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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之中,身周的一切仿若都静止了,包括时间,也凝滞不动。
整个世界,寂静无声,只余她和他。
阮舒感觉,心里如同有一朵含苞的花骨朵,缓缓地舒展开花瓣,静默地开放。
顷刻,傅令元的手从她的耳朵后面,沿着她的头发,摸上她的马尾,从头顺到发尾。
再撩起,挑到他的?子下,深深地嗅了嗅。耳后斜斜勾起一边的唇角,轻笑:“很配合,很完美,连细节都没有忘记。”
“谁配合你了?”阮舒未给表情,语调亦无波无澜,“看完了?看完了我就可以换回去了。”
说罢扭头要再进去那家服装店。
傅令元笑着将她拉回来,搂住她的腰:“好好好,你没有配合我。是我该感恩戴德,谢谢女王陛下愿意给我面子,我才得以一饱眼福得偿夙愿。”
“谢谢。”他低头在她的唇上啄了啄,“谢谢你。”
周围人来人往,他的举动醒目,难免吸引目光。
阮舒也不知怎的,竟也没觉得不自在。
不自在的只是她都快三十岁了,还穿十七八岁的校服,着实难为情。
尤其旁侧还有不少真真切切的高中生。
阮舒在他怀里掙了掙,又重新说一遍:“看完了,我进去换回自己的衣服。”
“谁说看完了?”傅令元束缚住她,眼波在灯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低醇下嗓音,“看不够的。永远的看不够的……”
潜台词不就是只要他没看够,她就不能换回去。
俨然耍赖皮。
阮舒蹙眉:“别来再和我讨价还价。到此为止。该回庄园了。”
“不着急。”傅令元噙笑,“荣一和庄爻他们知道我们在一起,会妥善处理的。我们难得单独出来,在外面多玩一会儿。”
阮舒眉心蹙更紧:“有什么好玩的?”
“把以前上学的时候想和你做的事补回来。”傅令元拿手指刮了一下她的嘴唇,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以前上学的时候想和她做的事……?阮舒一阵狐疑:“什么?”
傅令元的目光异常柔软平和,邦她把羽绒服外套的帽子戴好在头上,再理好她的围巾,才沉甸甸地吐出两个字:“早、恋。”
阮舒:“……”
傅令元笑了笑,迅速进入状况,邦她拎过她的包,旋即捉住她的一只手,带着一起塞进他的一侧外衣口袋里,牵着她大摇大摆地迈步走。
张望着两侧的小食摊和店面,他问她的意见:“饿了没?先解决晚饭吧。想吃什么?”
阮舒却是未再出言反对。
她走慢在他身后小半步,盯着他的后脑勺,凤眸里波光粼粼,一时半会没作声。
“嗯?”傅令元扭回头,将她拉近,贴到他的身侧,侧眸,用眼神询问她。
被他抓在他口袋里的那只手轻轻蜷起,阮舒交扣住他的五根指头,曼声:“关东煮。”
傅令元眉梢稍抬一下,眼里的笑意浓烈。
…………
很丰盛。
傅令元几乎把所有的菜料都点一遍过去,煮成很大的一盒。
当然,这是两个人的量。
拎着关东煮,傅令元带着她在那群学生当中穿行,从一道侧门进去学校。
旷大的操场挺热闹的。那些下课休的高三学生,除了一部分在方才外面看到的老街上吃吃喝喝嘻嘻笑笑,还有一部分趁隙在此透气散步,冒雨打球。
找了个小亭子,两人在空着的石凳上落座,把关东煮放桌上。
然傅令元在衣兜里抓着她的手并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阮舒尝试掙了掙:“先放开。”
“为什么要放?”傅令元不解。
阮舒更不解:“我要吃东西。”
“一只手就够了。”边说着,傅令元的指尖故意在她的手心里挠了挠。
阮舒不悦:“不方便。”
傅令元伸出他的另外一只手,夹起一颗豆泡,送到她的嘴边:“我可以邦你。”
他甚至吹了吹,提醒:“小心烫。”
阮舒:“……”
可不想搞和他搞出这种肉麻的举动。
她没去吃,而自己另外夹了花枝丸要吃。
傅令元却是捉住她的手,同时倾身而去,把花枝丸叼走:“我也觉得一只手不方便,你不让我邦你,你就邦忙喂我。”
阮舒:“……”
傅令元边咀嚼着花枝丸,笑得眉目荡漾。
阮舒翻了个白眼,重新给自己夹豆泡,夹起后特意侧开身避开了他,东西咬进嘴里后,才放下心。
傅令元在她转回脸来后。却是捏住她的下巴,凑上她的嘴,舌头一伸再灵活地一卷,将她刚咬了两口的豆泡又给抢走了。
这档口恰巧有一名男学生过来捡他们不小心飞到这边的球,直接将他们喂食的画面给瞧了去,人家抱着球临走前还道了歉:“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
阮舒赧着神色,推开傅令元就炸毛:“你注意点场合!这是学校好不好?你要污染环境带坏未成年么?!”
“哪里需要我污染?”傅令元把嘴里的咽下口,为自己申辩,“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早熟。尤其这些男孩子,毛、片早不知看得满天飞,我们最多算接个吻,在他们眼里根本不是尺度。”
“噢?”阮舒修长的眉尾挑起,“那你是几岁开始看毛、片的?”
他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这下傅令元不再乱说话了,又夹了东西,送到她的嘴边,颇有讨好的意思:“趁热多吃点,别一会儿凉了。”
阮舒自然不是存心难为他。非要挖他青春叛逆期的那些底。这回也没再拒绝他的主动献殷勤,张嘴咬了吃。
那颗篮球却是突然又飞了过来。
不远处那几个正在打球的男同学冲他们这边高声喊:“嘿!那位泡我们女同学的大叔!麻烦邦忙把球打回来给我们!”
“……”
大叔……?
反应过来被如此称呼的是傅令元,阮舒噗嗤笑出声,险些把嘴里尚未来得及下咽的东西一起笑出来。
很显然,她的这身校服,确实成功邦她装了把嫩。以致于傅令元在那群学生眼中,成了老牛吃嫩草的猥、琐大叔。
傅令元整张脸都黑下来了,却是长腿一伸,将球揽到脚下,便继续吃关东煮。
“喂!大叔!”那边的学生又喊来了,语气倒是比第一遍礼貌,“麻烦邦我们把球打回来好不好?”
傅令元不予理会。
眼见几个学生全往这边过来,阮舒拧眉推了他一把:“别欺负小孩子,快把球还回去给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你霸凌校园的年代了。”
傅令元掀了掀眼皮子:“我现在霸凌着整个道,当然比以前要威、风。”
这语气,简直骄傲到不行。
阮舒斜眼睨他,直接掐他的气焰:“那又怎样?你再威、风,还是拜在我的石榴裙、下,成了我的男人。”
俨然未料想她会语出如此,傅令元微微一怔。转瞬,整个人愉悦地哈哈大笑开来:“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威风的事,就是当你的男人。”
心情痛快了,他人也大方了,不再为难那几个学生,把球一脚踢飞了出去。
但他还是故意用了大力和巧劲,踢得又高又远。
那几个学生只得半路再折回,往反方向跑着去追球。
不过找回球之后,那些学生也没能再打多久——学校晚自修的铃声响了。
原本热闹的操场因为少了这些主力军。骤然安静不少,就像一场青春大戏谢了幕。
两人也已经合力把满满的关东煮全都消灭干净。
傅令元牵起她的手,饭后散步消食。
夜幕彻底降临,路灯孤寂地挺立,昏黄的光线穿过寥寥的枝桠,投落下斑驳。
阮舒靠在傅令元的肩侧,和他散着步,脚下始终踩着他的影子,让她更加地踏实。
踏实的同时,又觉得奇奇怪怪的,因为在此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做出“逛校园”如此矫情的事情。尤其,这逛的还根本不是她以前的高中。
不过,她以前的高中,永远也逛不了了——早在几年前,就搬到新的校址,原来的老校区被推翻改建成剧院了。
人生或许总是要留点遗憾的……
正忖着,便听傅令元颇为遗憾地出声:“冬天太冷,否则给你买冰淇凌吃。”
阮舒斜挑着眼:“你以前和其他女同学早、恋,没少给她们冰淇凌?”
冷不丁的发问并未使傅令元有任何的慌乱。
相反。他非常镇定,毫无停顿地为他自己正名:“除了你,我没和其他女人早、恋过。”
阮舒对他的睁眼说瞎话皮笑肉不笑。
傅令元捉起她的手亲了亲,追加着甜言蜜语:“你是我唯一想早、恋的对象。可你那时有显扬了。”
后半句,他的醋味儿完全就溢出来了。
阮舒将其理解为,他要借此为他自己找补,掰回局面。
傅令元的醋味儿还没完:“我不仅得眼睁睁看着你和我表弟谈恋爱,忍住不去撬墙角,还给我表弟支招,当他的爱情军师。”
“一起上下学。骑车载你回家,和你去图书馆写作业,很多很多,那些显扬陪伴在你身边的日子,为你做的所有事情,我全都想做。”
“我很嫉妒他。从没有这样嫉妒过一个人。”
他的眼眸又深又黑,盛满遗憾。
阮舒神思轻晃,心底升起一股淡淡的伤感。
傅令元扣紧她的手指,语音却是又恢复轻笑:“弥补不回来,只能另辟蹊径。做你和显扬上学的时候没有做过的事。也是我当时最想和你做的事。”
阮舒的好奇心立时被勾、起:“什么?”
傅令元但笑不语,故作神秘,牵着她继续步伐,却是从林荫道,拐进了教学楼。
就近选了间教室后,他掏出钱包,取出随身携带的万能钥匙,很快开了门。
这架势,完全就是做贼。阮舒心头一紧:“你要干什么?”
话的尾音尚未完全落下,她便被傅令元拉进教室里。
他关上门。一转身,高大的身体贴住她,将她抵到墙上。
阮舒仰起脸。
教室里漆黑一片。
她只能模糊看到他的轮廓。
不过他的手掌捧着她的脸,挨得她特别近,灼、灼的呼吸在她的皮、肤上疗着。
约莫两秒,她的眼睛适应黑暗,就看到他的眼瞳深幽明亮,隐隐簇着火星。
“你……”阮舒差不多猜出他究竟要干什么。
而她明明只说了一个字,傅令元却也能知道她懂了他的意思,验证她的猜测:“嗯,我想在教室里和你做……十几年前就想了……”
“下、流。龌、蹉。”阮舒骂他,语调却根本没有起伏,没有骂这两个词真正该有的情绪。
“嗯……”傅令元不否认,低低地笑,滚烫的?息全喷在她的脸上,“见你的第一眼,就想对你下、流,对你龌、蹉。”
“不知廉耻。”阮舒又骂,还是没有情绪起伏。
傅令元再次低低地笑:“在你面前,我从来不需要廉耻……”
头一低,他吻她的额,吻她的眼,吻她的脸颊,吻她的耳朵,吻她的脖子,吻她的唇,手申进她的校服里。
阮舒声息渐重,渐促,渐热,身子渐燙,渐软,渐湿。
这下子倒是感谢褚翘,先前在店里买了一把“糖果”。
草莓的香气清清淡淡地弥漫,裹在两人情玉的气息中。
她闭上眼睛,手臂环上他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他。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