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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活不要,逼急了就一副要咬人的表情。
这下让乐骋看到自己窘迫的家境,于理小脸涨的通红。
乐骋安抚般摸了摸他脸颊,听见班主任说:“乐老师,这孩子本来也一直是你教的,最后俩月也麻烦你了呗。”
一听这话于理家长均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乐骋苦笑着说:“实话说,我也想……只是我也没什么经验,教些基础乐理还可以,要说备考还是得找专业的老师。这关乎孩子一辈子的事……”
见于理父母一脸失望的表情,乐骋不忍地说:“不过您要是信得过我,我帮孩子找老师,您不要操心。”
“乐老师,请问乐老师是什么学校毕业的?”身后那个一直不语的年轻男子突然这么问道。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让乐骋着实愣了一会儿,他如实说:“XX音院。”
那男子又含笑问:“乐老师大学的牌子都那么硬,还在高中教书真是委屈。”
此言一出,于理父母又沉默了,的确,连XX音院出来的都只是在高中当音乐老师……并不是看不起高中音乐老师,只是花费那样多的钱补习,再加上艺术类较之一般学校高昂的学费……这种工作未免有些不成正比。
乐骋垂眼笑了笑,从善如流地说:“不要拿我比啊……我是我们那届最没出息的一个——这孩子这么喜欢音乐又有天赋,以后成就一定不会小。”
这下那个年轻男人才不置可否地闭嘴了。
又说了一会儿,于理父母很显然还为学费的事烦恼,有些心不在焉,说回去考虑考虑便告辞了。
把送他们出音乐教室,于理也回教室上课去了,乐骋正要锁门下班,却被去而复返的年轻男子一手拽住。
“缝了七针的小哥,你不记得我了?”说着缓缓扬起一抹笑。
乐骋原本看他便很眼熟,偏偏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听到这话,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您……”
这人不正是那晚给他缝针的医生么!!
医生就这他的手用钥匙打开门,笑着说:“我还有事想和您谈谈,方便让我进去么?”
即便用的疑问句,他却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教室。
乐骋无奈的抚着额说:“您要是问的是于理的事我该说的也……”
“不是不是,”医生拿起吉他拨弄两下,随即一串连贯的小调悠扬而出。
“我是想问您,有没有兴趣组乐队?”
第 12 章
“没有。”如此干脆的一口回绝。
医生仿佛没听见一般说:“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我的队友。”
这到底有多可笑啊,乐骋靠在门框边漫不经心地说:“那幸好你是要组乐队,不是拯救世界或者别的什么。”
于是医生被这样打发掉,乐骋也未放在心上。
比起乐队什么的,他更关心于理的私课老师。乐骋想了很久,还是拨通了老同学的电话。
事实上他并不希望和以前的同学有什么联系,毕竟“你最近怎么样”实在是问候的必选话题,好在当年人缘不错,同学也没多说便应下了,乐骋又千叮万嘱地别麻烦裴教授,这才放下心来。
同学动作很快,辗转托人请的是最好的老师,母校退休的教授,未退休前每年都是他主考。
这无疑是最好的老师,只是价格不菲。一个小时五百的价钱,乐骋不用问也知道于理家承担不起。
乐骋自认不是什么善心的人,什么天桥上地铁下要钱的,任他再怎么惨再怎么支离破碎也从来不闻不问。
只是自己学生的事,到底也不能划到这一类。
乐骋有些头痛的抓抓眉心,按同学说的从现在到高考大概有20多次课,一次两个小时,这么算来足足要凑两万。
两万虽不是小数,只是平时乐骋还未放在眼里,只可恨每月都是月光族,一毛钱也不曾存,这下急用钱却伤脑筋得很。
这总不好再麻烦同学,乐骋体会到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窘境。
他泄气的想着如果是吴桥的话,压根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吧。
想了许久,又联系上在华娱唱片公司的同学,人家很痛快的表示愿意写歌的话,公司一经采用便会给不菲的枪手费。
事实上近几年随着网络的普及和无权下载的盛行,唱片公司的日子也越发不好过,许的“不菲”也不过一首七八千。
只不过乐骋已经顾不上这些。
“操!”乐骋将谱子甩在地上,难得失态的爆了粗口。
什么叫“不够通俗”“不够朗朗上口”?
就算掉价到写出了堪比老鼠爱大米的口水歌,仍然被这样的理由打回。
写了五首也没被唱片公司看上一首,成心的一样。
与老师约课的时间一推再推,他心急如焚。
电视开着也未察觉,直到耳边传来“华娱老总徐松年出席本次活动”的时候,乐骋才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电视。
手伸的够长的啊,连娱乐公司都有你一份么……乐骋无奈的笑了。
站了半晌,他缓缓地蹲下身一张一张收起乐谱。
只是厄运并没这样结束,不管用什么名字什么风格,投到哪家唱片公司,都会被准确无误的退回来,得到的答案仍然是这两个。
他简直想指着徐松年的鼻子骂“妈的你生怕我不知道是你么?”
束手无策之际,唱片公司那位同学给他打来电话,说有个新开的星级酒店招琴师,周末日薪八百,算是同行里的高薪了,若是急用钱不妨来试试。
乐骋拿着话筒只觉得欣喜若狂。
冷静下来只觉得好笑,当年拿奖无数也未没感到过如此开心。
于是一口应承了下来。
按照同学给的地址找到酒店,大堂经理不冷不热地看了他几眼才说:“你的同学没和你说,我们酒店只要小提琴手?”
乐骋摇了摇头,见大堂经理有些不耐烦地样子,顾不得想太多便说:“小提琴我也会的。”
经理迟疑的又打量了他一下,说:“晚上五点下班,管午饭,日薪八百,先试用一天。”
于是乐骋再一次架起小提琴的时候,只想笑。
自己这样和吴桥在舞台上何其相似啊,只是餐厅里神态各异的人,没有一个看着他就是了。
真是讽刺。
他凝了凝神,轻缓的音乐从他指间流畅而出。
帕格尼尼的《钟》,哀伤的音符让他沉溺其中。从前练这首的时候总觉得烦,繁复的修饰音让他不堪其扰,时隔这么多年,却觉得依稀能体会这其中的心情了。
按照当年练熟的顺序一首一首的顺下来,趁喝水的时候瞄了一眼时钟,还有不到一小时八百就到手了。
乐骋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颈,重新架起小提琴,想用帕格尼尼第二十四结束。
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人群某处,忽然猛的心悸,乐骋望着他缓缓停下了琴弓。
那人没什么表情的坐着,不知道这样多久了。
乐骋动了动唇,却发现一字也说不出来。
“嗨,怎么停了!”一个微醺的男人一步三晃的走上来,酒气喷在他的脸上,让他不适的皱了皱眉。
“抱歉。”一边这样道歉,一边正要继续,却被那男人一手拦住,大声说:“少拉这些唧唧歪歪的,我要……要听少林少林!”
这样一吼,全餐厅的人都向这边望了过来,乐骋不敢看那人眼神,别过头低声说:“抱歉,我不会……”
“什么不会!装什么啊你……”那个客人依旧不依不饶的样子“要小费是不是?告诉你……我……”
大堂经理闻讯小跑着赶来,陪笑着与那个客人道歉,扭头狠狠地说:“他要什么就拉什么,哪那么多废话!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不然你明天别来了!”
乐骋微皱着眉,没再说什么,回想了一下少林少林的调子,只得赶鸭子上架般勉勉强强弄出个响,这下那男人总算不闹了,只是边骂骂咧咧边回座位了。
乐骋漫不经心地拉着,只觉得自己的颜面被人踩在脚下,什么都不剩。
那人的眼神依旧复杂,有错愕有悲伤还依稀有怜悯。
忽然徐松年西服革履地从二楼下来,挂着得体的笑与他说了什么。
乐骋错开眼,心中明白了八分,心中的火烧得漫天满地。
第 13 章
于是在变调成“哈利路亚”的“少林少林”中结束了第一天的工作。
乐骋走出酒店大门,才发现外面天地间一片纯白。
大概从上午便开始下雪了吧,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偶尔慢吞吞驶过的公交车。
他打了个寒战,将大衣系严了些,加紧了步伐。
一辆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他身边,车窗缓缓降下,吴桥俊俏的侧脸出现在他视线里。
吴桥连看都未看他,直视着前方说:“你缺钱?”
乐骋别开视线笑了笑,一言不发地继续向车站走去。
身后传来摔车门的声音,“站住。”有人这样叫道。
乐骋回过头扬着唇角说:“是啊我缺钱,难不成吴先生您还要听独奏么?提供上门服务日薪八百好商量啊……”
大雪下的更急了些,不过几步的距离他们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吴桥似乎微笑起来,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说:“这是你自己说的,”他拿出钱包随手抛在乐骋面前,一下陷进雪里,“跟我回去。”
乐骋低头看着钱包不知在想什么,忽然一脚将它踢远,抬起头轻蔑地看着他:“吴桥,你带着那个姓徐的,给我滚。”
说完转身便走,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微皱着眉停下,还来不及看清便被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打的侧过头。
吴桥揪着他衣领低低地说:“我真她/妈想直接撞死你。”
“好啊,然后我就有医药费了是不是?那来啊……”乐骋轻笑着想要掰开他的手,却发现衣领被他攥的死紧,他抬头看见吴桥那种病态的惨白脸色,心下不由一软,他抿了抿唇角,冷冷地说:“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你……”吴桥仿佛没听见道歉一样,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说:“很享受吧,这种……被羞辱的快感。”
“操!”乐骋用力挥开他的手,怒极反笑:“你有病?”
吴桥捏着掌心冷冷地说:“难道不是成全了你自我放逐的幻想?才华横溢的天才小提琴手啊……沦落在酒店大堂当琴师的滋味,是不是非常符合你的最终目的?”
“吴桥你真以为我不会打你?”
吴桥轻声笑了起来,不知为何却掺入些许绝望“当然不,你没什么做不出来的——你只会折磨我。”
“你自己不敢往前走,就想我也留在原地陪你?承认吧乐骋,你就是个自私的混蛋!”
终于忍无可忍般,乐骋捏紧拳头,吴桥微仰着头直视着他忽然扯出一抹艳丽的笑:“其实你为什么不早说呢,若是四年以前的我,应该不会有任何犹豫吧……只是现在……”吴桥轻轻拍了拍袖口上的雪花,淡淡地说:“你不配。那句台词应该是我说才对——乐骋,你带着你的自我放逐给我滚吧。”
这种天气,路上的私家车少得很。
吴桥木然扶着方向盘,茫然看着窗外漫天漫地的白。
他看到路边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提着小提琴盒边走边哭,明明眉眼秀气得很,偏偏皱成一团,他很委屈的哭着,用袖子怎样也才不完的眼泪。
为什么哭呢……吴桥微微皱起眉峰。
“小桥,你等等!”这时一个浓眉大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