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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皇登时就背过气去,半晌才缓过来劲儿,颤着手下了告天下令:楚国奸诈,设计陷害黎国皇子元昌,夺其性命,故黎国发兵征讨,一雪国辱。
没等发告出去,那边又有战报送来。楚军已攻下方城,现正在苇城城下叫阵。
黎朝的官员们此时结成了统一战队,一力请求黎皇速速发兵。
黎皇在几个儿子中间扫了几圈,最后定了元泽为统帅,六子元昊为副帅,调集全国兵马直达边境。
020 师出有名
楚国打着交出凶手的旗号,给了守方城的黎军半日功夫打商量,送信的还没到苇城,那边楚煊就开战了,方城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城楼上的旗帜就换成了楚国的了。
捷报飞一般地送回了楚都。
李明诚和一众老臣对楚煊的做法都有微言,本来只说是备战,怎么先动手打起来了,这不是授黎以柄,说楚国先行进犯吗?
楚烨力排众议,坚持将在外皇令有所不受。当即令人回信,若拿下苇城,就派人犒赏三军。
那夜,楚烨与楚煊面谈,还有疑虑,并未下最终的决定。想等将内政稳定了些,待国力再强一些,再对黎国宣战不迟,韩允之事用外交手段交涉一下。楚煊以为此乃天赐良机,正好借机作个大文章,即收拢了民心,又能一展楚国雄威,夺回三城一雪前耻,说不定还能狠震三国,称霸整个大陆,另外朝野上下也会真心臣服于楚烨,到时楚国怕不是要大大地繁荣一番。
楚烨经过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后,果断下令,出兵黎国。理由:黎使访楚,肆意妄为,激起民愤,为安民心,追缴黎贼。通俗点儿就是说,老百姓被黎国人欺负了,要求领导人为他们做主,否则就要闹事,政府又没把人看住,老百姓说政府不作为,差点造反,领导人没办法,只好实施跨国抓捕,你们不配合,我们就只能采取不友好的方式解决了。
楚煊接到回报,乐了。陛下还是很给力嘛1于是,传令三军,三天拿下苇城,陛下就会送好酒好肉给我们了,饷银翻番,说不定还有美女哦!
兵士们一下士气大增,个个把兵刃擦得锃亮,打磨得锋利无比,就等着战场上比功劳。
金亦辰总是有些看不惯楚煊的粗鄙之气,趁着他帐里没了人,想去劝劝他,“你好歹是个王爷,咱能不能说话不带山大王习气啊!”
楚煊斜眼白他一下,“这样,我保举你做个翰林院主事,专管编修楚国的行为礼仪,你看怎么样?”
金亦辰也拿他没办法,楚煊还反过来逗他,“我藏了壶好酒,没让春儿知道,你要能一口气喝光,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可巧,李玉春一掀帐帘,走了进去,听了半句,“喝什么?酒么?”
金亦辰笑得一脸春风,“上好的乌龙茶,李将军要喝么?”
李玉春是粗人,向来不沾茶,即便口渴,也是白水“咕咚”几口就下了肚,唯独嗜酒,一听茶,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打死也不喝那玩意儿,那只有两种人喝,一种酸腐文人,金亦辰这样的,一种高贵人,楚煊这样的,自己,还是酒配凉水吧。
李玉春来,是想问问楚煊,这苇城可不比方城,没有防备一击得中,也可以说是钻了黎军麻痹大意的空子,苇城现在固若金汤,听闻黎国大军就快抵达,再攻不下来,等黎国援军一到,可就失了先机了。
楚煊也正想着此事,问李玉春可有什么计策。
李玉春手一摊,一个王爷,一个军师都在这儿呢,自己哪会使什么计啊!
金亦辰在军营里声望极高,一双妙手救回了无数将士性命,一肚子阴谋诡计,比起楚煊的花花肠子一道弯儿也不少。偏楚煊就爱挑金亦辰的刺,金亦辰唯独见了楚煊就成了没嘴的葫芦,两人活像一对冤家。
金亦辰想了想,说要出去转转,自顾自地就走了。
楚煊则舒服地往帅椅上一靠,手一挥,“苍蝇终于飞走了,吵了爷半天,连个盹都没打成,你爱呆就呆着,爷得眯会儿。”说着,竟真就合上了眼。
李玉春被这两大神搞得没劲,想表现一把,没人搭理他,哎,走了。
021 王爷有点二
黎国的大军还在星夜兼程的朝苇城赶的时候,楚煊正坐在营帐前的空地上,地上铺的宫制毡毯,他也没个样子,恨不得躺在上面。一旁的小几上放着北地的瓜果,幻血老实的任他使唤,不时的取了水果送到他嘴边,他则忙得手舞足蹈,正给场下角逐的勇士鼓励加油。
“好,好样的,辰辰棒啊。 ”“哎,那边啊,克克,那边”。
场上围了一个太极八卦,中间隔开,各有一只大犬在对自己一方的猎物围追堵截。正是幻血从宁王府带的两只,楚煊抢了命名权,想都没想,就说叫辰辰和克克,还说谁敢反对,就让和他叫一个名字。
金亦辰被楚煊胡闹惯了,向来都像个哥哥似的包容他,根本不和他一般见识。肖克就悲催了,被从京城拐了不说,一路没少被李玉春几个折腾,还不能生气,哥几个说了,现在只是热身,等爷闲了,你就笑了。这会儿,肖克真的笑了,楚煊说,原打算叫你克克,显得亲切,现有了克克了,你就叫肖了吧,多喜庆。肖克心想,李玉春没骗他,这宁王真是惹不得,自己就这下场,还只是个开头。
楚煊看的开心,吃的高兴,只管张嘴,一口咬下去,差点磕掉大槽牙,吐出来是个核,金亦辰站旁边了,幻血不知道跑哪去了。
金亦辰拍拍手,又挥了挥,立即有人把狗牵了下去,拆了围栏。这才转头问楚煊,“想出来了?”
楚煊一讪,“刚想个半撇,被你一吓,又回去了”。金亦辰懒待看他的赖皮样子,抓了他的手臂就往大帐里走。“哎呀,好多人看着呢,再急也等天黑啊!”一干将士看着王爷兼统帅当众耍宝,一个个憋不住的乐。肖克算开了眼,这是宁王?这是个二五眼啊!
金亦辰把楚煊甩进椅子,双臂撑着扶手,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到他身上,邪气的笑了笑,“ 这会儿不会有人进来,你可以当成是天黑!”一双眼睛死盯着楚煊。
楚煊干笑两声,抬起单脚狠命的踩了下去,金亦辰瞬间向后撤了一步,脱出了牢困,楚煊又是一副嘻皮笑脸。
“说说你的看法!”终于在金亦辰一成不变的怒目而视下,楚煊正常了一把。
金亦辰推开案上的公文,摆了几个茶杯,“这是苇城,三面环山,山势陡峭,居高临下,易守难攻。现在正值春末,植被繁茂,若有人能借夜色攀上峭壁,再循着山势落到城墙上,,门不攻自破!”
“苇城守备行武出身,必是已将防守弱点了然在心,一定是布了重兵把守在峭壁之上,只等有人来,便乱箭射死。”楚煊微微一笑,脸上渐渐蒙上一层阴骛和毒戾,“爷我倒有个办法,只怕说了,你会掐死我。”
金亦辰看着他,他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明显,“苇城东面有个大湖,内有暗渠,直通城内,全城的用水全取自那里,我们要是在水里做些手脚,那苇城——”,话没说完,金亦辰已一手卡在了他的脖子上,双眸中涌动着不知名的暗流,就那样死死的盯着他。
022吵架
金亦辰就那样死死地瞪着楚煊,双眸似要冒出火,一字一句地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来,“这种阴辣狠毒灭绝人性的计策,统统从你脑子里踢出去,我帮你达成所愿,但我不能看着你走火入魔,那里有多少都是无辜的平民百姓?你居然狠得下心?”
楚煊起初被他的反应吓到了,听完,梗着脖子,抬着眼倔强地看着略高于自己的金亦辰,“你悲天悯人,你爱民如子,你可怜那些平民百姓,那你去啊,你去告诉那些所谓的平民百姓,告诉他们,他们的祖先在天上看着他们对着侵占自己家园的强盗卑躬屈膝,看着他们帮着那些强盗送粮运草好有力气攻打曾经是亲兄弟的我们。我是不择手段,我是阴狠卑鄙,好啊,你走啊,别让我带累了你的一世清名高风亮节,请啊——!”
原本挤在大帐外听墙根儿的李玉春等人,看情况不对,一个个都赶紧地溜了。楚煊是小儿心性,脸儿一会儿一变。金亦辰可是千年的君子如玉,上次生气还是两年前,也还是楚煊惹的祸,哄了半个月才好了。这会儿比那次可厉害多了,听这意思,两人这是杠上了。
金亦辰气得浑身直哆嗦,楚煊一把挥开脖子上的那只手,转身坐下了,不理他。金亦辰抖着手端着茶杯喝水,企图让自己镇定下来,手抖得厉害,一个不稳,茶盅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楚煊被这一声惊了一下,气得直乐,“你说你要吗冲我来,冲着个茶杯子算怎么回事儿,可惜了我好容易从宫里顺来的贡品。”
金亦辰真是恨不得把他的二皮脸给撕下来,把他嚼吧嚼吧吃了咽肚子里去。想到这儿,金亦辰突得想到了什么,脸刷一下红了,干脆背转过身,再不看楚煊一眼。
半晌,也乐了,又叹了口气,才又看着楚煊,“你以前不是这样儿——”
“别跟我说以前,女大十八变你不知道啊!”楚煊嘴皮子溜,什么都敢往外丢。金亦辰脸上猛地一绷,眼神不自主地向外瞄了瞄。
“你紧张什么,赶明儿我就穿个女装出去吓吓人!”
金亦辰知道自己再和这么个无赖泼皮计较下去,回头气死的一定是自已。就转移话题,“咱以后能不能不在人前爷长爷短的,真想摆谱,就自称本王也好啊!”
楚煊是个好哄的,一听,就知道这是曲线向自己示弱呢。“行啊,不过,你得应承个条件。”
“你说。”
“什么时候,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能干了一整坛子的女儿红,我就自称本王。”
“你说的?”
“嗯哼。”
李玉春等人躲了半天,没见有人从大帐里跑出来,就知道大概是握手言和了,都擦了把冷汗,上回生气,他们全成了出气筒,偏又两边都惹不起。又悄悄地摸回了大帐边,听着里面叽哩咕噜,好像说得又挺投机,最后,楚煊猛的一阵大笑,惊得听墙角儿的几个人一个哆嗦。
李玉春咧开了嘴,说不定是有了攻城的妙计呢,他正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洋洋自得,肩上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023 下水
幻血站在李玉春身后,冷冰冰地看着他们,几人灰溜溜地像做贼被发现了似的,讨好地看着幻血。
幻血朝大帐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看着他们几个,几个人觉得后背上似乎在冒着凉气。李玉春战战战兢兢地回了一下头,吓了一哆嗦,不知啥时候,那两主角就站在自家身后。
“好听吗?”楚煊如往常一样笑得狐狸似的,眼神里的光芒让李玉春觉得自己像是落在了一头饿狼的嘴下。
“爷给你们几个一个好差事,办好了,赏,办砸了,加一块儿罚。”声音很轻,甚至说很有点儿柔情的味道。
哥几个嘴角都快咧到下巴了,被楚煊赶着走了很远。
“脱——。”楚煊一声令下,哥几个有些不明所以,让脱就脱吧。
“上衣全脱了。”脱得都挺利索。
“裤子。”哥几个一顿,这要干嘛呀?
“里头的全脱了。”哥几个看看四周,好像也没人,哎呀,当兵打仗哪那么多讲究,爷让脱就脱呗。
“内裤就留着吧。”关键时刻,金亦辰适时出了声,楚煊没再说话,哥几个还略微放了点儿心,大小也都是个将军了,这要让个当兵的看见,还不传遍了全军营,那就丢人喽。
“下去。”一个个都下了水。“没我命令,不许上来。”几个人老老实实泡着。
大约摸半个时辰过去,几个人有些受不住了,嘴唇都青紫了,湖里水到底凉,虽是也算初夏,可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