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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恩不言谢。”于小安感激地道。
“不必,并不是为了你,只是我自己的好奇心。”
好奇心?于小安大汗,她一直以为宁的心境是绝对的古井不波,却不知道还有“好奇心”这种东西的存在。只是无论如何,对她来说,宁的决定也算是让她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只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于小安依然小心翼翼地道:“你走之前,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你说呢?”
……
夜幕渐渐降临,于小安站在窗前,看着月亮自西边慢慢爬起,照得云雾山一片氤氲。良久,门被打开了,一个月白的身影走了进来,在桌前坐好,随后,一个温润却冷淡的声音响起:“看来师傅,终是堪破了生死关。”
于小安慢慢转过头去,一切均如当初,仿佛之后的那些岁月都不曾经过,清正静静地坐在那里,清雅却冷淡、闲适却疏离。
新的轮回,终于开始了。
于小安笑了起来,放心地吐了口气,淡淡道:“是,你师傅已走了,走之前,她将一切缘由都告诉了我。你想必是她的徒弟吧,她让我转告,请你务必不可放松修炼。”
“是,徒儿谨记。”
转回身去,继续看着屋外月华下的竹林,于小安客气而委婉地道:“今日天色已晚,不便留客,明日一早,我也会下山,就此别过。”
“好,姑娘请早些安歇。”
听见背后传来关门声,于小安放松了一直紧握的拳头,幸好幸好,这些年她修炼不辍,宁走后,并没有影响她自己夜间修炼的那一份功力,两百多年的心境也不是白修的。平静地演完这场戏,她倒在了床上,睡了这些年来第一个觉。不作依附他人的“天眼”,真是太好了。
第二天一早,她起床收拾了下早已备好的金子,给自己打着气:“小影子,等着我来蹂躏你啦。”
推开了门,于小安不觉一楞,清赫然站在屋外不远处,见她出来,作了个揖:“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呃……”说实话,看到清对她如此彬彬有礼,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好在她很快从诧异中醒过神来,“我姓于,叫于小安。”
“好的,于姑娘,你请。”
“请?请什么?”于小安不解地问。
“请于姑娘先行。”
“什么意思?”于小安这下真是糊涂了,“难道你要和我一起下山。”
“是的。”清说着点了点头。
“为什么?”
“历练。”
见鬼了,这完全没有按照剧本内容走的节外生枝,让于小安楞在当场,好半天,想起那个时候清说过不能和她一起下山的理由,不觉奇怪地问道:“你不是有修炼的关卡要过吗?”
“对呵,所以才要下山历练。”
看着清理所当然的样子,于小安彻底晕菜了,难道自己的到来,真的改变了那么多东西吗?为什么她觉得清和以前有一点点不同咧?
带着疑惑和一个多出来的尾巴,于小安下了山。出得云溪镇,她回头看了看清:“我们就在这里分头赶路吧。”
“好的。”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于小安,一路前行,却奇怪地发现,清总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不是说好分道扬镳吗?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不好意思,于姑娘,我从未下过山,并不识路,且此行并无明确方向,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可否允许我同行?”
“不行。”于小安条件反射的拒绝。
“为何?”
看着清疑惑的样子,于小安一时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她要直接说:“你不能跟着我,因为怕你爱上我。”那会不会太臭屁了啊。想了半天,她最后理不直气不壮地道:“没有原因,反正你不能跟我一起走。”
“可是……”清看了看于小安,露出为难的神情,“师傅行前有令,徒儿不得不遵守。”
“什么意思?”于小安吃惊地看着清掏出一封书信,递给自己。接过信笺她展开一看:
“清:
同于姑娘一起下山,历练途中好好照顾她。
师傅,宁,留”
奇怪了,宁什么时候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留了一封她不知道的信?
只是事已至此,于小安也找不出更好的拒绝理由,只好接受了清的同行。只是她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并不过分接近清,除了必不可少的对话平日里尽量少言寡语。清也一如既往,平和有礼却并不特别亲近。时日久了,于小安也稍稍放下心来,觉得自己有些杯弓蛇影,有时对着镜子梳洗时免不了自嘲一番:“两百多年了,你再不是人见人爱的花骨朵了哦,别太自恋了。”可是想起自己此行去见姬非影的目的,又怕自己这些年真是修炼傻了,那到时候……
好在她还知道杞人忧天的故事,也知道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典故,吓了自己几次之后便把这负面想法扔到脑后,只一门心思赶路了。
这一日,两人赶到了河胥,看着人头熙攘地城市,于小安不禁唏嘘,同样的街景同样的时间,希望物似人不非。当下也不再耽搁,向记忆里的“兰涧楼”走去。
“我想见你们的老板。”于小安说着,塞了一锭银子到门口迎客的年轻男子手中。那人一楞,随即上下打量了下于小安。于小安之前便考虑过作为女子来这种地方有诸多不便,好在她现在的法力也今非昔比,给自己易个容,改头换面扮个男人还是很简单的,那人见他衣着华丽,便点了点头,道:“这位公子请随我来。”
进入大厅,那人引着于小安在一隅坐下,又奉上茶水,才恭敬地道:“请稍等,我这就去请老板。”
于小安忐忑地喝着茶,缓解自己不安的心情。待会见到了姬非影,她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一路上她也曾设想了很多方案,却始终没有一个完美的计划,所以决定还是先见了面,届时见招拆招。只是不知姬非影能否看破她的易容术,万一看破的话,会不会以为她有恶意?
不行,不行,想到这里,于小安使劲摇了摇头,再不能自己吓自己了,否则发挥失常,才叫真的后悔莫及。于是她开始打量四周,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一细看之下,她不觉吃了一惊。
原先小肚皮介绍姬非影时,说他是青楼的老板,只是这“兰涧楼”怎么看,怎么都不象传说中的涩情场所。虽然也有丝竹声声,也有女子穿梭往来,只是这些女子的服饰看来是统一的式样,更类似制服,且设计简单明快,于小安仔细观察了下,这制服并不以突现身体曲线为目的,似乎更大的作用是为了行走方便。而且厅内也不止女子,也有男子行走其间,所着衣服的款式同女子一样也是制服,质地和设计上如出一辙。从这些人手捧的托盘来看,此地更象一家茶坊兼饭店,而且无论侍从还是装修上,都颇有现代都会气息。
于小安正疑惑间,一位中年人从后堂走了出来,坐在她的面前拱了拱手,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找我有何贵干?”
“小姓于。”于小安边回答边打量着面前这位仪表堂堂的中年人,迫不及待地问,“您是这间‘兰涧楼’的老板?”
“正是在下。”
这位中年人的回答犹如晴天霹雳打在于小安的头上,她一时有些发懵。呆了半晌,才抱着微弱的希望继续问道:“这里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老板?”
这个问题虽然奇怪,但那老板还是耐心的回答了:“在下是唯一的老板。”
“那这里是不是青楼。”于小安一急之下,也不顾影响了,直接发问。
那中年人闻言怫然:“公子莫不是来消遣我们的,‘兰涧楼’虽然只是小本买卖,却也是远近闻名做正经生意的。”
于小安见他说着话站了起来,着急地去抓他的袖子:“这里不是青楼是做什么的?还有你们有没有人姓……”
那中年人后退了几步,带着嫌恶的神情淡淡道:“这茶算本店招待的,公子请自便,不送。”说着,疾步避开了于小安,往后堂走去,临行前还狠狠瞪了那传话的人一眼。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伙计当然立即反映过来,况且他刚刚又被自己的老板强烈鄙视过,当下也不甚客气地对于小安道:“我说这位公子,青天白日的你找青楼,来我们这里做什么?”说着又小声嘟囔,“太倒霉了,等下估计要被老板骂得不轻。”见于小安还兀自坐在凳子上,双目无神发着呆,便拉起她向外走去。只是想起她进门时阔绰的出手,还是忍不住提醒道:“诺,等下到了门口,你往右拐,直走到底就有一间青楼了。”
于小安直直地走出了“兰涧楼”,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上,心中疑惑阵阵。直到四周一阵骚动,被人使劲拉了一把,她才呆呆地抬起头,望着眼前面露担忧的清,喃喃道:“不是他,怎么会不是他?”
“你要小心啊,刚才差点被马车撞到了。”
于小安恍若未闻,拍了拍脑袋,道:“我要去泠山看看。”
泠山的风景四季不变,厚厚的积雪将整个山崖覆盖得白茫茫的一片,斜阳挂在天边,似乎触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就如同于小安的心愿。呆坐在寂静的峰顶,看着眼前冰冷的白雪,她脑中一直萦绕着玫长老刚才的话语。
“本门第三十六代领主天资聪颖,修炼不过一十九载便小有成就,怎奈天嫉英才,外出历练的第五年,突然走火入魔,当时只来得及差人捎回信物,之后的情形送信的也不清楚。我亲自去中原寻过,却未曾寻到他,也有人说当时是暴毙而亡,但未见尸身,我们总也是不信的。这些年我们的门人弟子始终在中原寻找,只是二百二十年过去了,却未有一星半点的消息……”
之后,玫长老又说了些什么,于小安完全没有听到,“突然走火入魔,暴毙而亡”这几个字象一把尖刀一样,割断了她的思维,切断了她的感觉。二百二十年,原来,在她回到这里的那一年,姬非影就不在了,那她等待了那么多年,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没事吧?”感觉身边有人坐下,于小安侧过头去看了看,清的担忧毫不掩饰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唔,好象没什么事。”于小安有些奇怪,她不是应该会觉得心痛吗?可是为什么她坐在这里,却毫无感觉,难道这些年的修炼,果然让她变麻木了吗?可是,似乎也不全然,因为想起姬非影的时候,心依然还是会异样跳动的。那,现在是因为什么呢?
“这个给你。”清看了看于小安,递了一个漆黑的盒子过去。
看着手中的木盒子,于小安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刚才玫长老话说到一半,你先出来了。她说这个是三十六代领主托人连同门派信物一起带回来的,交代她如果两百年后有人来打听他的消息,就把这个盒子交给来人。”清顿了顿,又道,“我想你也不必太过忧虑,玫长老说当日领主的口信便是让他们无须担心。”
“两百年的他交代两百年后的事?”于小安惊讶地接过盒子,仔细端详起来。盒子入手微沉,封口的那把锁经过了这些年,早就陈腐不堪,于小安轻轻一触,便断裂开来。也许这恍若虚设的锁,唯一作用就是表明泠山的人都很注重隐私权也很遵从领主的命令,即使心情再焦急,领主说交给打听消息的人,便是玫长老也不会私自开启。
打开木盒的盖子,看着里面的事物,于小安轻轻笑了起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听了玫长老的话后,并没有什么反常举动了,因为她的心底深处一直记得之前姬非影所说的那句话:“只要你活着,我就一定会努力,至少比你多活一天。”这信任已深入骨髓,比她的理智还早一步做出抉择。
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只“不离不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