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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梧见秦松不赞同地摇摇头,又道,“最多日后她出嫁,给她准备几车好嫁妆罢了。”
秦松迟疑道,“这样……”
“我可是什么都跟大哥说了,大哥不会卖了我吧?”秦梧笑道。
秦松忙摇头,“你是我亲兄弟,我怎么会分不清。”想了想,又道,“只是这样毕竟不是什么好事,那孙家小丫头,我看精着呢,你小心她日后说出去。”
“就是因为她精明,我才笃定了她不会说出去。”秦梧笑得得意,“你没见她来的时候有多小心,那是她知道以后就得靠秦家了,用她一点钱买个秦家这样的靠山,我觉得不亏。”
“什么都有你说的。”秦松无奈,又道,“咱们可不能亏了人家小姑娘。”
“这是自然,”秦梧道,“我也不是坏人啊,只是借这笔钱先应个急罢了。等日后再帮她找个好人家,把这钱再给她补在嫁妆里,估计她爹娘九泉之下都要感激我。”
“你得了吧。”秦松伸手拍他一记,“既是你都想好了,那便做吧。”
秦梧收了嬉笑,点点头。
第三十九章润玉出嫁
老太太房里的凝翠被安排嫁给了京郊的一个农夫,据说是老太太身边一个嬷嬷家的亲戚,家里虽然不富裕,总算是有两亩地,也能自足。
凝翠虽然对乡下种田的小子有些瞧不上,却也知道自己如今没的挑拣,不管怎样总比嫁给那个流着口水一脸猥亵的傻子强上百倍,她千恩万谢的出门,临走前完全没有问半句透碧的事情,更是连二房的院子都没有走近半步,老太太对此很满意,又让刘嬷嬷给她添了一只手镯做嫁妆,凝翠哭着谢了,跟着来接她的婆子离去。
秦浅对凝翠的印象不深,却忽然开始担心起自己身边的人来。
老太太发了话,到年纪的丫头们尽数打发嫁人去,不能再留了。
二房的润玉年纪已经大了,本来老太太是想着秦柏收房用,如今出了个透碧,老太太气得要命,秦柏却是个多情种子,跪求老太太给透碧个名分,老太太虽然应了,却因为生秦柏的气,决定不再管给二房好丫头,便让余氏给润玉安排婚事。
润玉这几天被余氏叫去说了一回话,回来之后脸通红,问她也不说。秦浅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当是她生了病,跟前跟后的要帮润玉做事,臊得润玉说不出话来。
什么都知道的秦焘悄悄告诉秦浅,这是润玉要嫁人了。嫁人这个词对于秦浅来说并不陌生,在秦浅看来,最亲近的林氏就是因为嫁给秦柏才会最终死去,漂亮温柔的菊月嫁了人从此就再不相见,凝翠为了不嫁人差点去做了姑子,就连秀云也是因为非要嫁给秦柏才会那么讨厌,如今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润玉居然也要嫁人,秦浅忍不住惊慌起来,连忙找到秦熙商量对策。
“怎样才能让润玉姐姐一直不嫁人?”秦浅端坐在秦熙对面,问得一脸严肃认真。
秦熙哭笑不得,他想了想道,“你怎么不去问秦焘?”
旁边的秦焘也觉得纳闷,说起来这事还是自己告诉秦浅的,如今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不问自己的意见。
秦浅笑道,“平日里玩耍还是焘哥哥好,可是遇到问题,总觉得大哥更靠得住。”
秦熙看着妹妹,忽然觉得她似乎也没自己想的那么笨,可是这种问题对他来说,还真是不好解释,只得道,“年纪到了,自然是要嫁人的。”
“为什么不能一直陪着我?”秦浅追问道。
“就算嫁了,也能陪你啊。”秦熙道,“我听说好像是前院管事家的儿子看上了她,估计就算是嫁了人,还是要在屋里的,只是丫头变成媳妇罢了。”
“我不喜欢这样。”秦浅眼泪汪汪地道。
“好好的姑娘,偏要嫁人。”秦焘也摇了摇头,“可千万别变成那些刁钻媳妇的样子才好。”
“润玉姐姐才不会那样。”秦浅气得脸通红。
秦焘见妹妹不高兴了,忙连声道歉,秦浅的脸色这才好些,又瞪着他说不许再说这样的话,秦焘一一应了。
“若是一直不嫁人,反而要被人说闲话的。”秦熙把话题拉了回来,“你愿意润玉姐姐被那些婆子说三道四么?”
秦浅摇了摇头,她不喜欢那些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的婆子们。
“云姨就是如此。”秦焘趁机插嘴道,“她在咱家那么些年,不知道挨了多少闲言碎语,真是可怜。”
秦熙哼了一声,表示不屑,秦浅也撇着嘴道,“润玉姐姐嫁人,干云姨什么事?”
秦焘悻悻地闭上了嘴,他一直致力于改变秦熙兄妹对秀云的看法,可惜成效不大。
“你应该见过那人。”秦熙忽然道,“就是咱们来时迎在门口的那个。”
“我不记得。”秦浅摇头道,当时心情不好,门口又那么多人,哪会注意什么人。
“你不记得了?那天到的时候你还迷糊着呢,下车的时候差点摔倒,还把润玉的荷包扯掉了,他就在旁边。”秦焘也想起来,笑道,“是了,这就叫千里姻缘一线牵。”
“一个前院一个后院,哪里有千里那么远。”秦浅鄙夷地看着他,“再说,也不是一线牵……”
“随你说,”秦焘笑了,一点都不介意秦浅的挑剔,在他看来,润玉的婚事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美好起来。
秦浅总算接受了润玉要嫁人的事实,实际上也没有人来征求她对此事的意见,就连润玉都没有和她说过这件事情,这让她有些小小的失落,索性她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很快便放下了。
润玉要嫁的人在秦家是有些脸面的,结婚还是要准备一下,婚期定在了秋天,余氏吩咐润玉在这之前就不再做那么多事,一心准备嫁妆就好,刚好顺便还能督促一下几个姑娘的针线,秦浅看着润玉近来总是微笑的脸,又觉得或许没有她想的那么可怕。
刘柱来过一次,说是找秦柏商议官缺的事情,却到老太太那里说了半日的话,他如今腰杆硬了,春天的时候娶了妻,带着新过门的媳妇说是拜见姨母。
刘柱口上明里暗里的说透碧的事情,又说秀云这两天听到了些不好的消息,气得病倒在床上,他很明确的说了秀云曾在秦家受的委屈,又点了透碧的事情,隐隐还暗示了秦柏现在没有官职在身,压根就找不上什么好人家。
老太太脸色铁青,却不好说什么,她也知道秀云如今正是最合适的人选,便是今后要和太子那一派搞好关系,也应该从刘家入手,勉强打起精神,陪着笑说起了聘礼,直说的刘柱对秦家的安排点了头,又让表姐刘老娘多来秦家走动,她这回总算喊刘老娘做表姐,虽然有些生硬,总归是亲口认了这门亲,刘柱走的时候很满意,总算把前些年在秦家的受的窝囊气一扫而光。
等刘柱离开,老太太一口啐在地上,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刘柱用过的茶碗摔得粉碎,又将刘家人全都骂了一遍,连死了多年的刘家老爹都没放过,最后恨恨地表示秀云进门最好小心点,进了门就是秦家的人,可不再是什么刘家的姑娘了。
秀云却是真的病了,足折腾了一个来月才好些,老太太有些担心,这已经是第二个媳妇,可别身子又不好,没两年又过去,她这么想着,不由得对这门婚事更加不满。
刘老娘听说老太太的不满,也来过一次,这次却和上次刘柱的趾高气昂全然不同,她说着漂亮话,又抓着秦柏孝期偷嘴的事情,一会儿软一会儿硬的,说服老太太将婚期定了下来,她虽然也提了那件事,却说的全是软话,甚至让老太太觉得有些急切,这让老太太有些狐疑了起来,她不动声色的应了下来,便推说倦了,刘老娘也没有多留的意思,很快便离开了。
老太太第二天就打发刘嬷嬷代她去看了秀云一遭,也算是她对未来媳妇的一份心意,刘嬷嬷回来却说除了面色蜡黄,其他似乎没看出有什么不好,老太太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终于在余氏的建议下,偷偷派人去打听秀云到底生了什么病。
第四十章求佛
一直说要来的林芷终于传来了消息,过两天就要过来,老太太说刚好孩子们也都到齐了,让二老太太挑一个陪在身边。
一直不让秦沅和秦潇花太多功夫读书的余氏忽然转了性,这几日每天督促秦沅和秦潇读心经和金刚经,孙蕙也托秦焘给自己带了好几本佛经去研读。
“蕙姐姐读佛经做什么?”秦焘将三四本佛经交给孙蕙道。
“只是近来天气热了些,总觉得心浮气躁,若能读些佛经,也能心静些。”孙蕙笑道。
“我看不是。”秦焘忽然笑了,凑近了孙蕙小声道,“我听说西院的二老太太最喜欢读佛经。”
孙蕙咬了咬唇道,“怎的这么说,我可不是……”
“这也没什么,”秦焘忙道,“你若真想去西院,我自然会帮你。”
孙蕙看着秦焘,眼圈慢慢红了,整个身子也微微颤了起来,“若是我爹娘都健在,我又何尝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说什么都要思考再三。”
“蕙姐姐别哭啊。”秦焘慌了,忙扶她道,“你身子不好,千万别激动。”
孙蕙哭得一噎一噎的,摇头轻声道,“我知道,只是忽然想到……”
“快别想了,”秦焘慌得不知所措,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在这儿不是还有老太太么,还有我,还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
“秦家虽好,可终究是寄人篱下。”孙蕙摇头叹道,“上回我在门口偷听你们说话,你帮我瞒了,我很感激你。”
“蕙姐姐。”秦焘急了,“我对你如何你难道还不知道,如今说这样见外的话,却是在有意让我难过。”
“我没有。”孙蕙忙分辩道。
“我帮你是因为我知道蕙姐姐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道理,你愿意告诉我,我就听,你若不愿意,我也信你。”秦焘看着孙蕙,低声道。
孙蕙眼含着泪,伸手握住秦焘的手道,“我没有想瞒着你,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我原本也是父母娇宠的姑娘,实在是在爹娘去后被家里亲戚骗了不知多少回才慢慢学的机灵些,若不是老太太发善心,姑父又怜惜我,将我带回秦家,我还不知自己如今会是什么样。秦家虽好,大家虽都和气,可我总觉得不是自己家里,时刻小心谨慎,生怕做错了事,惹人笑话。”
“蕙姐姐太辛苦了。”秦焘皱眉道。
“秦家门槛高,我初来乍到,连谁是谁都不知道,前两天老太太说起秀云姑娘,我连秀云姑娘是谁都不知道,那天刘老太太来……”孙蕙顿了顿,又流下泪来,“我当时不知道这些事情,差点接错了话,做了错事,你们都有自己亲近惯用的下人告诉你们,你们对秦家都再熟悉不过,我身边却一个这样的人都没有,我不靠自己去打听,不靠自己去琢磨,又能如何?我也知道自己一个姑娘家打听这些实在没脸,可我毕竟只有一个人,又有谁能来帮我,谁会告诉我在这家里,什么是老太太、太太不喜欢,什么事不能说。”她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蕙姐姐就是平日心里装的事情太多,”秦焘安慰道,“其实你不必要去记这些,就算你说错了什么,老太太、太太都知道你,不会介意。”
孙蕙脸上更白了,抖着唇道,“说错一件,做错一件都还罢了,老太太和太太都不是小气的人,我也不是那么放不开,可是我总归要在秦家住下去,这家毕竟是姓秦不姓孙,若总是如此,终会招人嫌,招人厌,还怎么住的下去?”
“是我们都疏忽了。”秦焘自责地道,“蕙姐姐你放心,今后若是有什么事,你尽管来问我,我定然有什么说什么。”
“虽然浅妹妹也没了娘亲,我却羡慕她,有你和熙哥哥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