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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且做事去吧,朕略坐一坐就走,也免得你们不自在。”
“陛下能来,便是这里所有的荣光,别的宫想也想不到的恩泽呢!”
蓝玉当年的伶牙利嘴不知在宫中回护了楚烨多少回,楚烨看着她虽有了些年纪,说起话来还是如此的干脆利落,不由得心头升起一阵暖意,郁结的烦闷也散了许多。
“在这宫里,唯有这里,让朕觉得轻松自在。看来,朕以后还是要多来些得好。”
蓝玉和虹玉差不多是看着楚烨长大的,对他的脾性了解甚深,闲说了几句家常,就退了下去,留他一个人呆在偌大一个屋子里。
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楚烨微微合上了双目。
空气里淡淡的桂花香气若有若无,是明妃惯用的头油香味儿,楚煊最爱拿了去,与一帮小宫女混闹,几次都被自己训斥,每每都被楚煊一番死搅蛮缠耍混过关。
窗下软榻,是明妃歇晌用的,却常常被楚煊硬占了去,摆张小几,拉自己陪他下棋,偏又是个臭棋蒌子,不知多少次输得恼了,掀得一地都是黑的白的,害得宫人一通好找。
“呵呵。”不觉间,楚烨笑出了声,反把自己吓了一跳,一时间,又愣了半天神。
窗下那张榻上,小几仍在,残局依旧,只是,没了当日的欢声笑语。
枯坐了半日,眼见着室内暗了,楚烨起身走了出去。
蓝玉望着楚烨渐行渐远,终是按捺不住,拂开虹玉扯住自己的手,紧走几步,跟上楚烨,悄声道,“陛下,宁王他?”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严令,蓝玉此举,其实已等于杀头。
楚烨步伐微顿,沉声道,“回去吧!替朕照看好这里!”
蓝玉见楚烨不愿表明态度,心口一紧,不死心,“陛下!莫要忘了,明妃娘娘的话啊!”
此言一出,楚烨“霍”地一下转过了身,双目如炬,直视着蓝玉,“朕要做什么,还用得着你一个奴才来提醒吗?”袍袖一甩,扬长而去。
虹玉从院里追了出来,“好姐姐,快回去吧!莫再多言了!陛下不是绝情之人,不会忘了娘娘的养育之恩的!”
“我又何尝不是这般想!可你也听说了,朝里都在众说纷纭,说宁王反心日重!正所谓,三人成虎!陛下与宁王再是情深谊重,江山面前,轻重任谁也分得清楚。若是,宁王有了长短,我们,将来又如何去见娘娘啊?”
“说得也是!”虹玉表面活泼,心思比起蓝玉更为细腻,“不过,我瞧着,陛下对宁王,真是用心思得很。每次宁王回来,不都被陛下捧在手心里,哪宫娘娘也比不上。反正说宁王有反心,打死我也不信。”
蓝玉听虹玉前几句还行,后几句就扯偏了题,甚至扯到了宫庭密闻里,忙伸手握住了她的嘴。
“快住口吧!在宫里几十年了,越活越没规矩了。晚上,到娘娘面前念经赎罪去,看还胡说八道不?”
蓝玉拿出了姐姐的样儿,虹玉也不再造次,“我是瞅着,陛下对宁王还算真心,大抵是不会对宁王怎么样的。唉,我们深居宫中,又能做得了什么,只得在菩萨面前多给宁王祈福才是!”
“这话才对!”
115 怒袭辽军
楚煊来如风去如电,杀得黎军人仰马翻。
眼看着楚军风卷残云似的,如一条怒龙撤了回去,一众黎将火从心头起,稍喘了口气,便围在了元昊身旁。
“殿下,怎么说我们也该杀还回去,怎么能白白受楚军这番污辱?”
“元帅,派我带兵杀出去,好歹杀他几员楚将,替军士们出口恶气啊!”
“是啊,楚军这算什么,净使些小人手段,招呼不打一声就杀过来,打完就走,当我们黎军好欺负啊!”
元昊待众人吵吵得差不多,手一摆,“这口气,决不能白白受,迟早得找楚军讨回来,只不过,现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元昊如此一说,众人都住了声,会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比打楚军还重要的,十几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在元昊身上。
这十几个人都是跟着元昊血雨腥风闯出来的,全都与元昊有过命之交,说是元昊的心腹毫不为过。
“黎都内的局势,想来各位也都知晓,元昊本无心思,只愿一生戎马,随心而为。只是元瀚视我为心患,总是伺机而动,前些时,接到密报,元瀚在宫中任性妄为,竟欲辱我母妃,实不可忍也!元昊决定,以失城为由赴京请罪,再,见机行事。”
元昊说的话并不明了,可近旁众人却都听了个真真切切,这哪是要上京请罪,分明是兴师问罪,只是理由更冠冕堂皇、顺应人心。
众人顿时面露喜色,方才被楚军杀得灰头土脸的一肚子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动身。”有心急的,已经要去牵马。
“传令下去,各营整顿,即刻出发。”
元昊刚下了命令,谷口的兵丁飞跑着到了近前。
“有封密信。”
元昊打量了一眼那封信,接了过去。
信的内容极其精简,只有了了几句话。
宁王已被帝疑,不日即召回都,速回黎都,先成大业,楚国指日可待。
元昊只几眼便看完了,掌心略一紧握,薄薄的纸片已化为碎片,雪絮一般落入青草丛中。
扬声对着还未散开的众将道,“出发——!”
任天成自认为成了最大的赢家,志得意满,什么元昊什么楚煊,只是些无知小儿,凭自己的三寸灿莲之舌,就得了一座城池,这等稳赚不赔的买卖也就自己才能做成。
正心里开了朵大得不得了的花,美不胜收时,隐隐一阵颤动自身下的坐骑传至身上。
“怎么回事?”
眼见着连城就在近前,已过了落矶谷口,能出什么事?
有兵丁回头望了一眼,远远的一线黑沉映入眼底,“那是什么?”
任天成随着众人的视线,望过去。
近了些,又近了些,落日的最后一道余辉一闪而逝,任天成看到一道金光自眼前闪过。
心头猛地一紧,坏了,莫不是,楚煊小儿追了过来?又一想,堰城距此遥远之极,有消息称楚煊冲着元昊去了,怎么会这么快就追到了这儿?
待他再抬眼远望,那群人已离得更近了,不是楚煊又是谁?甚至那身已被血染得浸透了的白袍都看得清清楚楚。
望着远远的如天降战神一般怒火冲天直朝自己奔袭而来的楚军,任天成只觉得一阵寒意自脚底心升了上来,迅速袭卷周身。
“快,快,迎战,迎战!”
他自己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往下一甩,直朝着连城方向而去。
116 连城外
虽是夏日,北地的风仍带着些许凛寒,远远的,笼罩在灿然的余辉里仿若镀上了一层金光的洛矶山,愈发显得神秘起来。
任天成一下又一下,狠厉地挥舞着手上的马鞭,直恨不得能有一双翅膀插上马背,攸忽间便飞回连城。
回头瞄了眼身后,还好,几名亲随除外,再无他人。
看来,楚军是被甩下了。
望望前方,连城巍峨的轮廓隐约现在一片冰雪茫然之间。
好了,好了!
再加紧一些,赶在日落之前,大抵是能进城了。
想到这儿,高悬在喉间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前方不远处,一个稳立在马上的身影映入眼帘,任天成彻底放下了心,接应的人已经等在那儿了,就算楚煊追上来,也怕是难抵一城之师。
任天成又使劲冲着马屁股甩了一鞭子,等回了都城,一定好好奖赏连城守军,护主有功啊!
眼见着离那人影近了,任天成却一把勒住了马缰绳,原本放下了的心,突突突地狂跳了起来,正四蹄飞扬的马儿猛地受力,冲势过于猛烈,两只前蹄一下子立了起来。
“呵呵!任大国师太客气了,才多久不见,就要行如此大礼,却教楚某如何相受啊!”
背后一箭之地,辽国重城。
眼前三丈之内,敌国统帅。
楚煊一脸的悠然自得,仿若在自家后花园游园观景一般,放眼望了下远近大片北地风光,末了,视线才落在面上犹有几分惶然和怯意却又硬是撑起了国师门面的任天成身上。
任天成使劲攥紧了手中的缰绳,任由虎口因用力过猛而崩裂的伤口渗出的点点血迹浸湿了掌中的绳索,还好稳住了身形,没有从马上摔下来,让楚煊真的看了笑话。
“不知王爷长途奔波至此,究竟是何意啊?”任天成故做沉稳地抬眼望着楚煊,打着哈哈。
楚煊单枪匹马,并未跟随一兵一卒,任天成打定主意,反正离连城不远,那边早已通风报过信,援军一会儿就会到,楚煊再是神勇,千军万马怕也是难对付的。
楚煊微微一笑,只是有那层金色挡着,无边的艳色却是任天成无缘得见的,不过,此时,任天成对楚煊的容貌也实在是无暇关切,因为,那人周身上下透着的凛寒和杀伐之意,足以令周遭的一切瞬间冷意彻骨寒气遍布,只盼着能离这个杀神附体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魔王远些,再远些。
任天成到底是任天成,任心底无边的惶恐漫延至全身心的每一处角落,任由怯寒自脚底心升腾到全身每一寸肌肤,仍强自控制着嘴角略有些微颤的肌肉,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当日,你我击掌为誓,今日王爷此举,难道是要毁约不成?”见楚煊只是笑而不答,任天成只觉得一丛丛乱草自心底疯长起来,心底默默地念着,怎么连城的守军还没到啊?
“呵呵——”,楚煊终于又一次轻笑出声。
“国师真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净会往自已家算,有好处的事,全让你一人落了。楚某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楚某也算是助了你一臂之力,那你答应楚某的事又该何时兑现啊?”
“啊——?,原来王爷是怕任某不认账啊!怎么会呢?任某现下就是要赶回都城,与陛下奏报过后,即刻给王爷回复,王爷稍安勿躁啊!”
任天成紧绷的神经一刻也不敢放松,双目死死盯着楚煊的身后,就等着机会一到,夺路而逃。
“好啊!那这事儿,楚某就算是国师先欠下了。只是,还有一事,楚某想向国师讨个说法,国师可愿细听?”
“有话——请——讲!”任天成已经是在咬着牙硬挤出来了四个字。
怎么还不见援军啊?
“清石镇的火,可是国师命人点的?”
117 难以取舍
任天成想不到楚煊会问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那火的确是他命人点的,可也是与楚煊约好的行事暗号啊!点火时他也在近旁,选了镇旁最大的一堆柴火堆,大概镇子里的取火都用的是木柴,所以小镇上随处可见大小不一的柴堆。
只是,那与楚煊又有什么关系?
任天成点了点头,回头望了仅余的随从一眼,眼神中掠过一丝异样的意味。
“是——”!
“哈哈哈——”,随着任天成的一声是,楚煊突然仰头冲着尚且明亮的天际大笑了起来,笑得无比畅快,无比开怀,无比愉悦。
任天成眸光厉色闪现,手中突得亮出一抹雪芒,朝着身下的坐骑狠命地刺了下去。
“唏溜溜——”,马儿受痛不过,猛一挣蹄,身形比以往快了近十倍,“嗖”的一下,就从楚煊的身旁蹿了过去。
楚煊仍自顾自地笑着,只是那笑声里,已没了方才的欢愉,且有些乱了气息般的笑得有些断断续续,多了几分苍凉,几分凄凉,还有一分的哽然。
西天的红日终于“扑通”一下跳进了阴暗的深渊,天际上残留的最后一抹余辉渐渐被东方的沉重吞噬,夜风乍起。
被任天成留下的随从们,原本是抱着以命一搏的忠心,可楚煊却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谁也没有看清,楚煊到底是怎么出的手,方才还杀气重重的死士瞬间变成了仅留余温的死尸。
楚煊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