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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国公大人你怎么都得给我们好好压压惊吧。”
“哎,寇仲你可别乱说啊,是你们自己要跑去净念禅院闹事,又关我什么事呢?”王世充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又说:“了空大师慈悲为怀,你们还是赶紧把和氏璧交还回去吧,万一闹得连大宗师都动了真火,可就当真不妙了。”
“国公大人你不会是在说笑吧?难道和氏璧真的被偷了,那根本不可能啊,什么人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寇仲大惊小怪地嚷嚷了起来,说:“话说昨天傍晚,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才摸进了禅院,岂知即刻就给了空那个厉害的秃头察觉到了行踪,没奈何,我们也只好知难而退了,否则如今的我们肯定已经被和尚们给超度了……那净念禅院有多可怕,我敢保证绝对不下于龙潭虎穴!除非国公大人你调动大军强攻进去,否则即使我们愿意为你赴汤蹈火,也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寺门前那八百多级石阶叹气了。”
寇仲的表演显然很逼真,王世充沉吟了片刻,这才不置可否地说:“但和氏璧确实就在昨夜里被偷了,刚才净念禅院已派人来找我,要我封锁洛阳、抓出贼子,更要找回宝璧奉还禅院……唉,我自己都是一头雾水,又怎可能给他们找回什么宝璧呢?你们昨晚确实是进入了禅院吧,对方似乎认出你们了,所以就算我愿意信你们没拿到和氏璧也没用,你们必须要和师仙子当面解释清楚才行。”
对于王世充来说,谁偷了和氏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氏璧不会再回来了,那他就安心了。可是他身为洛阳之主,总要给师妃暄一个冠冕堂皇的说法才行,所以恰好在昨天出了城、又接近过净念禅院的寇仲他们就是很不错的“替死鬼”了。
至于和氏璧……不管是谁偷的,都不可能再交出来了,将之深埋地下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因为之所以要偷走宝璧,目的仅是为了不让对手得到而已。这传国玉玺一旦再度出世,其主人就要承担慈航静斋的怒火并成为全天下的靶子,没人会那么傻的。
所以王世充自认为已稳坐高台,只要将替死鬼送到师妃暄的面前,他就再也不用为了和氏璧而烦恼了。
“胡说八道,事实上昨天傍晚我们三人之中只有子陵一人潜入了禅院,不多时就被了空的大宗师气势给吓得跑出了院门,所以‘认出我们’的说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寇仲悲愤道:“国公大人你是准备把我们交给师妃暄?好好好,相识一场,我们也不为难你了,总之就是杀了我也交不出那劳什子鬼玉璧来,管他娘的什么师妃暄、了空秃头、宁老鬼,若硬要冤枉我,便放马过来好了!”
“哎,我王世充岂是那么没义气的人?”王世充假模假样地拍了拍寇仲的肩膀,说:“既然和氏璧不在你们手上,迟早都会真相大白的,我相信师仙子是不会冤枉好人的,你们只要同她把话说清楚也就行了。”
寇仲长叹了一声,作势欲走,说:“看来我们兄弟几个和国公大人你终究是有缘无分了,如今的洛阳外有李密虎视眈眈,内有独孤阀不甘寂寞,本来我们有心雪中送炭,辅佐大人你内清家贼、外抗强敌,只可惜壮志未酬……即便尼姑和尚们都是慈悲为怀,我们兄弟大概也要终老和尚庙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记得为你念经祈福的。”
“等等!”王世充立刻喊住寇仲,笑眯眯地说:“未知寇兄弟对洛阳的内外事务有何高见,我们不妨好好地聊一聊……至于和氏璧嘛,只是一块会发亮的石头而已,寇兄弟就不必太放过在心上了。”
书房内的气氛再度转变,王世充和寇仲热烈地讨论起了战局大势,再不提及和氏璧的事了。
郑国公府的院子里,徐子陵和宋师道坐在亭子里喝茶,不多时,两人不由得相视苦笑——下一刻,银铃般的笑声朗然响起,那自然是董淑妮来了。
董大小姐一走进亭子里,就娇嗔道:“你们是不是在躲着奴家?明明都来到府中了,也不来寻奴家说话,真过分呢。”她今天穿的是件白色的紧身劲服,襟口袖口和裙边各有一圈艳红绸带,这装束将她浑身美好的曲线表露无遗,使她全身上下都充满了青春火热的诱人魅力。
两个男人立即低头喝茶,对这个火辣的大美人视而不见。董淑妮手撑桌边,弯腰凑近宋师道身边,一双俏目弯得好似月牙,娇笑道:“终于又见到你了越大哥,奴家很想你……上次怎么没和我们一起去曼青院观舞呢?”
“越某不过是寇徐两位爷的跟班,自然应该留下看门。”宋师道淡淡地说:“董大小姐勿须对我如此热情,实在高攀不起。”
董淑妮听懂了宋师道的暗示,美眸不由得便往徐子陵那边扫去,顿时娇呼一声道:“徐公子你变得更白更美了,奴家都快被你迷死了。”
徐子陵不着痕迹地瞪了宋师道一眼,这才抬目看向董淑妮,苦笑道:“更白更美对于男人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好形容吧。”
迎着徐子陵那张近乎完美的俊脸,董淑妮的眼中几乎快要冒出火花来了,她蓦地压低了声音,说:“我已经决定了,我必须要和你们一起私奔!”
宋师道和徐子陵目目相觑,恰在此时,王世充和寇仲“哥俩好”地走出了书房,董淑妮轻哼了一声,直起身来站到一边,不再说话了。随即王世充吩咐下人们在客院内安排好三间上房,又亲自领着他们安顿好,这才满脸堆笑地离开了。
三人无声地交换了几个眼色,看来王世充的这一关算是过了。
董淑妮走到寇仲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说:“近来你们都会住在府里,正好方便了我们商量私奔大计。”
寇仲愕然道:“董大小姐你打算和谁私奔?”
“当然是你们三个啦,”董淑妮满脸的理所当然,说:“我见过那么多男人,最喜欢的就是你们了……”说着她又压低了声音,道:“我舅舅对你们是不怀好意的,说要许配奴家也是不作数的,他还嘱咐我敷衍你们呢。”
寇仲早就看清王世充的面目了,也不点破,只微微笑道:“董大小姐说笑了,你的盛情厚意我们心领就是,私奔的玩笑还是不要再开了。”
董淑妮懊恼地跺了跺脚,说:“你们居然不相信我,迟早是要后悔的,总之我不想嫁到李阀去,哼。”她愤愤然地转身跑掉了。
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现在已经够麻烦的了,实在不想再沾上董淑妮这个麻烦的妞儿。
“寇爷与国公大人谈得如何,我们还可以在洛阳城里乱逛吗?”宋师道淡笑而问。
“当然可以,”寇仲“哈”了一声,笑道:“我们是来献计稳固洛阳城的,乃是郑国公府的座上宾,又不是阶下囚,哪有不准出门的道理?上次街角那家酒馆的醇酒很香,走走走,我们再去喝两杯。”
他们果然畅通无阻地出了府,直到这时他们才敢把话说得更深入些,在郑国公府里毕竟得要多添几分小心。
“王世充那个老狐狸,既想利用我们去对付独孤阀和李密,还整天想着过河拆桥,累得我要同他虚以委蛇,真是烦透了那张老脸。”寇仲低声抱怨道。
因为寇仲他们还有其它利用价值,所以王世充暂时是不会再追究和氏璧的事了,但他却硬是要把三人留在府上“作客”,明摆了王世充仍打算随时把他们抛给和尚尼姑们去做替死鬼,简直就像是在“废物利用”。
“也许这就是仲少爷你整天对我过河拆桥的报应?”徐子陵嘿笑道。
寇仲送了好兄弟一个拳头,哼道:“你这座破桥还有本事嘲讽我,信不信我真拆了你!”
宋师道对寇仲和徐子陵你来我往的嘴仗基本已经可以听而不闻了,径自提问道:“那么王世充究竟有没有采纳我们的意见呢?”
“那个惯爱瞻前顾后的老头子说他还要考虑一下,”寇仲撇了撇嘴,说:“他还说我们最好是趁着这段战前的时间去找尼姑和尚们解释清楚……嘿,真当我们是冤大头哩。”
“依刚才董淑妮所说,王世充肯定已经开始与李阀商量结盟的事了,”宋师道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他根本不相信我们,他不仁我不义,所以我们捞完这一把也就是时候跑路了,洛阳这个烂摊子还是留给王世充自己去发愁罢。”
寇仲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顺便与宋师道眉目传情。被晾在一边的徐子陵“呿”了一声,嘟囔道:“明明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还说什么‘他不仁我不义’……老糊涂鬼遇上小狐狸,想不栽都难啊。”
他们此番到洛阳来的两大目的,和氏璧已经圆满达成了,再捞上一把自然就是指的王世充了。宋师道和寇仲一早就打算要帮王世充对付李密了,不过他们俩当然不会那么好心地去做白工,事实上是为了借王世充的兵马来进一步打响寇仲的名号——如今寇仲和徐子陵都晋升成为了宗师级的高手,自保无虞,已经可以开始招兵买马打地盘了。
然而想要做一方霸主,就不仅仅是武功问题了,寇仲至少也得证明他懂谋略、会带兵吧——否则当他振臂一呼时,前来投奔他的都是些江湖小虾米,没领兵大将也没内政人才的,那他寇仲还玩什么争霸天下呢,趁早滚回老家去当竹花帮的老大岂不更加逍遥自在?
所以这一次李密厉兵秣马地来攻洛阳城,也就到了寇仲大展身手的时候了:他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了,这一年多以来,寇仲好歹也从宋师道的谆谆教导和鲁妙子的手札里学了不少兵法谋略了,早就有些心痒痒想带兵了——只要寇仲能赢过李密一场,那就是了不得的战绩了,毕竟李密迄今为止都是战无不胜的用兵大家,带兵实力之强悍早已是天下公认。
而更重要的是,寇仲和徐子陵的脑袋上都还顶着“蒲山公令”呢,如果他们反过来把李密给揍趴了……想想也知道那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不过在那之前,他们先要应付因偷盗和氏璧而惹来的各种麻烦——所幸没留下半分证据,更何况他们三个人都已经“身玺合一”了,就算把他们剥皮拆骨,和氏璧也回不来了。
三人光明正大地走街串巷,终于来到了那间酒馆。孰料他们才跨进店门就忍不住浑身发凉,酒馆里空空如也,前来迎接他们的不是店小二,而是一声娇滴滴的招呼:“你们怎么这么久才来,等得奴家心都烦了!”
抬目一看,宋师道顿时心下一凛:那个斜倚在楼梯扶手上的大美人,不是婠婠还能是谁?
寇仲敏锐地察觉到了宋师道的细微变化,再看婠婠那绝美的模样,顿时敌意大生,说:“敢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何方高人?”
婠婠美眸斜过,轻笑道:“奴家叫做婠婠……你们俩,呵,长得真俊!”
白衣黑发赤足的婠婠此时的神态动作妩媚撩人,直教徐子陵看呆了眼。寇仲听婠婠说“你们俩”,就知道她并没把宋师道放在眼里,不禁心下一松,轻快笑道:“哪里比得上婠婠姑娘你仪态万千呢,令我的好兄弟都舍不得眨眼了,是吧子陵?”
婠婠捂唇而笑,说:“你们果然有点意思,只要乖乖将和氏璧交出来,奴家今日就破例不杀人了。”
杀人这样残酷的话语从婠婠的檀口中吐出,竟像绵绵情话一般温柔,寇仲面色一变,冷笑道:“你就算是杀了我们也得不到和氏璧,不过你有那个本事吗?”
此言一落,宋师道蓦地轻喝一声“小心”,婠婠已整个人贴近了寇仲身前,秀发扬起,竟似千万根针疾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