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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察觉自己失言,转身就走。
“喂喂喂,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葡萄!”
“驸马?李悠?本公主叫你站住!”
岂有此理!还越走越快?我猛跑了几步,没想到他忽然转过身来,我一头撞在了他的身上。
我仰头要说对不起,他正好低着头,我们的脸,近得几乎贴在一起。我沉湎于他英俊的脸庞,不由自主地踮起脚,企图靠得更近。谁知,他伸出手,一把按住我的肩膀,轻轻地把我推开了。
好像酣睡被人叫醒,好梦被人打断,我有点着恼地看着他。
“公主单独把我留下来,就是为了这个?”
我理屈,但词不穷,“我,我是有事情要教你!”
“什么事情?”他半信半疑地问。
“吃饭!”
直到我们坐在房里,桌子上摆着成套的碗,杯,碟,筷,他还是一脸的疑问。我解释道,“琴棋书画我是真的不行,不过为了避免到时候有人故意刁难你,我先把宴席上可能出现的食具都告诉你。”
他皱眉,“你们赤京人吃饭都这么麻烦?”
“这还是本公主精简过的呢。”
他有点无语,指着他面前的一个大碟子问,“这是?”
“你记住啊,这个花纹和底色呢,就表示这个碟子是专门用来盛小点心的。”
他只看了一眼,就看向另一个。
我忍不住说,“驸马,你认真点学好不好?我可是费了很大劲才弄来这一套呢。”
“我很认真。”
“那你怎么只看一眼呢?难道你以为自己看一眼就能记住?”
他居然真的点了点头。
我没好气地说,“本公主从来就不相信这种传说中的本事,那都是骗人的,懂吗!”
我话刚说完,他就把那个碟子倒扣过来,然后分毫不差地把碟子上的花纹描绘了出来。我张大了嘴,看看那个倒扣的碟子,又看看他,怎么都不敢相信,拥有过目不忘这种本事的人会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有错吗?”
“没……没有。”
他淡淡地说,“那下一个。”
谢山神说过。这个世界上,有笨到令人发指的人,比如说像我。也有聪明到让人不相信的人。比如谢明岚。山神不好明目张胆地表扬自己的孙子,只是每次这么说的时候,总是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盯谢明岚。可是,当李悠仅仅只用了两柱香的功夫,就把上百个食具背完的时候,我不得不说,山神的孙子,那真是小巫。
至此,我对李驸马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李驸马背完食具之后,又向我虚心地请教了宴席上应该注重的礼仪和着装,最后大概是看我一脸怀疑的模样,还是拿了笔和纸,意思意思地记了几下。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以为能受到比较好的待遇了。谁知道,依然被他赶去睡塌。我不服,试图反抗了几下,他就说,“你睡相太差。”
“你又没见过我睡!”
他皱眉看向桌子上那堆被烧毁的红红的破布,我立刻就不说话了。
我一边抱怨,一边抱着被子和褥子,准备睡塌。刚走了两步,他就叫住我。
“公主。”
我以为有转机,目光灼灼地看他。
他斟酌了一下说,“睡觉的时候,请不要流口水。更不要一边流口水,一边叫臣的名字。臣会做噩梦。”
“我,什么时候!”
“昨夜。臣企图叫醒您的时候。”
我几步扑到榻上,捶胸顿足,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悠李悠,你欺人太甚!
从婚后的第三天开始,李悠府里的人就变得很忙。小东一个人顾不过来,我就让小陆子去帮忙。小陆子回来告诉我说,府里的人正在收拾行装,只等宫里的宴席一结束,我们就要去炎凉了。
我忽然难过起来。
赤京是我的故乡,这里有我最亲的家人。我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孤身一人到了千里之外的炎凉,生活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在赤京,我是公主,有父皇宠着我,没人敢把我怎么样。可在炎凉,我只是李悠的女人,他如果欺负我,我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最可悲的是,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李悠并不怎么喜欢我。
不仅仅是不跟我同床,他还有很多的小秘密。
比如他跟小东讲话的时候,会用炎凉的方言,我全都听不懂。
再比如,他呆在书房的时间比见我的时间多。晚上好像是被逼无奈才跟我同房的。
为此,我很沮丧,一天天地消瘦下去不说,晚上也没兴致再跟李悠斗嘴,而是主动去睡塌。
烦心事还不止这些。
不知怎么的,我和李悠不和的传闻忽然传遍了整个赤京城,连街边的总角小儿都编着歌谣笑我。
我不想听府里下人们的闲言碎语,就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掰着指头过日子。
终于熬到了宴席的前一夜。
我躺在榻上发呆,李悠迟迟没有回来。我刚想叫小陆子去问问小东情况,忽然听到脚步声。爬起来一看,李悠正站在我面前,额头上好像有一处伤口,脸色很不好看。
我爬起来点了蜡烛,凑近一看,果然是青了一块。我有点心疼,就像美玉缺了一角,忙问,“你怎么受伤了?”
他一把擒住我的手腕,口气有丝嘲讽,“公主的过往,臣本不该过问。但是谢大人对公主的关心实在是过头了!”
“谢大人?你说谢明岚?他不是在治水吗?”
“已经返京,并且是工部侍郎了。”
我好一阵子都没关注朝堂,竟然连谢明岚返京并进了尚书省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了。
他放开我,一双深棕色的眸子像是寒冰一样,看着窗户,“公主若是后悔,可以留在赤京,不用跟臣回炎凉。”
“李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难道不是?”他冷笑了一下,“如果不是舍不得家乡,就是舍不得谢大人了。”
我气得举起手,险些挥下去,但还是硬生生地放了下来。
我不能打他,不管是作为公主,还是王妃。
“从我嫁给你,就没有过去了。随便你信不信。”
“谢大人的行为很难让臣相信。”
“他做了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要走。
“你等一下,伤口要上药!”我拉住他的手臂,他僵了一下,慢慢地把手抽走,“我从来不喜欢勉强别人。若是你不愿意跟我走,请如实地告诉我。我不想被别的男人告知,我的女人过得有多委屈。”
“我不委屈。”
“那为什么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李悠,你没良心!”我终于爆发了,“你说我不愿意跟你走,那你又何曾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到了今天,你甚至都不愿意碰我一下!”
泪水夺眶而出。
我说出来了。
我再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这么多天的委屈和难过,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下子把我淹没。“哪怕你不喜欢我,哪怕你以前从未见过我,可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想做一个好妻子,我想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重新开始。可是你连机会都不给我。你连让我靠近你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失声痛哭。用尽全身的力气。我好多年都没有在外人面前,这么痛快地哭。这些年,委屈的时候,难过的时候,都只会用力地憋着,实在憋不住就跑到父皇面前哭。父皇说,皇家的人要坚强,作为皇家的公主,绝对不能在别人面前落泪。那是我们这些人,脆弱而又孤独的骄傲。
很久,周遭都没有一点声响。我以为他走了,就抬起头来看,谁知,他仍站在我的面前,定定地看着我。
我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还不走?”
他伸出手来,幼稚地说,“给你打。别哭了。”
“你说的!”我毫不客气地打上去,他低吟了一声。
这么弱?我下手有很重么?
“睡吧。”他转身的时候,又说了一句,“既然娶了你,我就会对你负责到底。李家的男人,向来说一不二。”
破阵
一夜笙箫歌舞罢,锦宫火树迎秋平。
父皇举办的这场宴席,遍请了赤京城的达官显贵,甚至来赤京朝贡的外邦来使也在邀请之列。虽然那日他只说是一般的宴席,可是看如今的情形,已然达到了国宴的规模。
宴席在夜晚举办,我和李悠一起进宫。在去养生殿的路上,就听见了自养生殿传来的声势浩大的鼓乐声。
李悠赞道,“其声如钟,其势恢弘。我早闻赤京乐舞乃天下一绝,今日一听,果然不同凡响。”
“那当然,你不知道我朝有一句谚语么?南人不善骑,北人不重艺。你们北方人骑射这些功夫算是好手,可要是论才艺,肯定是我们南方人胜上一筹啦。”
李悠难得没有反驳我,而是点了点头。
我不禁有些得意。
宫女和内侍夹道相迎,每人手里都提着定制的琉璃宫灯,远远望去,就像一条银火长龙。
我和李悠走到养生殿前的广场。
只见南面的一角,整齐地排列着数百名统一着装的乐师,他们正在卖力地演奏曲子。
编钟,大鼓,琴箫筝琵等各种乐器集结。
正如李悠所说,其声如钟,其势恢弘。我想不仅是北方人看了钦佩,最开眼的恐怕就是那些外国的来使了。
已经有许多来宾入席,舞姬们在广场的正中齐振彩绣,翩翩起舞。
郑德海小跑过来,引着我们去席位。
途径一个看似外国使臣的席面,那大胡子的使臣忽然站了起来,冲着李悠就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段奇怪的话。
我看了郑德海一眼,郑德海轻声说,“公主,这是龟兹的使臣。”
“哦,那他说的是龟兹语?”
“大概是。反正奴才没听懂。”
我刚想去拉李悠,谁知他上前拍了拍那龟兹大臣的手臂,两个人很热络地聊起来了。
李悠还会龟兹语?
我跟郑德海面面相觑,只能等着李悠。
不一会儿,一个披头散发,戴着头饰的汉子走过来,拍了李悠的肩膀一下。
李悠回头,两个人豪爽地相互碰了碰肩膀,又按照我们的风俗握手。
郑德海解释说,“那位好像是突厥的使臣。”
李悠与龟兹的使臣说了几句话,龟兹的使臣先行退回自己的席位。李悠又跟突厥的使臣聊了起来。
郑德海说,“公主,要不奴才先带您过去?”
我看李悠的谈话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就点了点头,跟着郑德海去了我们的席位。
可我一到席位,顿时傻眼了。不知道这个席位是谁安排的,王明珠和太子就坐在我的右手边,左手边居然坐着谢明岚和霓裳?这不是故意整我么?
我坐下来,努力地往前看,往天上看,祈祷左右两边的人都不要跟我说话。
谁知,霓裳的声音响了起来,“皇姐,你怎么就一个人啊?”
声音是从左手边传来的,我不得不扭向那边,对谢明岚身边的霓裳微微一笑,“是啊,驸马正在跟突厥使臣谈话,我就先过来了。”
我不经意地看了谢明岚一眼,他的脸完好无损,看来只是李悠被揍了。
霓裳夸张地回头看了看,“咦?姐夫没有带译官啊。”
右手边的太子接道,“历任的陇西王长年与各国使臣打交道,从来不带译官。李悠,据传说,至少会八国语言。”
霓裳惊讶地张开嘴,很快又恢复如常,挽着谢明岚说,“明岚哥哥也会突厥语,对不对?”
谢明岚摇了摇头,“臣只是略懂,与陇西王不可相提并论。”
“我不信他八国的语言都精通,最多也就是略懂罢了。”
我当做没听见霓裳的话,专心地喝果酒,看表演。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