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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您到底去不去啊……求您啦……”
他这才注意到于理手上捏着的两张票,定睛一看,不禁有些怔忪。
于理还在锲而不舍地游说着:“好不好啊老师?上回他那个独奏音乐会我没弄到票,郁闷好久啦……这次好不容易托人买的,虽说不是独奏……但他是首席小提琴手哎,多帅气……”
这孩子崇拜吴桥到了极点,乐骋疑心他要考XX音院也是吴桥的缘故。
他甚至想过,有机会要哄吴桥与这孩子巧遇上一次,想必于理会很开心吧。
只可惜如今……
“找个小女友一起去,乖……”乐骋安抚似的摸了摸于理光滑的脸颊,转身向门口走去。
于理在他身后突然大声说:“她们不懂的,我身边除了您没人喜欢这个……”
乐骋低不可闻地笑了一声说:“可是我也不喜欢——你没听说过干一行恨一行么……”
不得不说徐松年的危机公关非常敬业并且经验老道。
在他们的安排下,吴桥的工作依然有条不紊的继续着,如同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接受了国内最知名乐团的邀请,出任团内首席小提琴手。而另一方面,徐松年暗中动用各种关系,疏通各大电台报社。
于是在没有后续报道的情况下,天才小提琴手酒吧斗殴伤人的是新闻就这样悄然湮没在时间中了。
一月十八日,雪。
苏阳远远便看见了他。
这样冷的天也只是系了大衣上三个牛角扣,领口随意敞着,露出白皙的颈。
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苏阳微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很显然乐骋也有些吃惊,抓了抓头发说:“没想到你也来了。”
苏阳半真半假地说:“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他的FAN啊……”
乐骋笑了笑,转头打发掉男孩子后,对他说:“后天走?”
苏阳无声点了点头,对着那男孩背影扬扬下巴说:“你的口味有变啊。”
“乱讲……”乐骋有些无奈的笑着说:“这孩子是我学生,特喜欢吴桥……今天也是他拉我来的。”
苏阳一脸了然的表情,两人复又沉默,过了许久苏阳说:“虽然知道你会怎么说但我还是想问一次——真的不考虑和我走么?”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些,乐骋抹掉头发上的冰碴,拉着他的肘靠近自己一些,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温热的气息让耳朵有些痒痒的,苏阳有些怔忪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
他吻了吻乐骋的唇角,有些释怀的笑了。
如果我说真的喜欢过你,你一定不会信。苏阳这样想着。
乐骋之所以肯来,也是因为于理的两张票都足够后排。
告别苏阳去找自己的座位,却发现即使这么远依旧不能若无其事,他困扰地发现自己的舞台恐惧症已经不局限台上了。
和于理说了声,就走去后面的休息室,离开场不到五分钟了,一开场便不再允许入场,所以此时的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乐骋靠在沙发转角,仰头听到开场的信号。
昨天又通宵了,也并没什么非要做不可的事,偏偏失眠的厉害,只好消极抵抗的看了一夜动物世界。
后遗症就是现在闭上眼睛,满脑子就是羚羊猎豹狮子老虎……
吴桥俊俏的侧脸出现在休息室的屏幕上,他垂着头不知在做什么。
不过看起来很意气风发的样子。
乐骋这样想着,有些昏沉的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灵敏的听到外面有走动的声音,有可能是中场休息,思维迟钝的想着,他又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鼻梁忽然一轻,乐骋有些艰难的睁开眼,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细微表情,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那人把玩着手里的眼镜,慢吞吞的开口“眼睛怎么了。”
“……有人说我戴眼镜好看。”
那人挑高了眉梢:“不好看。”
乐骋呆了一下,用温和的口吻说:“好吧好吧,那就不戴了。”
“留疤了么?”他粗鲁的拨开乐骋的额发,不出意料的看见一道细白的疤痕。
乐骋温顺地仰起头任他为所欲为,缓缓附上他纤长有力的手指。
吴桥忽然不语了,他有种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错觉。就好像这只是平时最平常的一次拌嘴,依旧以乐骋的迁就告终。
他迅速地抽回手指。
乐骋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吴桥将眼镜重新架回他的鼻梁,转过身向门口走去,随口说:“其实挺好看。”
是么……乐骋看着他背影,心忽然沉了下去。
第 11 章
爱一个人,应该是不顾一切的,这样如履薄冰的算计着进退,算什么?
乐骋点燃一支烟,熟悉的味道让他感到安心。
他忽然想起在第一次校际音乐会上,他和吴桥躲在“禁止吸烟”的大告示牌后抽烟被裴教授逮住的情形。
不小心被烟呛到,乐骋不禁咳嗽起来。
擦了擦眼睛,乐骋着迷地看着休息室中的屏幕。
堪称演绎完美的莫协,便是最挑剔的耳朵也找不出一点茬。
音乐会就这样结束,吴桥没再出现,大概像是和乐团庆功去了。
乐骋摘掉眼镜,俯下身掩住朦胧的右眼。
他忽然意识到,吴桥的世界中再也没有他。
其实吴桥也在想这个问题。
以前他一直不明白乐骋怎么会有那样多的精力,这厢顾得上学习,那边琴也没丢下过,再加上围棋象棋篮球足球……一个也没落下,喜欢的东西那样多,偏偏样样顾得过来。
吴桥则不然,他最有自知之名,对外界怎样写的“天才”名号他也只是一笑置之。精力有限,这么多年他也只执着于小提琴和乐骋两样而已。
现在想来,这样无趣的自己,想必乐骋是难以忍受的吧。
只是如今只剩下小提琴了。
可惜感情这种东西并不像学习或者别的什么,付出便能有收获。
吴桥客气地接过身边人的敬酒,一饮而尽。
他开始相信,一个人的爱、耐心、义无反顾都是有限的,燃尽了,就没了。即使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对待任何一个人,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只是……还有一件事。
吴桥想起那副奇怪的无框眼镜。
左边的镜片像是平光,但为什么右边的厚度那么大……
“这个……只有这些情况,我不可能做出判断啊,除非他本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医生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俊俏的年轻人。
“也就是说……这是可能的?”
医生不假思索地说:“当然,那个神经是很多的,要是不小心玻璃渣什么的损伤了视神经动眼神经滑车神经……这都跟眼睛有关的,或者最简单的,脑子中有淤血压迫了视神经,可能性太多了啊……”
吴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走出医院他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个时候乐骋一定是宅在家打游戏的,可是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乐骋是个很温柔的人,若是当面问他,想必会听到“没这回事”的答复吧。
当年住学校宿舍的时候,两人每顿都要下楼买盒饭,他发现每次乐骋买的都在一家买,偏偏又不好吃。
有次说到这个,乐骋说因为每次那个卖盒饭的都要招呼他,用“来买吧”的眼神看着他,让他不好意思去别家买。
他曾经为这种温柔心里窝火,却又发不起火来。
谁知等到他们毕业,这件事的结果竟是那么的可笑。
大概是临去实习的前一天,乐骋照例下去买饭,和卖盒饭那人说到他们要走了,恐怕以后没什么机会来照顾他生意。谁知那人也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告诉乐骋,其实学校门口生意越发不好做,城管总是要来关照他们,赚的钱还不够交罚金的。只是一想到每天乐骋要来,他便留了下来。既然他们要毕业了,卖盒饭的也准备去别的地方摆摊了。
当乐骋转述给吴桥听时,吴桥当时只觉得可笑。
太过温柔的人也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
那时的他这么想到。
而如今的吴桥却觉得自己说不定……和那个卖盒饭的一样一厢情愿。
不知是谁带来的木质吉他,大模大样的摆在音乐教室墙边。
乐骋愣了愣,走过去拿起来摆弄几下。并不是多好的吉他,连音都不算准,不过看得出主人对它的爱护。
他调了调音,听着差不多了,随手拨弄几下琴弦,意外的音质相当不错的。
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他正琢磨着弹个什么曲子的时候,外面传来隔壁班主任的声音:“乐老师在吗?”
乐骋抬头应了一声,就看见班主任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还没来得及看清,乐骋急忙放下吉他迎了上去。走进了这才看见班主任身后那个冲他吐舌头的小子不就是于理嘛……
不动声色地斜了他一眼,就听班主任说:“乐老师,这是于理家长,他们想和您谈谈特长生的事……”
也对……还有半年就高考了,听说于理文化课烂的要死,看来家长也着急了。
众人坐定后,他才注意到一起进来的那个年轻人对他含笑眨了眨眼睛。
乐骋一头雾水地避开视线,暗自忖着看样子也不像于理父母啊……不过也可能是舅舅叔叔就是了,但是,这是什么意思……
于理父母都是工人阶层,一看便是朴实善良的好人,为儿子的前途操心不已。
毕竟对他们来说艺术是遥远不可及的,更遑论考音乐学院或者以此为生。
乐骋摸着于理脑袋说:“这孩子很有天赋,虽说还不到绝对音感的份上,但也差不远了。”
于理的母亲听了半天也只听出个“有天赋”,她有些拘谨地摩挲着手指说:“听班主任老师说,要是考特长……说不定能考上本科?”
这孩子学习烂到这程度了么……乐骋瞥了于理一眼,安抚说道:“只要专业过了,有的学校文化课要分不多——比方说去年XX音乐学院作曲系只要了200多分。”
闻言,于理的父母露出惊喜的不可置信的神情,XX音院可是全国闻名的一本,要是真能考上,光是想想他们就激动地有些颤抖。
于父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那……那老师您看这……这孩子专业课咋样……”
“这个……”乐骋斟酌地说:“天赋是好的,只是他刚学没几年,底子比较薄,不过应付一般学校的专业考试应该没问题,像传媒啦师范啦……都有这类的系,我相信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要想考XX音院这类的,恐怕要找个好老师,集中学两个月……估计也问题不大。”
于理父母闻言眼睛简直要放出光来,班主任也旁边听着也甚是欣喜,她没想到这样一个拖全班后腿的学生还能考上传媒这样的好学校,这样她们班的升学率又要多攀一个百分点了。
“那……乐老师,请老师小课要多少钱……”于母此言一出就被于父拽了一把,似乎是嫌这话太过小家子气。
乐骋怔了怔,解围笑着说:“大概一小时二百左右……”
闻言,于父于母顿时面面相觑,很显然这对他们无异于天价。
于理忽然开口:“不用请老师!我自己就可以。”
乐骋抿抿唇,他知道这孩子一向倔强,自己省吃俭用省下的钱又翘了一下午的课才买到音乐会的票,乐骋想换成钱给他他都死活不要,逼急了就一副要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