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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怎的气色如此不好?”
林氏微笑,也压低声音道,“老毛病,治不得了。”
余氏一惊,忙道,“不如让我哥给你看看。都是亲戚,这也没什么避讳的。”
林氏摇了摇头,“我在这家的处境,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
余氏默然,余氏是秦家大儿子的媳妇,男人就在京城当差,所以一直在京城老宅里住着,秦柏却一直在外为官,两人平日里几乎见不着面,她只是略略知道这一年来秦柏家里的事情。
“太太还不知道吧?”余氏瞅着上座逗秦焘的夫人道,“你怎的都不和家里说?”
“说了有什么用?还能扯破了脸去秦家闹么?”林氏冷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家和秦家的关系,从我进门那一刻,秦家就开始找理由想休了我,如今又怎么会说我一句好话,更不要说这个秀云就是他们找来的人。”
“姐姐……”余氏叹息了一身,说不出话来,表姐本是林家最貌美又富才情的姑娘,却因为恋上秦柏而嫁入和自家全不对路的秦家,如今唯一的依靠丈夫变心,却真是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表姐本就傲气,身子又不好,经历了这些又怎能不病?从前风华绝代的佳人居然在几年间便零落得形销骨立,余氏想起哥哥临走时的神色,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只是一件事要麻烦你。”林氏淡淡道,“我与你素来交好,如今你又是秦家的二奶奶,怕是等我身后,秀云便要进门,只求你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替我照顾好浅儿。”
“姐姐别胡说。”余氏忙捂林氏的嘴道,“好好的,说这些不吉利的做什么。”
“我自幼生病,也算是久病成医,自己究竟还有几天,自己还不清楚么?”林氏苦笑。
余氏愣了一下,不敢再接话,扭头看着一直乖巧坐在林氏身边的秦浅道,“浅儿今年五岁了吧。”
秦浅听她们说话正听的糊涂,此时见余氏对她笑,便也回了一个乖巧地微笑,细声道,“上月初七的生日。”
“我记得,和潇儿正好差半年。”余氏推了推自己身旁的姑娘道,“你们姐妹俩该多亲近才对。”
秦浅对着秦潇笑笑,秦潇便牵着秦浅的手在旁边小声说起话来。
“你若念着从前的情分,便应了我,我也就放心了。”林氏轻声叹道。
“姐姐说什么话,”余氏有些哽咽,“浅儿就像我自己闺女似的,怎么能不照顾她,只盼着姐姐心里别再想这些事,好好将养身体才是。”
林氏点了点头,没说话。
前厅很快传来动静,却是嫁入王府的林家大姑娘回来了。
第六章小朋友
林家大姑娘林芷在多年前毅然决定嫁给王爷世子做侧室,这本是林家最不体面的一桩婚事,却是林家大姑娘命好,世子正室头两年居然因为难产没了,世子就扶了她做了正室,又两年,王爷也没了,世子继承了王爷的封号,如今林芷已然是王妃了,当初最不体面的新娘俨然变成了最体面的王妃。
王府里管得严,也是多少年才能回家一回,此时见了母亲正欲笑,却不知怎的流下两行泪来,连声道,“确是离家久了反倒没了出息。”
夫人只是含泪摩挲着她的手臂,不知说什么好,只怕一句话又要落下泪来。
从前的世子如今的王爷居然也跟着来了,还有模有样地给岳母祝了寿,夫人哪儿受得了他如此大礼,连忙回了礼,因他是郡王,旁人又是一番见礼,大姑爷闹了个不好意思,连忙去了前厅。
跟着林芷一起来的不光有六岁的女儿袁霜,还有来看热闹的小世子,就是之前正室难产留下的孩子,叫做袁霭,如今也已经八岁了,小小年纪看上去却已经有些温润君子的感觉,说话做事无不恰到好处,大家赞了一回,居然也没得意,只是小脸微微泛红,又强作镇定地站在原地任凭大家打量。
“别逗他了。”林芷道,“他爹爹管得紧,不让这么夸赞。”
众人听如此,方不再说。
林芷只问夫人这些日子可好,都用了什么药,平日都吃些什么,老毛病有没有犯,家人是否身体康健。并不提王府的事情,也不问林家男人们的仕途如何,是否平顺,大家也都小心的避开了男人的话题,说着家中的长短。
“二妹妹怎的变化如此大。”林芷瞅着林氏,半天才认出来,忍不住有些惊讶道。
“生了三个孩子,又没有时间好好休养。”林氏淡淡道,“是我平日里太过粗心了。”
林芷看着比自己小两岁却明显苍老很多的林氏,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那是人家的家事,自己问也不好,只得又问秦浅道,“这就是最小的姑娘吧,看上去真可人疼。”
秦浅忙起身行礼,小声叫了声姨母。
“去和哥哥姐姐玩吧。”林芷瞅着林氏想说两句私房话,又怕被孩子们听见,便招呼袁霭带妹妹去一边玩。
袁霭应了,带着弟弟妹妹到一边的偏屋里玩。秦浅看着温和的小哥哥和漂亮的小姐姐,觉得很是新奇。
“小哥哥,咱们玩什么?”秦浅好奇地问。
却没想到方才还温和有礼的袁霭瞥了她一眼,松开手道,“没兴趣。”
秦浅撇了撇嘴,继续努力,“不然我们玩翻花绳?嬷嬷说我翻得可好了。”说着伸手掏自己的荷包。
袁霭淡淡地看着秦浅道,“我不玩那种游戏。”
旁边的袁霜看着秦浅冷冷地笑,秦潇垂了眼没吭气。
秦浅有些失望地垂下脑袋,秦焘却对两个妹妹很感兴趣道,“妹妹也是第一次出门吗?”
秦潇摇摇头道,“偶尔会和娘一同去亲戚闺友家中小坐。”
秦焘转头问袁霜道,“那袁霜妹妹也如此么?”
袁霜摇头解释道,“平日里常随母亲进宫,还和族里其他兄弟姐妹去学堂读书。”
秦焘点点头,“我还以为王府规矩大,都不出门的。”
“也是因为家里亲戚多,才会如此。认真说来,也确实是没出过门的。”袁霭看了袁霜一眼,慢吞吞地道。
“霜姐姐也读书么?”秦浅羡慕地看着袁霜。
“难道你不读书?”袁霜看了秦浅一眼,“我听娘说过,你娘曾经是有名的才女。”
秦浅抿了抿嘴,慢吞吞地道,“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说让我多学女工和中馈。”
“难道你娘亲没听过‘腹有诗书气自华’?”袁霜似乎有些惊讶,又道,“怎地和我听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秦浅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看上去温柔和善的小姐姐没那么和善,便垂下头,不想说话,她自来如此,若是遇到不喜欢的人,便是再威逼利诱她都不会说话,如此却是让等回话的袁霜皱了眉头。
“本就不是一个人,自然不一样。”秦潇似乎有些看不惯袁霜的傲气道。
袁霜扬了扬眉,似乎想笑,还是没开口。
“浅儿谦虚,昨天不是还给外祖父背诗,把我和秦熙这个正经读了书的比了下去。”秦焘见气氛有些不对,笑着解围道,“不过,毕竟年纪还小,多玩些倒是真的,这些东西本就是玩意,若真是勉强拘束,反倒不妙。”
秦潇在一旁连连点头,“我娘也说,姑娘家又不考什么功名,这些东西不过是学来消遣的。”
袁霜一脸不以为然,却也没反驳,只是皱眉看着秦浅道,“会背诗不认字?怎的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骗人?”
“我没有。”秦浅有些恼,却只是反驳并不解释。
“浅儿未曾识字,全凭听娘亲平日读诗便能颂记,外祖父昨日正夸浅儿伶俐。”秦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沉声道。
秦浅奇怪地看了一眼秦熙,昨晚秦熙还狠狠批评自己不听话,怎地今天又夸她,却不防被秦熙一眼瞪了回来。
旁边一直平静看着的袁霭看了秦浅一眼,扭头对着刚来的秦熙把话题岔到一边,“是熙表弟吧,方才没见你。”
“我之前随舅舅在前厅,”秦熙颌首欠身,顺着他说道,“方才前面说戏台已经搭好,他们都已经过去,我娘身体不好,我过来帮忙带弟妹们过去。”
孩子们正说着,那边就有人来,夫人和林芷已经相携过去了,林氏有些不放心几个孩子,特地走了过来,领着孩子们去戏楼听戏。
虽然之前说的不大愉快,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秦熙和袁霭居然说了几句之后甚为投缘,带着大家走在最前面,林氏看着前面的孩子们,带着秦浅走在最后,林氏见秦浅有些闷闷不乐,问道,“浅儿怎么了?是因为哥哥们不和你玩么?”
秦浅没吭声,半晌才闷闷地道,“袁霜姐姐说她去学堂读书。”
林氏见秦浅这副模样,忽而心疼道,“娘回去便教你。”
秦浅却没想到娘亲如此好说话,不由大喜道,“娘要说话算话。”
林氏瞅着开心的秦浅,心里骤地酸涩难忍,勉强道,“娘自然说话算话。”
秦浅得了林氏的承诺,开开心心地往楼上走,准备去告诉哥哥这个好消息,却没察觉身后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拽了她一把,秦浅打了个趔趄,又踩了自己的裙角,顺势向楼梯下倒去,一骨碌滚到了楼梯底,只觉得左脚踝一阵剧痛,晕了过去。
第七章隔墙有耳
秦浅是被痛醒过来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左脚踝处的疼提醒她之前发生了什么,她正想哭,却发现床头并没有林氏的身影,只有一个老嬷嬷在打瞌睡,她想了想,委屈地瘪着嘴闭上眼睛。
闭上眼不去想,似乎稍稍缓解了她的疼痛,秦浅舒了一口气,听到了屋子的另一边林氏的说话声。
林氏的鼻音很重,很明显哭了很久了,另一个人似乎是个男子,叹息了一声安慰她道,“你身子不好,若想多活几日便要克制自己。”
“或许是我错了,”林氏哽咽道,“或许她没我想的那样……”
“没有什么如果,你也是做母亲的人,换了是你,你待要如何?”那人的声音很轻,句句像是叹息。
“为了他们哥儿俩,我却让浅儿受了苦。”林氏一时哭得说不出话来。
“浅丫头日后若是明白你的苦衷,也会原谅你的。”那人又道。
“浅儿的脚……”林氏担心地道。
“只是扭伤,”那人道,“你应该最清楚,修养三两个月便没事了。”
林氏松了口气,又哭道,“若是浅儿真的有什么……”
“这不是没什么事。”那人打断林氏道,“你别想太多。”
“现在那个家全在虎视眈眈的等我的把柄,好名正言顺的将我休弃,我也只能这样见你一面,我已经没几日了,倒是没什么,只是不能给孩子们留下那样的名声,他们在那样的家里,没有母亲已经是甚为可怜,若再因我遭人诟病,我就太对不起他们啦。”林氏苦笑。
那人不说话了,半晌才又勉强平静道,“你的身体,若现在治……”
“怎么治呢?”林氏轻叹道,“你是知道我的性子,若是当初不那么固执,现在也不会落到今天的田地,我心里明白这性子不好,却怎么也改不了,如今还要因为我的事情拖累你……”
“怎么会。”那人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一丝痛楚。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林氏轻声道,“我做这些事本就是要遭报应的,只望着上天报应在我一人身上,不要殃及无辜。”
那人叹息。
“如今怕也是最后一面见你,”林氏苦笑道,“若日后,他们过得不好,还望你能担待些。”
“我自会对他们三个视如己出。”那人郑重道。
“我去看看浅儿,这么长时间,怕是也已经醒来了。”林氏对那人道,便向秦浅这边走来。
秦浅听到母亲来了,连忙敛神屏息,一动也不敢动,只感觉身边的床铺沉了沉,似乎是林氏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一想到母亲可能此时正盯着自己,秦浅便更加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