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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肠剑,秦浪!!
秦浪的怨念在冥王最虚弱的时候展开了凌厉反击,在一瞬之间,本就是强行催动的冥气功亏一篑,极短暂地影响了冥王本体意识。
也是在这一瞬之间,黄月奏凝望着眼前那张变幻不定的面孔,望见面孔之上的薄唇扬起的微笑稍纵即逝,脑海里掠过了秦浪熟悉的影子。
她知道那是秦浪。
她知道秦浪尽了死后最后一分力,已被冥王杀死。
她坚定不移地以殷天子剑斩下那颗熟悉的头颅。
噗!无尽的冥气翻卷如狂浪,自冥王断脖喷涌而出,如墨大肆渲染开来。
薛鸿铭吸一口气,轩辕剑缓势已过,一剑捅穿了冥王的心脏。
“呜啊……啊啊……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森然的嚎叫震荡着天地,传遍山川河流,传遍大江南北,跨洋过海,传遍整个人间!一时间,人间犹若万鬼哭号!
冥王的身体在大片大片的雾化,雾气所过之处,不仅没有再一次璀璨这个战场,反而与轩辕剑的光辉混合一起,以不可想象的速度修补着整个地势。
地面不断升高,地质仿佛在瞬息间便经历过千万年,重新生长出土壤,土壤里有滋生疯草,随后是大树茁壮成长,就连布达拉宫也一片片重新凝聚,一如从前雄壮屹立在光辉之下。世间一切景物,宛若时光倒流一般,重回这场战斗之前的景象。
毁灭,即是新生。
珠峰战场,苍穹直落人间的巨大通道,忽然产生了强悍到惊世骇俗的吸力,将大片大片的妖怪重新吸往冥界。妖怪们不甘地咆哮着、恐惧地哀嚎着,愤怒地用尽妖力向人间奔跑着。
无奈,都无法违逆通道不可抵抗的神威。
珠峰之上的妖怪被吸往冥界。
战场之上的妖怪被吸往冥界。
天空之上的妖怪被吸往冥界。
眨眼之间,妖怪被吞噬的干干净净,只余被猛烈炮火璀璨的地貌,和一众浑身重伤粗喘的名剑师。
指挥中心内,楚横和一众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屏幕,人人表情呆滞,不敢相信。
忽有一声颤巍巍地响起:“少、少将,东北方向……不明能量反应……消、消失了!”
人们陷入了极其寂静的沉默中,心中只想着一个念头。
这样……就赢了?
我们赢了?
我们……胜利了!!
仿佛约定好了一般,热闹来得如此一致,指挥中心乍然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有人宣泄着情绪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有人则终于放下心中恐惧,匐地痛哭失声。
我们胜利了!
黄昏的光辉铺陈洒落人间,光晕一团团,缤纷艳丽,纵满目疮痍,劫后余生的人们看着这金色余辉,只感到这是此生见过最美的画面。
薛鸿铭仰躺在地上,眯眼看着这昏黄斜长的光辉。
他同林宗躺在一起,与黄月奏躺在一起,与方君君躺在一起,与远方的李云东躺在一起。
此刻,他们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动,只想晒着太阳,虽然黄昏的阳光一点也不热。
薛鸿铭心绪宁静,他想他此刻应该至少说上一句话,像每一个故事里,英雄最后杀死了魔王那样,即便不高呼胜利,也至少说些正气凛然感天动地的宣言。
但不,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张嘴,倘若说话需要他张嘴,费力在动用他的力气,那么他宁愿在心中默默地只说给自己一个人听。
人间,杀死了冥王。
(注:本章非完结篇,明日还有更新——|)
第二百七十章 杀执念
天空海阔,白鸥掠浮云,波涛浅拍岸。
这是一座不知名的孤岛,四周尽是浩瀚大海,状如一叶扁舟。岛上荒芜无人,无论是薛鸿铭还是与之对峙林宗,从严格意义上说,都不属于人类。
冥王之战已然过去半年,天下的局势因为这一战发生了许多根本性的变化。人间虽然获胜,但无论是名剑协会还是西方教廷,均元气大伤,暂时只能休养生息。
单就名剑协会而言,前会长李云东因为在战斗中为维持规则结界,其实受到的冲击最大,冥王之战后,只能勉强维持湛卢剑。这意味着,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能做到维持协会总部结界的运转,无法再踏足人间。
人间杀死了冥王,还使得人间与冥界的那一道狭窄裂缝终于完全闭合,从此人间和冥界是两个世界,再无一丝一毫关联。薛鸿铭曾立下过宏愿,想要人间从此只有男欢女爱,再无妖魔鬼怪。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终于做到了。
冥界从此再也没有妖怪能进入人间,而留在人间的妖怪们,随着世代传承,妖怪的血脉只会越来越稀释,最后自生自灭。
而凡间的各国也同样采取了雷霆手段,向民众掩盖了事实真相。西藏高原被以军事演习和实验的荒唐理由整整封锁了三个月,虽然政府为此承受了铺天盖地的职责,但三个月后,人们再一次进入西藏高原,一切都没有变样,还是人们熟悉的那个美丽地方。
曾经那样剧烈的动荡被藏在历史中,如同曾经无数位名剑师斩妖除魔的事迹被掩埋,对于名剑师本身来说,这实在是最好的方式。
他们所守护的人间,所保护那样普通的人们,只要知道人间是太平的,并且将永远是太平的,就足够了。
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唯一让薛鸿铭恼怒的是,林宗是一个很不讲诚信的妖怪,原本说好在冥王之战要告知薛鸿铭与唐夏的孩子的下落消息,至今仍然守口如瓶。
给出的理由是,薛鸿铭必须证明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足以在任何危险面前保护他外甥的绝对安全,才能够把孩子交给他。
薛鸿铭对此火冒三丈,心想老子连冥王都干翻了,握着天下第一的轩辕剑,难道还不够证明老子强大么?真是日了狗了!
林宗最后给出了答案,很简单,只要打败他就可以。
所以才会有现在两人在孤岛上对峙的一幕。
海风很大,乱拂着薛鸿铭重新留长的黑发,薛鸿铭从怀中摸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望着林宗,默数着他身后摇曳的美丽狐尾,眯眼说道:“还有一条尾巴呢?”
林宗淡淡答道:“断了。”
“唔,咳咳咳咳!!”这样敷衍的解释让薛鸿铭呛了一大口烟,剧烈咳嗽后,双眼瞪着林宗如铜铃还大:“断、断了?!”
“冥王之战损耗太大,无法维持第九尾,所以断了。”林宗双手低垂,双目低垂,若无其事地说道:“怎么,不可以吗?”
薛鸿铭上上下下重新端详了一番,狐疑地道:“喂,你不会是……想要让我吧?”
“今日一战,我们之中总有一个要死。”林宗平静说道:“你见过哪个妖怪,会心甘情愿去死?牺牲这个可笑的名词,只有人类才会有。”
薛鸿铭于是想起很多年前,在城市的江水边,柳桐的裙摆和乱发在晚风中裂裂作响,芳华绝代,在那不久之后,这一位妖怪为爱殉情,心甘情愿地选择了死亡。
呵,那时他和她,都是为执念困惑的妖。
薛鸿铭摸摸了下巴,咂咂嘴道:“其实我真见过一个,但是你……显然不是。”
林宗沉默了一阵,忽然轻声说:“你的烟抽完了,来战。”
薛鸿铭表情一正,扔开了烟蒂,轩辕剑通身迸发暗金光华,刺眼欲盲!
……
午后的阳光正热烈,原来已到春将入夏的时节。
方君君坐在石阶上,双手拖着腮,定定望着眼前这片摇曳芬芳的花海,心不在焉。
“呵,真稀奇!”
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将方君君从恍惚中惊醒,回头看见又变回孩童身躯的李云东大大咧咧地坐在她旁边,冲她挤眉弄眼。
方君君白了他一眼,娇声道:“稀奇什么?”
“你这一段时间不都是粘着薛鸿铭那个王八蛋吗?恨不能连睡觉都睡一起咯!”李云东调笑着,忽然眼睛一亮,稚嫩小脸说变就变,以深沉又温柔地声音道:“怎么今日独自一人看这寂寞的花海?是否你终于看透这情海生波,已然不再爱他,只爱自己。既然如此……要不要考虑一下,比薛鸿铭优秀十八条……哦不,一百八十条街的我?”
方君君受惊一般悚然看着李云东,惊恐地盯了许久,忽然噗哧一笑:“寂寞你个大头鬼啦!”
这一笑,唇红齿白,明媚动人,看得李云东有片刻的失神。
李云东贼心不死,不服气地反问道:“那你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
方君君眨眨眼,温婉笑道:“他去和别人解决恩怨,我去干什么?”
这话顿时将李云东惊得站了起来,失声叫道:“你说什么?!他和谁解决恩怨了?林宗?!”
方君君点了点头,见李云东脸色铁青,笑道:“放心吧,我和林宗做了一个交易,鸿铭他……一定会赢的。”
“笨蛋!”李云东怒喝道:“他要真是和林宗去决一生死,那么这一战,不管他输还是赢,你一定会输!”
“我?”方君君愕然,又见李云东面容依然满是凝重担忧,心中不由一慌,笑容顿时变得有几分勉强:“我又没有参与进去,为什么我会……输?”
“你忘了薛鸿铭是怎么得到轩辕剑的吗?”李云东懊恼道:“轩辕剑诚然是天下第一名剑,但也是一柄魔剑。得轩辕剑者必以执念,若执念达成,持轩辕剑者无可留恋,便会被轩辕剑吞噬!”
方君君双眸骤然扩张!
“你是说……”她颤声道:“杀死林宗后他……”
“嗯,杀死林宗是他得到轩辕剑时的执念。”李云东沉声道:“即使他赢了林宗,也会被轩辕剑吞噬而消失在……”
话未说完,方君君已然化作一道利箭,狂奔离开!
鸿铭,一定要等着我啊!
……
海在起伏,云在飘动,广阔无垠的海面上,一道激荡力量横贯海面,一路破开海面,轰然踏上了岛,去势仍没丝毫减弱。
方君君满面仓惶,御气全力流转,在这座小岛上找着两者战斗的地点。
薛鸿铭和林宗的战斗地点并不难找,残留的妖气与御气让方君君几乎是以最短的路线找到了这里。
视线内,林宗靠坐在树上,浑身是血,阳光透过秘密树叶在他清隽薄情的面孔上落下斑驳光影。
方君君瞬间掠至他面前,刚要喊问他,声音在喉咙滚动将出之时戛然而止。
林宗死了。
死时仍睁双眸,淡漠冷峻,一脚屈立,一手随意搭在膝盖之上,连死时都要保持桀骜薄情,不肯使自己看来狼狈。
方君君举目四望,未望见薛鸿铭。
强烈无比的恐慌彻底占据了她的肉身,令她情绪失控,面目仓惶地四下寻找。
“鸿铭!!鸿铭你出来啊!!!薛鸿铭!!!!!”
她撕心裂肺地喊叫着,感觉身体一寸寸在剥离,无比疼痛。越是疼痛,她的哭音便越是凄惨悲怮,传播在整个小岛。
然在此时,有道轻柔声线如雨后阳光,突然冒了出来。
“君君,你怎么来了?”
方君君娇躯一颤,猛然转身,望见在那葱郁林间,金光浮动,有道人影手持轩辕剑,满身暗金光华,凝定望着她,周身光华使他面容光影模糊,几若梦幻。
她定定地、怔然地望着他,在他惊愕的表情之后,看到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呜……鸿铭!!”
仿佛有一种力量在心中深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