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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下,她猛地呛了一口气,忍不住剧烈咳嗽了两声。
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的,黑暗中伸出来一只手臂。
心脏骤然提得高高的,紧缩起来,阮舒急急地扭头就要跑。
那只手臂的主人动作比她更快,箍上她的腰,瞬间就将她捞回去。
阮舒强行忍住恐惧,记起傅令元教她的防狼术的最后一招,顺势靠入对方的怀里,用坚硬的后脑勺狠狠地往后撞对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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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要消灭万一和意外
她用坚硬的后脑勺狠狠地往后撞对方的脸。
对方分明极其熟悉她的套路,手掌竟是等在那里。
她的后脑勺没有击中他的脸,但是也没有落空——对方宽厚的掌心按在她的头发上,熨烫的温度透过发丝缝儿氤氲上她的皮肤。
这样的举动。与其说是在制止她的攻击,不如说是在护住她的头不受伤。
阮舒怔了怔。
这一怔,她镇定下来,发现此时她背后所抵靠的怀抱分明是熟悉的;被掩盖在烟雾和火药气味之下的清冽的烟草味儿,分明也是熟悉的。
熟悉的。
全部都是熟悉的。
而后颈更是在这个时候贴上来冰凉的嘴唇,细细地轻轻地吻她,腰上箍着她的那股力道,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揉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很紧。
很紧……
阮舒彻底安静下来。
虽然尚未确认他是否全然无恙。但这一刻,他这样活生生地抱着她。已足以将她所有的情绪刹那间抹平。
那些内心的所有不安、恐慌、害怕、担忧、焦躁,以及其他不知名的情绪所激起的涟漪和褶皱,全部都抹平。
在她的后颈上吻了一会儿,他便将她的身体扳过去,与他面对面。
过道上映照进来的灯光,恰恰好打在两人的中间。她站在光亮处,而他依旧隐在昏暗之中。
然即便他在昏暗中,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在深深地凝注她,只看她一个人。
“傅太太打哪儿来的?”他抬起一只手掌捧住她的脸,似在借着光线更加清楚地打量她,“人群不是都已经疏散了吗?”
阮舒挑眉:“听三哥这意思,貌似十分确认我在被疏散的人群中?”
“因为我相信傅太太这么聪明,又那么怕死,肯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傅令元的指腹轻轻地摩挲她的脸颊,语气半是认真半是揶揄。
阮舒眸光轻闪:“既然如此确信。为什么三哥还要冒着危险重新跑回宴会厅里找我?”
“因为要消灭‘万一’和‘意外’。”傅令元坦言,指腹从她的脸颊移到了她的唇瓣上。
阮舒心里头轻轻绞了一下,双手不自觉攀上他的肩。
他以为按照他以往的习惯,接下来肯定要与她好一顿温存才会罢休。
却听他低低地笑:“瞧傅太太刚才打人的那股狠劲,应该是没有事。”
“嗯,我没事。”阮舒摇摇头。正欲反过来问他。
傅令元率先松开她的腰肢,转而握住她的手。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继而推了她一把。道:“不知道是谁放你进来的,不过你现在必须马上出去。”
“干嘛就我出去?”阮舒急急扣回他的手,很快想到什么,迟疑着问,“是不是这里面还有炸弹没有拆除?”
她拉了拉他:“既然如此我们更该一起出去。你一个人留下来干什么?等着被炸死吗?”
傅令元默了一默。
阮舒直勾勾地盯住他,握紧他的手不放。
“不是只有我们。”傅令元终于开口,“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阮舒愣了一愣,立时想起在外面的时候。褚翘告诉过她的,好像是会展中心的那个庄董事长。
对了。就是西服男制造此次爆炸事件的针对对象。
傅令元紧接着补充道:“他的身上绑了炸弹。”
“三哥不会是想说,你要留下来拆炸弹?”阮舒惊诧。她真正想问的是。他怎么连拆炸弹都会?不过此时更要紧的是,“褚翘在外面。排爆专家和搜救队的人马上就要进来了。留给他们解决就可以了,你为什么非得留在这里面?”
她不解:“是炸弹很紧急马上就要爆炸了不拆不行?你一直没出来。该不会就是在忙着给他拆炸弹?你和这个人非亲非故的,你逞什么英雄?”
傅令元蓦然轻笑:“傅太太今天的问题有点多。”
阮舒蹙眉:“要扯这些有的没的,等出去再扯。”
傅令元掂了掂她的手,像哄小孩子似的:“听话。你快点自己先出去。”
“休想!”阮舒断然拒绝,“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傅令元微有困惑:“傅太太今天——”
“先别废话,”阮舒打断他。“所以三哥到底是选择走还是留?”
傅令元抿唇:“留。”
“好。那我也留。”阮舒毫不犹豫,说完便拽住他的手。作势要往里走,“人呢?在哪儿?不是要拆炸弹?走。赶紧去拆,晚了不怕爆炸?”
她的举动逗乐了傅令元。顺了顺她的头发,他慎重地确认一遍:“真的不害怕?你要知道,留在这里可能就——”
“我知道。你不用再强调了。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阮舒忽而圈住了他的腰,额头抵在他的胸膛,沉一口气,“我进来找你,还有话没讲。”
“什么话?”
阮舒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笑得嫣然:“把炸弹拆了,我再告诉你。”
言语间充满了对他的信心,口吻更像是将拆炸弹这件事当作去市场买菜一般简单轻松。
昏暗中,傅令元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为了满足我自己被你吊起的这番好奇,我们也会平平安安一起出去的。”
说罢,他拉着她朝里走。
身后的门骤然关上,没了光束的映照,里面更加伸手不见五指。
“门后的吸磁被人故意弄坏了。没有办法将门敞开着固定住。宴会厅里的灯泡也全部被爆碎了,一盏灯都没有。所以,我们现在只有——”傅令元手里的开关一摁,顿时一道笔直的光束出来,“手电筒。”
手电筒的电显然快要耗尽,此刻光线的颜色呈现出昏黄。
阮舒掏出自己的:“我的电还很充足,电筒功能可以用。”
“别用!”傅令元迅速按住她的手,制止她打开的电筒。
阮舒以为他是想省电,笑着暂且先收起来了:“好。我先留着。等三哥的手电筒撑不住了再说。”
“嗯。”傅令元淡声,打着手电筒带着她朝某个方向走。
灯光悬在半空,一路照见的都是翻倒的桌椅和餐台的杂乱。
到某个位置时,傅令元止步,笑了一下:“傅太太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的画面可能有点恶心恐怖。”
“噢。”阮舒应得有点不以为意。
傅令元握紧她的手,另一边将手电筒的光束一晃,照出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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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先解决困境,然后阮阮才能好好表白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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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黑色是幸运色
傅令元握紧她的手,另一边将手电筒的光束一晃,照出来一个人。
七八十岁的一个男人跪在地上,浑身的衣服被剥光只剩一条花短裤,?绳像捆粽子似的,从他的脖子绕到他的身上,将他的双手束缚在身背后。
而傅令元之所以提醒她别恶心到,是因为男人的嘴里塞满了蟑螂,身上的皮肉坑坑洼洼鲜血淋漓,分明是被什么东西咬过。还有好几处起了连片的白泡,破了的地方泛出的脓水还没干。
手电筒的光线虽然有点昏?,但是聚光,所以将那些伤口照见得异常清晰。阮舒心理做好了准备,却仍不可避免地想泛呕,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不想头顶猛地撞上傅令元的下巴,砰一声脆脆地响,还夹杂着牙齿的咯吱声。他的下巴太硬,她撞得太狠,脑子发震,捂着脑勺回头,傅令元也正捂着下巴,挑眉睨她,脸上的表情分明蕴了一丝笑话。
“他这是死了还是晕了?”问出口后阮舒便意识到自己傻了,这庄董事长若是已经死了,傅令元还费什么劲儿要给他拆炸弹?
傅令元未再笑话她,回她道:“他有呼吸。只要炸弹不爆,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阮舒定了定神,重新看回庄董事长,不让自己的视线乱瞟。只盯住挂在他胸前的炸药包。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影视剧之外的现实生活中亲眼见到炸弹,细看之后发现,装置上有红蓝?三条不同颜色的线缠绕,此情此景,更是契合电影里的经典片段。虽然不合时宜。但阮舒控制不住心底隐隐的兴奋。
“是不是要在三种颜色的线里面挑一根剪断才能解除炸弹的引爆装置?”她当即便问,同时在庄董事长的身上寻找倒计时装置,然而查看一圈,并没有发现。
“嗯?”阮舒瞥脸看回许久不回答她问题的傅令元。
但见他的神色间生有一丝古怪。
“怎么了?”阮舒目光微微探寻,“我说错什么了?”
傅令元饶有兴味儿地斜斜勾唇,摸着下巴道:“傅太太没说错。现在正进行到剪线的步骤,傅太太来得正好,帮我挑一挑,该剪哪一根?”
“我挑?”阮舒心里头一个“咯噔”——她记得电影里出现此类剧情的情况,往往是负责拆炸弹的人最后实在分辨不出来哪一根是连接引爆装置之际,听天由命撞运气,才出此下策。
“嗯,你挑。”傅令元点头,“傅太太让我剪哪一根,我就剪哪一根,剪错了就剪错了,反正不剪的结果也一样是要被炸死。傅太太挑一根的话,还有三分之一活命的机会。”
语气怎么听都满满的破罐子破摔的感觉。阮舒蹙眉,盯着傅令元——好像哪里怪怪的……
“当我的帮手,帮我拿着。”傅令元在此时将手电筒塞给她。然后弯腰不知从哪儿抓起一把剪刀,冲她晃了晃,“傅太太抓紧时间做决定。我们的命都悬着。”
说着,他单只脚蹲身到庄董事长面前,手指在炸药包上轻轻掀了一下,立时,她方才找了许久的倒计时器呈现眼中,上面的数字显示刚刚从10:00:00跳到9:59:59。
阮舒眸光顿亮,不由凑近些距离观察。
傅令元拿斜眼看她:“傅太太什么感觉?”
“刺激。”阮舒未经大脑细细考虑,直接脱口。
傅令元眉峰挑起:“你还记得现在是什么情况么?”
“记得。生死关头的情况。”阮舒好奇的视线不离炸弹,口吻十分稀疏平常,下一句便道,“剪?线。”
约莫因为她答得非常决断,傅令元稍诧:“这么快?傅太太不多想想?”
阮舒怼他:“不是三哥要我抓紧时间?”
傅令元扬唇,又问:“那傅太太能否告知,为什么选?线?”
阮舒偏头,与此时同样偏着头的凝注她的傅令元对视上目光。
“因为感觉?色是三哥的幸运色。”她坦言心底的真实想法。
“傅太太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