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浅姑娘快劝劝奶奶,千万得注意身体。”
孙蕙瞪了那丫头一眼,丫头慌忙低头,秦浅看着孙蕙叹息道,“大嫂平时精明,怎么这会儿糊涂了?这家里总有些磕磕碰碰的,若是都放在心上,谁能吃的消。”
“我和你毕竟不同,我是个没倚靠的,自然在这些地方费心要比你多些。”孙蕙叹了口气,有些出神。
孙蕙向来八面玲珑,做事也不出岔子,老太太一向疼爱她,过年的时候还是这么些年的头一遭,孙蕙对那些暗地里的算计很是在行,却对这种当面的教训有些懵了,秦家的人当她是孙家姑娘,也不会当面说,孙蕙的确是怕老太太责骂,才会一下跪在地上,之后再后悔也是晚了。
最让孙蕙觉得不平的就是,明明她付出了那么多,却总是得不到相应的回报,论样貌身条,论聪明才学,论持家贤惠,孙蕙样样不比白镜和袁霜差,甚至要比她们强,唯一比不上她们的就是身家背景,可就是这一项,让孙蕙和另两人的境遇差别如此巨大,这也是孙蕙为什么身体总是不好的原因之一。
“大嫂总要为孩子考虑。”秦浅低声道,“如今你休息不好,孩子总也会受影响。”
孙蕙点点头,“我明白,最近也在按时吃饭吃药,只是想些什么,却总不受控制。”
秦浅看着孙蕙,也没了话,她自然知道,孙蕙打小就是喜欢揣摩别人的心思,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得了,她打小心高气傲,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做错一件事情要惦记很久,若是换了从前,不过是生一场病,如今却是怀孕,自然不能像过去那样。
“大嫂还是多休息,”秦浅低声道,“这可是老太太第一个曾孙,若是平安顺产,老太太一高兴,之前什么的都忘了,岂不是最好?”
孙蕙想了想,终于笑道,“我知道了。浅妹妹不用挂心,我自然会好好的。”
秦浅看着孙蕙坚定的眼神,忽然放了心,孙蕙从来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一点小挫折就打垮了,也不会需要她这样的人来安慰,跟着笑了,对孙蕙道,“前两天还和二嫂说起,该给小侄儿做些小衣小衫之类的,就怕大嫂嫌弃我们针线不好……”
“说的哪里话,”孙蕙忙道,“求之不得才是。”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说起闲话来。
秦浅在孙蕙那里并没有留多久,有些事情并不是几句话就能开解的,再说,她和孙蕙说话,也总是让孙蕙觉得她站着说话不腰疼,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去,秦浅不过点到为止,便回去二老太太那里了。
二老太太这些日子身体并不大好,总是好一阵坏一阵的,这边也没有相熟的大夫来看,秦浅有些忧心忡忡。二老太太却不以为意,反倒比原先兴致更高,总是拉着秦浅说话。
“今儿却是个坏消息。”二老太太叹了口气。
“怎么?”秦浅问道。
“余大人被调换了差事。”二老太太有些严肃地道。
余家世代为医,余寄傲从来都是为皇帝看诊的,如今他被调换下来……秦浅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
第一百零八章生老病死
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秦浅说的那些起了作用,孙蕙居然真的渐渐好了起来,她其实并没有想通,但是有句话秦浅还是对的,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真因为她有了什么闪失,她抵命都不见得能消了老太太的火气,孙蕙是个聪敏的,立刻勉强自己吃下余氏专门做的饭菜,却也奇怪,这么一来害喜居然也不像之前那样严重,身形立刻随着渐渐丰腴起来,肚子隆得鼓胀胀的,看上去总算有些该有的样子。
余氏总算是松了口气,还专门给秦浅打了一套首饰作为谢礼,秦浅自然是不要,却还是推不过收下了。
老宅的日子比京城更要平淡冷清,秦家在这里几乎没有什么邻居,就算是有旁边的乡绅富户,总也不好意思过来世家拜访,老太太更是明确表示,不允许家人和那些人来往,若是让京城的人知道秦家已经掉价到这种地步,老太太的脸就没处搁了。连骨牌都没处打的老太太,益发喜欢抱怨了。
秦焘从收到了秦熙的消息之后就把家里的事情交了,之后便一直泡在酒坛子里,一天里几乎没有一个时辰是醒着的,秦柏派人过来好几次,却次次见他烂醉在地上傻笑,就算强拉上了马车,也会在马车走出去没多远就开始吐了一车,然后又是醉倒。
这一招虽然无赖,却居然管了用,秦柏终于拿秦焘没辙,写信跟老太太说了几回,却是家里谁都管不了素来就我行我素的秦焘,终于因为秦焘的频频缺席,惹恼了来保媒的张群,秦柏的最后希望,被秦焘淹死在了酒坛子里。
夏天到来的时候,老太太终于盼到了期待已久的曾孙。
全家人都因为这个孩子的诞生而欣喜不已,正好战场上又传来捷报,端王已经胜券在握,回朝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最让人欣喜的是,伤亡并不算惨重,将领阵亡极少,而秦家的人全都不在阵亡之列,秦松的来信上给这孩子取了名:秦安。一切似乎都因为小秦安的出生而变得好起来。
唯一遗憾的是,那孩子生下来并不健康,虽然孙蕙后来一直在努力为孩子保养身体,但毕竟最开始的时候太过劳心费力,导致她未足月就生产,那孩子,照二老太太的话说,像一只小耗子似的,才巴掌大又病弱,才出生就差点没命,幸亏老太太那里的嬷嬷经验足,总算是救回来。
老太太在有生之年见了四辈儿,成日里乐得何不拢嘴,甚至连每天必做的训斥和责骂都少了很多,余氏终于抱了孙,似乎对很多事情也放下,便把大房直接交给了出了月的孙蕙,自己躲了清闲去。
白镜却忽然有了危机,孙蕙本就是个能耐人,老太太又因为男孩对她另看一眼,她开始管事就抓出之前出的好几个错,虽然她说的谦逊,又替白镜开解说这些都是定然会犯的错误,但是一转身老太太那里,余氏那里就都知道了,老太太这次倒是没有指责白镜,只是淡淡说了一嘴,便没再提,白镜和孙蕙的关系,忽然变得微妙了起来。
秦浅却一时没有心情管家里的琐事,她心里惦记着件事情,那就是上回二老太太说到的,余寄傲被调职的事情,居然就这么没了下文,二老太太因为这个有些不安,秦浅更是一直犯嘀咕。似乎有些什么被刻意隐藏了,可是能躲过世家的耳目,能躲过端王的探子,这样的人,在这世上还真是估计就那么一个……
初夏的天气还不算特别闷热,到了晚上天气还总有些凉意,二老太太最近总觉得身上燥热,有些贪凉的晚上开窗睡觉,秦浅每天晚上都会过去她那屋看上一眼才会去睡。
秦浅才踏进屋子,便看见窗户大敞着,卧房里倒是比前厅都要冷几分,二老太太眯了眼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绿萝在旁边伺候着。
“怎么又开这么大,吹坏了可了不得。”秦浅地口气有些埋怨,二老太太最近越来越像小孩,谁说都不听。
“我热着呢,让我再凉快会儿。”二老太太睁了眼,看着秦浅走过去关窗,忙道。“给我留个缝儿!”
秦浅笑了,将窗户轻轻掩上,只留了一线月光。
“你倒真听话,就给留了个缝儿。”二老太太悻悻地道。
“您现在成日里觉得燥热,怕是病了。”秦浅有些严肃地道,“若是再招了风寒就坏了。”
“大夫都说没事。”二老太太笑着伸手拉秦浅在自己身边坐下,“你现在倒是愈发(变得疑)神疑鬼的,没病也得给你吓出毛病来。”
“我看是这边的乡下郎中不行。”秦浅忧心忡忡地道,“若是能请余大人过来就好了。”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麻烦余寄傲,他被调职肯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却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二老太太病了却没法医治,余寄傲上次就说过二老太太的身体已经很糟,若是真有个什么……秦浅猛地一颤,摇了摇头。
“你知道的。”二老太太面色有些严肃道,“这时候他绝对不能离开京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总感觉,有大事要来了。”
二老太太的直觉一向敏锐,她这么说,由不得秦浅不信,秦浅只得勉强点了点头,又对二老太太道,“那您就好好保重,别贪凉,总也该让我放心啊。”
二老太太点点头,又苦着脸道,“是真的热的慌,你看我这汗。”
秦浅仔细打量二老太太,她的额头上、鼻尖上、头发里,后背全是汗,甚至有几滴来不及擦拭的汗水滴下来,秦浅伸手替她拭汗,手帕几乎被浸透了去,她越看越惊心,二老太太这般模样,分明就和当年的林氏一般!她的动作越来越缓,手也开始颤抖,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有些颤抖。
二老太太有些察觉,扭头问秦浅,“怎么了?”
秦浅慌忙摇头,勉强笑道,“没什么,今儿二嫂把厨房的事情都交给大嫂,我跟着帮忙,这会儿想到老太太喜欢的那套牡丹花的瓷器好像没交过去,便走神了。”
“老太太就是喜欢喜兴的物什。”二老太太笑道,“这有什么的,明儿再和你二嫂说一声就好了,本来厨房的东西就多。你二嫂那样一个人,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瞅着老太太其实还蛮喜欢她的,你看连着这么些天了,也没见着老太太说什么重话,那几句听着也跟挠痒痒似的。”
想让老太太不抱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到了老宅,对简陋环境的憎恶和对战场上孩子们的担心,让这个颇有活力的老人,每天都会挨个儿把她看到的人都训斥一回,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一般,家里人最初并不适应,但渐渐的,对老太太那些张口就来的话也就习惯了,毕竟和真生气了骂人还是两回事。这两天老太太虽然在听到白镜做错事的时候也会骂她,语气和用词却已经不像最初那样带着嫌恶和鄙薄,更像是有些好笑又解气的训斥小辈。
秦浅也跟着笑了,说起孙蕙又想起余氏,“怎么瞅着,晚些时候,伯母的脸色难看的吓人。是发生了什么吗?”
余氏晚间的脸色又青又白,连老太太看了都吓了一跳,问她却说是因为头晚上没休息好,一顿饭没吃几颗米粒,菜更是一口没吃,甚至都没有伸过筷子,秦浅看到了,其他人怕是也都看到了。
却让秦浅忽而想到前些时候二老太太得到的那个消息,她有些迟疑地对二老太太道,“您说,会不会是余家出了什么事?”
二老太太面色也有些微沉,“我看像是这个,若真是秦家人的事情,你伯母不会瞒着。再者,今天也听说她家来了信。”
秦浅拧了眉头,余氏可不是那种藏不住心事的人,若是让她都掩饰不住自己,那得是多大的事情?她不由自主地望向二老太太,却看见她有些困倦地闭了闭眼,忙对她道,“您还是先休息吧,什么事儿明天再说也来得及。”
二老太太也觉得眼酸口涩,被丫头们服侍着躺下,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秦浅见二老太太睡下,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一个人坐在屋里发了一会儿呆,又看了两页书,总还是觉得心慌意乱,连自己这半天究竟看了什么都不知道,便起身重新穿了衣服,走进小书房,她给秦熙写了一封信,最让她挂心的还是老太太的身体,就算是不能请余寄傲过来,总也要让秦熙从京城请个有名一点的大夫过来给看看,这病是半点都拖不得的,若真是和林氏当年那样……秦浅拒绝再继续想下去。
在信的末尾,秦浅也提了一句余家的事情,让余氏如此震惊的消息,在京城总也该有些风声,秦熙一直和袁霂呆在一起,消息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