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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没有穿衣服,”我是听说外面有人等了我很久了,我才急着出来的,哥哥,那人是你吗?可你不是送我来这里的嘛,为什麽要在这里等啊。”
他给我把衣服套好了,瞥我,“当然是我,你想见谁?红姑娘不让人进去,我只能在这里等着。”
“那岂不是等了两个多时辰了?”
大哥似乎不想在这问题上纠缠太久,只是掏出帕子给我擦了擦额头,牵着我的手往外走,“陆玖,你不饿吗?”
被他一说,我倒是真的饿了,“哥哥,我们今天就去钱老板的那个铺子吃饭吧。咦,原先我是没注意到,哥哥,这里姓钱的人好多啊。”
“你又想吃茶叶虾仁了?”
我抓着他的手不说话,大哥还说是什麽才子呢,连我们在江宁府第一回一起吃饭的地方都不记得。
……
“哥哥,原来你还记得啊,”桌上的那几道菜,同我记着的都一样,就是那个晚上点的那些。我有些惊讶,我记着,是因为我有用笔记在那张地图上。那张地图我都是自己收着的,大哥应该是没看过,他是怎麽记得那麽清楚的?
“自然记着,那可是你到了江宁府後第一次笑得那麽高兴。”
“那麽久之前的事你都记着啊。”我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还在心里骂他呢。
“你的事我都记着,陆玖,你先吃饭,平时我没注意,你在天下坊学舞的时候,经常像这样连用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也不是啊,今天有些不一样嘛,哥哥,你也吃。”
他却只是看着我吃,我正啃着排骨,却突然听他问,“我在那里等你的时候,听人家说,芦小公子经常那样等你?”
我将手中的排骨啃完,“羽扬那家夥不务正业,经常是在上完课後跑来的,他说一个人练箭很烦,我又说过要教他的,所以经常拉我一起去。”
“我是听说,他经常在这门外一等就是一两个时辰,从来不说烦,而且经常自己带了事来做。”
“他有事找我,怎麽会嫌烦呢。”我低头继续吃,又抬头问他,“哥哥是在外面等得烦了吗,其实你可以到外面走一走的,我在里面跳的时候顾不上时间的。”
“两个时辰怎麽会烦呢?”
我一开始是觉得,大哥觉得不大了解我的天下坊跳舞时的生活,所以才这样问的。可是等吃完饭散步的时候,我才突然有点想明白了。
“哥哥你是在吃醋吗?”
“什麽醋?”
“羽扬对我好,经常在外面等我,你吃醋了?”
“那有什麽醋可吃?”
“嘿嘿,哥哥,”我拉下他的衣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如果吃醋担心的话,就要更加对我好啊,嗯,我也喜欢哥哥的。”
他斜我一眼,揽起我走在街上,脸上有些红。
作家的话:
我发现,大哥好像是很能吃醋的人……
、(11鮮幣)95 折柳難送別
走的时候羽扬并没有来送行,只是派人送了个大大的楠木箱子。我打开箱子,里面装着一束翠绿的柳枝。
“他可真是的,自己不来,又送那麽多柳枝……”我笑着将那堆柳枝拎出来。
大哥默不作声地看着我在箱子里翻东西,我翻出了好多旧书,还有些精细的布偶,漆雕,还有小镜子小梳子,漂亮的胭脂盒,都是我喜欢的东西。
“这个羽扬,平时收了那麽多好东西也不告诉我,还总是要我送他。”这些东西零零碎碎的,不大可能是几天内收集起来的。
把这些都翻出来後,箱子底部还有一只黑色的小木箱。我把小木箱拎出来,发现这个箱子意外的重。
我使了很大的力气把箱子掏出来,再打开,看了一眼,从里面拿了一封信,就马上将箱子关了回去。
我之前还以为他当日为我穿衣服的时候是无意间忘了肚兜的,但今天这箱子里居然还放了一件肚兜,可见他当日是故意的,这个下流胚!
“怎麽了?”
我的脸色肯定不怎麽好,所以大哥很是担忧。
“没什麽,我只是觉得他送的礼太过贵重了,哥哥,你看这木头,是不是蜀地出的乌木啊?”
蜀地出的乌木长得像些像炭,可是硬度又像普通的木头,很是贵重。这个箱子看上去像是一块木头里挖出来的,如果是这样,那可就更不可想了。
大哥手指曲起,弹了弹箱面,又抱起了小箱子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是乌木,而且是一整块的木头里挖出来的。”
他又想要去开箱子,我拉住他的手,“哥哥,你总得给我留个秘密。”
我这麽说了,大哥就没再碰这小箱子,只是将我扔在一边的柳条之类的杂物捡回来,扔回箱子中。我则将那个重重的箱子放在身边,打开信看起来。
“陆玖,箱子里的东西你都喜欢吧?我准备了好久,你若是喜欢就回一封信告诉我,也让我知道自己那麽些功夫没有白费。”
这个坏蛋,偷偷地做就让我看看就成,还偏偏要我的夸奖。
“我是很想去送你的,可是就怕自己忍不住做出强留下你的举动,这样肯定会让人讨厌,将来求亲的时候会成为污点,所以还是坐在家里。”
他会闲得坐在家里麽,我离开的时候,曾经站到马车外四处看,他肯定是躲在哪个角落里抹眼泪吧?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就想起那天在船上,他紧紧地抱着说,说了许多遍的“我不想你走”,让我有点心软又有点心疼。
“对了,这个乌木箱子不错,给你拿去当聘礼怎麽样?”
我当然瞧到乌木箱子不错,可是我总觉得他是在提那里面的东西,果然下面就是:“乌木箱里放的东西你也瞧见了吧,那个是我亲自绣的。说起来,你学女工也有多年了,可是绣的东西却总是普普通通。连肚兜这样的东西都只能靠买的,看你蠢笨得可怜,将来你的肚兜就由本公子亲自绣给你。保证用最柔软最清凉的料子,最光滑的丝线,最新鲜的花样。”
“谁要你绣!”看着就生气,我真想将里面的那件东西给扔掉,可是又不能在大哥面前拿出来,还不能让他知道,真是憋屈。他偷拿我的肚兜不说,居然还贬低我的女工,真是个大坏蛋。
“芦小公子说这个是聘礼?”
“哥哥,我不喜欢阴沈木的,我喜欢紫檀。”我知道蜀地乌木贵重,不过还是不喜欢。
“那便叫人送回去吧。”
“可是里面的东西我是喜欢的。”
我很违心地这样告诉他。其实我真讨厌里面的东西,都是羽扬的错,害得我突然变得好心虚。我真怕他什麽时候带着我那件肚兜出现在我面前,不过话说回来,只要我咬死不承认,他也没办法吧?谁会知道那件到底是不是我的?
“又是什麽精细的小东西?”
我把信放回到箱子里,把那个乌木箱子也扔回去,然後爬到大哥身边靠着他坐好,“是件苏绣。”
话本有说,说谎的最高境界是在九句真话中加一句假的,何况我这并不算假话,大哥应该看不出来才是。我是这麽想的,但是大哥这几年的宪司不是白做的,他肯定是看出来了,只是没有说。
我怎麽知道他知道的事?嗯,就是感觉。虽然他试图表现得和平时一样,可是看得出来他还挺介意乌木箱子里的东西的。大概是因为我不让他看的缘故吧,越不让看越想看,反正我就是这样的。大哥要是有什麽东西藏着叫我知道了,又不让我细看,我就会生气的。
也许把箱子退回去是个好主意,可是大哥同我,基本上是形影相随,我要做什麽小动作是瞒不过他的,要想不让他知道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毁了,再把箱子打开给他看,也是件很难完成的事。
我知道他为什麽不高兴,但不知道怎麽解决,所以只好让他继续不高兴下去。因为我猜他要是知道里面是什麽东西,肯定会更加不高兴的。他不怎麽喜欢羽扬,我不希望他因此讨厌羽扬,那个坏蛋只有我能讨厌。
这回同来时走的水路不一样,大哥带我绕到黄山去走了一圈。我记得他之前说什麽要赶着回京城,参加什麽祭祖什麽冠礼,可他绕得这麽远,不是更花时间了吗?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陆玖,将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我们两人相处的时间,还是珍惜些好。”
我们上午来得早,山上天气好,站在山顶能看到云海,大哥怀抱着我站在山道上,山风吹得我们的衣带都飘起来。
他的下巴顶着我的脑袋,我晃了晃,觉得有点疼,“哥哥,你不是急着回去述职的吗?”
“回到京城,我忙於政事,你又忙於同以前的那些朋友交好,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两人独处?你又不肯同意我的求亲……”
这话说得好怨气,我拿指甲尖戳他的手背,“红姨说了,如果有人求亲就马上同意的话,是会掉价的。所以女孩子要矜持些,要让求亲的人受些苦,这样人家才会觉得你值得珍惜。”
他半天没说话,我猜他肯定又在後悔让我去天下坊。
“唔,哥哥,我瞧着这里风景不错,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作家的话: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羽扬了。
大家猜大哥又小心眼什麽了?
、(9鮮幣)96 垂柳紅蓮
这一路上,我为了羽扬送的那只乌木箱子想尽了办法。话说想藏一片叶子,就该藏到树林里去,我想藏一件肚兜,自然也应该藏到一堆肚兜里。
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羽扬说得没错,我自己制的肚兜是穿不了的,所以我打算让碧针姐姐多做几件。
碧针姐姐的针线活做得很顺,我拿着她新制的那几件,这才趁着大哥出去吩咐旅店管事各种住店事宜的时候,打开箱子,把里面的肚兜拎出来,想要藏到我那一堆衣服里头去的。
只是拎出来後,肚兜上的花样让我有些愣神,河岸垂柳青青,河中红莲几朵,那几朵莲都是低着头的,取义大概“怜子”什麽的吧。可是那河岸垂柳,是指求我垂怜留下吗?羽扬扮女子扮得久了,居然还用了这种像深闺怨妇口吻的图样,若是要算装可怜,肯定没人能装得过他。
我把那几件肚兜同之前的放在一起,自以为计策用得很好,心情也便好多了。
大哥在晚上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总会将我弄得很疼,这些天身上的淤青还有那些被他吻过留下的红印子都没消下去过,我向他抱怨,他却总是一脸没满足的表情。而且他看我的眼神真是越来越热,好像下一刻就要把我吞到腹中去一样。
“我长得可一点也不像肉排啊。”
“嗯,你不是。”
“既然不是,哥哥可不可以少啃我一些,至少也不要啃得那麽重嘛,我会疼的。”我将袖子拉上去,露出手臂给他看,“喏,这里都是你的手印,以我之前的印象,那些闺秀都夸你谦谦君子,谁想到会这麽粗暴。”
我这麽认真地抱怨,大哥只是笑着疼爱地看我,他突然低下头作势咬我的手,吓得我立即将手缩回来。
“哥哥!”
“陆玖,我看着你长大,等了你那麽多年,如今能控制住已经很不错了。”
这还叫控制住,那不控制住会是什麽样子啊?
我很惊讶地看他,他只是轻轻地揉我淤青的地方,温柔地将袖子拉好,“所以你要快些长大啊。”
看着他的眼神,再想想他这几夜的举动,我觉得长大一点也不好。
过了好些天,快到东京的时候,我却发现,塞在我那堆衣服里面的羽扬送的那件,找不到了。这可真是奇怪,我的衣服可从来都只有碧针姐姐在整理,我自己都不怎麽动的,怎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