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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看着我。”脸在发烫呢。
他似乎又有好心情了,没再捏我的脸,瞅了眼桌上的绣布和绣绷,“你在家里不是跳舞就是绣花?”
已经来不及收拾了,我也没想隐瞒他,“最近是在绣花。”
“芍药?”
他的眼睛微微翘起,明明正在看绣布上的花样,却总觉得他在看我,凤眼可真是媚啊,摸了把脸,点头,“嗯,我觉得对着画能画得好看,只是有些烦躁,画不好。”
他握着我的绣绷,看着窗外,“打算绣了送给我表示歉意?”
“……”想都没想过表达什麽歉意,因为是照唐嘛。何况现在脑子里面总想着羽扬和长安,还有自己那些事,完全没有想到他。但被他这麽问起,我好像也是该表示一下歉意,所以很认真地问他,“你想要什麽绣样的?芍药花给你的话就,嗯,有些俗了。可是牡丹花又太繁复,我画不出来。”
他动了动手里的绣绷,“芍药挺好。”
可是那个不是给你的,“等我绣好这个。”
“也不错。”
他怪腔怪调的,我觉得还是早点招了,免得惹到他,“韩楚……过几天就要去边关了,我想送个平安符给他,有些赶。我在昨天之前就想给他绣东西了,只是事情太多了,来不及动手。事先也没料到自己会对你发脾气,我大概真的有些不识抬举了。”
好在是照唐,若是别的什麽皇子皇孙,我就惹了大麻烦了。
他看着我,“本殿下待人宽容,甚少记仇,看在你确实心烦的份上,不同你一般计较。”
他是真有些怪,听了理由之後他怎麽好像还开心了一些?不是应该扬起脸很是骄傲地要我做些补偿吗?难道觉得一件绣品就够了?
“怎麽了,觉得愧对本殿下的宽宏大量,想要做些别的来弥补?”
摇头,“没有在想。”
他笑的时候眼睛也是眯着的,看着也像是在勾人,“你就使劲地瞒我吧。”
摸着被他捏过,有些疼的脸,“自己想要什麽就说嘛,别总让我想,你心思百转,谁猜得到?”又在瞪我了,鼓起脸,“不管是色诱还是怒瞪,我也没有办法猜到啊。”
他站起来,转身向外走。
就算生气了,也不该拂袖而去的,我连忙跟上,见他站在芍药花丛前等我。
“你想要花?”这芍药花不是他让人移到我院子里的吗,如今开得好想要?看他的表情,知道自己猜错了。
他摸了摸下巴,“我也不为难你了……嗯,你是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是从哪个墙洞里进来的?”
“是啊。”我院子的墙上不该有洞啊。
“趁着我心情好,带你去看。”
怎麽又心情好了?难道不是在为我猜不到他的想法不高兴吗?跟着他走入花丛中,不时被花枝扫到,“我的院子就那麽点大,你是不是让人给我养芍药的时候,顺便留了条道?”
他拉着我的手,“小心些,别被花枝给绊着了。”
盛夏时节,正是芍药花疯长的时候,被修养过的花干已经长得比我高了,各色盛开,也没走得多远,连青苹姐姐的衣角都看不到了。
他在某处停下,这里的花开得特别密,连他也差不多被挡住了。
“在哪里呢?”
手被他攥紧了,“你刚才问我,想要什麽?”
“那是刚才啊,你不是说要让我看看墙洞麽?”突然觉得有些不妙,看向他,“你是故意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那是当然,刚才在你书房的时候,那个青苹贴墙站着,恨不得耳朵和眼睛都长墙上。你在家里做了什麽不合适的事,要被这麽防着?”
“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宫里,我听说宫里才要这麽防着别人呢。”可是看着他,我知道他是认真地在这样说,心里一紧,最不合适的事都做过了,还有什麽值得被防着……很直觉地将碧针姐姐当值却不在的事同照唐说的被防着联系在了一起。可是这样的念头太罪恶了,只是在脑袋里闪过一下,我就觉得这样的自己真是太坏了。
“我这是在家里呢。”我又重复了一遍。
他把手放在我腰上,硬是将我同他拉得很近,“你做了什麽坏事麽?”
攥着他腰侧的衣服,“你怎麽会说,青苹姐姐是在盯着我?”
在花丛中,他的脸看上去特别像妖精,靠得近了就让人有种窒息感,偏偏不靠近又听不到他说的话。
“因为是在宫里长大的,对这些事自然是看得透了。”
“我,我……才不信。”
他没有戳破我有多心虚,“不信也好,对了,刚才你是说过,我想要什麽应该开口向你要,是吧?”
我都这麽难过了,他还惦记着陪礼呢,但只要是能让我不再想着自己被防着的事,我也愿意配合,点点头,“当然。”
“那……我想要这个。”
眼睁睁看着妖精似的脸靠过来,贴住我的唇,相比起那次在太学,他这回要冲动得多,我不肯张嘴,他就咬我的唇,还捏我的肩膀。
完全不给我留拒绝的机会,手握成拳却施展不开,他一只手就能扣住我的双手。
“你在许府过得不好,”他的每句话都在我唇间,“却又倔强地不肯走,还把想带你走的人都赶走,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麽?”
“什麽,什麽赶走,又得逞啊?”
“那位金陵芦公子千里迢迢跑来看你,又不顾自身名誉扮了女装入太学找你,我遇见你们的时候,你们两个还很亲热地挽在一起,但听说走的时候,却是一前一後。自然是你说了什麽让他伤心的话了,”他眉头一挑,“本来我还不信,这次到你家里见了这情景,自然是能猜到了。”
“就你聪明!”
“许大公子不久前才放出消息说你不是许家的女儿,又一副要查案的模样,可是以他的能力,以他这麽多年在金陵的调查,会到现在都没结果?案子一直拖着,消息却没断过,这是为了撇清你同许家的关系。按理,一个女儿养到这麽大,即使不是亲生的,也胜似亲生,用来配婚是最好的,这麽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为了什麽?”
我咬着唇,不想知道理由。
“你今日同我说话的时候,神情犹豫,似乎是想要说什麽,又不想说。是不是想要用对付芦公子的那套来对付我?说你非许大公子不嫁?”
他压着声音,说得又快,可恨我却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他是故意带我到这里来,说这些话的麽?本来就是我想说的话,他替我说了,我自然是要承认,“既然你都猜到了,还想说什麽?”
“哼,那麽多人,你偏偏短视地选了个最不好的,我看即使许大公子愿意,许大人和夫人也不会答应吧,否则不会让人这麽防着你。”
心里很难过,嘴上却很强硬,“不答应又能怎麽样?”
我话一出口,他就变了脸色,自信完全地从脸上褪去,“这麽说,你同他……”
同聪明人说话的好处,大概就只有这一点吧,不用将话挑明,他就能知道你的意思。我真是狠狠地松了口气,之前还想着要怎麽样委婉地拒绝照唐,现在什麽都说完了,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不会像长安那样帮我处理这种事情的。
我甩开他的手,“就是那样,所以我也不想让人带我离开许府……你要的绣帕,过些天我会让人送去给你的。”
我们在这里头这麽久,青苹姐姐终於急了,我听见她在喊我,再看了眼照唐,自己从花丛中走出去。心里空荡荡的,在青苹姐姐迎上来握住我的手的时候,我想也不想地甩开她的手。
“小姐?”她很是诧异地看我。
“……”
作家的话:
嗯,小陆玖同照唐真是速战速决……她拒绝人真是越来越拿手了。
照唐太过吃惊结果错过最佳时机了!XXD--
、(15鮮幣)180 兩小無嫌猜
“再给我泡壶茶吧,青苹姐姐。”
相比起我自己,我当然更相信照唐的判断,虽然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既然连我都能感觉到了,肯定是很有问题。可是长安晚上要离京,我不能因为这种事去找他。哥哥又仍然在刑部,小哥还在太学,照唐刚刚被我气跑,羽扬昨天被我气跑……现在也只能靠我自己了。
照唐说是爹娘防着我做坏事,我会做什麽事情呢,除了娘亲认为的“有伤风化”的那些。那,是娘亲不想我再同两个哥哥亲近了?可是这同碧针姐姐有什麽关系,为什麽她会不在呢,是因为她不想这样做吗?完全想不明白。
照唐还说大哥只是想要大家都知道我同他没有血缘关系,并不是真的想要将这案子给断了。这又是为什麽呢,他明明花了那麽大力气,特意去了金陵查案,来之前他还说只欠东风了,为什麽不弄个水落石出呢?是有什麽不能继续查下去的原因吗?可是他为什麽不告诉我呢,这是同我有关的啊。
听到外屋的声音,我忙坐起来,展开绣布提笔装出画芍药的样子。
“小姐,泡好了。”青苹姐姐将茶壶放下,为我将茶倒满,“是不高兴吗?”
“嗯,同照唐闹翻了。”我不知道为什麽要这麽同她话,那不完全是实话。她这次泡的依然是普茶,我不喜欢这个茶色,也不喜欢它的味道。
她跟着我一起看茶,大概是明白我的意思,“小姐,普茶养身,你平时喝的都太凉了,伤身。”
“不喜欢普茶。”抱怨了一下,我还是会喝的。看向她,“我想要一个人呆上一会。”
我虽然喜欢耍赖,却不喜欢撒谎,尤其是对着相熟很久的人撒谎。现在虽然有些紧张,仍然用编出来的理由搪塞。还这样想着爹娘的想法,这并不像我。转头看镜子,总觉得我还是那副长相,却有了变化。
不停地猜度,不停地想要怎麽办,还戴上面具向他人隐瞒自己的想法,这些似乎都能无师自通。
我有了问题,就很想要马上知道答案,大哥昨晚说过,叫我有事扔给他做就好,沈默地半天,我觉得可以试着相信他。笔下的芍药姿态妖娆,同我眼里看到的不尽相同,选好丝线,低头开始绣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苹姐姐推了门进来,“小姐,我知道你不大高兴,可是将十五殿下关在门外可不好。”
“谁将他关在门外了?”
“不是小姐你麽?说什麽自己不高兴,不想被人打扰。”
“……”我以为他早就走了,现在不会还站在门外吧?趴在窗边向下看,果然见他黑着一张脸站在那里。我以为自己同他说得很清楚了,他这副生气的样子是在摆给谁看呢?
“十五殿下在院子里都快半个时辰了,我说要来劝劝你,还是他说要让你自己静一下的。”
他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宽宏大量的?
……
“还没有走,是还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同我说吗?”
他瞪我,“同你能说什麽重要的事情,在江南那麽多年,脾气却越来越躁,心情不舒坦就会埋怨别人!”
有点心虚,又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我那是为了不耽搁你!”
“我若是不提,你还会说?”
“我只是会犹豫一段时间,可总归会说的,”他被我气得不轻,却仍然等了那麽久,我绞着袖子,“你说的我不是不明白,只是很怕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想到就怕,你还这麽直接地提出来。做错事只能弥补,我只希望结果不要太坏。我同哥哥……”
“你同许大公子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说得斩钉截铁,我听得心惊肉跳,“就算我不能嫁给你,你也不用这样诅咒我啊。”见他又瞪我,连忙改口,“我知道有些难,可也不是全然没希望,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