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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能像父皇和母后,李纯和王明珠那样。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坦诚地拥抱着彼此。也许这样的结合,就目前来看,更像是一种承认对方的仪式。因为对于两个并没有认识多久的人来说,谈及爱,多少显得牵强。但我的内心仍然暖暖的,因为那句“与你同在”,照耀在我心上,像是不落的日光。
然而温馨的场面并没有维持太久,他就起身了。
他光洁的后背笼罩着一片月光。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敢相信一个男人的肤质,竟然能好到如玉一般。
他说,“我要去沐浴。”
我愣了,“之前,你没有洗过吗?”
“恩。但要再洗一次。”
我说不出话了。
他随意地披好一件衣服,伸手就把床帐放了下来。
“你也准备一下。一会儿还有晚宴。”
“晚宴?!”
“对。我要带你认识一下王府里的人,还有一些宾客会来。”
我动了动酸疼的腰,狠狠地瞪着印在帐子上的那个影子。
可恶,有晚宴你不会晚宴之后再跟我什么什么吗?你先跟我什么什么了,我哪里还有力气去应付什么宾客啊!
挑战
以前在赤京的时候,每次出息宴会,都有专门的宫女帮我梳头发。
到了这里,别说专门的宫女了,连个女婢都没看见。
偏偏我又不知道去哪里找小陆子,没办法,只好自己动手梳了个极其简单的发式。梳妆台上没有什么首饰,只有一根簪子,一个玉镯子,好在我的风格也一向比较简单。
可是,衣服在哪里?
我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一扇雕花的木制小门前。
门后好像隐隐透着光。我好奇地推开门,发现里面有很大的窗,很亮,还放着很多的大箱子。像是一个宝库。
我随手翻开一个箱子,一下子就愣住了。
只见里面整齐地叠放着各式各样的衣服,五颜六色的,还都是上好的丝绸。我拿起一件来看,那做工精致得连我这个皇室出身的公主都得赞叹一番。
我又打开了另外几个箱子,发现里面全部都是女人的衣服。春夏秋冬各个季节,各种最好的料子,蚕丝绸缎绫罗,应有尽有。
我马上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些衣服是谁的?
难道李悠养了这么多的女人,我却浑然不知?
身后响起脚步声。我转过头去,看到李悠正靠在门边,淡淡地看着我。
“驸马!我需要你老实交代!”
“什么?”
我把衣服举到他面前,愤恨地说,“这些衣服是哪个野女人的?看这数量还不止一个!”
他扫了一眼那些被我打开的箱子,“你不穿穿看?”
“不穿!”
“不喜欢么?”
“……喜欢?”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琳琅满目的衣服,怔怔地说,“这些衣服,难道都是给我的吗?”
“不然呢?”李悠走到一个箱子前面,拿起一套紫色的裙子,看了看我说,“穿这件应该会好看,只是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要不要试试?”
我伸手拿过衣服,顿时心花怒放。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的衣服啊?还是这么多的漂亮衣服!
原来这些都是我的!
我高兴地在原地转了几圈,说不出的快活。
“时间太匆忙了,之前又不知道你的尺寸,所以只准备了这些。如果不喜欢,改天我让制衣房里的人给你重做。”
照这人话里的意思,这么些衣服,还只是匆忙之间准备的?那好好准备该有多壮观?果然,有钱人家的之风,是连公主都不能够理解的。
我把那套紫色的裙子换上,竟然非常地合身。
李悠又打开一个箱子,从中挑了一个紫色的头饰走到我面前,递给我。
那头饰闪闪发亮,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见我不接,他亲手把头饰戴到我的头上。戴好了之后,点了点头说,“可以了。”
我想要去找镜子照照看,小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王爷!有紧急情况!”
李悠走出去,两个人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很快地交谈着,
然后李悠走回来跟我说,“很抱歉,我有急事,必须要出城一趟。晚宴取消。”
他匆匆忙忙地走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坐在房里无聊,就躺到了床上,最后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还没有回来。
小陆子来见我,张口就抱怨道,“这个陇西王府的人是怎么回事?好像很不乐意奴才来见公主。公主是金枝玉叶,身边怎么能没个人伺候?”
我笑道,“大概因为你是男人。”
“奴才可是照顾了公主十年!”
“得了,你别给自己歌功颂德了。看我头上戴的这个好看吗?”
小陆子仔细地看我,“公主,奴才一进门就觉得您今天有点不一样。”
我心虚地说,“有吗?什么地方不一样。”
“说不出来,但就是觉得有变化。昨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小子眼力好。就在我要招架不住的时候,听到外面嘹亮的吆喝声,像是草原上的牧歌。
小陆子耳尖,“公主,那是突厥话。”
“才来了一天,连突厥话都能听出来了。果然是不能小看你啊。”我揪他的耳朵。
“只是懂一点,唉哟,公主,疼!”
“走,我们出去看看。”
我和小陆子一起出了屋子。
远远地看见一群人向我们走过来。
为首的是李悠,他气质出众,总是让人第一眼就注意他。他身边跟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少女,踏着马靴,手里举着马鞭,头上垂着很多的珠子。一看就是突厥人。
他们正在交谈,那少女还挽着李悠的手臂,一副很亲密的模样。
我还没发话,小陆子先生气了,“公主,您看,您快看看!光天化日之下,驸马居然和另一个女子搂搂抱抱。”
“没有搂搂抱抱那么严重。”
“公主,那是您的驸马。您不该紧张一下吗?”
好,我紧张。我瞪向那个少女。
谁知她目光一转,就跟我对上了。
她长得很漂亮,是那种得天独厚的漂亮。很深的轮廓,很大的眼睛,有我们中原人长不出来的高鼻梁。她盯着我,忽然跑到我面前来。
她先说了一句突厥话,见我没反应,才高傲地说,“你就是那个赤京来的公主?”
她的汉语说的有点生硬,但声音很好听。
我点头,看她一眼,“想必你就是突厥的那云公主吧?”
她的眉头皱起来,绕着我走了一圈,“没胸没屁股,长得又这么小这么难看。我的统阿,阿尔斯兰,怎么会娶你这样的人?”
她确实比我高很多,也比我漂亮很多。不过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这样数落别人的?再说了,你说汉语就好好说汉语,为什么还夹杂着那么多我听不懂的词?
李悠走过来。那云回头去看他,他摇头说了一句话。
那云跺脚,又回了一句话。
我完全听不懂。
李悠对我说,“对不起,昨夜突然发生了一些紧急情况,没能赶回来。”
我还没答话,那云突然站到我们之间,用汉语说,“我不许你的眼睛里有别人!悠,你只能看我!”
李悠淡淡地说,“她是我的妻子。”
“你是我的统阿,是阿尔斯兰,这个女人配不上你!”
“别胡闹。”
那云气得转过头来看着我,“赤京的公主,我要向你挑战。你如果输了,就把悠让出来!”
“我不跟你比。我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也不会让!”
“妻子可以换的,你不知道吗?在我们草原,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只有勇士和最强的人,才能得到最好的。怎么,你不敢跟我比吗?”那云扬起下巴,“你把草原上最耀眼的太阳给抢走了,却没有勇气迎接别人的挑战。这是在给悠蒙羞!”
站在她身后的几个突厥打扮的男子也附和起来,“蒙羞,蒙羞!”
我被他们激怒,脑子一热,挺起胸膛说,“好,你说你要比什么!”
“骑马!”
“怎么比?”
“比速度。城外有一棵树,我们从王府门前出发,谁先到谁就赢!”
“比就比!”我豪迈地说。
李悠摇头,“不行。”
“为什么!”我和那云同时说。
他看着我,“你会骑马吗?恐怕连上马都不会。”
我一愣。是啊,我哪会什么骑马啊。别说从王府门前到城外,估计连让马跑起来都是个难题。
那云皱眉,“悠的女人,怎么可以连骑马都不会?我不管,已经定了盟约,就要履行。赤京的公主,我可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我们来比赛。输了的不要赖账!”说完,她就带着那几个突厥的男人走了。
那云走了以后,我一直在后悔。
怎么能头疼脑热地答应了呢?要是输了,难道真把李悠让给她吗?
我看了李悠一眼。他正看着我,淡淡的目光中有些许的无奈。
我暗暗下了决心。这个男人我不让,坚决不让!
“驸马,我要学骑马!”我对他说。
他淡淡地掠过我,往房里走,“我不会教你。”
“驸马!”我粘过去,“你一定得教我,不让我就得把你让人啦!”
“我没同意。是你自己答应的。”他在书桌后面坐下来,翻开桌子上的书页。
“可我已经答应了!”
“自己想办法。”
我没主意了,看向小东。小东刚要开口,李悠又说,“小东,你也不许教。谁惹得麻烦,谁自己解决。”
小东向我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我转变策略,“驸马,你一心想要我输给那云是不是?”
“……”
“你就想眼睁睁地看着我输,然后好跟你的青梅竹马双宿双栖是不是?”
“……双宿双栖?”他看向小东,小东解释说,“就是在一起的意思。”
我惊讶,“你怎么连双宿双栖都不知道?”
“我的汉语本来就不好。王父在的时候,还会教我一些,王父去了之后就再也没用过。”
“那你还去戏园子听戏?你能听得懂吗!”
“不懂,所以听着学。”
这人,还挺好学的。不过,今天要不是被“双宿双栖”暴露了,我还一直被他闷在鼓里呢。
我开始耍赖,“你要是不教我,我就每天说四个字四个字的成语,还有很长很长的孔子,让你尝尝不知所云的滋味!”
他果然皱眉。小东和小陆子识趣地退了下去。
李悠说,“公主,你在记恨我们说突厥话么?”
“当然!你告诉我,忽底是什么意思?统阿和阿尔斯兰呢?”
“陛下,英雄和狮子。”
“你为什么会被那云称为英雄?就因为你马骑得好?太牵强了。”
他合上书,深棕色的眸子盯着我,“公主,你的问题太多了,我拒绝回答。”
“那教我骑马。”
“我拒绝。”
我扯着嗓门,“子曰,温故而知新。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子曰……”
“停!我教。”
某人好像已经咬牙切齿了。
隐忧
事实证明,把李悠给惹恼是一件很愚蠢的行为。
他不是在教我骑马,而是在借机报复我。
此后的几天,我们每天都要在炎凉城最繁华的大道上遛上几圈。每次,他都在前面优雅地骑马,而我骑着的那个东西,应该叫骡子。
姑且不论他从哪里找来的骡子,可哪有人用骡子教人骑马的?
百姓每天都在道路两旁围观我们,热情的还会打招呼,喊几声忽底。甚至有的,还会殷勤地给我递水。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冲着李悠的后背喊,“驸马!”
“怎么了?”他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