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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本初笑了笑,问:“你知道大荒中学吗?胶东市最东部的市区,养马区的东南部,跟卫远市的西卫县县城接壤。”
“是这件事?”仇氏父子脸色大变,仇傲天掩饰不住狂喜,正要笑出来,被仇一瞪着眼睛制止住。
童雅诗也有些尴尬:“爸……董事长,这事你没跟我商量过……”
于果也看出不对劲儿了,别人倒好说,以童雅诗对自己的了解,难道还认为这件事自己仍然很难办到吗?看来是真的非常棘手了。不过,他纵横历史,什么都见过,稳坐钓鱼台,压根就没有任何触动,以不变应万变。
仇一却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假惺惺地笑道:“其实,老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有点太性急,太直白,肚子里藏不住事儿,一有什么看不惯的,就忍不住说了出来。咱们共事几十年,你也习惯了吧?”
童本初也跟他玩套路,笑道:“老仇你这就太见外了,咱们这么多年并肩作战,熬过了多少苦哈哈的日子,什么都不必说,一切尽在不言中,理解,理解!”
仇一接茬道:“所以说啊,我反思了一下,刚才有点太过激了,不能一竿子打死小于。小于确实,在拆迁方面,也是有点想法,不能全归于侥幸。年轻人嘛,必须要给一个展现自我的舞台,让他们好好发挥嘛!一点儿机会不给的话,何谈进步呢?”
童雅诗急了:“仇叔,这事是不是应该从长计议?大荒中学拆迁有多难,你不是不知道吧?这事儿如果于果出马就能拿下,那你也不至于难为了这么多年,连提也不去提了吧?镇政府都不敢惹大荒中学那帮人,他们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啊!”
仇傲天却不阴不阳地插了一句嘴:“雅诗,你太多虑了。要是别人,你不放心也就罢了,小于同志一身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啥的,在胶东市里多少次跟百八十人干仗,都把人家打得稀里哗啦,连西沙台的派出所都被小于一人挑了,你认为他还能吃亏吗?”
童雅诗义正言辞地说:“我没说他会吃亏,可是,他是代表咱们公司去谈生意的,不是去打架的!我们集团向来以在房地产行业从没有任何强拆记录而闻名胶东市,甚至闻名海东省,大荒镇的人很野,要是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于果就算打得赢又怎么样?
“要是稍有不慎,把人打伤了,那一些心怀不轨的人会不会让媒体这么写标题——黑心地产商为利益血染学校,打伤多名师生?到那时候,我们就不是这一笔生意做不成了,而是整个集团的名声都会受到极大的损害,以后还是否能继续在地产界混,都是个未知数!”
0546 大荒黑暗传奇
仇傲天不屑地说:“没有你说那么严重吧……小于出手都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你可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他也是看人下菜碟的,遇见地痞流氓,就让人家断胳膊断腿下半生不能自理;西沙台那帮民警用棍子打他,他也只是把对方都打晕而已,这说明什么?他不可能‘稍有不慎’,他下手很有数……”
这话说得太锋利了,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也就慢慢把声调降了下去。 。 。
童雅诗正视他,仇傲天忽然有些慌乱,因为心虚所致,不愿意直面应对。
童雅诗一字一顿地说:“仇总经理,地产这块,一直是你负责的,将来一旦集团因为地产这块名誉受到极大损害,严重影响未来的房地产开发,甚至要退出地产界了,唇亡齿寒,咱们都没了工作,尤其是你这个地产板块负责人,你怎么办?
“难道说,你拼着以后集团的地产生意没法做,也要让于果在大荒中学碰一鼻子灰,你心里就好受了?孰轻孰重,你拿捏不清?咱俩从小就认识,不是外人,咱们这里不光是最高领导会议,也是发小之间的交谈,你别怪我说话太直白——我严重怀疑你的动机!”
仇傲天听得也直冒火,碍于童本初和于果在场,不便发作,只是怒道:“在你看来,只要我不顺你的意,那就是别有用心,居心叵测?我就一定是个心胸狭隘,处处给人下套子的坏人?他姓于的就是浩然正气天地长存的大英雄大豪杰?”
童雅诗也觉得自己刚才维护于果过于心切了,便叹了口气,轻声说:“好吧,我的态度有些问题,你也别见怪。不过,我也请你不要用有色眼睛看待于果。”
仇一淡淡地开口了:“大荒中学虽然是块难啃的骨头,但那是对我们而言,对小于这个能力很强的人来说,兴许就是举手之劳易如反掌呢。咱们在这儿讨论了老半天小于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可人家小于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大家是不是应该听听正主儿的意见?”
于是,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于果。
于果若无其事地开口了:“你们不断地从侧面烘托这件事的难度,但却一直没有说说此事到底怎么个难法,所以,我想先听听。当然,最重要的前提是,这个拆迁,如果蓝色深度集团是邪恶的一方,那我是不会参与的。”
仇傲天冷哼一声,暗笑道:“你是想给自己找借口下台吧?可惜了,偏偏我们并不是邪恶的一方,我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别的借口推辞?”
于是,仇傲天说:“干脆,我来给小于同志解说一下,要是各位觉得我说的不辩证,故意把事情讲得太容易,避实就虚,那随时可以纠正我,反正董事长、副董事长和副总经理,都知道事情的过程,我要撒谎也不可能。”
童本初说:“傲天你言重了,那就由你给小于讲解一下吧。”
仇傲天开始说了,他的确怎么说也是念过洋大学的,语言表达能力挺强,除了一口港台味并且时不时夹杂着洋文的话有些不接地气之外,于果还是很容易听懂的。
大荒中学原本是镇上的公立学校,后来因为经营不善要倒闭,就被一个私人买去了,成了私立学校。但一般的私立学校是贵族学校,可这私立学校并不想走这个路线,而是走填鸭式教育和军事化管理路线,渐渐经营得有声有色。
大荒中学是纯粹的封闭式学校,一切如同五脏六腑内部的交流。学生拼死学习,但走入了一条极端的路,比如英语成绩很高,可却是纸面成绩,听力很差,口语表达能力也差,能流利讲英语的学生很少,但一到了试卷上,就成了战无不胜的英雄。
可是,在这个社会,成绩是真正有说服力的东西,无论你是否真的学到了东西,考上好大学,那才是硬道理。因此,这学校渐渐靠这种疯狂学习压倒一切的教育理念,渐渐成为养马区甚至整个胶东各市区里高中的佼佼者。
换句话说,尽管学校硬件设施差,但学校还真不差钱,随着名气的提高,各地家长都把自己的孩子送来,学习差的,送来会学习好,调皮不老实的,来这里后会得到管教。
因为有了这些条件,学校的腰杆很硬,作风也很霸道。
规定学生一来必须立即交满三年的伙食费、学杂费和各种费用,价格都堪比贵族学校,吃喝却很差。别说中央空调和暖气了,连炉子也只有教室有,宿舍一概没有,和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差不多。
一天十五节课,从还差十分五点起床,到当晚十一点熄灯,一刻不闲,没有任何自习,都是讲课。高二上半年就学完整个高中课程,下半年便进入了复习阶段。寄宿学校,竟然还布置繁重的作业,学生要在被窝里完成,真想要睡觉,得最少十二点以后。
好在,都累得死去活来,躺下就能一口气睡到第二天四点五十五响铃,否则,谁要是睡不着,影响第二天上课,忍不住打哈欠,一个哈欠一巴掌,轻则操场上跑二十圈,重则拳打脚踢,甚至棍棒加身,重刑伺候。
吃饭都是站着吃,偌大一个学校,食堂竟然是露天的!中午谁想打饭后到教室里坐着吃,就必须做完黑板上的题,边吃边做。以至于不堪重负的学生们宁肯站着吃,也绝不愿意回到教室坐着吃。
吃的是粗粮和学校种的菜,一个月最多只有漂浮着的白肉丁,见不到一点儿像样的肉腥,价格却堪比贵族学校的伙食。更神奇的是,无论你吃不吃学校的饭,喝不喝学校的水,都必须交足三年的饭费和水费。
学校是住宿而非走读,不准到外面吃饭,更不准外面的小贩随意入校,勉强进来的,必须交很重的租子,无利不起早,他们自然更加需要在餐饮上做手脚,才能在学生身上捞回本来,这一点就跟古代的捐官制度如出一辙。
能在学校食堂旁边开小灶的,都是校领导的亲戚,那些无法忍受学校恶劣伙食的学生,必须得到层层签字批准,才能吃小灶,而实质上,他们也将会在这里被继续压榨和剥削,付出双份的伙食费,才能相对吃得稍微好一点。
除了学习,学生必须承担各种繁重的体力劳动,小到打扫厕所,到学校的养殖园喂猪养鸡,大到外出作业,为学校免费承担社会上的成人高强度劳作,而廉价劳动力得来的报酬,则全进了学校的腰包,还美其名曰:“锻炼生存技能”。
以上种种,都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不愿意?请带着孩子离开,爱来不来!我们不伺候!同时,给孩子一个星期适应,受不了的离开,费用可以退掉,超过一个星期,可以离开,费用绝不退掉!
学校里各种东西都需要花钱,这一点跟看守所很相似,比如夏天不可以随便挂蚊帐,甚至擦花露水,这些学校会统一购置,谁敢单独买就会被开除。冬天不可以随便增加被子,否则破坏美观,被子也要统一买。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可家长们为了孩子有个好的前途,都忍辱负重,不得不乖乖掏钱。
最重要的是,老师可以随意用真正的暴力体罚学生,学生受伤出血的,也不在少数,有时候是因为病了趴在桌上,甚至只因为没有及时向老师打招呼,都概不例外。
学生阶层里,不良少年也层出不穷,打架斗殴时有发生,如同中东经常公众场合发生爆炸时间一般司空见惯。很多不良少年,未来也成为胶东黑道上的坚强柱石。有句调侃话叫:‘不到胶东别说你看过海,不读大荒别吹你混社会’,可谓是大荒中学的真实写照。
不爽?那请你离开,没人强迫你!你从这所学校滚出去,我当然就管不着你,可你只要在这所学校里,你就是美国总统,也只能吃我的拳脚!
换句话说,收的是贵族学校的钱,经营的是看守所和监狱一般的学校,在校内一手遮天,无法无天,这就是这所学校的现状,而这现状已经存在了二十年。
于果津津有味地听完了之后,饶有兴趣地问:“仇总你刚才说的,都是痛陈革命家史,换言之,你一直在说这私人校长不是个东西,以此来树立‘击败他’的人则是高举替天行道大旗的正义之士,来论证本集团拆迁他们学校的正义性,是吧?”
仇傲天不屑地说:“我还没讲完,重点还在后面呢。你现在就挑刺,是不是害怕了?怕完不成任务下不来台,就扯东扯西,非要牵强地说本集团的不是?”
于果做了个请的手势。
仇傲天继续说下去。原来这校长曹中枢,是个非常有眼力的人,早在二十年前接手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