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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仔细端详纸上的字,看了半响,平静地问:“这是什么字?”
“二锅头。”
第二百二十一章 像火遇上火
林宗第一次喝二锅头就将一整瓶干了,酒入咽喉,喉间发凉,入体内,妖气本能相应而动,将酒精挥发出体外,一时周身有醉人酒香袭来,惹得一屋子都是。林宗仔细地品尝着最后一点酒滴,微微蹙眉道:“比水香一些,差不多。”
钟茶薇噗哧一笑,横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喝酒的?”
她横眼过来时,莫名有种娇俏风情,这种风情,林宗在苏媚身上没见过,在世上所有女子身上都没见过,偏偏这半年来常在她身上见到。
每每见到,心中都仍然有些异样。
“你要克制住妖气,妖气解了酒,那就不叫喝酒。”钟茶薇笑道:“那叫耍赖。”
林宗这时才惊觉自己方才走了神,然而面上不动声色,又拿起一瓶二锅头,仰头一饮而尽,这一次他刻意抑制妖气,让妖气安然不动,发现酒入体内,冰凉中似在灼烧。
炉火映着他的脸红通通的,钟茶薇似笑非笑地望着林宗,说道:“感觉如何?”
林宗眉尖微凝,身躯晃了晃,眯着眼看炉火、看屋外大雪、看火焰与冰雪中的钟茶薇,说道:“有点晕。”
钟茶薇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浅浅抿理了一口,道:“这就对了。”
“不对。”林宗说道:“你们人类爱喝酒,就是为了这感觉?没有道理。”
他不明白这是何苦?头晕目眩的感觉并不好受,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当然有道理。”钟茶薇幽幽一叹:“人类太弱小,生命太短暂,想要而得不到的太多,生在繁杂错乱的感情中又理不清,只好什么都不管得让自己失去自己,由此才能有一点儿快乐。林宗,你不会明白,因你生下来,便坦然接受生死,接受生存不易,也只不过为了生存而已,所以不会有烦恼,想要的,你便去抢,抢不到就去死。你无情无义,不断修炼,其实……你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活着。”
林宗依然不明白,道:“既然活着,为何要想什么为什么?”
“可是呀,”钟茶薇道:“人类就是会想呀,然后产生七情六欲,自找苦吃,可若是要像你们那样简单的活着,那么我们宁愿自找苦吃。”
林宗沉默着,心中默默在想,若他生命要寻找一个答案,那么他应该要为什么活着?
他最后想不出,因为他什么都不想要,然而讽刺的是,这世上似乎所有的东西,他都唾手可得。
只要他想抢。
“喂,不用想了。”钟茶薇举起了杯,微笑道:“今晚陪我一醉,来,干杯!”
林宗看着她举起的一口杯,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开口便叫钟茶薇意想不到:“为什么你用这么小的杯子?”
“大哥,这是二锅头哎!哪有人一口喝一瓶的?”
“……为何刚才不说?”
“呵呵,我忘了。”
分明是胡作非为祸害他人,在她笑容间,居然是天经地义的表情。
林宗默不作声,只是从桌上拿了一只一口杯,默默将酒倒满,在钟茶薇促狭眉眼的注视下,与她碰了一杯。钟茶薇欢呼一声,豪爽地喝了半杯。
林宗盯着她剩下的半杯酒,说道:“这样很不公平。”
“拉倒吧,你一个妖怪学人类讲什么公平!”钟茶薇不屑一顾:“我可是美丽可爱的小姐!呵,你就不能有点绅士风度?”
“……绅士风度也只有人类才讲。”
“干杯!”
于是酒香四溢,觥筹交错,喝得好不狂欢!林宗不计较钟茶薇的耍赖,事实上,耍赖这种事也只有人类才讲。他喝得头昏脑涨,觉得眼前朦朦胧胧又摇摇晃晃,索性坐在钟茶薇身边,身后四条狐尾第一次不受控制撒了欢得乱摇摆,扫过钟茶薇精致脸容,惹得她咯咯直笑。
她看来心情很好。
但林宗忘了她说心情好时会告诉他阿紫在哪,或者……也只是他,此刻并不想问。
钟茶薇后来叫嚷着喝酒要有肉,林宗于是撑起昏昏欲睡地身体为她烧鸡。雪花从屋外飞扬进来,被屋内炉火融化,浸得地板湿哒哒的,而彻夜狂欢不醉不休的一人一妖浑然不觉。
谁敢想到,堂堂狐妖林宗大人,竟有一天不知不觉为一个人类女子烧鸡陪酒?
钟茶薇喝道最浓处,已然神志混乱,本性暴露无疑,猛地俯下身,一手用力地揉着林宗的头发,看着他头发被揉得散乱不成章法,痴痴地大笑:“林宗,你真可爱!”
林宗这一刻终于明白她说得可爱应该是种赞美,然而他眯起了眼,目中有冰冷杀意,寒声道:“从来没有人这样碰我。”
钟茶薇笑得更欢了,说道:“可是我敢。”
“凭什么?”
“因为他们叫你林宗大人,而我叫你林宗。”
“什么……意思?”
“呵,林宗,你信么?”钟茶薇撑着双手从轮椅上站起,然而她双腿本就无力,手一松开整个人便往下坠,林宗眼看她面容平静地倒下来,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接住,不想这女人竟然得寸进尺,将火热娇躯腻了上来,藕般玉臂也浑然天成得环抱着他的脖子。
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她仰着白净又映着红红火光的小脸看他,声音忽然变得极其得轻。
“你信么?我看到的命里说,我会爱上你。”
林宗低首,怔怔看她的脸,她的唇还在微微动着,像火焰燃烧的姿态,有惊人的热度,有意乱情*迷的暗香,有连苏媚都没有的某种风情。
像毒*药,也像解药。
林宗默然淡静地看她,不知该看这一张脸要看多久,然而当他的眼神变得炽热时,只在一瞬之间。
这一瞬之间,他已狠狠印上钟茶薇的唇。
钟茶薇以热烈与沉默回应他。
如同天降雷霆,刹那点燃了一座山林,一人一妖肉身紧紧痴缠,他们互相亲吻着对方,任肌肤在明艳火光下映着柔顺光泽如绸缎,任对方温热急促的气息喷洒在肉身每一寸。
在那一瞬,他们都以为他们本该是火。
所以他们本该是一体。
像火遇上了火,彼此交织,不分彼此,然而变得更热烈狂野,将所有一切都烧为灰烬。
残月大雪是灰烬,烈酒炉火是灰烬,恩怨情仇都是灰烬。
就连长夜也成了灰烬。
次日日上三竿,钟茶薇穿衣打扮,梳妆红唇烈焰,描长长两道眉线直入两鬓,飞扬跋扈,妖冶艳丽,叫山林寂静清幽全都被破坏殆尽。
林宗坐在床上,耐心安静地看她梳妆,待她转过身时,感到惊艳。
于此刻,他终于承认,钟茶薇要比苏媚美。
或许这世间只有他这么认为,但是这个世间,其实也没有别人的看法能够代替他的看法。
他说:“你真美。”
话说出口,惊觉自己原来已学会了温柔。
钟茶薇冲他嫣然一笑,笑时似乎周围景色都黯了一黯,她道:“你要不要离开?”
林宗说道:“我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你不离开的话,今晚李琰虎就会追到这儿来。”钟茶薇微笑道:“你如今修为只有四尾,不是那只野牛的对手。”
林宗神色微凛,李琰虎是一只蛮牛,在妖界时便是林宗生死对头,一年前林宗在人间又见到了他,知道他为杀自己竟也来到了人间。林宗这一年颠沛流离,最后终在钟茶薇这寻得半年安稳时光,其实多数时候是在避开李琰虎的追杀,而并非名剑协会。
他沉默片刻,认真地问钟茶薇:“那么你呢?”
钟茶薇坦然回答道:“我会被他杀死。”
林宗瞳孔微缩,眼中杀机凛然,沉声道:“那么,我不离开呢?”
钟茶薇眼眸顾盼,爬上床浅浅地吻林宗的额头,说道:“那你就跟我来,我家有密道,他最后不会找到。”
不久之后,林宗才知道,钟茶薇其实并没有骗他。
钟茶薇的密室在地下极深处,林宗甚至觉得密室的通道不仅从山上小屋直到地面,更有可能还继续深入了地层之中。密室建造庞大,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四周灯火通明,粮食足够吃上三个月,林宗暗想,即便以他未受伤前的六尾修为,恐怕也是很难发现这里的。
所以他想李琰虎也没有理由会发现这里,于是感到安心。
于是钟茶薇与他在这个密室里足足待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他们耳鬓厮磨,说不尽温柔痴情,只是一个热烈如火,一个故作冷漠。林宗后来想,那一个月,恐怕已将他一生的快乐都耗尽了。
一个月后,林宗提着一只烧鸡推开钟茶薇房门。
钟茶薇躺在床上,穿一身素衣,素衣染遍暗红的血,如同一朵朵鲜花在肆意怒放,漫山遍野。
她面容苍白无血,唇色几近透明,然而她见到林宗,仍然在笑。
“喂,再过两个小时,李琰虎就会找到这里哦。”
她如是说,说得轻描淡写,似在谈论一场细碎小雨的烟波朦胧、风花雪月。
(PS:两着两日断更,实在抱歉,身体遇到了些问题,请见谅……)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会再有答案
林宗定定望着鲜艳如花的钟茶薇,面色迷惘茫然,生平第一次感到了身体即便无损有时也不能由自己控制。
他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无论他动用多少妖力都不能抑制,在过往千年的时光中,能够令他颤抖的只能是战斗受伤时,而每一次只要用妖气遏制肌肉便能控制。
惟独这一次不能,因为这一次他受的伤,不在肉身,而在灵魂。
意识明明混乱,身体却一步步向她走去,数步之后,脚下有血滴垂落,而林宗浑然不觉,紧紧握着拳,任尖锐指甲刺入肉中。
他走到钟茶薇身边,伸手按在钟茶薇胸口之上,磅礴妖气瞬间狂涌进钟茶薇体内,疯狂地、歇斯底里地为她修补破损的经脉。然而他的手已满是鲜血,摁在钟茶薇染血白衣上,使得血色更暗沉一分,更触目惊心。
钟茶薇痛得闷哼一声,唇色更加青白,面上却还仍是在微笑,且看来好似完全不勉强,而是发自内心。
她轻声地说:“别傻了,没有用了……我已将心脉全都震碎,本来就是为了让你不能救我。”
快要死的人,言语竟然还那么骄傲得意,似乎做了一场了不得的恶作剧。
林宗心中陡然生出愤怒,他越是愤怒,声音便越是暗哑低沉,仿佛被喉咙拼命压迫了一般:“就算李琰虎能找到这里,你也不用死。”
钟茶薇轻呓一声,摇头说道:“你忘了我能看穿人世宿命,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她顿一顿,见林宗面色铁青震怒就要张口,淡然从容地打断了他,道:“你不必说,只需要听我讲。”
说这话时,她眼眉是温柔的,脸容是凛然认真的,堂堂大妖怪林宗大人居然真的因此静默了下来。
“林宗,从小到大,我都很懒。我想,我早已什么都知道了,又还有什么未来追寻,又何必再那么勤劳委屈自己?”钟茶薇声音一直都很轻,不知是气若游丝还是忽然变得温柔:“持有王氏剑的人,御气每上一品一阶,便能看透一层周围的人的命运。人类有个著名的理论,叫做七人理论,意思是说……你认识一个人,便认识了这个人周围的关系网,又通过这个关系网,认识到新的人,理论来说,你只要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