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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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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理论放在国家层次上,就是‘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放在后嗣问题上,就是嫡长继承制;放在婚姻上,就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古人通过无数血的教训,清楚的认识到,一旦权力终端被分散了,那么接下来的就是无休无止的纷争和麻烦。所以从汉景帝到汉武帝非得削藩不可,把他的叔叔伯伯堂兄堂弟堂侄来回和谐了十几遍,让他们彻底老实。所以花心的古代男人主动制定了妻妾规则,用礼法规矩来约束自己,让内宅处于正室的管理之下,才能安心在外,以免后院起火。

而分家也是这样。父母在时,儿子们可以不分家,因为作为一家之长的父亲,有足够的权威处理家族内部的矛盾;兄长在时,弟弟们不分家,也是因为有‘长兄如父’的说法;可是等到连兄长也过世了呢。

当侄子成为一家之主时,如果叔叔们还留在家里,一旦家族内部发生意见不合时,按照宗族礼法,侄子有决定的权力;可按照尊老的风俗,侄子应当尊重叔叔的意见。

于是,权力终端就会发生破坏,这对一个家族十分有害。

因此四老太爷赖着不走,是得不到任何礼法上的支持的,加上顾廷烨今日的权势,可以说,四老太爷必败。顾廷烨甚至都不用做什么,只要冷眼旁观就行了。

真正的麻烦是太夫人。

她一向风评很好,即便有人怀疑她的居心,但若她以长嫂的身份出来哭诉,一副楚楚可怜,害怕继子薄待欺负的模样,向族中耆老苦苦哀求留下两位叔叔,那才是难办了。

“这单买卖,咱们得先和那位做了;后头的,不是问题。”

顾廷烨英俊的面庞晦涩难测,幽深的眸子似海子般,透着无尽的冷漠。

一日日等待,一步步看着,直到太夫人缩脖子不再管这事时,其实是表示她已默许了;这时,顾廷烨才提出分宅别居。不用自损八百,他就要伤敌一千。

他生来一副暴烈刚猛的直性子,尘世如沙,至柔至韧,多少坎坷磨难,才慢慢把烈火冰河研磨成了深渊般坚忍耐性。

“你性子太正了,阴毒的伎俩怕防不胜防。”他在她耳边絮絮着,目光似海般沉静,又怜惜又不忍,“人多,就事多,待去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你慢慢理清便是。”

明兰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担心护不住她。

她心头一片柔软,伸臂去抱他的脖子,紧紧贴着他微带刺茬的面颊,温暖到心里去了。

在宅斗的道路上,不够天分的她,还有很多需要学习呀。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说左右丞相什么的,他们不是权力终端,朝廷需要制衡,但权柄最后只能落在一处,为此,宗室,太后,摄政,朝臣,还有外戚,此起彼伏的斗争。
但家庭内部不能搞这套,弄两个正室老婆,搞制衡,立刻家庭纷乱了好不好。
不要说春秋战国时代的种种奇闻异事,类似晋文公的贤惠老婆们互相让来让去正室的位置,还有文公的女儿让贤给大老婆什么的。
事实上,那会儿因为继位制度不明确,血雨腥风的及其厉害,兄弟互相斫杀简直是家常便饭。
只说秦汉之后的中国,一夫一妻制度基本确立了。
但古代还是有平妻这个说法的,但除了个别特殊情况外,大多发生在商贾之家。
因为古代交通不便利,商人需要来回奔波,到处置办店铺之类的,于是就需要多几个妻子管理,这个在两宋时比较流行。
中国最后一个把平妻制度发扬光大的是胡雪岩同志。
他因为生意越来越大,无法信任职业管理人的情况下,便信任小妾,纳了很多巾帼英雄,帮着管理各处生意,大家不分大小,和平共处。
但是,事实证明,老祖宗的话是对的,在胡雪岩败落之后,他仅剩的家产也因为妻妾争夺,乱成一团,连最后复兴的希望也没了。
相比之下,繁盛了几百年的晋商似乎更有发言权。他们就坚决摒弃平妻这个说法,有些家族甚至连纳妾都是不许的。
现在看来,‘娶妻娶贤’这句话。
其实从一开始,古代就把妻子定位为家庭共同管理者的角色,而不是单纯的相夫教子。

附送一张欢乐的三妻四妾图,最近某关心灵扭曲的很。



第153回 一场期待已久的遭遇战的现场观摩

于被迫分宅一事,五老太爷只觉着满腔屈辱,自觉颜面尽失,便终日躲在书房,拒绝去看‘那个不肖侄子’的暴发得意嘴脸,坚待收拾毕后搬家那日才露面。不过无边愤恨之下,艺术成就倒直线上升,挥笔写就的大字,淋漓奔放,一股忿忿之意直欲脱纸而出,即兴赋就的诗,激昂豪迈,平仄自如。这次,不用清客来拍马,他自己也看得出进益极大。

“……太白半世失意,流离山野大川,怀素一生清苦,弃俗尘草泽度日,古来圣贤无不如此,莫非真要苦其心志,饿其体肤,方能有大成……?”

他喃喃着怀疑自己始终读书为官皆不成会不会是因为日子过的太舒服了?莫非他也得去吃些苦头,才能有所成就?(您终于真相了)

同样是气愤难抑,五老太爷还能寄情艺术,四老太爷就没这般看得开了,镇日骂骂咧咧的寻人晦气,动辄打骂,整个四房里便如罩了一层黑雾;这日得刘姨娘提醒,四老太爷终于脑门开窍,想到了便是要走,也得多篓点儿好处再走。

“老五这人……”四老太爷迟疑着,“怕是不肯为着几个银子与我去争。”

刘姨娘保养的极好,快五十岁的人了,瞧着还只三十多,风姿绰然的笑了笑,她凑近道:“这不还有五老太太么?五叔的性子您清楚,只消挑起了火头,顾不得因头,不争也争了。”

能在内宅的争奇斗艳中脱颖而出,刘姨娘自是有两下子的,果不出她所料,五老太爷开始不肯去,但挡不住五老太太诸般哭诉家计艰难,叨叨着独立门户不易,无奈只得应了。

这日明兰亲自把娴姐儿送了回去,邵氏见女儿笑脸盈盈的回来,旁边跟着个依依不舍的蓉姐儿。再看女儿面色红润,个子也高了,扒着母亲的袖子,唧唧呱呱如小黄鹂般说个不停,满心满眼的开朗健康。邵氏早听了跟着去的嬷嬷传话,知道女儿在澄园过的着实不错,心下对明兰好生感激。两妯娌拉着手说了好些话,才起了身。

明兰留下蓉姐儿小姐俩再说会儿体己话,又和邵氏一道去了太夫人处坐,对着肚腹隆起的朱氏好生关怀一通,太夫人斜倚着迎枕凑趣几句,倒也一屋和睦。

“……你大嫂子身子也渐好了,如今我万事不愁,就只你妹妹的婚事。”太夫人忧心忡忡的叹着,“这眼看着岁数不小了,却还没个着落。”

邵氏大病初愈,轻声细语道:“娘别着急,妹妹是什么样的品格,模样人品就在那儿放着,满京城里也是数得上的;不过是天公不作美,接二连三的遇上事儿,这才耽搁了。”

这话叫太夫人很受用,她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大嫂子说的是。” 朱氏侧过身子,温言道,“娘且放宽心。中山侯家的大姐儿都快十八了,还有韩国公家的几位小姐,严尚书家的……细细瞧来,这两年京里叫耽搁的贵女也不止妹妹一个。” 太夫人愁容褪去,轻笑着:“你们就会说话哄我开心,真是这般就好了。唉……明兰,你说呢?”一边就拿眼睛去看明兰。

这两三年风云变幻,一会儿国孝,一会儿兵乱,京中权爵人家起落了好几茬,被耽搁婚事的贵家小姐的确不少;所以似顾廷灿这个年纪还未出嫁的确不算特别醒目。

明兰似有些不好意思,赧赧的笑着:“我,我不晓得。妹妹这般品貌,必能得桩好姻缘,不论如何……我等着给妹妹添妆就是。”

看她这幅呆样子,邵氏忍俊不住,嗔笑道:“你这孩子,给咱妹子说亲事,你脸红什么!到底是新媳妇,还面皮薄呢。”明兰就要这个效果,愈发垂首,长长的睫绒不住轻抖。

太夫人眼中一闪,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兄嫂给快出嫁的妹子添妆,素有定俗,明兰既没说帮忙,也没说添妆多少,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明兰见过了关,刚松口气,本想赶紧开溜,谁知还没说几句,四老太爷和五老太爷来了。

打头的是四老太爷,一边是殷勤搀扶着他的刘姨娘,另一边随着面色不怎么好的四老太太,后头是昂首挺胸的五老太爷夫妇,太夫人一见这阵势,眉头微皱,当即肃正了神色,直起身子端坐。明兰心头一跳,和邵氏朱氏一道,恭敬的站了起来。

一进来瞧见她也在,五老太太就重重咳了声,声音里尽是不悦,明兰不理她,当她是鱼刺卡住了喉咙;四老太爷则用怨毒的目光瞪了她两眼,明兰把头扭开,当他是年纪大了眼皮抽筋,自管自站的纹丝不动。寒暄过后,互道安好,四老太爷便开门见山提起经济问题。

“再分一回家?”饶太夫人是早有心理准备,听见这个异想天开的提议也不禁大吃一惊,“四叔这话从何说起。过世的公婆不是已分过家的么?”

四老太爷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这几十年来,咱们三房人吃住一起,天长日久的,银账纠葛怎说得清。若非要分个一清二楚,未免伤了情分;索性再分一回家罢。本来我也不愿提起,可如今家计艰难,也只要老着脸皮说了。”

这话一说,素清楚庶务的朱氏当即气红了脸,便是与世无争的邵氏也暗暗生气;依着‘年轻媳妇不好多露面’的规矩,明兰低头站在邵氏身后,暗道‘终于来了’,随即屏气凝神的等待大战爆发:她早就好奇太夫人火力全开时的战斗力了,别让她失望呀。

康姆昂,卑鄙!

太夫人面无表情,一只手按在炕几上,一只手紧紧攥着一条帕子,指间一枚嵌白玉点翠盖宝珍的细银指环隐约闪亮,她沉思片刻,温和的转头:“明兰,你来说说看,这事怎办。如今若论正经说起来,你才是宁远侯府的主母。”

“我才多大年纪,能知道什么。”正等着看戏的观众冷不防被扯上舞台,明兰眨眨眼,谦虚的低头福了福,随即柔柔的抬头,轻叹道,“说到家计艰难,澄园也是不容易的。唉,既应付人情来往,庄子又一时收不上银子,过几日还要兴土木修整府邸,银子跟流水似的,幸亏五叔父和太夫人将老侯爷留给侯爷的产业送回,还能应应急。四叔父,您看……”

四老太爷就怕明兰提这个,当初当着族人的面,他们都说是替顾廷烨保管财产的,如今更不好贪下不给,他一时语噎,不过好在反应快,立刻调转枪头:“侄媳妇这话怎么说的,如今你男人已是侯府之主了,煜哥儿临终前不是把产业说的清楚么。银子还不够使?我说老嫂子呀,你指缝把的也太紧了。”

太夫人若有所思的瞥了明兰一眼,缓缓道:“这事以后再说。明兰,你先来说今日这事。”

明兰挑挑眉,她也不打算往死里讨债上门,他们不要脸,她还要脸呢。不过她要永远保持的讨债权力,以后可以常拿出来用,倒蛮好的。

她稍稍走前两步,守礼的站定,微笑道:“我进顾家门尚不足一年,陈年往事如何知道内情。四叔父这般说,想来必有由头……莫非过世的公爹曾向两位叔父借调过银钱?”

她先看了四老太爷一眼,再微微侧头对着邵朱两位妯娌。

四老太爷一窒,不肯说话,邵氏冷着脸:“据我所知,不曾。”

朱氏心头上火,直言不讳道:“非但不曾呢。光我知道的,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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