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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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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角蓦地露出分哂笑,穆提婆喃喃道:“不该拥有的东西,本不应该去奢求,只希望你能够明白。”顿了片刻,神色和寒风一样地冷漠,“可本来是我们的东西,谁都抢不走。这本是我们生活的地方,也是我们的根,就算如何寂寞,也只能这样活。”
  风吹云卷,天边终又现月,只是月已西斜,更显黯淡。
  笑声风声交织在山坳中,良久不歇。
  斛律明月立在树下,眼中悲哀之意更浓,突望向刘桃枝,“桃枝,你跟我已有十七年。”
  “是。”刘桃枝面无表情。
  “这十七年来,老夫待你如何?”
  “很好。”刘桃枝冷冷道,“当年若不是你,我和五行卫早就死了。”
  斛律明月喃喃道:“不错,老夫还记得当年救你和五行卫的情形,当年你们受北天师道门下围攻。”
  “可将军为何不说我们因何受到围攻?”刘桃枝淡漠道。
  斛律明月沉默下来,眼眸中寒光闪烁。
  他不想重提旧事,但很多人却无法忘怀。
  “北天师道上榜本有一百零八人,北魏土崩瓦解成东西两魏后,北天师道留存在东魏。”
  刘桃枝突说起陈年往事,多少突兀,斛律明月却仍沉默,因为他早清楚,这些往事正是症结的关键。
  “北天师道被齐国灭道之前,经过了两次分裂。第一次分裂是双子出走,榜单由一百零八人变成一百零六。寇谦之门下双子一走苗疆,另外一养子跟随寇谦之的夫人郑氏去了草原。”说到这里,刘桃枝向郑玄看了眼,“这位郑玄,就是郑氏收养的义子。”
  斛律明月冷哼一声。
  他不意外,因为他知道刘桃枝应该知道这些事情,刘桃枝一直没有查出郑玄的底细,已让他起疑。
  郑玄微微一笑,只是道:“往事如烟,贫道都不记得了,不想刘大人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刘桃枝满是伤疤的脸上带分怆然,“因为我也是北天师道的人,上榜的一百零六人中的一个。”
  他极为平静地说出此事,但可说结论惊人,郑玄没有丝毫意外。
  斛律明月也没有诧异的神色。
  他纵横天下三十余年,灭道二十载,对道中之事可说是了如指掌,如果刘桃枝是北天师道的人,他怎会不知?
  北天师道共有一百零六人上榜,他当然清楚明白,他也对孙思邈说过,并未将北天师道斩杀殆尽,是不是除了李八百、裴矩外,他知道残余的还有刘桃枝?
  可他若知道,为何还要留刘桃枝在身边?
  山坳外寒风呼啸,反倒让山坳中显得极静。
  众人一时沉默。
  “不但我是北天师道的人,五行卫也是。”刘桃枝转望金火土三卫。
  三卫并不反驳,更不解释,因为到这时候,掩饰和解释都已多余。他们若非道中之人,怎么会对道中之术如此精熟?
  斛律明月亲口说过,榜中的一百零六人,如今已死了一百。
  当时李八百已亡,水卫方死,除裴矩、刘桃枝加上五行卫那时剩下的四人,不正好凑足一百零六之数?
  “北天师道的第二次分裂,是在高澄死后不久。”刘桃枝静静地说,说得越来越平静,神色越来越坚决,“高澄身死,都说是被北天师道高手刺杀,可当时除了文宣帝高洋和慕容绍宗几人外,根本无人知道当初的真相,将军也不知道。”
  斛律明月神色有分惆怅。
  他是后来才知道的真相,但似乎有些晚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很难挽回,有些路走了下去,只能一直走到路的尽头。
  “北天师道知高澄身死后,立即分为两派,一派要和朝廷解释,我和五行卫在这派之中;另外一派,却认为这是朝廷灭道的迹象,准备投靠永安王,拥护他登基。”
  高欢十五子,永安王排行第三。
  高欢十五子中,有四子做了或被追封为皇帝,可说是当时的奇迹,可更多的儿子却不过像浪花一朵,死无葬身之地。
  “结果是,我和五行卫随即遭到了劫杀,生死关头,是你救了我们。”刘桃枝目光益发地冷峻,其中无半点感激之情,“然后你告诉我们,北天师道有人不但刺杀了高澄,还想拥护永安王登基,已经准备下手,先行杀掉北天师道中一些人,一方面敷衍文宣帝,一方面却是以防泄密。那时候我和五行卫奄奄一息,蒙你相救,自然感恩。
  “随即是永安王被抓,死在狱中。而北天师道中,除了我们六个,尽数在叛逆名单之中。”
  “之后的事情不用多说,我们感激你的恩德,同时痛恨同门之人的无情,和你追杀了道中人十七年,不但北天师道的叛逆被杀死近百人,还将天师六姓之家也列入绞杀名单中。”
  刘桃枝眼中现出分怨毒:“那时我们也一腔恨意,并未多想。”突然仰天大笑,“可是后来我们才发现,我们错了!”
  他声音中带着难言的怨毒,斛律明月目光更冷。
  “哪里错了?”问话的是郑玄。
  他一直都清楚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从开始就错了,大错特错!”刘桃枝嘶声道,“就算局外人孙思邈都已看出,当初高澄身死,是文宣帝想要篡位罢了,高澄身死,本和北天师道没有半分关系。”上前一步,刘桃枝咬牙道,“斛律明月,你敢不敢摸着良心说话,当年救我等说的那些话,不是骗我们的?”
  见斛律明月不语,刘桃枝一字一顿道:“你救我和五行卫,本身就是个圈套,你只是想利用我们,做你的六把杀人的刀!”
  有风吹,月更黯淡。
  斛律明月衣袂抖动,双眸中凌厉渐减,终于叹口气道:“老夫敢摸着良心说话,我救你等,并非欺骗,当时北天师道中的确有人这么设想。”
  刘桃枝一怔,郑玄一旁笑道:“将军武功是高的,可良心有没有,贫道就不清楚了。先不说天师六姓中有多少无辜之人死在将军手下,将军敢数数,所杀北天师道百人中,有几个不是枉杀?”
  不闻斛律明月的回答,郑玄微微一笑,又道:“或许北天师道真的有人想拥立永安王,可毕竟只是少数人的主意,大多数人还在观望。将军奉文宣帝旨意,行的却是将北天师道斩草除根的打算。”
  斛律明月拳头一紧,浑身骨节“咯咯”作响。
  他不能答复郑玄的质疑,他也不屑说。
  杀了就杀了,历来朝廷为了维护皇权,其中的血腥,不足向外人道。
  可错了呢,难道就这么一直错下去?
  山风更冷,刘桃枝涩然一笑:“灭道这件事,我和五行卫也有错,我们所杀的道中之人,并不下于将军。因为那时候北天师道的人都认为是我们六个出卖了道中之人。”
  仇恨一起,杀红了眼睛,有时候只能以杀止杀,再无头脑去考虑其他。
  “可十七年了,足足十七年……”刘桃枝声音哽咽,“近年来我没有一日不在想,不在后悔,我错了——我毕竟错了,或许当年我死了,事情会有不同。”
  “你就算死,事情也不会变成两样。”斛律明月终于开口,“桃枝,这件事或许我等做错了,但毕竟还有改过的余地。”
  他少有这种苦口婆心的时候,因为他已在改。
  若非他在改,或许不到这里,他就已将刘桃枝和五行卫毙在将军府。
  密室血字看起来迷离难测,但在他眼中,早亮如明镜。
  “怎么改?杀的人能活转吗?”郑玄忍不住冷嘲。
  刘桃枝脸上蓦地露出极为怪异的神色,他脸上本伤痕累累,再加上那种表情,竟是极为地狰狞。
  “是的,有改过的余地。”刘桃枝牙缝中似乎都透着冷,“将军你当年承诺,只要事了,你就会恢复北天师道的名声,你会向天下人承认,当年你杀错了!这句话,你可说过?”
  郑玄微惊,望向斛律明月的眼神已大不一样。
  他虽然对当年往事所知极多,显然也不知道斛律明月有这种承诺。
  风萧萧雪落,空中弯月挣扎,但给天地间,已带不来多少亮色。
  斛律明月如僵硬在树下,许久,这才点头道:“没错,这句话老夫说过。”上前一步,凝声道,“直到现在,这句话仍旧有效。”
  “你撒谎,你以为我们还会信你?”刘桃枝嗄声道,“我就是信了你的话,才去联系李八百,李八百就是信了我的承诺,才会帮你灭天师六姓。可是,他却死在你的手上!”
  郑玄目光游转,喃喃道:“原来八百兄如此奔波,是为了重振北天师道?”
  斛律明月突然望来,眼眸中带着箭矢般的光芒。
  郑玄忍不住后退一步,还能笑道:“斛律将军,难道我有说错?”
  斛律明月不理郑玄,望向刘桃枝,叹息道:“桃枝,你绝不是李八百。”
  他言下之意太多太多,可他仍旧不想多说,他素来做得多,解释的却少。
  刘桃枝脸上古怪之意更浓,突然道:“你怎知我不是?”他说到这句话时,脸上似有一种奇异的变化,双眸现出一股碧绿之意。
  斛律明月眼中精光陡然大盛,失声道:“你就是李八百?”
  长街清冷,高阿那肱说出孙思邈也不能的时候,神色坚决。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消融也绝非用几句话能够做到。
  孙思邈望向祖珽:“祖大人也是这么想?”
  “你出昆仑时,曾立誓不杀一人。”祖珽突然道。
  孙思邈点点头:“这世上不能因止杀而清静,但我却能因止杀而心静。”
  “孙先生见解果然高明。”祖珽嘴角带分嘲弄,“但你方才杀了多少人?由此可见,世事变幻无常,谁都不能保证下一刻的变化。”
  孙思邈笑笑:“这世上有种手法叫作截脉。”
  “截脉?”祖珽皱了下眉头。
  “不错,人法地、地法天,人体如天地,其中经脉如河川,有精气血运行其间,河川堵塞,水为不流,人体脉截,也就能造成一段时间的无法动弹。”
  祖珽脸色诧异,半晌才道:“因此你方才并未杀人,只是用医术截脉……制住他们?而不是杀了他们?”
  这简直是神乎其技的本事,却也是极为高明的医术。
  祖珽虽不知,但还信世间有这种本事,他本来也是个天才。
  孙思邈微微一笑道:“祖大人果然聪明。由此可见,世事看似变幻无常,终究有律可循,只要知晓规律,还是能知道下一步的变化。”
  上前一步,孙思邈恳切道:“我初到邺城时,和祖大人谈及卦象曾说过,命由心生,心由命转,吉凶悔吝,生乎动者!世间之事,如河川运行,星宿移转,本生生不息。依我看来,将军已非往日的将军,祖大人难道还要做从前的祖珽?”
  祖珽将信将疑:“我也可以改?”
  “只要你想做,你就能做到。”孙思邈立即道。
  “孙思邈,你错了。”高阿那肱突道。
  孙思邈一怔:“不知我错在哪里?”
  “世事本是知易行难,世上只有一个孙思邈,你可以做得到,我们却未见得做得到。”高阿那肱冷笑道,“我们做不到,斛律明月一样做不到。事到如今,再谈变化,已经晚了。”
  孙思邈叹息:“古人有云,亡羊补牢,犹未晚也,难道昌国侯的认识……”
  他没说下去,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高阿那肱冷冷道:“孙思邈,本侯知道你现在还能和我们谈论道理,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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