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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社区小学的时候,张纪诺曾有过目标。他的目标跟一般穷人家的男孩子没什么两样,赚大钱,买大房子,娶个漂亮贤惠的老婆,生个聪明的儿子,让辛劳了一辈子的母亲过上富足的生活。
结果呢。
张纪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食指跟中指把叼着的烟取下。
结果他也不太记得了,好像是母亲想把自己卖了扔下自己,打算一个人逍遥快活去,结果自己应该是被救了。
张纪诺用手掌拍了拍急速运行了一整天转速缓慢的脑袋,靠在落地露台栏杆上闭上了双眼。
然后母亲呢,她怎么样来着……是染上AIDS死去的,还是卷入了与大人物有关的桃色风波中被绑架撕票、或是被报复仇杀而死去的呢?
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他唯一记得的只有,潘方远救过他。
无事又过了一周。
当易家的仆人找上张纪诺的时候,他正在开每周例行的短会。
「张先生,这是老爷的一点小小心意,请您笑纳。」穿着传统英式长裙的年轻女仆双手递上一个礼盒,得体的姿态让差点爆出脏话的张纪诺感到羞愧。
「请替我,谢谢你们主人。」张纪诺多年练就的面具有了崩毁的倾向,他皮笑肉不笑地接过了所谓的礼物,随手就放到办公桌上。
女仆优雅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张纪诺的敷衍。她望了望玻璃隔间外那一双双闪着光的眼睛,终于还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请尽量在独处的时候拆封。」
张纪诺皱起了眉头,还是绅士地把女士送到楼下。
再回到楼上的时候,那盒所谓的礼物已经吸引了一圈围观的男生。
「你们都干什么。」张纪诺不徐不疾地挤进围观人群,却眼疾手快地按住了被掀开了一条缝的礼盒。
连易家的仆人都忍不住出言提醒,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欸欸,老大,那位什么老爷是不是喜欢你?单看这个盒子,我就觉得好贵。」打扮妖娆得有点过的男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桌面上的雕花木盒,似乎想把整个盒子吃下去。
「别胡说,易先生只是客户而已。」张纪诺含糊其词,结果还是看不惯地一掌拍到刚才发声的男孩子头上。
「阿清,上次就跟你说过别上太浓的妆,眼线一出汗就会晕开,很吓人。」张纪诺把礼盒放进抽屉,上锁,然后拍拍手。
「好了,去吃饭吧。丽姨已经煮了好吃的晚餐,我们不要让她等太久。」说完就把办公室里面的男孩们都推了出去。有时候张纪诺都会觉得自己是幼稚园的老师。
啊对了,都是易先生的错,他们一周例行的短会还没开完。
用餐的时候张纪诺接到潘方远的电话。上周因为他的失踪,本应上交的报告还躺在他的抽屉里。张纪诺只把那一周当做是被外星人绑架,然而该做的事还是乱七八糟的,一样没做完。
于是沐浴在男孩们微妙的目光洗礼中,张纪诺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中途离席。
潘方远有办公室所有的钥匙。
这是当然的,因为这里原本就是他的大本营,升迁了以后才划分到张纪诺底下。
说得难听一点,就连张纪诺平常睡着的床,也是潘方远睡了好几年的旧物。
「纪诺,这是新样品吗?」张纪诺才进门,就看到潘方远坐在办公桌上,拿着一个带着白色蓬松长尾巴的假阳具朝他挥动。
极具冲击性的画面让张纪诺呼吸一窒。这东西……他怎么好像见过?
「应该不是,样品我都放到杂物室去了。这东西怎么来的?」张纪诺从潘方远手中接过来仔细一看,高仿的人造狐狸尾,手感细滑,硬物表面是纹理清晰的点纹,似乎还有需要遥控器的操纵的机关。张纪诺见过许多情趣用品,做工这么精细的他倒是第一次见。
简直就好像是定制的精品。
「从你抽屉里找出来的啊,这年头送样品的都用这样的盒子,还不破产?」潘方远拍了拍被拿出来放到桌面上的盒子,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张纪诺盯着那个被完全打开的盒子,冒出一身冷汗,托着肛塞的手似乎负着千斤重。
他会觉得见过这东西,原来竟然是因为他曾经亲身体验过?!同款,黑色尾巴螺旋纹的!
「可能对方走的是精品定制路线,我会联系一下他们的。」张纪诺故作镇定地回答,接着眼疾手快地把盒子里斜插着的卡片抽出来,放进前袋,然后把手中拿着的糟糕东西放回原处。
「我在想啊,难不成我家的纪诺也要开始谈恋爱了吗。」潘方远取了文件夹,已有所指地点了点盒中衬底的红色蔷薇。
张纪诺本来想让潘方远不要多想,然而顺着他手指方向望过去,映入眼中的一小片红色,却让他忆起了当日阳光下蔷薇盛开的庭院,忘了回应,甚至连潘方远离去时的不悦都没有留意。
那时候他多想偷偷摘一朵,藏在西服内带回来。结果现在,这些蔷薇的主人残忍地抛弃了这些美丽的生灵,给他送了一盒子。
鬼使神差地,张纪诺掏出了放入前袋的卡片。
正面果然是白色的底,黑色的枪支。张纪诺把它翻到背面,只见上面没有署名,没有日期,只有一行字。
『我觉得,还是白色比较适合你。』
张纪诺随手就把奇怪的东西甩进杂物室的最深处,强迫自己从此遗忘掉。
然而天总是不随人愿。
这天张纪诺正在做例行的电话访问,才刚刚放下电话,就听到阿清带着点勾引意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先生你好帅,你也是客人吗?请指明我吧,我会用心为你服务的。」
这孩子,看到帅气的男人总是忍不住冲上前去邀宠,莽撞得让张纪诺头痛。如果他知道这位大人有喜欢使用小道具的癖好,会不会这么说还难讲。
张纪诺苦笑,拿起话筒正准备再接再厉完成今天的工作,就再次被打断。
办公室的门被用力推开,阿清正挂在一个高大男人的手臂上,脸上挂着一个讨好的笑容。
张纪诺对上那双棕红色似笑非笑的眼,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叫做阿清的男孩明显感觉到气氛的变化,不敢打断自家老大跟客人的对峙,于是悄悄松开搂着对方的手,然后溜走,还不忘给他们带上门。
办公室内外俨然是两个世界。张纪诺还能听到阿清尖着嗓子大喊『好可怕』的声音。其实张纪诺也好想附和,只是当事人就在他面前,出于礼貌他必须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脸孔,直到把这只瘟神送走。
「易先生有什么指教吗?其实我们这边是要提前预约的,不过既然是易先生……」张纪诺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因为某位大人不爱付账的劣迹而头痛。如果说上次那个造工精致的肛塞是抵债物的话,也不是说不可以,可是谁会闲着没事自己塞一个,还不附送遥控的。
张纪诺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内心万分复杂。他拿出早前整理好的资料,轻放在桌面上。「如果易先生打算继续光顾本公司,作为负责人张某自然是无任欢迎。这里是最新的名单,要是觉得照片跟文字资料勾不起食欲的话,还可以选几个孩子面对面慢慢聊……」
「我说了,白色适合你。」张纪诺说了那么多,易未名却好像完全没听见一样,双手插在裤袋中,目光胶着在张纪诺的臀部。
张纪诺话头被打断,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他当然还记得那个精品,要是说易未名这尊大佛是后悔了想要回那个白狐狸尾巴肛塞的话,他也能理解。
但当温热的手掌贴到他臀上,他却慌乱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掉了。
「送给你的礼物你怎么不用,这样很失礼。」易未名的中指按压在张纪诺的股沟,轻轻摩挲,似是企图发现尾巴的踪迹。当然就算他把张纪诺的臀部摸烂,也不可能凭空出现一条尾巴。易未名失望地把下巴搁在张纪诺的肩膀上,温热的胸膛贴着他的背,柔声问:「现在戴上给我看看好不好?」
如果他是阿清,早就倒贴过去干柴烈火赚足酬劳了。
一方面,他只是个小小的经纪,没上过什么课,不缺钱、不会调情、不习惯被触摸,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那种觉悟,能够接受那种几乎是折辱的方式,而另一方面,易先生从来没有跟他提过『酬劳』这样的字眼。
「易先生,张某说过了,我不是公司编制……唔!」贴着他的男人伺机而动,粗鲁地梏住了张纪诺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自己,恶狠狠的吻就这样落在聒噪的人唇上,封住那些烦人的话。
「你认为我白吃,是个糟糕的买家,对吧。」直到咬破张纪诺的下唇,易未名才愿意放开紧紧梏住对方的手。
张纪诺默然。
「……这样,给我你们这边最长的约,我签下你。」
听得这句话,张纪诺呆立住,一时找不回言语的能力。
他机械地挣开了易未名,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转身对易未名说了一句能算在『以下犯上』范畴里的话。
「易先生,其实上次的那一个,他不卖了。」
「啊,你这样算是拒绝做我的生意吗?」上位者傲慢地掏出一根烟,放到嘴边。
张纪诺下意识地掏出火机,凑过去给他点上,动作一气呵成,却在反应过来以后愣住。
这是奴性。早就在他体内刻下印记的可悲奴性。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用力反抗过易未名,大概也是因为他骨子里的奴性催眠了他,不断暗示自己『你斗不过他、你不可能比他强大、你只能服从他』。
于是他真的乖顺地服从了这一种安排。
直到现在,他终于想起来要反抗了,他的血肉却告诉他,这是规矩,他不能逾越。血肉的拘束就像一个结界,把他从头罩住。精神、思想、血肉、骨头,统统都被限制。
张纪诺垂下手,自嘲一笑,在易未名喷在他脸上的烟雾中眨了眨干涩的眼。
「不敢,易先生您可以过来看一看,我们这边目前最长的合约是五年。」张纪诺绕到电脑前,调出相关文档,侧身让了一点位置。
易未名叼着烟走过去,然后坐在了张纪诺的椅子上,相当自然地交叠双腿。
「没有再长一点的合约了吗?」烟雾迷离中易未名的眉眼似乎有些怏怏不乐,没有张纪诺认为的如愿以偿以后的自满。
「是这样的,易先生。雇佣一方单方面要求解约,也算是违约。」
言下之意,要是雇主玩厌了宠物,还不能随手扔开,只能拖着等合约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