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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余子濂从哪儿沾到的这煞气。
她看向余子濂。
他眉间青黑,脸色虚白,中气不足,眼神里满是惊恐,有些吓破了胆的味道。用沈襄的眼睛可以看到,一大股灰黑色的煞气盘旋在他的额头。
沈襄转身问司机:“从昨天到现在,你一直在这里守着的吗?”
那司机不敢隐瞒:“是的,老板的夫人和孩子出去旅游了,还没回来。我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了,老板夫人说立刻赶回来。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就拜托我先照顾着,我就在这里守了一晚上。”
沈襄点点头。
她还想问什么,身后传来一身巨响。
余子濂闭着眼睛,手无意识在空中挥舞着,驱赶着什么东西似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十分惊恐的模样。
他无意识大喊着:“别杀我,别杀我……我好冷,好冷,我要冻僵了……别杀我,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
护士方才给余子濂打过镇定剂,他睡着才没到五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却又惊醒了一回,难怪脸色那样难看。
眼看着余子濂挣扎越来越厉害,险些要从床上掉下来了。
沈襄眼疾手快,按住了余子濂的手臂。
她朝着司机大吼一声:“快过来帮把手。”
司机赶紧过来,按住余子濂的全身,不让他乱动。可此时的余子濂已然没有神智,动作又奇大无比,几次险些把司机整个摔下去。
沈襄趁机脱手。
她飞快拿出一张符,啪地一声按住余子濂的额头上。
“急急如律令,定。”
余子濂瞬间被定住。
他保持腾地坐起的姿势,双手还扭曲地伸着,似乎要掐着谁的脖子,眼睛瞪得极大,表情恐惧而疯狂。
司机蹬蹬瞪往后退了好几步,剧烈咳嗽起来。
刚才,他一个不慎,被老板抓住,狠狠掐住了脖子,死命挣扎不开,差点没直接断了气,见了阎王。
幸亏沈小姐出手及时。
他感激地看了眼沈襄。
沈襄却拧着眉头。
她捏起了决,一只手直立,在余子濂的额上挥过,另一只手抽出桃木剑,猛地挥舞几个招式,朝着余子濂额上的符刺过去。
“驱邪缚魅 保命护身。急急如律令,出。”
嗤的一声响。
随着那声响,司机猛地一个机灵,打个寒战,搓搓手臂:“怎么突然这么冷啊。”
沈襄顺手扔给他一块小玉石:“捏着,收好。”
司机接住那玉石,触手生暖,果真再也感受不到那股子几乎深入骨缝里,要将人冻僵的寒气了。
而在沈襄眼中,景象大不一样。
随着那嗤的一声,出来的是一大团灰黑色的煞气。
这股儿煞气一出来,房间温度都低了十度,让人只觉得如坠冰窖。与之同时,还有尖利的哭声响起,如婴儿啼哭,半夜猫叫,格外让人毛骨悚然。
这便是那股让余子濂睡不安稳的煞气了。
寻常煞气只能让人觉得寒冷,不适,慢慢地影响人,让人感觉嗜睡,身体变差,如风水阵中的林夫人。
可这团煞气不同,它能够自主攻击人。
那哭声便是它的试探。
这是一团有自主意识的煞气。
不,这样的煞气,已经不能单纯称之为煞气了。
它应该有一个更容易让人理解的名字,叫做恶鬼。
沈襄缓缓吐出一口气。
余子濂惹上这东西,还能捡回一条命,真真算是命大了。
这个恶鬼极凶恶,没有神智,只留下因为怨念未除,而生出的不甘,想要报复的心理,会无意识的攻击遇见的所有人。
余子濂之前遇见的鬼,应当也是这个了。
按照常理,一般有执念的鬼确实会留恋人世,不愿投胎,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们的力量会逐渐变弱,直至彻底消失。
这期间,它们的力量都是不足够伤人的。
这只恶鬼出现的十分蹊跷。
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这鬼正好遇上一个滋阴之地,躲了多年,阴气大涨,才会出现如此强的力量。
但此鬼气息斑驳,显然不可能。
第二种,它是被人圈养起来的。
有些心术不正的术士,会利用一些恶鬼来滋阴法器,如之前在风水阵遇见的那个噬魂钉,至少有五个恶鬼的滋养。
但,现实中是没有那么多恶鬼的。
怎么办呢?
很多术士就起了歪心思,自己养。
所谓的自己养,就是把那些有执念,不愿去投胎的鬼捉起来,整日折磨,逼出它的凶性,形成恶鬼。
这种恶鬼既可滋养法器,又可充当打手。
沈襄对这种做法非常反对。
这种方法太过残忍,特别是对那些没有做错什么的鬼来说。
再就是,这种方法有违天和,是扰乱了天地万物自然循环的规律的,无论用恶鬼滋养法器,还是用恶鬼做打手,终究是要伤人。
善恶对立,亘古不变。
沈襄自是不喜这些东西。
今日既然遇上了,更不能再让这东西作恶。
沈襄多年修行,日日不懈,本就天赋异禀,如此更是功力深厚,尤其是手上还有一把灵力纯正的千年桃木剑。
桃木镇邪,可是这一类恶鬼的克星。
“浩然正气,散!”
沈襄不顾耳边的哭声骚扰,一招出手,金黄色灵力自桃木剑上呈锥形而出,似一把利剑,狠狠插在那恶鬼的心口。
哐当当——
无形的力量扩散开来。
桌椅板凳都剧烈颤抖,茶杯水壶咔咔作响。
司机更是被莫名力量逼退了一大步,紧紧抓着铁质的病床扶手,才算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不至于被吹走。
沈襄的黑发被吹起,露出一张秀净的脸,神色浩然不可侵犯。
飓风中,唯有一处安然无恙。
那便是余子濂的病床。
有着沈襄的符咒护着,那床上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
咔——
热水壶从桌上摔下来,热水淌了满地。
同一瞬间。
厉鬼喝声骤然抬高八度。
她要癫狂了。
☆、033 超度
“咿啊——”
凄厉声音几乎刺破耳膜。
恶鬼周身黑气滚滚而出,顷刻间溢满整个病房。
司机冻得牙齿咔咔响,若不是手里的玉石,早就冻得昏厥。
这一次,乃是恶鬼的全力一击。
便是沈襄贴的那符咒,也在强烈的灵气震动下,明黄色符纸末端被卷起老高,飒飒作响,仿若随时要飞走,却始终坚挺。
呼——
沈襄沉沉吐出一口气。
她二指合并,在桃木剑上缓慢而凝重划过,无形金光随着她的动作在桃木剑上缓缓游走,如烛光闪烁。
咻——
沈襄猛地甩出一张符咒。
黑色飓风中,符咒立在半空,任凭风吹,岿然不动。
沈襄举起桃木剑,神色肃然。
浓稠黑雾中,她素白衣裙,面映金光,乌发飞起,恍若一尊赫然不动的神像,有着圣洁庄重的美。
“去。”
沈襄挑起符咒,用桃木剑朝着恶鬼的方向,重重一刺,喝出一字。
重重一声,如沉石落地,如擂鼓轰然,如钟声齐鸣,轰轰然似水波晕开,回声不断。
世界仿佛在此刻忽然消声。
一切动作如电影胶片,纵然无比的惊涛骇浪,也只显得缓慢而平静。
金色符咒朝着恶鬼的方向飞去,将灰黑色浓雾缓缓推开,所到之处,如雪见光,顷刻间融化无踪影。
恶鬼甚至来不及嚎叫。
不过片刻。
病房内便恢复一片清明,空气再次洁净。
唯有角落里,拳头大小的黑雾蜷缩着,女人模样,怀中似乎抱着孩子,外面裹着那层符咒,十分怕人,瑟瑟发抖。
沈襄走上前,看那黑雾,叹息一声:“不过是个无辜的可怜人。既然你尚未酿成大错,我便送你和你孩子投胎去吧。愿你和他,来世都能到个好人家。”
如果她没猜错,这女鬼的执念便是孩子。
果然,那团黑雾抖了抖,似乎在磕头。
肉眼可见,那团黑雾的颜色渐淡了,变成淡灰色。
她的凶性已去。
沈襄心中触动,微微轻叹。
命呀。
她给两鬼念起超度咒。
“太上敕令 超汝孤魂 鬼魅一切 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敕就等众 急急超生。”
长长咒语念着,沈襄盘腿而坐,闭目垂眸,竟有几分普度众生的神采,恍若金光加身,神圣不可侵犯。
司机看得有些呆。
随着沈襄念咒声,那团黑气愈来愈淡,直至透明,消失不见。
空中依稀浮现一个人影,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人,笑容干净亲切,怀里孩子甜甜睡着,似乎还带着笑。
她向沈襄郑重鞠上一躬,无声道谢。
渐渐的,那虚影也消失无影。
细碎金光飘起,如飘带,如星河,如烟雾,绕沈襄转过几圈,才尽数没入沈襄体内。沈襄如沐浴在圣光中,神女般神圣悲悯,让人有顶礼膜拜的欲望。
恶鬼功德到了。
房间里空气一片清透,唯有地上的热水壶碎片,滚落在地的水果,零落的花瓣证明着方才发生过什么。
沈襄看着那些废墟,一阵头疼。
司机还惊魂未定。
看见空气恢复干净,气温也恢复正常,他才算微微松口气,正要说一声庆幸,看见沈襄表情,登地提了心。
沈小姐眉头怎么皱得比方才还要厉害。
莫非那恶鬼没走。
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司机怕地厉害,小心翼翼问:“沈小姐,我们现在是安全了吧。”
沈襄点头:“恶鬼已经被我超度了,暂时安全了。”
司机松口气。
见沈襄表情,又小心问:“那沈小姐为何一直皱眉?莫非还有大敌要来,沈小姐也无法对付?”
沈襄茫然:“哪里有大敌?”
司机诧异:“那您皱着眉做什么?”
沈襄愁得很,望着那堆成为废品的杯子,水壶,沮丧道:“我一时没注意,把这些东西都弄坏了,护士问起来怎么办啊?”
司机:……
沈小姐,您的关注点能不能在正常的频道上。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
将烂摊子交给司机后,沈襄安暗自松口气。
这下应该不会让她赔钱了。
她看向余子濂。
据司机李福说,昨天余子濂只惊醒过一次,是在半夜十二点,后来请护士打过镇定剂才算好,第二次便是方才。
一次比一次严重。
沈襄看着余子濂的眉心,神情凝重。
那里有一条硬币长的细黑线。
这是天师惯用的手法。
标记。
若那线是金色,便代表此人是有人庇佑。
其他修道之人看到后,如果不是想和那天师结仇,一般不会招惹。
可这线是黑色,便代表余子濂被天师‘预定’了。
预定的下一个恶鬼人选。
这条标记一是为警告其他天师不要多管闲事,而也是为时刻知晓这人位置,只待要取人性命时,随时可去。
余子濂是被盯上了。
他本是福寿双全之人,财运亨通,乃是贵相。
若是此时横死,必然会心有不甘,留下执念。因此形成鬼魂,而早有用心的天师自然不会放过他,以后命运可想而知。
余子濂的命不该是这样的。
这件事沈襄没遇见也就算罢。
可沈襄既然遇见,况且余子濂又算是熟人,没有不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