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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溪的话没说完,萧俊猛站住身子,吃惊地问道:
“残毒!溪儿是说,我当初是中了毒,是吗?”
见二爷追问,梦溪身体一滞,强自镇定地说道:
“二爷别激动,都过去两年了。”
“溪儿……溪儿把这事儿一个人憋在肚子里,竟瞒了我这么久,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会早些揪出下毒之人,也免得再遇不测。”
“二爷当初中毒,一开始昏睡不醒,梦溪没机会说,后来……二爷处处为难梦溪,不喜梦溪,梦溪不敢也不想说了……”
一路走着,梦溪娓娓的将当初为他疗毒的经过说了一遍,听了梦溪的话,萧俊脸上一阵阵发热,溪儿曾经那么善待自己,她是想和自己好好过日子的,可自己只想着用威压来征服她,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任性,不那么刚愎自用,又怎么会有后来这么多波折,直到现在竟成了……
沉默了半晌,萧俊喃喃的说道:
“红心焦,当初红心焦是张姨太送给奶奶的,难道,难道三弟想……”
不等萧俊说完,梦溪直接打断了说道:
“两年来,据梦溪了解,此事与三爷无关,二爷,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想是张姨太也后悔当年的事情,大太太已经过世了,如果揪出这件事来,无论大老爷还是三爷,都很难承受,二爷不如,不如……”
“我明白,溪儿心地善良,心胸宽阔,如果张姨太以后能收起别样心思,一心一意的对待父亲,我不会再追究过去的事情的,否则……”
“萧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想是张姨太早打消了曾经的念头,三爷为人光明磊落,眼里容不得沙子,又数次帮过梦溪,梦溪实不忍心让他知道这些……二爷既然不想再追究,就不要和三爷提了。”
见萧俊点头,梦溪长舒了一口气,为情所困,此时的她也特别理解张姨太和大老爷曾经的苦,大太太过世了,张姨太和大老爷应该能有一个安详的晚年吧,她由衷的祝福他们……
“溪儿,那个,这么久了,那残毒还能解吗,如果不能解,对我的身体影响大不大?”
“二爷不用担心,这残毒能解,梦溪这些日子为二爷用的药里,就有解药,这残毒对二爷的身体并无大碍,除了二爷劳作久了容易疲劳外,再就是……”
梦溪说到这竟有些支吾,萧俊心一动,匆忙问道:
“再就是什么?溪儿!”
梦溪的脸不觉腾的红了起来,咳了一声说道:
“再就是影响二爷的子嗣,二爷自中毒以来,再无子嗣,就是与这有关。”
怪不得,当初半月之期一过,自己就去了后院,那段时间,自己也宠幸过后院的姨娘,却不曾再有个一男半女,听了梦溪的话,萧俊身子一滞,不觉神色尴尬,脸也微微发烫,好半天才喃喃地说道:
“如果一切可以从来,我绝不会那样对你的,溪儿,曾经那样对你,我真的很后悔。”
“二爷,即使您曾经不那样待我,有祖训的阻隔,我们也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只是她真的不甘心,听了这话,梦溪抬头望着天,幽幽地说道:
“溪儿,我……”
“二爷,过去的事情都忘了吧,梦溪也负了你的情……”
“溪儿……”
听了梦溪的话,萧俊心中阵阵苦涩,两年来的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曾经那样对梦溪,除了受市井间的谣言所蒙蔽外,主要还是洞房夜的那个元帕,如果不是那个元帕,自己也不会那么待她的,很想问问关于元帕的事情,叫了一声溪儿,终是问不出口,一时沉寂在如烟的往事中。
两个人并肩默默地走着,一股异样的情绪在两人之间荡漾开来,任时间在脚下慢慢的流走……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沉寂的两个人,抬头相互望了一眼,萧俊吃力地问道:
“两年前,溪儿那次呕血,真的是因为太子吗?”
“这……”
第七十九章 天下与女人
听萧俊问起,梦溪神情一滞,竟不知如何回答,她嘱意过太子吗,努力地回忆她和太子相识,相交的过程,那些如云的往事,现在想来,已恍如隔世,她真不记得当时为什么就呕了血,恍然自己还曾消沉了很久。
暮然回首,才发现,原本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事情,真的早已忘记了。
“溪儿,你……你喜欢太子吗?”
见梦溪不语,萧俊迟疑了半晌,终于鼓足了勇气问出了这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话。
难道就因为他认为她喜欢太子,所以才不让她治病,就这么把她送给了太子!
看着萧俊,梦溪一阵错愕,随即升起一股恼怒,脸上微变,刚要开口,只见欧阳迪纵马从后面追了上来,后面跟着一辆马车。
来到近前,欧阳迪飞身下马,施礼道:
“主人,太子殿下请您速去驿馆有事相商。”
听了这话,梦溪一怔,随口问道:
“什么事儿,怎么不来清平小院?”
几个月来,因驿馆来往的官员甚多,人多嘴杂,太子从没让她去过驿馆,有事都是亲自来清平小院。
“弟子问了,孙侍卫不说,他就在那儿,要不主人亲自问一下。”
欧阳迪指着骑着马远远的立在马车旁的孙诚说道,瞥了孙诚一眼,梦溪转头对萧俊说道:
“二爷,梦溪有事,先……”
“溪儿,左右太子不是外人,我陪你一起过去。”
不等梦溪说完,萧俊便打断了她的话,不知为什么,看着远远地停在那儿的孙诚,萧俊心里生出一丝不安。
梦溪想了想点头说道:
“也好。”
两人随欧阳迪来到马车旁和孙诚寒暄了两句,上了马车,众人一起来到驿馆,一下马车,萧俊便被守门的侍卫拦住,梦溪刚要说话,孙诚上前和守卫小声说了几句,那守卫看了萧俊一眼,闪身退到了一旁,孙诚带着几人直接来到会客厅。
“二弟近日还好吧,我听说……”
一见众人进来,太子站起身来,话说了一半,才发现萧俊也在,顿了一下,改口说道:
“萧俊也来了。”
“草民叩见太子,太子安好。”
太子伸手虚扶了一把,又和萧俊寒暄了两句,随手拉过身边一个书生打扮的人介绍道:
“二弟和萧俊想是认识,这是本王的谋士钱忠,刚从平阳赶来,钱忠,见过萧俊和李公子。”
钱忠依言上前和众人见了礼,又寒暄了几句,这才纷纷落座。
萧俊刚要坐下,猛感觉厅里传来隐隐杀气,放眼扫了一圈,只见八个带刀侍卫分立在太子身后,萧俊不觉暗暗心惊,摸了摸腰间的软剑,瞥了眼梦溪,却见她神色淡然,似乎毫无感觉,正和太子说着话,倒是欧阳迪手扶剑柄,寸步不离地跟在梦溪身后,神色略微有些紧张。
见梦溪要坐,萧俊状似无意将她拉到一边,自己坐在了太子身边,随手将她按在了他的下手。
太子见了,皱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两个侍卫早为众人一一上了茶,梦溪端起茶喝了一口,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大哥匆忙传小弟过来,有什么事?”
“这里的局面已定,父皇今日下旨恩准我返回平阳,还有一事与二弟有关。”
“大哥要奉旨回平阳了,难道也要小弟一同前往?”
“皇太后病危,燕王已奏请父皇下旨要二弟回平阳,一来面圣谢恩,二来为太后瞧病。”
“为太后治病!”
不说萧俊的病没好,单说她一旦奉旨进宫,燕王见了她,后果不堪设想,听了太子的话,梦溪额头瞬间出了一层细汗,诧异的问道。
“还好,我事先想到了这点,前次上奏父皇,说这面还有个别地区的瘟疫没有根除,必须二弟亲自坐镇,贾宰相又上书父皇,要父皇以民为重……父皇准了宰相的奏本,这次下旨并没勉强二弟回平阳,要李太医将太后的病症详细写了诊断,二弟能否参照李太医的诊断,看看太后的病是否有药可救,开一良方由我带回平阳。”
太子说完,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双手紧紧地握着茶杯,手指竟有些轻颤,紧盯着梦溪。
没发现太子的异常,梦溪随口问道:
“大哥,李太医的诊断可有带来?”
太子看了钱忠一眼说道:
“带来了,钱忠南下之前,还特意和李太医探讨过,让他先说说。”
太子说完,钱忠清了清嗓子,欠身说道:
“太后的病是半年前得的,起先太后觉得浑身慵懒,四肢无力,太医们诊断为寒邪入侵,哪知几个月下来,用了无数良药,竟不见好转,却越来越嗜睡……”
钱忠将太后的病详细地介绍了一遍,最后说道:
“这是在下临行前李太医连夜整理的诊断,请李公子过目。”
钱忠说完,从袖笼中取出一份文书,起身递了过来。欧阳迪上前接住呈给梦溪,梦溪接过低头看了起来。
难道太后也是中了毒,而且这个毒溪儿能解!
坐在一边的萧俊越听越心惊,太后的症状竟和他两年前一模一样。
一念至此,萧俊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放下手里的茶杯,状似无意的向太子身边靠了靠,右手随意地搭在了腰间。
低头看文书的梦溪此时也是心思电转,钱忠说完,她立时联想起她当时赠给太子的红心焦香料,不用看李太医的诊断,她早知太后中了毒。
她不会武功,没有萧俊那么明显的感觉出身后的侍卫释放出来的杀气,但此时她也感觉到了空气的窒息。
无上的权威,无边的欲望真的可以让人变的嗜血、冷情,她和太子可算是生死之交了,她曾呕心沥血地救过他,为了他的大业,不惜欺骗萧俊,为治疗这次瘟疫,可说是鞠躬尽瘁,可太子今天依然防了她。
恍然一件珍贵的东西被打碎,梦溪的心隐隐地疼起来,拿着文书的手微微有些发白,中衣都已贴到了后背上,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惊骇异常,脸上波澜不惊,依然什么也没察觉,抬头看向太子,见他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冲他淡淡一笑说道:
“还请大哥代小弟奏明圣上,小弟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太后的病因,更无良药解救太后。”
“太后的病,二弟果真治不了?”
“是的,小弟才疏学浅,确无良药救治太后。”
见太子不确信地追问,梦溪果决地说道,恍然间觉得太子长出一口气,没理钱忠的咳嗽声,太子放下手里的茶杯,问梦溪道:
“依二弟之见,二弟还需在这里坐镇多久?”
“嗯……少则一月,多则两月,小弟才能脱得开身。”
“好,我就先回平阳上奏父皇这些,二弟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传信?”
梦溪想了想说道:
“小弟正想奏请万岁抱病辞官,安心在南方养病,还求大哥在万岁面前美言。”
“二弟这边事了,一时也不打算回平阳面见父皇谢恩?”
“小弟本就身体虚弱,这些日子太过又劳乏,想在这边将养些日子,再做打算,如万岁下旨要小弟回平阳面圣,还求大哥从中周旋,小弟有病在身,不堪舟车劳顿,实难从命。”
见梦溪承诺会以有病为由,不回平阳,太子一阵轻松,伸手拭了拭额头的汗,点点头笑道:
“二弟放心,这些我都会替你安排,二弟抱病的折子要尽早的奏报,二弟治瘟疫前就病卧南方,想是父皇不会怀疑,二弟就先安心在这儿将养,我会派人保护你,待我安顿好一切,亲自派人来接二弟回平阳。”
见梦溪点头应了,太子看着萧俊问道:
“萧俊下一步有何打算,如这边无事,不如和本王一起回平阳,路上本王也能照应一二。”
“萧家平阳的产业都关了门,不急着回去,草民正和富丽山铜矿商谈合作的事儿,脱不开身,如果合作成功,至少要半年以后才能回平阳,如太子方便,草民想要三弟随太子一起回去,路上也好躲避燕王的追踪。”
听了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