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些好奇,又有些关切,“那你,为什么——”
楚煊忽而一笑,看得陈妃心神不免一阵激荡,如此笑容,被女子看到都难以控制,更惶论男子。
“我什么都没有了,又有什么是不可以放下的。”打断了陈妃的话,又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陈妃心头突地泛起一种异样。
身侧山风飒沓,空寂旷然,侍卫们远远地立着,一点儿也不放松警惕的样子。
陈妃心下稍安,“山风寒劲,还是回营去罢,到底你身子还弱着呢!”
楚煊却安坐不动。
“我有些渴了,你帮我取些水来,可好?”
陈妃有些为难,倒不是因为楚煊像指使下人的口气,只是楚烨交待过,寸步不许离开她。
“我这样的身子,跑都跑不过你的,你不用担心。”楚煊紧跟着的一句话,让陈妃顿时有些窘态。
“哦,对了,侍卫们带的有,我找他们取些来。”
陈妃起身出了亭,那亭子地势高,她是向下走,楚煊居高临下,看她看的清楚,她却是无法看到高处的举动。
看着她走得低远了,楚煊旋身出了亭,丝毫没有方才拖沓迟缓的样子,几乎可以说是箭步如飞地朝着山头行去。
149 是谁
愈向上走,山风愈是劲猛。
楚煊觉得那风来势汹涌,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从自已的身体里穿透而过,留下满身的彻骨寒意。
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貂绒披风,胸肺间随着急促的呼吸撕裂一般的痛楚瞬间传遍全身。
这个身子已然破损到如此地步了。
楚煊不怒反笑。
又有什么关系,至此,也不会再有人还想要利用这个身体再做任何的事了吧?
山顶,极为舒阔。
风反倒小了许多。
几株苍松孤立着,屹立迎风,颇有风范。
脚下是不知名的小花,也不管时节气候,兀自开得热烈。
立在山边,极目远眺。
远处,山峦起伏,气势宏伟,山天相连,无边无际。
金亦辰大约已经收到了信息。
估摸着,在回程的时候,就应该能遇上了。
陈妃当新闻说给她听的事,就包括辽国和黎国同时出使楚都这两件事。
楚煊微微一笑。
尹子墨可不是省油的灯,哪会在一边袖手旁观,一定是舍不得如此热闹的场合没他的演出的。
一想到他那双波光潋滟的桃眸,楚煊忽地皱起了眉。
他眉间是不是真有一颗痣,自己还真没注意。也是,那么一双夺人心魂的晶眸灿若寒星,谁又会去细看是不是有颗痣啊!
远远的,陈妃焦急地呼唤声一声声地传过来,大约是逆风的原由,传到山头来的已经是很微弱了,还有一些侍卫们的声音。
此前,楚烨已当众宣布,封自己为宣妃,众人一路便以宣妃称之。
陈妃这样叫她时,被她冷冷的一瞥,说了句,不许这样叫我,便吓得不敢再如此称呼,只得你啊我啊的叫着。
此时,急了起来,和着一群侍卫跟叫魂似的漫山遍野地叫着,“宣妃娘娘,宣妃娘娘——”。
楚煊皱紧了眉头,真够难听的!
先回去吧。
转身之际,突地脚下一颤,继而一阵剧烈的抖动自脚底心传递而来。
蓦地心头一惊,怎么回事?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碧空,猛然间暗了下来。风更强劲了,其中还裹挟着凄厉的嘶鸣声,隐隐有雷霆之声传来。
风势越发劲猛,楚煊一个没站稳,“扑嗵”一声摔倒在地上,“咯嚓”,又一声,一个黑影朝着楚煊砸了过来。
楚煊奋力朝一边闪去,那黑影轰然倒在地上。
原来,是一棵苍松,大约老枯朽干,实在禁不住强风,拦腰折了。
地龙!
楚煊心念电闪。
身子就着地势,朝着山下扑去,口里厉声喊着,“快下山,是地龙——!”
陈妃和侍卫们终于看到了楚煊,不顾险情,就要爬上来接她。
楚煊急得冲他们直挥手,“下去,快下去——”!
一部分侍卫护着陈妃先向下走,几个侍卫继续向上,说什么也不留她一人在最后。
山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已经有些不小的山石从半空砸了下来。
楚煊想跑得快一些,她还不想被地龙给吞了。无奈,方才用尽了力气,身体里像着了火,腿脚却似踩了棉花,提不起半分力气。
一块飞起的碎石迅速的从高空坠落,一个侍卫看得真切,骇得急叫出口,“快闪开——”。
楚煊待看到时,那颗碎石已朝着她的位置狠狠地砸了下来,楚煊只来得用避开上半身,腿却避无可避,被那石头砸个正着。
“咯嚓”一声闷响,一阵钻心的痛楚瞬间传至心头。
楚煊痛得闷哼一声,再也无法挪动半分,强烈的痛楚迫得她不得不屏住呼吸,极力去抵抗去等待疼痛过去。胸肺间因扼住了呼吸,一股即将爆烈开的炙灼感烧得她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妈的,老子倒底做了什么错事,今生你要如此折磨我,你个死老天,老子若得活命,跟你没完!”楚煊痛得急了,往日的脾性又冲了上来,一通浑骂冲出了口。
她声音不小,几个侍卫听得真真儿,登时就愣了。
这还是个皇妃的样子吗?陛上眼睛怎么看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到了楚煊的骂声,气得狠了,怒得极了。
半空一声霹雳,一道炸雷动天彻地的爆烈。
所有的人都被震得心魂出了窍。
一切,仿若都被静止。
楚煊觉得耳中忽然一阵寂然,眼前一片黑云,身下突地一轻。
奇怪的是,她竟看到了一个急掠而至的身影,并且还将自己紧紧地锁在了怀中。
是,她看不到,也听不到,但感觉还在。
那是个温热的怀抱。
甚至,她还能感觉到有一颗扑扑跳动着的心脏。
是谁啊?
她脑子里只来得及冒出了这么一个问号,便沉入了永寂中。
“公子,公子——”,青郁山林间,一个甜柔婉转的声音,回响在谷中。
“这就来了。”随着一声回应,一个飘逸俊朗的身形忽地从一片绿意间闪了出来。
“成果如何啊?”女子问道。
“拿着,快去制药吧。”
女子答应着,快步行了去。
男子理了理有些皱污的长衫,“今天刚上身的呢!不过也不可惜,总算是采到了灵草!”
随着男子身形转动,一张妖冶惑世的面容惊艳于世,一双桃花眸正笑得光彩夺目。
绿意掩映间,一座精致的庄院赫然入目。
上有匾额,鎏金烁目,“尹府”。
“这么个地方,你挂这么个牌子,真是有污圣地灵气!”庄院外,一大片竹林萧萧,稀疏有度,一人着了一身黄衫,正卧在摇椅上,悠然自得地嘲笑他的品位。
“这你就不懂了。我本就是俗人,又有些钱财,既想享受生活又想超凡出尘,我这样,也可算是一举两得!”尹子墨甚是自得。
黄衫人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批了他一句,“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尹子墨笑得眉眼半弯,“知我者,洛儿也!”
洛儿也就是楚煊,斜睨了他一眼,顺杆子爬得倒快,也不看看杆子是什么?
“我累了,想回去歇着了。”
“得令啊——!”尹子墨拿着腔调,几步行到楚煊身边。
长臂轻环,把楚煊抱了起来。
“等等——”。
“又怎么了?”
“我想让你背着。”楚煊又开始闹腾。
尹子墨嘴角微咧了咧,“我想抱着嘛!”
“不,我想看得高一些!”
“那才能看得高多少啊?”
楚煊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一言不发,心里暗暗地数着,“一,二——”。
“别数了,我背还不行嘛!”
楚煊“扑嗤”一声乐了,边往他背上爬,边和他扯闲淡。
“唉,你说,你是不是我肚里的虫儿啊?要不要你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她有些好奇。
“虫,就肯定不是,哥哥呢?就没得跑了。哎呀,本来还想着能与你成一段佳缘呢!这可好,转眼成了兄妹啦!哎,你可得还我一个老婆啊!这是你欠我的!”尹子墨驮着楚煊,嘴上油腔滑调,走得极是稳健平缓。
不听上头回话,尹子墨刻意将脚步放缓了些,听了听,鼻息绵长轻柔。
他不觉暗笑了下,睡得倒快。
想着,不由得眉头又皱了起来。
人是救回来了,腿伤得极重,几月过去仍是不能行走。身子损耗得厉害了些,随着山石一起落下时,大约是伤到了头,伤口愈合后,却添了个嗜睡的症候。说睡就睡,甚至能一睡就是几天几夜,把人吓得要死,轮番在床前守着,生怕出一点儿意外。
方才采到的灵草,据说对骨伤有奇效,先治好了腿再说吧!
“公子一上山,洛儿就在那儿等着你了呢!等得呵欠连天,偏不肯睡,非要硬撑着等你回来呢!”侍女帮尹子墨更了衣,碎碎念着。
尹子墨心头一软,唉,有个妹妹真挺好!又能拌嘴又知心!
“公子公子——”,一个下人快步跑了进来,有些喘急。
“一点儿不沉稳!”尹子墨先斥责了下,“怎么了?”
“那人又来了。”
“哪人又来了啊?”
“就是上旬来的那人,又来了!”
“是一个人啊,还是一大帮啊!”
“还是老样子,光杆儿!”
许是尹子墨成天没个正形,他底下的人不出三句话,准和他一样。
“走,看看去!”
府门口,金亦辰一脸的风尘,却掩不住周身上下轻逸出尘淡然若仙的气质。
“把眼珠子都捡起来。”尹子墨最看不惯金亦辰这副样子,都没有看他了,一众的侍女全都把眼珠子抛给了金亦辰。
“洛洛呢?”金亦辰开门见山。
“睡了!”尹子墨回答得很利索。
金亦辰一愣,这还是尹子墨第一次如此爽利的回答自己的问题。较之以前,绕八百个圈子,这个妖人也是不会把实话说出来的。
尹子墨看着金亦辰,笑得异常和蔼。
“算了,考验来考验去,总是女生外相,将来还不知得怎么在背后抵毁我!叫我一声大舅哥,我就让你进去见人!”
金亦辰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大舅哥,这又是哪一出啊!
还是侍女们不忍看这么个俊人为情所困的痴样子,笑着给他解释。
“洛儿是我家公子的亲妹妹,不是公子您的大舅哥又是什么?”
金亦辰哦了一声,弯儿转得极快,立刻冲着尹子墨深施一礼,“兄长在上,请受妹婿一拜!”
尹子墨可不打算这么放过他,“兄长我应了,妹婿的话有点儿早啊,我妹妹还没答应嫁你呢!”
两人一路行来,尹子墨慢慢地把楚煊的情形告诉了金亦辰,金亦辰痛得心都抽到了一起,待踏进楚煊的卧房,满腔的情愫再难把控,一眼见到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眼前瞬间模糊了。
接到信息,他立即朝着猎场疾奔,赶到时,正好楚煊随着崩塌的山体落了下去,他想也没想,一个纵身就扑了下去。
还好,还好!他把她抱在了怀里,真真切切地抱在了怀里。
等他自黑沉中醒来,却发现自己已身在辽宫。
楚煊却不知所踪。
那一刻,他欲狂欲颠,无尽的伤痛冲着他扑头盖脸地将他死死得压在下面。
侍从说,发现他的时候,并无他人。
待慢慢清醒后,他觉得,楚煊一定是被什么人给救走了,否则,不可能连遗骸也找不到。
他也伤得极重,养了一个月,才能下地走动。
尹子墨的信,刚好传来。
那一刻,他欣喜若狂。
可尹子墨哪里是成人美事的人,偏不告诉他地点,东拉西扯得满世界和他绕圈子。
金亦辰也是个极有耐性的人。
既已知人的下落,又愿意告诉自己,那就一定会把人找回来。
于是,丝毫不在意的尹子墨直钩计,一次次甘受戏耍,一次次头撞南墙,一次次重新上路。
楚煊睡得很安逸,唇角微扬着,似乎梦中十分地开心。
“洛洛,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