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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霆自小锦衣玉食,即使到了赤龙岛,也没人敢对他有所怠慢。他皱了皱眉,慢慢夹了面条吃了。
赤龙主一笑,将自己碗里的那个荷包蛋夹给了他。
他哼了一声:「有什么好吃?蛋黄都煎散了。」
赤龙主见他连个荷包蛋也要苛求,却没有还给他,心下暗笑,也没戳破,于是道:「海上就是这样,也不知要航行多久,只能省些吃。等到了中原,我带你去吃杂酱面。」
「杂酱面有什么好吃?最好吃的面是刚擀出的面,放到羊骨汤里一煮,头汤煮出来的面不浑不黏,才是人间极品。羊骨汤炖的时候,放上一尾煎好的鱼,味道才真是鲜美。」
他侃侃而谈,想到离别中原十五年,在龙宫岛生存,当真仿佛另一个人世。
岛上别说河里的清鱼,就是新鲜羊肉羊骨也不多见,更别提少年时常吃的菜肴,他登时什么话也不说了,心下黯然。
赤龙主凑趣道:「不错,『鱼』和『羊』合而烹之,正是一个『鲜』字,造字之人诚不欺我。想必这天下至鲜,还要属这道汤了。哪天一定要试试。」
「金陵名菜都是以清炖为主,在汤上极为讲究。当年我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一变,再也不说话。
那模糊的影子,仿佛轻纱一般,慢慢浮到心底,挥之不散。
赤龙主没有问他为什么没有说下去,两人相顾无言,一时室中俱静。
不知何时,雨点打在窗上,初时只有几点,渐渐越来越密。
徐元霆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狂风便灌了进来,雨点如黄豆一般,打在身上,他抬手挡住了,迅速合上窗子拴住。
赤龙主惊道:「怎么了?是不是有暴雨?」
正在此时,有人敲门道:「龙主!我们好像要被风吹到漩涡里了,船上的人控制不住,请龙主亲临相救!」
这些船夫偶尔有习得武功的,却是疏松平常,在海上只凭经验行船,武功又难练又无用,是以今次遇到风浪,只能求助于赤龙主掌舵。
赤龙主看向徐元霆,徐元霆顿时站起身来:「我去罢!龙主还请在舱内歇息,不必出来了。」
失了武功的赤龙主,看起来和一般的小白脸也没什么不同,他上去了也帮不到忙。
赤龙主还没开口,徐元霆便开门出去了,才出舱门,暴雨便如瓢泼一般打在身上。他抬头一望,只见苍天瀚海,乌云如墨,看不到边际。
风帆降了一面下来,却是来不及收拾,扔在舢板上。
发觉船身微倾,他脚步一错,登时用千斤坠定住身形,此时舢板上有不少人站不稳身子,摔跌在地,舢板上早就被雨水打湿,整只船倾到一个角度时,甚至有人直接滑落到海里。
徐元霆疾步上了船头,那里已有两个舵手在掌舵,仍然无法控制船身倾斜。而其中一个舵手的脚似乎在打滑,已快支持不住。
徐元霆一手按在舵上,两个舵手便觉得手上一松,不再吃力,欢喜无限,叫道:「往左!往左!」
他大声道:「我来掌舵,你们快去救人!」
雨水打湿了他的面庞,露出他原本极俊极美的容貌,那两人本就是赤龙主的船夫,对赤龙岛上声名显赫的血蛟大人如何不识,都不由呆了一呆,叫道:「血蛟大人!」
徐元霆厉声大喝:「快去救人!」
两人应声取了一卷绳索,跑到栏杆旁救援。
徐元霆运气于臂,慢慢转舵,船身慢慢倾侧过来,眼看着驶出了漩涡,向前方平稳驶去,雨仍然很大,浑身衣裳都已湿透,沾在身上。
正在这时,一个老船夫嘶声叫道:「辉儿!辉儿!」
原来刚才落水了三个人,有两人抓住了绳索,仍然有一人没救上。
那汉子却是老船夫的儿子,父子两人在几年前一同被龙宫岛征进了蟹部。
此时船偏离了漩涡,开得越来越远了,而那人却已被卷到漩涡的边缘,一入漩涡,便再也无人能救。
徐元霆让人掌舵,他一手抄起绳索,一头系在船沿木栏杆上,另一头环在腕上,一踏舢板,便凌波飞身跃入海中。
他落入海时,离漩涡还远,凭着水性极佳,他一口气游到阿辉身旁,抓住了他的身躯,却觉得漩涡的力量极大,竟拉扯着他往漩涡中去,手中的绳索慢慢绷紧。
阿辉满面惊恐之色,叫道:「救我!快……救我!」他水性原本不弱,但此时身躯不由自主,似乎已被漩涡拧成碎片。
徐元霆奋力一拉,将他拉出漩涡,绳索不堪重力,登时绷断,软垂在栏杆边上。众人都是齐声惊呼,显然都在旁观望。
徐元霆将阿辉掷离漩涡,自身却是陷入漩涡里。
这个漩涡大约有二十余丈方圆,他才入边缘,便有从海底被绞死的死鱼劈头盖脸地砸来。
阿辉一出漩涡,便是浑身无力,眼看船只极远,而身后的徐元霆已陷入漩涡中,自己却是束手无策,他认得出救他的是血蛟大人,登时惊惧一起涌上心头。
若是血蛟因他而亡,他也难保住自己性命。
他正在海上浮沉时,却见一个红裳男子自船上飞掠而来,足尖在汹涌的浪涛上轻轻一点,便又能一跃而起,赫然便是赤龙主。
他将手中的绳索扔到阿辉身上,身子却是掠到了徐元霆旁边不远处才落到水中,这一掠岂止三十丈,将船只推得更远了。
徐元霆其时被一条死鱼砸晕,却并非没有力气,此时见到赤龙主用轻功横掠海面而来,波涛汹涌中仿佛无事,赤龙之名,果不虚传,他便知道赤龙主的武功其实没有被废。
赤龙主向他游过来时,他亦奋力向漩涡外游去。
赤龙主见他卷入漩涡,心中忧急,这才跃入水里,此时看他能在漩涡中划出,显然并不是自己所以为的脱力,不由心中暗喜,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扯到自己怀中。
他反手一个巴掌,便打在赤龙主脸上。
赤龙主雪白的脸上登时出现一道红印。
赤龙主跃入水里时浑身极冷,此时又挨了徐元霆一个巴掌,不由又是吃惊又是无辜:「元霆,你干嘛打我?」
「你敢骗我?」徐元霆冷冷地道。
赤龙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苦心装成中了化功散身无内力的假象被他识破,只得硬着头皮道:「我们上船再说!」
此时大船缓缓靠近,远远抛了绳索,拉了他们上来,往远处开去。
阿辉的父亲连连道谢,徐元霆连回答也是不愿,自顾自地进了船舱,赤龙主只得替他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也急着进了船舱。
看着房门紧闭,他极快地窜向窗口,伸手拍烂了木格窗棂,翻身进入。
「嫌这船还不够破么?」徐元霆冷冷地看着他。
他不由讪讪道:「看你关门,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徐元霆最是爱洁,此时身上尽是海水,却是没有立刻换过衣裳,脚下积了一滩水迹,显然站了许久没移动过。
「原来你并没有内力尽失,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徐元霆缓缓道,「是不是你觉得这么骗我很有趣?」
赤龙主原本正在尴尬,听到他如此一问,不由有些发急:「谁要是故意的,谁不得好死!如果我武功没失,你会好好和我说话吗?还会看我一眼吗?还会和我共处一室吗?根本不可能!你高傲自许,看不起任何人,我真的怀疑,有没有过一个人入过你的眼?」
「够了!」他粗暴地打断赤龙主的话,「龙主,既然你武功未失,跟着我去中原又有什么意思?」
赤龙主深深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怅然地道:「其实这海市我也不愿意参加,去哪里都无所谓。我知道你去中原只是想了了自己的心事,再心无牵挂地离开人世,我又怎么能忍心看着你***?元霆,刚才我若是不下水,你卷入水中时,是不是想过就这样死去?」
徐元霆抿着嘴唇不答,心里惶然一惊。
他虽然没有这个念头,但求生的意志并不强烈,若不是发现赤龙主武功仍然完好无损,心头被欺骗的愤怒超过一切,想着一定要揍赤龙主一顿,大概他真的会卷入漩涡,沉入海底。
赤龙主道:「元霆,我知道你对赤龙珠的事耿耿于怀,但我们只要耐心去找办法,总会有人能解了你身上赤龙珠的毒性,若是以后能解毒,今日死了,岂不是可惜?」
他声音徐徐缓缓,殊无调笑意味,目光注视着他,说不出的隽永温和。
徐元霆似乎发现,赤龙主不笑时眼角亦是微微上挑,偏又面容雪白,比他还要白得多,现下浑身湿淋淋的,倒是有些我见犹怜的意思,不由心里微微一动,忽又想起那个人来。
「元霆,其实我……」
赤龙主顿了一顿,想着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正难以委决,徐元霆已道:「多谢龙主开解,此事以后再提吧,我会慎重考虑的。龙主衣衫湿了,不如换下来洗洗?」
赤龙主略有些失望,只得笑道:「在船上洗衣服,抖下来也是一层的盐,和不洗有什么区别?」
「洗过晾干,再拍掉盐,去些汗味也是好的。」
「汗味不也是咸的么?」赤龙主十分不解。
「……」
徐元霆一听他说话,便知这男子在中原过的日子也是一般的不修边幅。其实看他的箱子便知道,里面塞着各式衣裳,新旧混放,丝织的料子更是塞得像咸菜干似的皱巴巴。
他逼着赤龙主换了衣裳,拿着海水硬是清洗了好几遍。
赤龙主虽然很不情愿地脱下来,但对于徐元霆如此爱洁似乎很有兴趣,坐在旁边高高兴兴地看着他清洗衣裳,被他一棍子撵了出去。
两人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些许,两天里还说了不少话。
这船虽然很大,但专属于赤龙主的房间只有这一间,别的船舱都是船夫住的,徐元霆仍旧和赤龙主共处一室,晚上睡觉时,赤龙主还会提到他习了自家武功,又到各门各派偷学的趣事。
徐元霆默默听着,自然知道其中的痛苦要大于欢乐。
难捱的日子总是会到来。
赤龙主见他吃饭时坐立不安,似乎椅子不稳,心里早就默算过了日子,便问:「是不是赤龙珠的毒性发了?」
徐元霆一声不吭,冷冷看着他,显然就是怪他明知故问。
他干咳了一声,便起身合上房门,以免别人来打扰,转过身时,却看徐元霆仍旧一副戒备的样子,显然没打算就这么屈服于赤龙珠的毒性。
两人各自据着桌子的一端,默默坐着。
赤龙主面对徐元霆愤怒仇恨的注视,不免心中尴尬,讪讪地道:「你要是实在不愿,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这种事情,谁会愿意?」徐元霆冷冷道,「难道你还能想到别的办法么?」
赤龙主也不生气,笑了笑:「或许有别的办法可以缓解,我们应该都试试。」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魅惑动人的眼神,几乎能令人窒息,缓缓近前,缓缓单膝跪地,嘴唇轻轻碰着他的手指,竟然用舌舔着他手指的缝隙。
那本来是极脆弱极柔软的所在,徐元霆被他舔着,想抽回手,偏偏又舒服到了极致,颤栗的快感仿佛热流一般涌遍全身,他吃惊自己竟然任由赤龙主舔遍了他每一根手指,身躯也似乎顺着指尖的温度而在融化变软。
赤龙主不知何时已将他拦腰抱了起来,放上了床。他在龙宫岛中不知有多少取悦身下人的功夫,如今特意费了心思,加意抚弄爱惜,直把徐元霆做得腰膝酸软,直不起身来。
开始还能咬紧牙关,不肯呻吟,到得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