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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邦了闻野的忙?”庄爻开门见山,十分直接。
孟欢自然嘴硬到底:“我能邦到闻野什么忙?”
她反问:“我还没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仔细想想,很不对劲。你是不是被闻野冒充过?阮小姐是真的死了?还是被闻野带走了?”
“孟欢!”庄爻咬牙,压根不信她的鬼话,“别和我装傻!你在找死!”
“我没和你装傻。”孟欢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因为我那个时候和阮小姐走散了,你就怀疑我邦了闻野?我为什么要邦他?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我是后来才知道那个人原来不是你是闻野。”
“阮小姐出事,你才得负最大的责任。明知闻野会找来,明知他最擅长易装,你竟然被冒充?请自己去反省,别想着怎么去把罪责推到别人身、上,欺负到我头上来。”
没等庄爻再说话,孟欢一下把电话挂断,为了显出自己的底气,也因为心虚。
她也知道庄爻找她的目的之中,探究她是否邦了闻野在其次,更重要的是想从她这里打探阮舒的下落。
可她确实邦不了,她也不知道闻野带着阮舒离开后,究竟躲到哪里去。
…………
庄爻立于原地,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半晌未动弹,脑海中只反复回荡孟欢的其中一句话——“阮小姐出事,你才得负最大的责任。”
是啊……
他确实得负最大的责任……
他两肩垮下,手臂垂落,头颅亦低垂,抵上跟前的树。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以往他的每一回拖后腿,均浮现出来,化作浓烈的自责和愧疚。
在阮春华的实验里,他是个残次品。
在阮舒身边,他就像系统里的一个总是无法修复的Bug……
…………
救护车内,傅令元眯眸盯住窗外庄爻的背影,极轻地折眉,大致猜测到他应该在孟欢那里碰了钉子。
整理好帽子和口罩,他起身,准备下车。
褚翘在这时接完一个电话匆匆跑上来,神情凝重:“傅三,你不能继续留在这里!现在得马上回去!陆振华派了律师来找你。”
傅令元蓦地下压眉峰。
和“S”交易軍火的视频曝光后,陆振华忙着给他自己和三鑫集团撇清关系。以他对陆振华的了解,今晚的时间他肯定留出来集思对策,没万全之前,不会轻举妄动,起码会等到明天早上。
现在却这么着急出来动静?
而且还是继续派律师给他……?
…………
陆宅,书房。
陆振华目不转睛盯着电脑,神情晦暗不明。
屏幕上,邮件里,不断重复播放的是相同的一段两三分钟的内容。
不知多了多久,桌面上的电话响了。
陆振华接起:“怎样?”
律师:“陆爷,傅先生半夜突发疾病,被转到医院,还在就诊,现在暂时见不了,可能得明天早上。”
“突发疾病……见不了……”陆振华隼眸眯起,“突发疾病怎么没通知我们?具体什么病?”
律师:“阑尾炎,小手术。傅先生的要求不让通知,好像不想让陆爷你担心。”
陆振华安静两秒,沉声:“去医院守着,直到见到他为止。”
挂下电话,他的视线聚集回屏幕上。
光线太暗,正在穿行的那人身形模糊,何况对方的穿戴和衣物还特意做了一番遮掩。
但看多遍、看久了之后,还是勉强能察觉出一股熟悉感,尤其一些些微的动作。
而直至对方停定在电脑前,开枪之前与摄像头的一瞬对视……
陆振华侧眸,看邮件的发件人——“S”。
这又会是“S”找人假扮拍出来的内容用来挑拨离间,还是……
“啪”地一下,陆振华重重将电脑合上。
…………
傅令元被迫随着那些伤情严重的人离开这里。
褚翘送走他人,心中忐忑。
不管她和谈笑安排得再仔细,风险也依旧在那儿。
忐忑之后,她深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得把傅令元对阮舒的那份责任一并扛着。
转回身,褚翘和庄爻打了个照面。
庄爻的目光也刚从傅令元离开的方向收回,眉目微凝,明显在思考什么。
触上褚翘的眸子后,他也没有多问,只和褚翘打了个招呼:“我去邦忙看停车监控的数据资料。”
“辛苦你了,林家小弟~”褚翘笑,正好局里的技术员人手不足,而阮舒的这位所谓弟弟,她可久闻其在计算机方面是个厉害的角色。
庄爻回车里。
褚翘记起,傅令元今夜的露面,并未避讳阮舒的这位弟弟,也不知这位弟弟心里是怎么想的,竟也一点好奇心也没有。
…………
身处此般境地,阮舒不敢掉以轻心,何况闻野还在她的房间里。
突然惊醒之后,她才发现自己不小心睡着了。
睁眼后她猛地坐起,一瞬失神。
顷刻,焦聚凝回。
没有闻野的身影,应该是在她睡着的时候离开了。
还是连白天和黑夜都分不清楚。
阮舒上了趟洗手间之后,重新爬上床。
肚子突然咕地响了一声,然后饥饿感就这么排山倒海地涌现。
她……被掳之前,确实还没吃过饭。
情况特殊,她躺到床上,决定用睡眠暂时先抵抗饥饿。
可……
几分钟后她坐起,下床。
不行,饿得睡不着。
而且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能挨着,软糖怎么办?
下床后才记得,房间没门,有的只是那堵墙,她敲不了。
扫视房间的各个角落,她试图找寻摄像头。
却是也无果。
阮舒顿时烦躁——那个闻野,难道没有在摄像头前监视她吗?把她单独关在这里面,也没给个能找他的方法,他就不怕在这里头自杀?
她去摸墙。
自然,墙上并没有留下机关给她开。
“闻野!”
她尝试叫唤了一声。
没人应。
她走向梳妆台,挑了些瓶瓶罐罐往地上砸。
其实通过先前她也发现了,这堵墙的隔音效果相当好。
她搬起椅子,打算试着砸一砸。
走回墙面前的时候,墙体往两边敞开了。
闻野睨着她手里的椅子:“怎么?想靠这个在墙上砸出洞然后逃跑?”
呵呵,她并不是弱智。阮舒压下冷笑,把椅子丢地上,说明自己的需求:“我想吃东西。”
出口后,又担心他拿一些乱七八糟零食敷衍她,她又重新说一遍:“我想吃饭。刚煮出来热乎的那种,不要速食或者冷冻食品。”
闻野挑眉,捏住她的脸,嗤声:“还提要求?你以为你在酒店里度假?”
他是往上提她的。阮舒不仅被迫抬头,还不得不踮起三分之一个脚面。
重心不稳,她的身体不不平衡,又不像在床上的时候有支点可撑住,此时她只能下意识地抓住他的两只手臂。
抓住他的同时,就在担心以他“高高在上的尊贵身份”会嫌弃她这种下贱之人的触碰,忙不迭道:“你先别推开我!”
闻野从她的眸子里清楚地看到一瞬的紧张,手顿了一下。
“别推开?”他哂笑,“又来勾引我?”
阮舒已然习惯他的被勾引妄想症,此时只关心自己能不能稳住身形,脚尖努力地踩稳地面,眼角余光瞄好了如果她被推开大概会往什么方向摔,她应该怎样缓冲。
快速地在心底垫好数之后,她道:“好了,现在想推就推吧。”
闻野:“……”
脸即刻臭下来,彰显出“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的表情,没有推开她,而只是将她的手从他的手臂捋掉,同时捏着她的脸将她再往上提高了些。
阮舒顿时有点憋不过来气,难受地chuan息,刚被捋掉的手为了维持身体的平衡又本能地去抓他。
“放开我!”她挤出声音,随后觉得自己的态度太差,可能会让他不爽,便换了话,“闻野,求你,放开我。”
她希望这个“求”字能满足他此时的心理。
闻野手上再用力,眼神冷酷,语气亦冷酷:“你拿什么求我?”
忽地感觉有温热的触感贴上他胸口的皮肤,一瞬之后又是刮擦的刺痛感。
他垂眸,看到原来是阮舒的手不小心抓到他睡袍的衣领来,温热的触感来自她的手掌,刮擦的刺痛感来自她的指甲。
他脑子里明明想着要打掉她的手。
实际行动却没有跟上脑子里的想法。
“你想我怎么求你?”阮舒问。她实在难受,刚刚或许应该宁愿饿着,也不该把这阴晴不定的变态招来。
她讲的话不至于不顺他的耳至这地步,那么就是他这个时候恰好心情也不太爽,她倒霉地给撞上了……?
事实证明两种可能性她都猜错了——
“老秃驴去当警察,究竟是怎么回事?”闻野问。
阮舒颦眉,犹豫着没吭声。
闻野冷笑,手上再一用力,抬高手臂。
阮舒顿时只剩脚尖还勉强触得着地面。
呼吸更加困难。
阮舒的手抓向他的脸,脸色发白,立刻妥协:“他就是十几年前潜伏进青门里的那个卧底警察!”
这个答案明显超出他预想的范围,闻野愣了一下,随后生出浓浓的兴味儿,甚至有点急迫:“说清楚!”
阮舒示意自己此时还被他捏着的脸。
闻野甩手松开了她。
脚底重新全面着地的阮舒避之不及一般连连往后退,扶在梳妆台前匀自己的气。
“说清楚。”闻野跟了过来,抬脚轻轻踹了踹她的小腿。
…………
傅令元以病人的方式,躺在救护床上,被顺利送进了医院的手术室里。
谈笑在里面等着他,一边看着医生往傅令元身、上包“刀口”、插管子,一边肃色通知傅令元:“这是最后一次让你从警察局里出去。下回你要是再揽了事儿进来,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你哪儿也不能去。”
可这一趟出去,他根本就还没把人给找到……傅令元抬起手臂,覆在自己的眼皮上,遮挡住顶上的灯光,嘲弄:“或许我这趟进来了,还根本就出不去。”
陆振华应该不会不邦他吧?
上次陆嫣的音频遭遇曝光一定程度上破坏了他和陆振华的关系,紧接着就出了这么一档大罪名,他突然有点没信心保证陆振华会想办法捞他……
准备就绪后,傅令元被推往他的病房。
不多时,陆振华派来的律师得到了和傅令元见面的短暂时间。
律师慰问了傅令元几句后,说明来意,是为了軍火交易的案子。
“陆爷已经连夜让我们律师团想把发给傅先生你脱罪,虽然确实有突破口,但我们还得再商议商议。”律师表现出为难。
傅令元捏了捏眉骨:“这件事有点棘手,让舅舅能避先避着,不要让我牵连了他和三鑫集团。”
律师又打出一阵安慰剂:“傅先生,陆爷不可能放弃你的。”
…………
这案子是刑侦队的案子,谈笑这边缉毒队却插了手,需要安排的事情有点多。
不仅仅是傅令元这一趟的出去,还有案子本身。
律师离开后不久,谈笑来了傅令元的病房:“怎样?陆振华这么快决定好要捞你,让律师来和你聊了?”
傅令元薄唇抿着,沉吟不语。
似乎有点奇怪……
和律师的交谈非常简单就结束了。
其实就算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