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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从哪儿搞到的这些低级的破烂?本特闲着的时候是不是也看上一眼?”
“不,他看画报。但是有一种东西叫——剪报社。”
“真的有吗?你收集剪报多长时间了?”
“到现在差不多六年了,是不是?它们被放在一个锁着的抽屉里,本特假装对此一无所知。当某些鲁莽、没脑子的评论者把我气得消化不良的时候,他就把怪脾气归罪于恶劣的天气。你又开始笑。我不得不在某些方面婆婆妈妈,该死,你没有用物质把我淹没。我曾经靠一个迟来的评论活了三个星期。残暴、邪恶的魔女——你可以说对不起了。”
“我不能对任何事表示抱歉。我已经忘了怎么做了。”
他沉默不语。那汪泉水已经变成了小溪在他的意识里轻声笑着,闪着光芒,融人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水洗干净了他的身子,并把他淹死在里面。说出来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在空虚中寻找避难所。妻子看着他,然后把脚放在座位上,以减轻他膝部承受的她的重力,并默许着他的情绪。
到底他们是否能从这无语的恍惚中成功地清醒过来,还是像墓地的塑像一样保持同样的姿势,一言不发到太阳下山,都还说不定。四十五分钟后,一个留着大胡子的老人赶着马车走上这条小路。他沉思着什么,看了他们一眼,没表示什么特别的好奇。但是魔咒被打破了。哈丽雅特立刻从她丈夫的膝盖上移动身子,站了起来。如果是在伦敦,彼得宁可死,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在公共场合拥抱他人,可是这次,他却毫无尴尬的表情,还礼貌地向车夫问了一声好。
“我的车挡住你的路了吗?”
“不,先生,谢谢。不用费心。”
“今天是个好天气,”他踱步到大门前。那个人在检查自己的马。
“确实是个好天气啊。”
“这个地方真可爱。是谁放了一把椅子?”
“是乡绅,先生。那所大房子里的特雷弗先生。他为那些喜欢在星期Et下午到这里采花的女士准备的。新教堂才建成不到五年,还有一些人去照管老墓地。那里已经不能埋新人了,但是乡绅说,为什么我们不把这里修得舒服一点呢?修这条小路也费了不少力气。”
“我们非常感谢他。这个日晷以前也在这里吗?”
车夫咯咯笑了。
“不,先生。常规工作,那个日晷,牧师清理老教堂的时候在垃圾洞里发现了它的顶端。比尔·马金兹先生说:‘老磨盘外面的石头可以用来当漂亮的底座,我们还有点排水管可以放在中间。’吉姆·霍特里说:‘我认识一个住在帕格海姆的人,他有六个古老的烟囱顶管要出售。那可以用吗?’于是他们告诉牧师,牧师告诉乡绅,他们把这些东西集中在一起。于是乔杜登和哈里·盖茨在业余时间用灰泥把它们涂抹在一起。牧师把他的表放在上面,还有一本书,这样时间就能走得准了。你可以看见中间的东西,先生。当然,夏天的时候会有一个小时的误差,它用的是上帝的时间,我们用的是政府的时间。你问的这个问题很有趣。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个卖烟囱顶管的人昨天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家里了,他们说这是一起谋杀案。”
“这是个奇怪的世界,是不是?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洛普斯利?非常感谢。你去喝点什么吧……顺便说一句,你的鞋后跟松了。”
车夫说他没注意,感谢先生告诉他。马车继续懒散地前进。
“我们该回去了。”彼得说,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如果我们还来得及换衣服,参加牧师的酒会。我们要拜访一下这个乡绅。我决定把那个顶管要回来。”
第十五章 雪利酒——和苦味啤酒
傻子、伪君子、小人——男人!你们不能那样称呼我。
——乔治·李罗,《乔治·巴恩威尔》
哈丽雅特很高兴他们不怕麻烦地换了衣服。牧师的妻子(她隐约记得过去曾经在集市和画展上见过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矮胖、和蔼可亲,脸颊上微微泛着红)为了这个场合特意穿上了黑色的蕾丝裙子,外面套了一件花团锦簇的绢丝大衣。她对他们笑脸相迎。
“可怜的小东西!真是麻烦你们了。很高兴你们能来看我们。我没给你们打电话,希望西蒙已经为此向你们道歉了。家里的活儿、教区和妇女协会的事务让我忙了一整天。请过来,坐在火炉旁。你们,当然,是老朋友了,亲爱的,虽然我想,你们并不记得我。让我丈夫帮你们把大衣脱下来。多么漂亮的斗篷!颜色真可爱。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我这么说。过来,坐在沙发上吧,倚在绿色的靠垫上——这样你们看起来真像一幅图画……不,不,彼得勋爵,别坐在那上面。那是把摇椅,总是会把客人吓着。大多数男人喜欢这个,舒服而且柔软。西蒙,你把那些香烟放在哪里了?”
“拿来了,拿来了。我希望这是你们喜欢的那种。我自己抽烟斗,恐怕对香烟不太懂。哦,谢谢,谢谢,不——在晚饭前不抽烟斗。我抽根烟换换II味。现在,亲爱的,你想加入我们小小的狂欢吗?”
“呃,我不太习惯,”古达克夫人说,“因为这个教区,你知道吗?这很荒唐,但是总要做出个榜样来。”
“这些挑剔的教区居民,”彼得划着一根火柴,劝说着,“已经被腐化得没希望悔改了。”
“很好,那我就来吧。”牧师的太太说。
“太好了!”古达克先生说,“这样才是个快乐的聚会。现在!我将使用我的特权来分发雪利酒。我相信我说的是对的,雪利酒是尼科蒂纳女神唯一没有怨言的酒。”
“确实如此,牧师先生。”
“啊!你证实了那个看法。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你这么说。现在——啊,对了,你们想来点小饼干吗?天哪,品种真丰富啊!多么尴尬的财富!”
“它们被分门别类地放在盒子里,”古达克夫人简明地说,“人们管它们叫鸡尾酒饼干。我们上次在惠斯特牌戏会上吃过。”
“当然了,当然了!哪些是奶酪夹心饼干?”
“我想是这些,”经验丰富的哈丽雅特说,“还有那些长形的。”
“对!你真聪明。我应该请你当我的向导,这可是个美食的迷宫。我必须说,晚餐前,举行这样一个聚会真是个很棒的主意。”
“你们确定不会留下来和我们共进晚餐吗?”古达克夫人焦急地说,“或者就在这里住下?我们的客房已经准备好了。经历这么糟糕的事情之后,你们在塔尔博伊斯待得还舒服吗?我告诉我的丈夫,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做的——”
“他忠实地传达了您的想法。”哈丽雅特说,“您真是个好人。但是我们真的没什么问题。”
“好吧,”牧师的妻子说,“我想你们想单独在一起,我也就不做那个爱管闲事的老家伙了。知道吗,我们的原则是为别人着想。我知道这是个坏习惯。顺便说一句,西蒙,可怜的小塞伦夫人非常不安。她今天早上病倒了,我们给她叫了护士。”
“哦,天哪,天哪!”牧师说,“可怜的女人!都是因为玛莎·拉德尔在法庭上说的那些话。我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当然不会有问题。胡说八道。玛莎总爱显示她很重要。她是个心怀恶意的老东西。我还是忍不住要说,虽然现在他死了,那个威廉·诺阿克斯是个龌龊的老家伙。”
“当然不是那样的,亲爱的?”
“你怎么知道。但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因为玛莎·拉德尔不喜欢他就责怪他。西蒙,这一切对你而言都无所谓。你总是认为每个人都是仁慈的。而且除了园艺,你没跟他谈过别的事情。虽然事实上,一直都是弗兰克·克拉奇利在照管花园。”
“弗兰克真的是个非常聪明的园丁。”牧师说,“事实上,在各个方面都很聪明。他立刻就找到了我的汽车引擎上的毛病。我相信他能走得很远。”
“他和那个叫波莉的女孩走得有点太远了,如果你问我,”他的妻子反驳道,“该是他们让你贴出结婚预告的时候了。她母亲前两天来看我,梅森夫人。我说,您知道现在的女孩都什么样,她们很难控制。如果我是您,我应该跟弗兰克谈谈,看看他有什么企图。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先谈教区的事情。”
“我会很抱歉,”牧师说,“说弗兰克·克拉奇利或可怜的威廉·诺阿克斯的坏话。我希望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聊一聊。天哪!想想我上星期四早上拜访他的时候,他的尸体正躺在那里。我特别想见他,我记得。我想送他一盆岩生植物,他很喜欢的。今天早晨我亲自把它种在那里的时候,心里感到一丝忧伤。”
“你比他还喜欢植物。”哈丽雅特说,她环视了一下破旧的房间,桌子和架子上堆满花盆。
“恐怕我必须接受这个委婉的指责。我太沉迷于园艺了。我的妻子告诉我,我在这方面花了很多钱。我必须承认她说的是对的。”
“我说他应该购置一件新法衣,”古达克夫人大笑着说,“但是如果他更喜欢岩生植物,那是他的事情。”
“我想知道,”牧师惆怅地说,“诺阿克斯先生的植物怎么样了。我想它们将归艾吉·特威特敦所有。”
“我不知道,”彼得说,“所有的东西都要卖掉,我想,这样对债权人有好处。”
“天哪,天哪!”牧师大喊道,“我真的希望它们能得到好的照顾,特别是仙人掌。它们很娇嫩,今年已经快过去了。上星期四我从窗户往里看,心想,把它放在一个没有火的房间里很不安全。它应该在玻璃罩下面过冬。特别是那个挂在花盆里的大棵仙人掌。当然你们会把火生得很暖。”
“我们会的。”哈丽雅特说,“既然我们已经在您的帮助下把烟囱扫干净了。我希望您的肩膀不疼了。”
“还是有感觉,有点疼。但没什么大碍。只是一点擦伤……如果要出售的话,我想把仙人掌买下来——如果艾吉·特威特敦不想买下来留给自己。当然,也要征得您的同意,亲爱的。”
“说实话,西蒙,我觉得它们丑陋得令人讨厌。但是我也想给它们一个家。我知道你对那个仙人掌垂涎已久了。”
“我希望不是垂涎。”牧师说,“但是我恐怕得坦白,我很喜欢。”
“病态的激情。”他的妻子说。
“真的,亲爱的,真的——你不应该用这么夸张的词语。来吧,彼得夫人——再来一杯雪利酒。千万别拒绝!”
“我应该把豌豆放上吗,本特先生?”
正在整理起居室的本特踌躇了一下,接着匆忙地走向门口。
“我会在合适的时间照管这些豌豆,拉德尔夫人。”他抬头看了看挂钟,挂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六点过五分,“老爷对豌豆很挑剔。”
“他现在还这样吗?”拉德尔夫人好像把这当成聊天的机会,因为她出现在门口,“就像我的伯特。‘妈妈,’他总是说,‘我讨厌硬的豌豆。’可笑。它们总是硬的。”
本特没发表评论,她又说:“你要我给这些东西上光,你看,很漂亮了,是不是?”
她想让本特检查一下黄铜烤面包叉和从烟囱里找到的意外地变成碎片的烤肉叉转动器。
“谢谢。”本特说。他把烤面包叉挂在壁炉旁边的钉子上,想了一会儿,又把另外一个样本立在古董架上。
“滑稽!”拉德尔夫人继续说,“贵族们关爱旧东西的方式真滑稽。古董!要我说就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