使得御气流转之后总量根本没有增加。
名剑协会对御气做过分级,这也是大多名剑师甚至妖怪公认的标准。根据御气能够动用的规模来说,共分九品,然而事实上薛鸿铭知道当今有少数名剑师其实已经超越了九品境界。然而御气光有规模并不够,名剑协会根据对御气的操纵掌控能力,又分为十二阶。
也就是说,同样是九品的名剑师,对御气使用的熟练程度若有不同,很可能便是阶位高者得胜。毕竟一位只能大浪滚滚,而另一位却能凝缩为针,一击即破!
薛鸿铭儿时在名剑协会时,只接触过御气的二品法决,二品以上功法需要成为名剑师后才拥有权限。然而昆吾剑给了他这个便利,让他即便不会二品以上功法,依旧能轻易突破。但现在……显然造成了恶果,以致于他只能暂时停步于御气四品!
至于对御气的掌控,薛鸿铭没有接受过专门训练,更不知从何练起,所以他阶位不过在一阶二阶之间,每次战斗只能像土豪一般让御气倾泻而出。
若终生只能停步四品一阶,怎么可能……杀死林宗?!
薛鸿铭越想心中越是焦急,发了狂,加快速率从昆吾剑吸收御气。顷刻间,身体各处经脉锥心刺骨般的疼,如针在刺!薛鸿铭额头上冒出细密汗珠,然而苦苦咬着牙,继续疯狂地催动昆吾剑引导御气而来!
肉身在受地狱之痛,而意识却竭力保持清醒。
记忆的火焰似乎又浮现在眼前。
林宗转身的背影,轻蔑清高的六尾摇曳。
苏媚烟视媚行,绝美脸上残忍的笑意。
经脉几乎就要被撑破,但薛鸿铭猛然睁开眼,眸子狂热狰狞,如将死的鹰!
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已经失去了那么多……为了那抹念想,我连人生已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