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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云上下打量她，一眼就看穿了：“花苞头，运动衫，小挎包，那不是很方便干架的标准套装吗？啊咧，我们铺子里来了个女汉子呀。”
“……”这只果然是披着猪皮的小狐狸精。
朔月鼓着脸，说道：“我的事你暂时不要管啦，你说44号棺材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真是个急性子呀……”谢九云小小地抱怨了一声，这才说道：“啊咧，最近学校里面发生的事情，我只是听说、听说了一点点啊，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昨天呢，有个女的死在我教室旁边的女厕所里面了，然后我看见校长口袋里掉出一张名片，那是我们44号棺材铺的名片，接到44号棺材铺黑色名片的，几乎等于是接到了死亡通知单了。”
“吓？！”朔月吓了一跳：“还有这样的设定？骗人的吧？看着那么平平无奇的棺材铺，里面除了棺材就是棺材，怎么会突然有了这么一个传奇性质的设定？”
“从一开始就有的呀，只是没有人告诉你而已。”谢九云嘀咕着，“你也不想想，咱家店铺是开在什么路上的？大活人怎么可能有事没事就见到黄泉路？能接近黄泉路的，几乎都是死神名单上的人物了。我们店里有两种名片，一种是白色的，一种是黑色的，白色的是三叔在在外面跑业务的时候用的，黑色的话就是死亡通知单了，DoYouUnderstand？”
朔月很快会意过来：“意思是，只有将死之人才能见到我们44号棺材铺，或者是接到三叔发出去的黑色名片吗？”
“唔。”
“那我来到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师叔他们早就知道校长最后肯定是要死的了，派我过来根本就没必要嘛！”朔月吃惊。
“将死，不意味着必死。”谢九云静静地瞅着她，眼神静谧如深秋：“你就是校长的一线生机。”
朔月困惑、不理解，觉得自己仿佛是被白三叶玩弄了一般气愤：“师叔这是什么意思？让我来做这种猥琐****又秃头的校长，他不知道我跟他有仇吗？我分分钟给剥皮女鬼助攻把那秃子弄死！”
谢九云挠挠头，样子懒懒散散的，说道：“啊咧啊咧，依你的性子，肯定乐意帮剥皮女鬼弄死自己的仇家啦。不过，就正因为你和校长有过过节（指退学一事，谢九云并不知道朔月被校长陷害成嫌疑人一事），所以才会派你来拯救仇人的呀。”
“这也太奇怪了吧！”朔月生气。
谢九云叹气说：“平常叫你也顺便看看家里藏书阁里面的佛经啦，什么菩萨经、金刚经之类的，看一看也就不会这么急躁了啊。如果生死是一个轮回，人死后化鬼，鬼转生为人，循环不止，那么是否可以说是无生无死？人若无生无死，那不就等于打个单机游戏，GameOver后清零重来？若仅是如此，那么人的一生算什么？反正死后都可以清零，那么活着也就没有了意义。”
朔月汗：“太高深，我听不懂，说人话。”
谢九云叹气，心里嘀咕着“急躁的丫头”，嘴上说：“意思是轮回讲究因果报应，俗话说就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现在你之所以被派到校长身边，这是他的报应，也是他的唯一的生机，这就是轮回的无常。”
☆、167。第167章 雇主的话，不可尽信
因为是报应，所以上天才会将判决秃头校长生死的决定权放到了他仇家手中；
因为轮回的无常，才会造就了如此戏剧的一幕。
“所以说呀，小丫头以后做事要得饶人处且饶人，搞不好那一天你的生死会握在让你恨得牙痒痒的仇人手中哟！”谢九云轻佻地笑着。
朔月回过神来，汗了：“师兄你还在记仇鬼教室那件事吗？”
“只是给你提个醒啦，记仇什么的，只有小肚鸡肠的男人才会去做，你师兄我这个肚子是海量，不管多少泡面都塞不饱呢。”谢九云弯下腰，把刚刚收获到的三箱食物，“Bye啦，我要回去备考了。”
朔月：“……”
走了几步路之后，谢九云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对了，你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任务对吧？”
朔月“嗯”了一声。
“师兄给你最后一个忠告，那就是——雇主的话，不可尽信。”
朔月一怔，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啦，Bye~！”说完，就和那一天夜晚从鬼教室出来时候一样，潇洒地走人了。
但是谢九云的话深深地烙在了朔月的脑海里面。
——【雇主的话，不可尽信】。
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校长骗了她吗？不，不可能，二师兄现在忙着补习这高中两年来落下的课程，积极备考明年6月份的高考，一天到晚都窝在教室里，他一定不知道校长说了些什么，只是出于自己的经验才会婆婆妈妈地跑过来叮嘱她的。
这个二师兄，看起来整天傻呵呵的，其实在念高一高二这两年里面，迷上了接任务升级打怪……咳咳，不是，是出门实战训练，所以短短两年里，其实他是44号棺材铺中出门办事经验最丰富的人呢。
而且仔细想一想，校长说的往事故事并没有破绽吧？
难道整套故事都是假的？
女鬼不是为爱而死，而是为恨而死？
开水房那一夜绝对是关键，难道说故事是真，但是女鬼的死亡过程则是被校长给遮盖起来了？
不……
所谓无脸女鬼，就是因为生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死后才会化为无脸女鬼，意为“没脸见人”。变·态校长说的故事，如果她是她，生前那样不知羞耻的姿态被全校人知道，肯定是没有脸面再见到任何人了。
校长到校任职，刺激无脸女鬼升级，因为以前的爱情，所以女鬼才会不惜一切地剥夺漂亮女孩子的面孔来做自己的脸，就是为了能够再次出现在心上人面前的时候是一种美美哒的姿态，为此，不惜犯下杀孽……
再说了，那时候是在办公室里，画了个圈，当着女鬼的面让校长自诉罪状的，他难道还敢在女鬼面前说谎？只要他说一句谎言，那女鬼一定会立马发飙的吧？但是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
也许是多心了……
应该是多心了吧……
越想，朔月就越是冒冷汗，索性……
“变·态秃子！你今天说的故事都是真的吧？”五分钟后，朔月杀回校长办公室，一脚踩在办公桌上，抓狂地问道！
李校长吓了一跳，不明白朔月只是去买个夜宵而已，回来就暴走了？
朔月揪着李校长的领子，大声冲他吼：“笨蛋秃子！你今天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的吧？你和小芳的初恋故事是真的吧？没有一点欺骗我吧？”
“当、当然没有！”李校长连忙说道。
朔月面目狰狞，几乎贴近他的鼻子，用尽力气去叫嚣：“秃子！要是你让我发现你今天说的话有半句是谎言，别说女鬼了，我先送你上西天！你以为和杀过人开过荤的怨魂相斗是玩游戏的吗？要是你提供的情报有一点错误，把本姑娘整死了，你等着我回来找你吧！”
“呃……嗯！”李校长完全懵逼了。
朔月推开李校长，说实话，谢九云的话吓到她了，现在想起来，秃子校长根本就是个人渣，谁知道他的信用度究竟为多少？
李校长莫名其妙，尴尬地说道：“我怎么会骗你呢？如果我骗你的话，我可以编造一个更好听的故事来骗你，不是吗？那么羞耻的过去，谁好意思张开口告诉别人呀？我既然连那么隐秘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又怎么可能还骗你呢？”
朔月歪着头问：“你的话可信吗？”
李校长尴尬地说：“当然可信。也许我在描述我的过去的时候，那特殊的癖让你觉得我不是人，但那癖好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品格啊，就像你喜欢吃小辣鱼一样，吃小辣鱼并不能代表你是个泼辣女呀。是不是？而且这也过去了十五年了，人总是会成长的，我能做校长，肯定是经过各方面的考核才能上任的，不然怎么去为人师表？”
朔月嫌弃：“要是让别人知道你那点癖好，恐怕你连老师都做不了了吧？”话音一落，她就想起了一个问题，凑过去，贴在李校长耳朵旁低声问，“十五年过去了，那你那点癖好，改正了吗？”
“唔……这个……咳咳！算是好点儿了吧……”李校长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
朔月信他有鬼。
因为午夜子时和女鬼有约，李校长提早下班回家了。
也许是因为入夜的缘故，李校长变得比白日里更胆小，走路基本上是蜷着身体，一步一抖地走。看他倒映在路边墙上的身影，活脱脱的一只灰色大老鼠。
朔月叹了一口气，紧随其后。
她家真的出了一个披着猪皮的狐狸精师兄，她的心事就这样被他一眼看穿了。
谢九云并没有说中她的心事，但是说中了她存在困惑。
不是困惑于要不要出手救仇家，而是她不明白自己现在出现在这里究竟有什么意义。
在人的心里面，有一把尺子，是用来衡量是黑白对错、是非曲折的。
十五年前的故事，那个女孩子死得太可怜了，被人玩弄，清白、名声尽毁，妥妥的受害者没错吧？可就是这样的人，在十五年后化为杀人厉鬼。
若论“冤有头债有主”，那也是她来找他讨债了呀。
现在她都已经分不清楚谁才是真正的苦主了。
锄强扶弱是她的信条，可是现在，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弱”、谁才是真正受到“委屈”的人……她都理不清楚了。
帮了秃子校长，那不就成了掩蔽他当年罪行的帮凶之一？这样做，是对？
她会除掉剥皮女鬼，不让她继续危害世人，但是她不明白，灭了女鬼之后，那谁来制裁秃子校长呢？
☆、168。第168章 奇怪的“玩具”
“你……你真的是很喜欢鱼啊……”李校长吃力地把一大箱子的鱼仔抱上楼，他当然明白，这个鱼仔不是朔月吃的，而是她养的那只会说话的黑猫要吃的，但是像这么大规模买鱼仔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李校长打开门的时候，朔月看了看手表，还有一个小时才到子时，也就是午夜23点。
时间没到，还可以再懈怠一个小时。
“咖啡，浓茶，你们家哪里有提神的饮品，给我弄一杯来，今天可能要搞通宵呢。”别说撑到子时了，她现在就困了。
现在李校长完全成了听从朔月指挥的奴隶，说家里面只有茶叶，现在这就去烧开水给朔月泡茶喝。
这个时候，校长妻子在浴室里面冲澡，朔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之后，没有发现自家师父的身影——从下午起，她就一直贴身保护李校长，而黑猫在白天懒懒散散的，动都不想动，于是她只好把黑猫放在李校长家里面了，这样也免得剥皮女鬼因爱生恨，出现在李校长家里面，伤害他无辜的妻子。
但，喵上哪儿去了？
朔月轻声呼喊“师父”，一边去寻找，黑猫来无影去无踪，但是她有种感觉，黑猫应该是还在这个房间里面，只是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这房间暂时挪给她来住了，但是里面的布置始终还是按着婴儿房的格调来布置的，据说是要给李校长他那过几天就要出世的孩子做房间的。
说真的，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