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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总是这样,让人替她担心。”杜问越摇着头埋怨。眼角余光瞥见清怔怔地望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便拍了拍他的肩,奇怪地问道,“怎么了?想看烟花么?我们两个也可以一起去的呀!”
清看着杜问越,微微一笑。杜问越忍不住一楞,只觉清虽然笑着,却有着说不出的无奈与怅然,一时间呆立当场,做声不得。
于小安跟着姬非影,仗着后者熟悉地形,两人很快攀到附近一座小山头。这里已经聚集了一些南楚族人,幸好人群还算疏落,两人寻了块干净的青石,坐等那满天花开。
随着“蓬”一声巨响,一朵硕大的紫色烟云在夜色中骤然绽开。在场之人纷纷抬起头来,啧啧称赞声如开水滴入滚油般四溅而起,“开始了……”、“烟花,烟花……”之类的惊叹也此起彼伏。
随后升起的是各色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焰火,争先恐后的朝空中飞旋而上。一时间明黄、玫红、竹绿渐次铺陈开来,整个天空仿佛被泼翻了染料,明晃晃的色彩映得四周恍若白昼。
“真是漂亮啊!”于小安舒服地窝在姬非影怀里,看着忽明忽暗的天空,赞叹道。
“是,果然漂亮。”姬非影低首含笑看着于小安,斑斓的色彩倒映在她眼中,衬得那对星眸仿佛上好的宝石般,流光异彩。姬非影心中一动,掏出一件东西,替于小安仔细戴在颈间。
“这是什么?”于小安只觉吊坠滚动的地方犹如被流水划过,冰凉而细腻。好奇地低着头,掂起这只圆滑温润的珠子仔细打量,“看着很眼熟啊!?”
“上次河胥拍卖会时买的。”
“哦!是这个啊!”被姬非影一提醒,于小安顿时想了起来,“怪不得似曾相识,开始我还以为它就是定魂珠呢。似乎叫什么鱼肝油之类的名字。”
“……鱼肝油……”姬非影擦着冷汗纠正道:“这是‘影鱼龙肝石’。”
“我记得当时好象卖了一万多两啊。”于小安拎起珠子左照右看。即使在夜里,它看着依然晶莹剔透,水亮光泽,更隐隐有五彩暗芒自内散出,衬得持珠的手指纤毫毕现。果然一分价钱一分货啊,于小安忍不住叹道,“小影子你可真有钱,你一定是个经常拐卖良家妇女的无良老板。”
姬非影被她说得哭笑不得,挑眉问道:“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巧合么?”
“影鱼龙肝石”?“影鱼”,于小安这才恍然大悟。捻着这颗珠子,默念着这两个字,只觉每念一遍,心中甜意便增一分。到得后来不禁嘴角微抿,娇媚地瞥了姬非影一眼:“你果然不是好人,那个时候就动歪脑筋了!?”
姬非影突然正色道:“这么可爱的小嘴应该做些比打击别人更有意义的事。”
见他目光灼热,于小安面上拂过一丝娇羞,声音渐渐低如蚊蚋:“什么事啊?”姬非影轻抬她的下颚,好笑地问:“你说呢?”说罢,也不等她反映,便对着那觊觎许久的唇瓣缓缓印了下去。
双唇甫一交接,于小安突然一个激灵,电光火石间豁然闪现初入霍族那晚发生的事情:同样的夜幕,树梢之上,漫天璀璨的烟花,醉酒傻笑又流泪的自己,那个带着凉意的充满怜惜的吻……一切都犹如电影快镜头一般切入她的脑海。
天,怎么会是这样?
“清……”只觉胸口一阵紧缩,她忍不住唤出声来。
话一出口,唇上温暖骤然远离。于小安心下叫糟,猛然睁开眼,只见姬非影正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一时间她张口结舌:“我……你……”只觉脑中一片混乱,各种念头纷至沓来:那天自己怎会醉成那样?刚才怎会叫出清的名字?怎么解释?该说什么?
随着她的语不成句,姬非影的表情开始木然,眼神逐渐黯淡,于小安心下大急。怎奈那伶牙俐齿似乎突然将她抛弃,仓促间她只能磕磕巴巴地发出几个无意义的字节:“那个,我……清……”
“不要说了!”姬非影突然打断了于小安,转过身背对着她掏出一块玉符在地上摔碎,“你呆在这里别离开。”
于小安听他声音艰涩,心中又急又悔,拼命镇定心神想解释。姬非影却未等她开口便身形略闪,向山下掠去,几个翻转之间,已不见了人影。
“不要,小影子你回来……”于小安惊慌之下,终于蹦出了一句完整的句子。只是眼见姬非影在她未完的话语中,身形渐远,最后终于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她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委顿在地。
看着周围欢乐的人群,除了孩子便是亲热的情侣,彼此相互依偎,仰望着灿烂星空。想起前一刻两人还同样的缠绵,如今只有自己一人坐在这冰冷的青石上,于小安顿时泣不成声,“姬非影,你这个坏人,你给我回来,别走……”泪眼朦胧中她既想去寻姬非影,却怕自己擅自走了,姬非影回来找她不到,又想起他临走前让自己呆在原地。一时矛盾万分,心情纠结间,泪水流得更急。
“安,你怎么了?”正埋头哭得伤心,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关切的问话,于小安抬起头,正是清担忧关心的脸。只听他略带忧虑地问道:“姬公子呢?他那么急地传讯我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见于小安泪水涟涟地拼命摇着头,清不由微惊,莫不是有人对他们不利?只是环顾四周,人群均沉浸在欢快氛围之中,并无异样。再次确认周围没有危险,清稍稍放下心来。见于小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疼的将她纳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安,别哭了,乖呵。有话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于小安仍然死命地摇着头,胡乱擦着泪,哽咽着说:“非影,他,他不见了。他一定是,生,生我气了。清,你带我,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姬公子离开前有没有说他去哪里?”清替于小安擦着眼泪,仔细询问。
“没,他一定,是,是生气了。他,只让我别走。其他,什么,都没说。”于小安抽泣着答道。
“这样啊,安,我们回客栈看看,好不好?姬公子说不定已经先回去了。”
“不好。”于小安继续摇着头,“他说,让我在这里,别离开的。”
“那是姬公子给我发了急讯,让我来此地找你,又怕你离开了跟我们走散,才如此叮嘱你的。”清耐心解释道,“所以不用在这里继续等的,我们回客栈也是一样。”
“是啊,传讯符,你们不是有那什么传讯符么?”于小安完全没注意清到底说了什么,只听到急讯二字,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声催促道,“清,你快联系他,看他在哪里呀?”
“已联系过了,姬公子并未作答。”清很老实的坦白。见于小安急得又开始掉泪,情急之下搂紧她柔声劝慰道,“别担心,安,姬公子对南楚比我们熟悉,不会有事的。”
“他现下不比往日,法力未复,万一,万一……”于小安不由自主想起收魂幡内的情景,心渐渐向下沉去。愈是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脑中的场景就愈凄惨,“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乖啊,安,我们先回去再说。”清见于小安情绪益发的不稳,只好将她轻轻抱起,向客栈飞掠而去。
“杜问越,有没有见到非影?”一进客栈,于小安就冲到杜问越的房间,抓着他的手臂,紧张地问道。
“啊?你们不是一起去看烟火的吗?”杜问越不解地反问。
“果然不在,他去哪了?他到底去哪了?都怪我,都怪我……”清见于小安完全陷入了自怨自艾之中,轻叹一声,手指微划,一个灵诀已悄悄打到她身上。于小安打了两个哈欠,身子一软,便倒在清的怀中沉沉睡去。
“怎么回事?”杜问越被弄得一头雾水。清略摇了摇头,并未多说,只扯出一丝苦笑:“我先送安回房了。”
看着清抱着于小安向外走去,杜问越忿忿地握拳:“哼!什么都不告诉我,难道人家不会自己观察?”
于小安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匆匆洗漱完毕,即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向姬非影房间跑去。站在大开的房门外,看着那整齐的明显未曾动过的床铺,于小安只觉兜头一盆凉水袭来,心直直地向下沉去,他果然没有回来过。呆坐在门槛上,她茫然四顾,脑中一片空白。
耳边忽然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于小安欣喜地抬起头来,定睛细看,却是清正急急行来。她心中失望,颓丧地垂下脑袋,恹恹地同清打了个招呼。
“安,姬公子门内长老已传讯于我……”
清的话还未说完,立刻被于小安一连串的问题打断:“真的?说什么了?他还好吗?什么时候回来?”
见于小安如此情急,清捺下心头酸涩,赶紧答道:“姬公子已回到泠山,据闻他现在正闭关修炼,暂时不能同我们会合。让我们先去东海,他稍后即来。”
“这样啊,那我明白了。”见清不无忧虑地看着自己,于小安对他绽开了一个笑容,轻快地道,“既然姬非影在修炼,那就不打扰他了。我们明天出发去东海吧。”说着,又笑眯眯地挽着清向外走去,边走边安排着:“昨天没怎么睡好,我现在回房去补一觉,免得上路没精神。清呢,你也最好去处理下手头的事情,这样明天就不会耽搁了。”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于小安的屋前。
“那安先休息吧,我迟些时候再来找你。”清深深看了于小安一眼,意有所指。
于小安叠声答应着,频频点头,却并未听出弦外之意。
轻轻关上房门,她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无踪。深吸了口气,于小安镇定心神,找出纸笔,留了封书信放于桌上。又揣了些金豆,伏在门上听了许久,确定外面无人后,她才悄悄打开房门,向客栈外急急行去。
一路上,于小安并不停留,心急火燎地赶着路。才刚出城,蓦然见得远远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轻风下衣袂飘飘,正温柔地看着她。“清,你怎么……做什么,这里?”于小安已惊讶得语无伦次了。
“我送你去泠山会比较快些。”清淡淡一笑,答道。
于小安张口结舌:“你怎么……”后面那“知道”两个字,被她生生咽到肚子里。
泠山地处偏僻,悬崖高耸,山外又有修炼门派的保护法阵,她心知如果有清的帮助,比自己一个人贸然瞎闯不知要方便快捷多少。只是自从忆起酒醉之事,她再迟钝也知道清对自己绝不仅仅是亲情而已,所以即便已下定决心去寻找姬非影,也想瞒着清。无法回应他的感情已是愧疚,还要他送自己去投入他人怀抱,实在太过残忍。只是没想到清早已洞悉了她的想法,早早在城外候着。
“清,你……”于小安心中感动,却嗫喏着,不知怎生开口才能不伤到他。
清一眼看出了于小安的疑虑,安慰她道:“安,不用想太多,先找到姬公子再说,好不好?”
“恩”于小安重重地点着头,她现在的确无暇顾及其他,只想尽早找到姬非影,至于找到他后该说什么,该怎么说,却依然茫无头绪。心下只隐隐期盼着也许姬非影早就原谅了她,又或许一见到她,两人就能和好如初。虽知道这个想法多半是她的一厢情愿,只是若不是有这样的信念,她怕自己坚持不下去。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于小安来到了泠山。这次的待遇明显与以前和姬非影在一起不同,侍童面无表情地奉上茶水,只丢下一句冷冷的“我这便去回报,至于见或不见,由领主做主。”便不见了踪影。
看着桌上的茶水慢慢转凉,于小安的心也如同室外的温度一样,渐渐凝结成冰。他是真的生气了吧?那也难怪,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抓狂,如果姬非影敢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