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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在我关掉第一个闹鐘之后,悲剧就这样到来。等我有意识起来时,已经比我预定起来的时间还晚很多。这一定是我前一天玩太晚,结果今天早上无意识的把我设的闹鐘关掉。在我刷牙洗脸的时候,一直盘算等一下去坐捷运到学校的时间,还要加上我还要回我住的地方拿书,这样一定会来不及,一方面又很后悔昨天没有自己骑我的车来他这裡,害得现在时间这麼赶,整个人这麼的忙乱。
在客厅準备出门的时候,看著散落的游戏机,来不及的我也没空停下脚步去收拾,只能等晚上下课再回来收。盘算该怎样比较快到学校时,想到之前Lucas把他车钥匙留给我,虽然他跟我说车子没开会坏,要我帮他开,但我还是不敢这样随意开他的车。如今,在这样急迫的情形下,心想,我可以破例开他的车吗?
在心裡不断犹豫,一方面有点想要这样光明正大的偷开去上课,但又想到如果这样开他的车,要不要先跟他说,可是他现在应该在上班,这样找他应该不太方便,可是这样开去学校万一被别人发现,是不是又会被追问车子是谁的,那我又该怎麼解释,所以……我到底该不该开车去啦?
我就在客厅走过来,走过去,不断的犹豫拿不定主意,最后看了一眼手表,离上课时间已经快到,我再不出门真的就来不及,只好深吸一口气,使用我最不想用的方法,先开再说,等他改天打给我再事后跟他自首。
在上课的前十分鐘,我终於找到一个停车位,还好有Lucas的车子帮忙,才可以让我在上课前,先回我住的地方一趟,拿完需要的东西再到学校都还来的及。当我拎著包包走去上课教室的那栋大楼,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让我很意外的人,陈廷。
陈廷,是跟我同一届的是工学院学生。我跟他之间,工学院与管理学院这样不同的科系会有交集,则是因為在我大一时候,他是我宿舍室友的好朋友,因為他常到我们寝室来玩,所以我们之间也就变得有交集且越来越熟。
「Hi!」既然这样面对面擦肩而过,不可能装做没有看见,我也只好微笑跟他打个招呼。
「嘿,是你耶,好久不见!」
「是阿,怎会出现在这啊你,这裡应该不是你的出没范围吧?」
「刚好有事情经过萝!」
「嗯,对了,听说你考上研究所了,恭喜阿!」
「哈,谢啦,只是也没啥好恭喜啦,都在这待四年了,还要继续待两年!」
「我得上课了,先走萝,有机会再聊吧!」
「OK,掰!」
跟陈廷意外擦身而过之后的这天,我心裡面有个不想翻开的那一页,又被早晨与他的这个招呼给慢慢翻开,就像是翻开一本封面沾有些许灰尘的书一样,每一页都承载著许多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一个又一个的文字,正互相牵起叙述一个故事。
与他见面之后的这天上课,心裡不断出现他的身影,想起一些过去的过去。虽然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像一般朋友同学看他,但这一见面,还是让我自己心裡有一点点掀起些许波澜,因為,曾经那一段藏在心裡的过往故事。
我跟陈廷的认识,起於当时住宿时,他常会来我房间来找我室友,他跟我室友是班上很要好的朋友,而他那种开朗亲和的个性,渐渐也跟我有著满要好的交情。虽然,我们见面会聊,偶尔在MSN上也会聊个几句,但真正变熟是在我大一上快结束时,右右打给我的最后那通电话之后。
那时候,终於看清我对右右的感觉,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再复合,我的心已经不在右右身上,开心自己看开,但是心裡又对於那种自己是被比较过后的货品般对待,觉得非常的鬱闷。那一晚,陈廷他看到我MSN上的状态,就敲我问我怎了,很烦的我,就约了他一起到宿舍顶楼喝酒。
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说我跟右右的事情,我只好用之前喜欢的人来代替心裡的那个「他」,陈廷也误以為那个「他」是我的「前女友」,但我也不想反驳那个「他」是男的不是女生。跟他说了一些高中时发生的事情,以及我去年期中考回台中找他的经过,一直讲到刚刚晚上他打电话来求复合的事情,断断续续的边喝酒边跟他说。
「嘿,别难过了啦!」在顶楼喝酒的我们,在我说完我跟右右的故事之后,陈廷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
「嗯……」我低著头,不语,又慢慢举起手,喝了一口手中瓶裡苦涩的酒。
「哎呀,别想他了啦,过去就过去了!」这时的他,手揽著我的肩膀,顿时间,让我有种被安慰到的感觉。
「知道过去就该让它过去,但也不是说不想就不去想萝!」我叹了口气对著他说,虽然我知道一切的不可能,但这当下的我,就是这样心情很闷。
「别担心,有我这好朋友给你靠,未来再去认识下一个适合自己的对象!」
「呵,谢谢你啦,Tim!」如果笑可以分析裡面的成分,那我想,我的这个笑裡带著许多成分是苦涩。
那一晚,他把他的肩膀借我靠,我也不知為何,他简单的安慰,让我这一段时间以来闷在心裡的谜团,即使还是不懂為什麼右右要离开我,但至少让我的心情有一个发洩。在这夜裡略带硬咽以及眼眶微湿的我,Tim就这样把他的手放到我的头上,慢慢的抚摸著我受伤的心,我静静把我的脸靠在他身上,眼眶裡的泪水沾湿了他肩膀上的衣服,但他一句话都没有对我抱怨。
二十五、一个人的春天 part。3
在冬末初春的那一夜,是我刚进大学第一年的第一个学期末,我记得那一夜,我完全没有心情準备我的期末考。前一年此时的我,正準备著大学学测,有一个可爱的微笑进到我的心裡,陪著我度过每一个喜怒哀乐的日子。高三最后一年的春天,我终於不再是一个人,在我的心裡住了一个名叫右右的天使。一年后的这个时候,天使离开了我的心,我,又回到一个人,在台北这个城市生活著。与陈廷相遇的开始,就是在我来到台北之后,一起住在宿舍这段期间,互相串门子而渐渐熟识的朋友。
今天早上意外遇到他之后,一整天上课,总在听著教授讲课恍神间,一点一滴曾经与他有过的回忆,悄悄在脑海中闪过。而这全部回忆的起点,就是开始於大一上学期期末考时,与右右的那件事情。在我心情最低落的时后,有个人陪著我到顶楼散心喝酒,甚至还把他的肩膀借给我靠,那是第一次让我觉得,即使我的心,空了,但我身边还有朋友让我靠,这个愿意让我靠的朋友就是陈廷。
或许是因為身处期末考的水深火热之中,那一夜的难过就留在那一夜,隔天还是必须面对现实,面对我该面对的期末考,我们各自忙著各自该忙的事,直到学期末结束,寒假到来。
大一上结束的寒假,陈廷还从新竹跑来台中跟我去看台中灯会,在我家住了几天之后才送回新竹。当我们都回到台北时,也一起约去国父纪念馆看台北灯会。新学期的到来,我们两人之间的互动也越来越频繁,几乎每天都会在MSN上聊天,或者他也会跑来我们房间找我跟我室友聊天,甚至,在楼梯间遇到,我们就这样也可以聊起来。
他是工学院,我是管理学院,两个毫无相关的科系,就因為在宿舍裡而有所交集,也忘了怎样开始,我们更是变成无话不聊的朋友,因為他这个朋友,让我在台北这个城市,找到了另一个重心,有了班上同学跟宿舍的室友,让我忘记过去那一段结尾很心痛的回忆,开啟另一个回忆的开始。
大一下学期,跟寝室的室友感情越来越好,与班上同学交集越来越多,与陈廷之间则是越聊话题越多。不知道何时开始,每天睡觉前,我们都会在MSN上聊个几句说了晚安才会去睡;不知道从什麼时候开始,我们变得很常一起行动,明明就是不同学院,上课的时间也都不太一样,但我们却常常一起吃晚餐。有时候我们会走去学校外,在那充满各式各样食物的商圈裡寻找我们的晚餐,有时不知道要吃什麼,就这样边走边聊,默默的就走到隔壁捷运站的另一个美食商圈,总在那相视一笑之后,就看懂对方心裡在想什麼。对那时的我,与陈廷之间那种最单纯的友谊,丰富了许多我的大学生活。
离学期末的日子,也一天天越来越近,我心裡也知道,我跟你,也一天天接近分开的那天。因為某天,得知下一年你要跟我室友一起搬出去外面租房子,听到这件事的当下,我完全傻住不知道该回答什麼才好,有一种你要被别人抢走的感觉。面对你就要离我而去,顿时,有种依靠已久的东西被抽离,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觉得我的左胸口,好空,好空,好空盪………
此时的我突然意识到,你在我心裡的份量不知何时开始已经越佔越多,对你的在意,也一天天的增加,默默之中发现,只要你笑,我那一整天就会跟著有好心情。
这一年的春天,我以為右右离开我的心,我就只剩下一个人而已,但你就这样悄悄地,无声地,不著痕跡地烙印的我的心底,那炙热的印痕,在我的心裡缓缓酝酿著。当我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麼办才好,你是我的好朋友,但是对你似乎不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下一步到底该怎麼做才好呢?
当我的心开始困惑的时候,似乎「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悄悄的烙印在我的心头,等我发现的那一刻,他已经深深烙印在我的心上,擦也擦不掉了,在我心中无法不去在乎关於你的任何一点事情。
在这之后,每当看见你时,我突然发现,我不知道该怎麼面对你。我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但心裡有个又有另一个退缩的念头,告诉自己以后我们就不会见到面,就把你当成一个过客路人,我不能喜欢你。
但即使每天跟自己这样说,一回到宿舍房间前,在经过你的房间,总会不经意看了你房门一眼。不断循环这样的模式好几天,我发现这样每天经过你的房间,瞄一眼你房门的位置,似乎已经成為每天的习惯。我总是没有理由的想进去找你,但是都在你房门前踌躇犹豫,最后,转身离开。回到房间之后,看著MSN上,你名字前面的那个小绿人,我总是迟疑很久之后,点开与你的对话视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不断的循环之后,我又关掉与你的那个对话视窗。
独自在床上思索的夜晚,想著自己该怎麼办才好,每天这样一再重复这些举动也不是办法,告诉自己,既然未来也见不到面,那就趁最后这段可以遇到相处的日子,尽力与你製造多一点记忆,给未来的我独自回忆。接下来到学期末的日子,对你总是特别好,虽然表面上就像是对一个好朋友般的好,但在我心裡对於任何一个付出都很甘愿与开心。
即使心裡深深知道这是没有未来,深深知道你的好不是专属於我,深深知道这都只是自己的自以為,深深知道从头到尾都是自己错觉,深深知道你我感情应该是在不同世界。
但我也第一次知道,原来这样的付出会是生活重心一部分,原来这样的付出会是这麼开心一整天,原来这样的付出是不会想要有任何回报。随著自己心裡的理性与感性拉扯,许多的矛盾心情,告诉自己这是没未来,告诉自己应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