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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蓝馨慧确认就算一个人用尽全力奔跑,也不可能在她到达巷口这不过短短半分钟时间内走完这条小巷。
蓝馨慧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脑海里浮现出那天在赵三杰房间里诡异消失的人影。
第三十七章 不惧心中鬼
次日一整个上午,蓝馨慧都精神恍惚,谢友峰拿着一袋资料从她面前经过,见她脸色灰败,在蓝馨慧面前拍了拍掌,打趣道:“干嘛?这几天辛苦成这样了?”
蓝馨慧蓦然惊醒,娇躯一激灵,见是谢友峰,勉强笑了笑,犹豫片刻,又道:“头,你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么?”
谢友峰见她表情严肃,于是面色掠过一丝怪异,想了想,笑道:“我记得你从来不看恐怖片的啊,怎么,最近鬼片看多了?这鬼嘛……当然是存在的。”
蓝馨慧吃惊地望着自己队长,失声道:“你见过?”
“没有。”谢友峰摇头,哈哈一笑,指着自己的心脏,道:“可我知道,鬼都在这……这世上如果真的有鬼,也凶恶不过这里的鬼。”
“头,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谢友峰意味深长地道:“你若战胜了心里的鬼,那便不用惧怕任何妖魔鬼怪。”
蓝馨慧眼前一亮,神情终于不再恍惚,眸子内的游离荡然无存。她振奋道:“我明白了,头!谢谢你!”
谢友峰眨眨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道:“你怎么了?今天怪怪的。”
“嗯,没事!现在没事了。”
谢友峰摇摇头便离开了,蓝馨慧却精神振作,她拿着笔在纸上画着,勾勒出一个又一个线索,渐渐将案情理得清晰。蓝馨慧望着这张纸,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自己距离真相似乎越来越近了。
她站起身,急匆匆地离开警局,心中已有盘算。
谢友峰说的没错,这世界上若真有鬼,亦凶不过心中的鬼,凶不过朗朗真理!那么,她身为警察,又何必惧怕?人若无所畏惧,厉鬼也不能近身。
第一步,从阿坤入手,确认那个少年便是那天要柳桐资料的客户,再进一步确认他所有资料!
这边蓝馨慧正在如火如荼地调查薛鸿铭,而薛鸿铭却沮丧不已。赵三杰的人头生意所涉及的名单全都查清了,所有人都失踪了,他们在离开F市的那一天起,均石沉大海,像是从来没存在过这个世界一般。薛鸿铭不得不怀疑,这些人……都死了。
但是,尸体又在哪里?要杀一个人是简单的,但杀了这么多人,却能做到无声无息,不露半点蛛丝马迹,绝对是耸人听闻的。
薛鸿铭愈发感觉到夜神俱乐部的可怕,它像这座城市的夜幕,人们感受不到它的存在,然而它的触角已经遍布每一个角落,如同一根老树,死死将根地扎在F市,轻易挖掘不出。
薛鸿铭甚至觉得,这空气里,似乎有双眼睛森然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全都暴露在这双眼睛之下,他本是猎人,然而如今竟更像个棋子,被随意摆弄。
夜神俱乐部杀这么多人,是为了什么?薛鸿铭可以理解它要如此隐藏的目的,杀害人类这种事,显然已经打破了协议,如果太过高调,势必会导致名剑协会的介入。显然,夜神俱乐部虽然庞大,但还是十分忌惮着名剑协会。
薛鸿铭有些烦闷,怎么也想不通夜神俱乐部的动机。他以往所遇到的妖怪,要么利用自己的能力,在人间赚取金钱无数,贪图享受着人间繁华。要么便干脆是个疯子,遵从杀戮本性,迷恋着鲜血飞溅的快感。但像夜神俱乐部如此遮遮掩掩的,实在不多见。
他心情愈发烦躁,便打了电话给方君君,约她出来坐坐。既然一个人想不通,那么两个人讨论,兴许会发现出一些破绽来。
方君君十分钟后便到了,她心情满是喜悦。如果没记错,这是薛鸿铭第一次主动约他,方君君生怕薛鸿铭反悔,立刻打了车赶过来,倒让薛鸿铭微微有些吃惊。两人随便找了一家休闲吧,面对面坐着,讨论着该如何追查夜神俱乐部。
但方君君只不过是一个学生,论起经历,远没有薛鸿铭丰富。她倒是兴致勃勃地出了一些主意,但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听得薛鸿铭后悔不已,觉得自己真真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方君君见薛鸿铭脸色铁青,似乎也知道自己的主意都糟糕透顶,不由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她冰雪聪明,不动声色地转移这个话题,道:“鸿铭,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袭击我的妖怪好像越来越少了呢!”
不想薛鸿铭却如遭雷击,一下坐直了身体,双眉紧锁,在深思着什么!
方君君有些诧异,却又不敢打扰薛鸿铭,只是薛鸿铭许久都不说话,她只好小声地怯怯道:“怎……么了?”
“方君君,你有没想过……”薛鸿铭手撑着下巴,转而望向方君君,目光又锐又亮:“你是紫婴体这件事,妖怪们是怎么知道的?”
“啊?”方君君一时没转过弯来,疑惑道:“什么意思?”
“妖怪天性凶残,所以心性也是凉薄的,轻易不会相信于别人。”薛鸿铭道:“但为什么关于你的这个传言,妖怪们连验证都不做,便前赴后继地来抓你。除非……”
方君君美目一亮,接口道:“除非这消息来自他们相信的人!或者是……他们相信的某个组织!”
薛鸿铭点点头,道:“基本可以肯定是一个组织,因为一个妖不可能让那么多妖怪相信。而目前,我们所知道在F市关于妖怪的组织,只有夜神俱乐部。我们做个假设,就是夜神俱乐部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那么,也就是说,夜神俱乐部其实很早就盯上你。”
方君君俏脸一白,想了想,又露出迷惑地表情,道:“可是,如果夜神俱乐部像你说的那么厉害,为什么他们自己不动手来抓我呢?这说不通啊……”
“不,说得通。”薛鸿铭咧嘴一笑,目光死死盯着方君君。方君君被他看的心中发毛,浑身不自在,却听薛鸿铭沉声道:“我们不用管他们为什么不来抓你,这是他们的事。但是现在我知道,他们既然盯上了你,就一定会有所行动。”
方君君瞪大了眼,终于明白薛鸿铭那邪异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了,她不满地道:“你又要拿我当诱饵啊?!”
“嘿,你生得这般可爱,不做诱饵真是丧尽天良!”薛鸿铭厚颜无耻地笑道:“你呀,生来就有这个光荣神圣的义务!”
“那你要怎么报答我?”
“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每晚不辞辛苦风雨无阻地保护你,难道不是给你的报酬?”
“那是引那些小妖怪的,这次是引夜神俱乐部的,我也冒着生命危险啊!必须另外算!”
“嘿,你个丫头,好的不学坏的学!”
“哼哼,还不是跟你学的?”
两人习惯性地斗着嘴,薛鸿铭这一次终于败下阵来,被方君君的执着给纠缠的头皮发麻,只好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答应陪方君君逛街。方君君雀跃不已,终于逼得薛鸿铭做出了让步,这是多么伟大的胜利!她看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便迫不及待地拉着薛鸿铭要去逛街。
薛鸿铭无奈,心中却知方君君对逛街这个怨念已经深到令人发指,今日索性便借这个机会圆了她这个心愿,免得以后在背后骂他做人不厚道,有辱他雷锋这一次神圣的名号。何况只要能引出夜神俱乐部行动,再大的代价他都肯付出。
但薛鸿铭没有想到,愿望实现的速度如此之快。
两人刚离开店,随意找了家面馆草草吃过饭。方君君便领着薛鸿铭到F市最热闹的商业街气势汹汹地准备开始大扫荡。因为是周末,人潮拥挤,各种味道充斥在一起。香水和麻辣烫,狐臭和铁板烧还有……妖气的味道。
薛鸿铭蓦然凝眸,拉住方君君,沉声道:“结界,镜像!”
方君君大吃一惊,小脸上有些恼怒,道:“有妖怪?”
薛鸿铭点点头,自从嗅觉被强化后,他便能轻易找到妖怪所在。然而这股妖气在味道如此混杂的竟然还如此明显,可见级别一定不低。至少……不比那次的犬妖差!
这些信息,薛鸿铭并没有告诉方君君,所以方君君以为不过是个小妖怪,芳心把这只妖怪骂了个狗血喷头:死妖怪,臭妖怪,让本姑娘抓到你,一定好好找你算账!
她只是这样想着,却没想到真的灵验了。所不同的是,她没抓到妖怪,而是……妖怪抓住了她。
薛鸿铭警惕地观望四周,忽然觉得脚底下隐隐有些震动,瞳孔一缩,脑中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
在地下!!
薛鸿铭没有想到这妖怪竟然是从地下发起攻击,他反应不可谓不快,昆吾剑瞬间刺入地面,御气震荡开来!但妖怪的速度竟然比他更快,轰然一声,石块混杂着泥土冲天而起,薛鸿铭一时不察之下,竟眼睁睁看着它如钢铁般的尾巴一把卷住方君君细弱白皙的脖颈!
方君君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便被妖怪闪电般拖进地里,向着远方遁去。
该死!
薛鸿铭怒目圆睁,脚下发足狂奔,紧紧追逐着妖怪。他眸子内杀意疯狂涌现,赤红一片。
他此时才知方君君在不知不觉间,竟悄然在他的世界占据了一席之地。
方君君,撑住啊!
第三十八章 此时此人,唇温手冷
镜像结界的光动荡不堪,薛鸿铭愤怒之下,结界的稳定性也受到了巨大影响。昆吾剑摩擦着地面,一路划动,火星四溅如烟火。薛鸿铭试过将御气轰然震荡向地面,然而出乎预料,原本应该被席卷而起的地面石块竟然纹丝不动,反而引起一股强力反弹冲击向薛鸿铭。
薛鸿铭闷哼一声,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昆吾剑。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然而眸子越发冷冽,沉默着紧紧追逐妖怪。
刚才妖怪跃起的一瞬间,薛鸿铭已经确认了它的本体,是一只蝎子。这妖怪妖力之强,竟然附带强化了行走路线上的地砖,是以薛鸿铭无法像上次追捕老鼠妖一样粗暴地将整个地面掀开。
镜像结界其实是以类似构造一个平行空间而产生的,因此结界里虽然人潮拥挤,其实也只是构造。薛鸿铭因此不必担心撞到人,一路笔直地追着蝎子。他每撞上一个人,那人便如水镜一般,分崩离析为点点荧光。
光点漫天,薛鸿铭却悚然发觉蝎子的速度竟然比他还快!
虽然一时跟不丢,但不可否认……距离正在被拉远……
薛鸿铭心急如焚,加大了御气向脚底的流动速度。他心知以他四品的御气,这样不计成本地输出御气于追逐,已严重跟不上御气回复的速度,就算追上了蝎子,也极有可能将御气消耗殆尽,更何谈战斗?然而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方君君在自己面前被掳走,拼命挽回而无能为力,没有任何道理,让一个妖怪近在眼前地将悲剧制造。
这样的挑衅,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被原谅!
四周景象鬼魅般的飞掠,蝎子和薛鸿铭一前一后惊心动魄的追逐着。两人的速度都快到了极致,薛鸿铭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尽管御气已经拼命地在加持,但是蝎子在地面上隆起的轨迹已经到了视线尽头。
该死!该死!该死!
薛鸿铭怒不可遏,心中犹如野火在烧一般。就在愤怒焦急之下,汇聚在脚步的御气骤然产生了变化,本是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