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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件压抑在她心中长达三年的事,九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表情瞬间从痛苦变成急切,「我、我当时也不是有意要杀人的,事後也非常後悔,但是我不想因为这个而死掉啊!这就是我的秘密!现在你们可以说了没有?快说啊!」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安娜、苏浙阳、Alex和海心,所有人都像是凝固成了蜡像,但他们并不是全然无动於衷的。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飞快记忆著九妹所说的每一句话,尤其是Alex,此时此刻嘴角还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看著他们诡谲的表情,陶其华明白过来。所有人都对这个「秘密」很感兴趣,但是大家都已经达成了一个沉默的共识——
每一个即将淘汰的人,面对死亡的压力,都会选择说出自己的「秘密」,并希望以此来号召其他人,而每一个获得生存资格的人,都会把死者的秘密默记在心,然後一个一个的收集起来,为自己打造一张「免死金牌」。
「这些人有什麽值得你救的?你也听到了,杀人犯!」——娜娜冷漠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陶其华的耳边。
她说的也许是真理。
在这里,无论是看似顽劣活泼的苏浙阳,还是风度翩翩的Alex,或者是养尊处优的海心,每一个人的肩头很可能都背负著一个罪恶的十字架,也正是这个不能够随便出口的秘密,成为他们之间彼此制衡的砝码。
是死在这里,还是死在监狱里?
是让付以农一个个杀死这些同路人,还是一起逃出去,然後再一个个的灭口?
这是一群冷酷的人,也是一群最懂得保护自己的人。
遭遇了无声的拒绝,九妹彻底地崩溃了。
「我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好过!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此刻的她,已经成了一团可有可无的垃圾,她再度抓起瓷片冲向海心,却被苏浙阳和Alex联手拦下。
不行,海心还没有说出她的秘密,所以绝对不能够被你这个毫无价值的人杀死——陶其华几乎能够读出他们心中的想法了。
最後,绝望的九妹被反手捆住、塞住嘴巴,反锁进她自己的房间里。在那里,她将度过人生中最後一个短暂的夜晚。
没有讨论,也没有互相安慰,完成这一切之後,所有人就地解散。不必要的伪装和善意都已经被扯破,剩下来的就是比一比谁的运气最好、命最大……以及谁更能够撬出谁口中的秘密了。
这一夜,陶其华睡得非常不安稳。有几次将睡而未睡的时候,他都感觉走廊上有脚步声,或者是窗户被人推开了,但起身去看的时候,却什麽都没有发现。
在他的楼下,只隔著一层薄薄的地板就是九妹的房间,可是他反而听不见从下面传上来的任何一点声音。
有的只是死一样的寂静而已。
来到饮霞山庄的第四天,叫醒陶其华的终於不再是morning call的声音了。一声女人高分贝的尖叫声从二楼盘旋而上,将他从床铺上掀了起来。
「九妹死了!」安娜一边尖叫一边指著门里面。
一片狼藉。
昨晚Alex和苏浙阳将五花大绑的九妹丢在床上,但是此刻,女人的遗体却静静躺在洗手间的浴缸边上,她的右手搭在盛满水的浴缸边缘,满满一池水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她是割腕自杀!」
引导陶其华作出这个判断的是洗手间外面、卧室里的景象。
杀我的人是海心和Alex。
这几个沾血的大字,就写在床头的两个台灯之间。
「我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好过!」——这是九妹昨天晚上喊出的一句话。看起来她真的做到了。
「见鬼!」Alex立刻反应过来,随手抓起床单就要去擦自己的名字,可是血迹早已经乾透。他想了想,转身又要去洗手间里舀水。
恰在这时,一阵如闷雷一般的脚步声从楼下飞速地奔了上来。
「都别动!」保全一脚将虚掩的房门踢开,命令所有人原地蹲下,大约十多秒钟之後,饮露柳腰款摆地出现了。
「唷,出大事了。」她嘴上虽然这样说著,但眼神中却盛满了难耐的兴奋。
「你们把付老的晚餐给弄死了,这下可怎麽办哪?」
没有人回答,五双眼睛的主人各怀心事,分别看著不同的地方。
饮露接著说道:「原本今天我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明天饮霞山庄将有贵客临门,付老先生决定把九妹留到明天晚上再杀,而你们也可以休息一天,不用比赛。
「但是看起来……你们之中有几个人倒是等不及要决一胜负了啊?」
这样说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房间里的那堵墙壁上。
海心和Alex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颈,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也许,也许我们可以把九妹的尸体冷冻起来,等到明天晚上再用。」Alex建议道。
他只是想要尽可能地替自己争取时间,谁知道这句话却触到了饮露的逆鳞。
「你懂什麽!」女人瞪了他一眼,「超过二十四小时的尸肉就……」
就怎麽样?心中打了一个突,陶其华竖起了耳朵。
但是饮露并没有继续,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於是迅速地转移了话题。
「明天是非常重要的宴会,九妹的肉放到明天就不新鲜,所以今天必须从你们之中再选出一个人。为了避免万一,现在你们所有人都必须单独隔离,各有三名保全看守。」
这实在是太糟糕了。
陶其华很快就被带回到他的房间。在这里,三名保全一人守住门口,一人守住阳台,另一人则负责随时站在他身旁,连早餐都改成由专人送到房间里来。如此「隆重」的待遇,堪比大牌明星。
什麽事都不能做,他乾脆躺下来继续睡觉。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门轴转动的「吱呀」声。
「付老先生要见他们。」前来传话的人,是娜娜。
保全立刻遵照吩咐,让陶其华起床,其中一个人伸手去抓陶其华的肩膀,却反被他扣住了手腕。
「我自己会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陶其华不屑地拍了拍肩膀上的衣褶。两名保全见状,准备一起上前对付他,却被娜娜给阻止了。
「算了,他由我来押送。」
时间是上午十点左右。风和日丽的饮霞山庄花园里,繁花似锦。彼岸花像野火点亮了大片的草地,稍微高一点的地方,是灯笼花一个一个高挂枝头。
此刻,走在他身旁的这位女性,也有著不输给鲜花的美丽面庞,只是她总像个面瘫,冷冰冰的没有什麽表情。
当然,面瘫并不意味著她是一个坏人。
周围没有别人,陶其华忍不住提出了困惑已久的问题:「上次你说你认识林深,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和他是什麽关系?」
「你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娜娜依旧坚持著自己的原则,「按照林深的意思,我根本就没有必要与你说话。」
「什麽?那家伙果然也知道这件事!」陶其华张大了嘴巴。「其实出国交流什麽的都是假的对吧?他现在就在这个山庄里面?」
「小声点,白痴!」
娜娜吓得差点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巴。
「林深不在这里!现在,你只要照顾好自己的小命,活到今天晚上,我会带东西给你,保你没事!」
说话间,他们已经穿过了浓密的橡树林,走到广场前。
付以农、饮露和其他四名参赛者已经到齐,而令陶其华吃惊的是,今天的付以农并没有坐在轮椅上,他一手拄著拐杖,在女侍的搀扶下站立著——这显然是这几天人肉筵席的作用。
「你们的表现实在让我失望透顶!」
九妹的死亡显然打乱了付以农的计画,此刻他脸上的每个褶子都像紧皱著的眉毛,好像下面随时都有可能突然裂开,生出一只怒目圆睁的眼睛。
他用拐杖轻轻敲击著地面。
「明天,有一位非常重要的大人物要到山庄里来做客,我准备以人肉筵席来宴请,但现在食材却没有了!所以我决定,再从你们之间重新选择!而且这次不是一个人,而是……」说到这里,他伸手比了一个数字。
「三个!」
三个?!
九妹一死,原先的九人队伍就只剩下五人,如今又要一口气去掉三人,那就只剩下最後的两个人了。
超过百分之五十的淘汰率,自己能够幸存下来吗?
没人有全然的把握,尤其是在付以农还没有公布今天的「比赛规则」之前。
而今天的规则,绝对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大家都知道,刀工是一个厨师必须修炼的基本功,比如说被你们害死的九妹,她的刀工就很不错。今天的比赛,我们也要从刀工下手。」
负责介绍规则的饮露难掩兴奋,她拍了拍手,就有一台餐车被推了过来,揭开上面的红绸,底下赫然躺著一套寒光凛凛的刀具。
她随手拿起一把,明晃晃的刀刃反射著太阳光,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一会儿,你们就将拿著这些工具,被分送到山庄的不同方向。在明天中午之前,我要你们带著各自猎获的人肉回到这里,接受付老先生的评判。」
说到这里,她还特别强调了一句:「有两点必须注意,第一、你们只能猎取彼此五个人的肉;第二,只准猎肉,不许杀人,失败者的命要留到明天……还有,别想逃跑,山庄到处都是监视器,高处还有隐蔽的狙击手,随时都可以置你们於死地。」
这简直就是一场杀人游戏!所有人都被这个诡异的规则吓到,无法想像接下去的三十六个小时内,自己将像个疯子那样拿著刀子在野地里狂奔。
这时苏浙阳突然举起手来,「我有一个问题。」
付以农点点头,示意他开口。
苏浙阳问道:「您上次提起过一个交换条件——用我们的秘密来换取一次许愿的机会。」
「哦……」付以农煞有介事地回忆了一会儿,「没错。」
「那麽,只要我们说出了秘密,那麽无论什麽条件您都能答应?」
付以农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依旧点点头:「可以啊。」
「那麽……」苏浙阳提出最关键的问题,「您可以让、让我们所有人安全离开这里吗?」
这个问题应该也是其他四个人的心声,却只换来付以农的一阵大笑。
「孩子啊,你还是太天真了。如果我放你们所有人都离开,那就等於把你们所有人都给杀了。想一想你们心中的那些秘密吧!你们不会希望与别的活人分享这个一辈子的阴影的。」
犹如利剑直刺进心中最不设防的地带,所有人都因为这句话而沉默了。
饮露为付以农的话做出了总结:「所有的秘密,换一个人的离开,你们可以趁著这两天的比赛多多交流一下。现在开始拿刀具。」
领取刀具的顺序,是按照昨天比赛的结果排列的。但由於九妹遗言指控海心与Alex谋杀了她,因此他们两人排到了最後。
陶其华在选择了一把大小适中、能够自卫的剔骨尖刀之後,就被保全送往庄园的东北角,他将从那里开始比赛。
庄园的东北角是一片柚子树林,正结著形态硕大、芳香四溢的果实。陶其华正有些口渴,於是摘了一个,席地而坐,用刀子剖开吃了起来。
一个柚子落肚之後,四周依旧没有什麽动静,所有的声音不过是风吹柚叶以及偶尔的几声鸟鸣。不知道其他几个人现在怎麽样了,说不定他们根本就找不到这片柚子林。
陶其华在心里打定主意,绝不愿意主动攻击别人。他站起身,继续朝著柚林深处走去,走著走著,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居然又走到了围墙边上。
这堵墙看起来比昨天的那堵要低一些,上面似乎也没有架设监视器,他左右张望无人,抬脚就要往墙上蹬,突然听见「啪」的一声,有什麽东西在脚边炸开了。他吓了一跳,急忙倒退一步,再去看时,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