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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浅还记得有那么一次,秦熙病倒的时候,也是如此,虽然困倦得已经睁不开眼,却怎么也不敢睡下,几天下来,病越拖越重,原本只是小风寒,后来居然连床都下不得,秦浅怕了,哭着去求二老太太,才被允了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直到他痊愈才又回去而老太太身边。
她知道那样的戒备和警醒意味着什么,却没有办法做什么让他安心,只得不住的在他耳边轻声安慰,又握住他的手,让他感到自己一直在他身边。
袁霂睡睡醒醒之间,疾风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些药来灌下,家中的妇人又出了几个土法,总算在第三天早上,一直昏昏沉沉的袁霂清醒了过来。
方醒过来的圆满发丝凌乱,眼里透着疲惫,精神却好了许多,他显然已经忍受不了自己衣衫的褶皱和汗渍,连早饭也顾不得吃,便要熟悉沐浴。
秦浅拗不过,又知道他本就受不得脏乱,只得劝他稍作擦洗,这会儿并没有王府的条件,根本没办法真正沐浴。
袁霂想了想,勉强同意了。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这会儿也由不得他太多人性,他明白,这已经是秦浅能做的极限。
虽然已经有过很多次,但都是在袁霂高热或是熟睡的时候擦拭,秦浅闹了个大红脸,垂着眼不敢看袁霂,这却让他原本并不很满意的心情稍稍好转了起来。
秦浅怕袁霂着凉,自己又有些慌乱,很快就擦洗过,又轻手轻脚地为他换了衣服,这才替他梳理乱发。
“这衣服。”袁霂觉得舒服了些,总算注意到身上的新衣,带了迟疑问道,“是……这家人做的?”这个样式和做法,都和他以前用的一般,让他不得不有些怀疑。
“知道你没带这些换洗的。”秦浅低声道。“是我这两天趁你睡时临时做的,慌里慌张的,也顾不得什么针脚花纹,且凑活着穿着罢。”
袁霂看了秦浅一眼,像是有些疑惑道,“我记得,你女红并不……那么快。”
他说的很委婉,秦浅却知道,袁霂是在说自己的那些“逸闻”。
袁露还没有出嫁的时候,曾经说想要秦浅送她一副牡丹图,居然等过了一冬才收到,这事便成为几个孩子们茶余饭后的笑料,那阵子秦浅每次过去,袁露都会用这个笑话她一回,袁霂偶尔也会在旁边,一定也听说过。
那时候的秦浅总是西院和二房两头跑,虽然也没有做什么,却总是觉得琐碎事情一箩筐,并没有把心思放在女红上,可自从二嫂进了门,见白镜给秦熙做衣服做得过了季,她才在针线上面用了心,着实做了一番功课,她请教的师父绿萝本就对这个在行,针线这种东西,也不过是熟能生巧的活计,如今三两天做一件中衣,并不是件难事。
“穿着可合适?”秦浅一面替他抻抻衣角,一面低声问,她早在端王府的时候就比着袁霂的衣服做过些活儿,这个尺寸应该没差多少。
袁霂扬了扬唇角,点点头,他忍不住想起之前秦焘曾经说过,秦熙新过门的的媳妇给他做了一件冬衣,结果春暖花开才做得,秦焘说起的时候,他还曾联想起袁露曾经打趣他的话,以为自己是无论如何逃不脱这样的命运,也因此没有调侃同病相怜的秦熙,却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在今天给自己一个惊喜,他原本因为生病耽误了事情而有些低落,这会儿净了手脸,换上了干爽的衣服,沐浴着阳光,呼吸着旁边秦浅带着清甜的气息,觉得心情平复了不少,看向秦浅的目光里也带了些暖意。
秦浅并没有察觉到袁霂的表情变化,她专心瞅着袁霂的一头乱发,这几天生病,头发打了结,并不好整理,好在秦浅耐性不错,一点点通开梳顺,也花了近一个时辰。
袁霂只觉得秦浅动作很轻,手指偶尔碰触到头顶带来意思微凉,恰好缓和了他头顶的胀痛,忍不住眯了眯眼,只觉得这般情景像是在他心里曾经出现过千百万次,如今终于如愿,让他轻叹了一口气,任凭倦意席卷过神志。
待秦浅终于打理好,放下梳子的时候才发现,袁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得很熟了。
这几天也没有见他如此安详的睡颜,秦浅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会儿看他丝毫没有平日里淡漠疏离,反倒因为病容,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秦浅忍不住伸手来回摩挲着他的额头,滑过他的脸颊,鼻子,唇……直到他微微动了一下,她才吓得不敢再碰他,又忍不住低头端详了他好一阵子,转身拿过针线簸箩来做阵线消磨时间。
袁霂睡得很熟,只翻了一次身,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下来,秦浅略直了直腰,看时候差不多,便开始把小炕桌支上。
她一起身,却惊醒了袁霂,他慢吞吞的坐起身,像是还有些倦意,坐在一边看她忙碌收拾。
这两天全都是二丫头过来送饭送水,一开始还会害羞的不肯开口,如今已经能说一两句话。
门帘很快被掀了起来,二丫头抱着一只托盘走进来,对秦浅笑眯眯的道:“姐姐,我来了。”随即被旁边端坐的袁霂吓了一跳,差点将手里的托盘合在秦浅身上,还好秦浅机灵,早就伸手抓住托盘。
二丫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又苦着脸说不出来。
袁霂一脸无辜的望着秦浅,秦浅走到二丫身边低声道,“怎么了?是不是疾风让你带什么话来?”
二丫连忙点头,“风叔说会晚点回来,让把这个交给……”她偷眼看了袁霂一眼,见他没看她,像是松了口气,两只手举得老高,将一卷纸递给秦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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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萧瑟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待月西厢下
自打袁霂醒来,疾风就不断地拿来各种书信给他过目,秦浅一直觉得他并没有离开过,却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的书信消息,袁霂的神情没变,但是明显不如最初胃口好。
秦浅并没有打听朝堂的事情,却心里暗暗焦虑,不知道秦家现下如何,也不知道端王妃她们是否已经赶到端王身边,病重的二老太太,京城风口上的秦熙,失踪的秦焘……
她不知道这些人现在究竟怎样,也不敢再袁霂病还没有好的时候给他添麻烦,只得暗自隐忍。
谁想才歇了一天,袁霂居然一大早起来,就告诉她要跟着疾风一道出门。
“昨天才醒了,怎的今天就要出门?”秦浅一面不赞同的对袁霂道,一面迟疑的替他换衣服。
“之前已经因为生病耽误了许多时候,这会儿再不动身,怕是就要晚了。”袁霂轻拍秦浅的肩膀,算是安慰,他很少解释什么,如今这么说已经是极限。
“万一再病了……”秦浅小声嘀咕着,这不是她应该说的话,她在心里提醒自己,二老太太曾说过很多次,不该在这种时候乱说话,却总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从病好之后,袁霂似乎就变得更温和了些,不若从前那般淡漠,甚至让秦浅感觉,他好像有点喜欢和她说话,也让秦浅在面对袁霂时比从前大胆了许多。
袁霂看出秦浅的不安,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低声道,“放心,还有疾风呢。”他凑得很近,秦浅能闻到他的气息。
“可是你还没有好……”秦浅这次却因为心里有事,没有察觉他的靠近,低头道,“再者,你本就是娇养的人,如何能受这等罪?”
袁霂手下用了点力道,让秦浅抬头看向自己,方道,“有许多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现在,你只需信我不会做没把我的事情。”
秦浅忙摇头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担心……”她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和他几乎脸贴着脸,而她方才这句话透露了什么,红晕慢慢染上了双颊,秦浅佯装镇定,努力抬眼看着袁霂,她以为自己很冷静,却不知绯色的双颊,水漾的眼,分明是一副眉目含情的样子。
袁霂被她看得意动,伸手摸摸她的脸颊,虽然乡下并没有胭脂水粉,但秦浅肤质细腻,触感柔软,他忍不住留恋再三。
秦浅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扭头躲开,偷眼看向门外,见门帘拉好,才回头嗔他一眼,“怎的这般不正经。”
说完这句,秦浅差点要了舌头,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居然被她说得像是在撒娇一般,秦浅慌忙住口,低头看地,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袁霂慢吞吞的收回手,放对她道,“这会儿去,过午就回来了。你坐会儿针线,或是和二丫闲谈,不会等很久。”
秦浅知道不能再劝,只得点点头。她想到出门可能会遇到的事情,开始替袁霂打理出门的衣裳,秦浅手上没停,口也没住,一会儿担心天冷着凉,一会儿又怕穿多了身上不爽利,袁霂像是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一直没有阻拦,顺着她换了衣服,又梳了头,安静地听她柔声念叨着还缺了什么,差了什么。
就算动作再慢,总是将全身都打理周到,秦浅有些无意识地伸手探过去,反复摩挲着袁霂的衣领,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再吩咐嘱托,直到袁霂抓住她的手,她才惊觉自己拖延的太过明显,忙挪开半步道,“这就好了。”
袁霂没有松手,仍握着她,压低了头,几乎碰到秦浅的耳垂,声音也带了丝沙哑道,“我还道……”
秦浅只觉得因为他的靠近,心里咚咚跳得厉害,像是在心虚,又像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她想掩饰自己的慌乱,偏过头,顺着他的话问,“还道什么?”
“还道是……小丫头开了窍。”袁霂声音压得极低,后面那句几不可闻。
秦浅支着耳朵也没有听清,疑惑的追问了一句,“什么?”
袁霂心里叹了口气,直起身,松开手,拍拍秦浅道,“得走了,再说会儿话,晚上就回不来了。”
说着,也不再看秦浅,利落的转身离去,留下秦浅一个人呆呆地望着晃动的门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丫头送晚饭过来的时候,袁霂和疾风还没有回来。
“姐姐,你先吃点东西。”二丫头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秦浅扭头看她,摇摇头道,“我再等一会儿。”
二丫头像是不知道接什么话好,讪讪地点点头,坐在旁边陪着她。
今天听袁霂说起,秦浅才知道,原来看似平常农家的中年夫妇,居然也是会拳脚功夫的,也难怪他们一行会在这里停留这么久,疾风和袁霂会放心出门办事,而将她留在这里。
“二丫头,”秦浅有些好奇的问,“你也会功夫吗?”
二丫头眨眨眼,笑的脸红扑扑,“我爹不爱教我。”
“哦。”秦浅没有再追问,她想起秦柏也不喜欢理睬自己,看二丫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
二丫头却似乎不满意秦浅的不追问,难得这个漂亮姐姐和她说话,怎么能说两句就算了。
她想了想,凑过去一本正经的低声道,“我听娘说,我爹是怕我练粗了,以后嫁不出去。”说完便吃吃地笑,似乎觉得“嫁人”是件极有趣的事情。
秦浅也笑出来,看着二丫头苹果似的小脸,伸手捏了捏,“小丫头,偷听爹娘说话。”
“姐姐怎么知道?”二丫头瞪大眼,似乎有些惊吓,慌忙对她道,“可别跟我娘说。”
秦浅含笑点点头,“不跟你娘说。”
二丫头像是满意了,又笑了起来,这家人都很爱笑,像是永远都活得无比快活,但秦浅知道,他家孩子很多,地里活儿也多,所有的孩子都是从很小就开始干活,能跟父亲出门的就去种地,力气还小的就留下来烧水煮饭,照顾弟妹。
那些秦浅觉得有些难以下咽的饭食,在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吃食,孩子们对客人的热情也源于此,客人们的到来,让他们觉得每天都像是过年一般。
秦浅想了想,伸手将头上插的一只珠花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