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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云给赵氏注射完毕，看望了弟弟子博，又回到赵氏的房间，见海建峰也在。
上前见过礼，海建峰问增云：“既然过段日子，你随我们进京，那你的住处安排好了吗？”
“那伯父，你们住在哪里？”
“增云怎么糊涂了，我们当然要住在朝廷给我们准备的宅子里了。当然也可以不住在那里，但我感觉还是先住在那里比较好些。”
自己怎么忘了，他们具有官身的都有朝廷给备下的宅子的。
连宅子里的用度摆设都是固定配给的呢！
“我不太想住在舅公的宅子里，我想在外面买个宅子，你们方便的时候也可以过去歇歇脚什么的。”
“如果我住进舅公的宅子，那我们来往起来就不方便了。”
海建峰也是这么想的，正想着怎么对增云说呢！结果她自己想的很明白。
“好，那你打算在什么地方买多大的宅子呢？”
“我府里的人也不少，小了肯定不够，这个二进的宅子有时都不够用。下面庄子里的人来了都住不下。这回怎么也得买五进的宅子才够用吧！”
“京城的宅子可贵着呢！这五进的宅子可得不少银子呀！”
“那也没法子呀！贵就贵吧！也不是没这笔银子。”
增云见赵氏又昏昏沉沉的要入睡了，就急忙告退回了家。
刚回府，门房来报，冯辉昌来了。
请进冯辉昌，落座上了茶。
冯辉昌以前也是来过赵府的，当初师长还在世的时候，他们这群学生经常来赵府吃饭喝酒，吟诗作对的。
现在坐在这里，心里是又一番滋味。
冯辉昌没有隐瞒，将小张氏的事情对女儿说了，对于冯辉昌来说，女儿现在是他最亲近的人了。
增云听了真是目瞪口呆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父亲这命可真是…无语！
父女二人沉默一阵，增云首先问道：“那父亲打算以后怎么办？”
冯辉昌若有所思地道：“现在也好，我本来在科举上就不甘心，现在身边没有了拖累，正好努力再试试！”
这样也好，听说此事后，还担心冯辉昌自此颓丧下去，一蹶不振呢！
看来人的韧性还是很大的，在绝处可以如此坚强，然后就会豁然开朗，拥有另一番广阔的天地！
这样对冯辉昌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既然冯辉昌暂时不进京，增云的进京计划就更简单了，本来还想着如果冯辉昌没有地方住，还不愿意住在萧府的话，她出银子给冯辉昌也买处宅子呢。
看来先暂时不必了。
送走冯辉昌，增云心里感慨：冯辉昌和海建峰两人的命运对比反差还真是不一般的大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谁的责任
增云其实明白，海建峰手里面有很多的银子，只是他为人过于低调，所以才不想在进城买宅子的。
每个月增云都会将赵氏在神奇的股银送过去，本来是年底结账的，但增云怕海府的银子不够花的话，影响赵氏补身子，那就会影响腹中胎儿，所以增云给赵氏是每月都结一次的。
另外，还有圣医堂送来的银子。
想当初，以海建峰遇到仙医的名义献出药方之后，并以衙门官府的名义舀出本金来制备器材制备药品，后来圣医堂连本带利地换了回去。
并且，在私下里，圣医堂与增云和海建峰签了合作协议。
在这个协议里，事关神药青霉素钠的所有收益三方进行了分成。
圣医堂为三成，增云为三成，海建峰为二成，剩下的二成作为基金，在朝廷需要的时候捐给朝廷，在百姓需要的时候捐给百姓。
虽然说在对花柳病患者进行治疗的时候，本来圣医堂说是免费的，可人多粥少，再说也需要成本，后来就收了银子。
可这些患者为了尽快得到治疗，想尽法子，圣医堂的药价不得不提高，而且是一提再提，所以就产生了不少的利润。
其实这都是在每个人心里搁着的事儿，谁都明白这里面肯定有巨额利润，所以高老爷思来想去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现在圣医堂通过给赵氏治疗产褥热的病例又发现了神药的其他的适应症，也就是这个神药又有了其他的利润空间。
虽然据增云一再声明，此药有副作用。也会危及生命，只有在确认感染、其他药物无法医治的情况下才可以使用，相当于救命药，那市场也是巨大的。
每个月。增云都能从圣医堂那里收到近一万两的银子，那海建峰就是六千多两银子，做什么都够了。
想到这里。增云带了人来到圣医堂，她要与圣医堂好好谈谈关于给产妇接产的事情。
记得在前世曾经看过英国拍摄的一部电视剧《都铎王朝》，剧中，亨利八世的第三任皇后就是死在产褥热上。
那是皇宫里的皇后，在落后的医术和生产条件下，也死于产褥热，可见在平民中产褥热更是危及每位产妇的生命。
从那个电视剧。增云就开始查阅了一些关于过去妇女生产为什么会发生产褥热的问题。
其中有一篇文章，增云记得特别清楚。
就是关于产褥热高发生率的原因的文章，文中叙述产褥热在全世界都是极为普遍的，所有的妇女在生产时都面临着生命危险。
其中有一位匈牙利医生塞麦尔维斯在奥地利维也纳发表了一个演讲，他指出。产褥热的产生是因为给产妇接生的医生不讲卫生造成，有的甚至用刚刚给尸体解剖过的双手、已经使用过的脏的器械给产妇接生。
他建议在给产妇接生之前，医生应该好好洗手，进行消毒，而且所有要使用的器械和材料也应该是干净的，最好还应该将产房消毒清理干净。
圣医堂的鲁掌柜将增云请进去，落座上茶。
增云开门见山：“鲁掌柜，今天增云有件事情想和您沟通一下。”
鲁掌柜客客气气道：“小娘子请将！”
“可以请给我母亲接生的稳婆找来，我询问一些细节吗？”
鲁掌柜有些为难。小娘子这是要追究责任？谁家生孩子都有这么一遭啊？也没听说谁要找稳婆了解情况的。
当初，给知县夫人接生完毕，不是也给了赏银吗？怎么转眼就要翻脸呀？
增云见鲁掌柜如此模样，心知这个人恐怕是误解自己的意思了。
也是，自己上来就直接找人，人家不误解才怪呢！
“嗯。。。鲁掌柜。在圣医堂接诊的产妇中，如我母亲这种产后出现发热的情况多不多？”
鲁掌柜想了想答道：“怎么也得有一二成吧！”
一二成？那也就是百分之一二十啦？
鲁掌柜的见增云如此惊奇，解释道：“都这样，哪个医馆遇到的情况都是这个样子。”
增云眨眨眼睛：“那死亡率有多少？”
鲁掌柜慎重地想了想道：“一半以上吧！只要发热，大多数都治疗不好，得有十之**因此丧命。也就是说因此丧命的占总数的一成半以上。”
“老先生，增云请各位稳婆来并不是追究谁的责任，如您所讲，都是这样，死亡率这么高，不是谁的问题。增云只是想了解一下当时具体细节，争取想想法子，看是否能够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样也能减少死亡率。”
鲁掌柜相信增云的话，这个小娘子的心思不是一般的灵巧，也许能想出好法子也说不定。
“那请小娘子先等候片刻，老夫去寻人过来。”
过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鲁掌柜的请了十多个稳婆过来。
稳婆向增云施了礼，增云回了晚辈礼。
增云仔细询问了每个稳婆在给产妇接生时的操作细节，在可能出现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是怎么操作的，都问得仔仔细细的。
不问不知道，一问才知道，这些稳婆在给产妇接生的时候根本就不注意卫生，一切以顺利将胎儿活着生出来为主，其他细节她们根本就不在乎，没有注意到。
她们在接生前根本不洗手，衣服也不换，有的刚刚喂过猪，打扫过猪圈，甚至刚刚给牲口接生过，这边产妇有了动静就急忙跑了过来的。
越问，增云的脸色越是不好，最后稳婆都不敢说话了。
增云气得喘了一会气，鲁掌柜和稳婆们都认为增云小题大做，都是这样的！
接生的时候。只要注意是否顺产、是否大出血就好了！
增云深深呼吸，按捺住气愤，在心里劝说着自己，这是行业的风气。不是哪个个人。
再说，她们只是无知，不是故意的。
劝慰了自己好一阵子。才平了气，对鲁掌柜道：“鲁掌柜，增云刚才失态了，还请各位原谅！”
鲁掌柜笑了笑道：“小娘子客气了！不知小娘子有何想法？”
增云整理了一下思路，她可不想讲得过于奇特，这些人不理解不要紧，别到时再将自己当做妖孽。再来个火刑什么的，那自己可太冤了。
最后，决定用简单的事例进行说明。
“各位，增云想再问些问题，如果我们将手割破了。在没有愈合的情况下碰到了脏东西，比如牲口粪便，那这个伤口会如何？”
有个稳婆急忙答道：“那还用说，肯定得红肿了，然后就会有黄色的水流出来，有臭味。如果严重的话，手就废掉了，需要砍掉，否则都会有性命之忧。”
增云点点头：“不错。如果在战场上这种受伤的人更多，有许多这种情况，伤口会红肿，流脓，又黄又臭的，严重的会危及生命。或者截肢等。”
缓了口气道：“那么大家有没有想过，这是怎样造成的？”
另外一个婆子道：“估计是脏东西使伤口这样的。”
看来，这些人还都是很聪明的嘛！只是没有发现问题没有寻找答案而已。
“是的，就是这些脏东西造成的。手受伤了，我们都知道不能碰脏东西，等伤口愈合了，就不怕了，因为我们的皮肤可以隔离脏东西进到我们的体内。”
“而在战场上，那些受伤的士兵也是这样，战场上条件不好，尸体随处堆放，腐烂的尸体来不及掩埋，当这些脏东西随着风飘到受伤的士兵的伤口上，或者是伤口直接碰到了脏东西，那么就会红肿，流脓。有些人甚至发热，浑身颤抖，发冷，疼痛等。”
“这些都是脏东西造成的。”
“那你们知道吗？在产妇生产的时候，她们的下体也受伤了？”
有的婆子点点头，表示赞同，有的则不这么认为，鲁掌柜则低下头，甚至要躲出去了，这个小娘子还是个孩子嘛！怎么什么都能说出口啊？
增云没有理会鲁掌柜的，相比较来说，广大产妇的性命可比这脸面重要多了，也许将来的某一天，自己就是那个待产的产妇呢？
于是接着解释道：“你们在接生的时候所说的开了几指是指什么？不就是下体在生产的时候张开产道张开多大吗？那个产道对胎儿来说是出来的通道，但对于产妇来说却有可能是脏东西进去的通道。”
婆子们都长大了嘴巴，是啊！她们以前只想着怎么样让产妇顺产、母子平安，甚至只要孩子生下来就可以了，至于母体可以牺牲掉的，从来没有谁会考虑这个问题，会考虑是否有脏东西进入母体体内的事情。
“这就是产妇顺产之后，母体本来还好，过了一天半载的会发热、会浑身颤抖、会感到冷、会感到疼痛、最后死去的原因。”
对于知县夫人产后产褥热差点死去的事情，这些婆子都是知道的，更知道这个小娘子用神药将知县夫人救了过来。
现在，听增云这么一说，都认为有道理，可是以前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那么，请问各位，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再给产妇接生的时候该怎么办？”
婆子们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我们应该换身干净的衣服再给她们接生。”
“我们应该先好好洗干净手再给她们接生。”
“我们用的剪子什么的应该洗干净再剪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